三百六十五章 堂吉訶德

眼瞅著澤法回到甲板，看似又同高文聊完了重要的話。

路飛立馬一個大跳，在兩腿全都拉長到幾十米的程度之后，沖到了高文和澤法的旁邊！

看著澤法那正在被切割并治療的右手，路飛亮著自己布靈布靈的雙眼，興奮無比的對澤法吼道。

“哇哦！！！

你好強啊，刺猬頭還帶墨鏡的老爺子！！！

剛剛那一招……就是滋啦滋啦直冒電火花的那一招！！！

它一瞬間就摧毀了整艘船和附近的大海啊！！！”

話音落下，路飛伸出自己罪惡的雙手，直接撲到了澤法的后背上。

一邊不斷按動澤法的胸肌和二頭肌，路飛一邊不敢相信的繼續說到。

“明明只是普通人的身體，看上去就和我爺爺沒什么兩樣，但你是怎么做到打出那種恐怖攻擊的啊！！！

你知道嗎，伱剛剛那一招超級帥啊！！！”

“哎？”

被路飛這么一騷擾，正沉浸于憤恨和悲傷中的澤法狠狠一頓。

看著不斷撫摸自己胸肌的小鬼，澤法著實有些哭笑不得。

“喂！！！”

大吼一聲之后，澤法伸出左手，將路飛狠狠拎到自己面前。

可是，哪怕他用足全力，路飛的手腳也還像游泳圈一樣纏在澤法身上。

這小鬼就只是被拉長了而已……。

至于路飛，被拎到澤法面前的他，絲毫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覺悟。

只見他立馬興奮的看向澤法，接著又對澤法露出一個璀璨無比的陽光笑容。

“老爺子，你是叫澤法對么，聽艾斯說，你以前是海軍的大將對吧？

我爺爺才只是中將而已，這么說你一定比我爺爺更強對吧？

所以，你要不要抽空教教我怎么打架？

就教我那一招布靈布靈直冒電火花的招式就好！”

“哦？”

聽到路飛的話，澤法先是一愣，接著他便思索著朝高文看去。

“船長，這小鬼就是卡普的孫子？”

“喂，是我在和你說話好吧，不要突然不搭理我啊，老爺子！”

路飛不滿的打斷了澤法的話，接著他便抬起頭，繼續用自己布靈布靈的橡膠大眼睛看著澤法。

面對如此純粹的眼神，澤法難得忘了點方才的怨憤，而是對眼前的小鬼升起了不少興趣。

只見他一邊搖了搖路飛，將路飛從自己身上搖下來之后，他便拎著路飛說道。

“那一招很帥是么！

想學啊你？

我教你啊！”

話音落下，澤法拎著路飛對高文展示了一下，一邊甩著路飛的身子，澤法一邊說到。

“高文船長，這小鬼既然是卡普的孫子，他的天賦一定很不錯吧。

雖然他吃了個莫名滑稽的果實，但有天賦就足夠了，不如把這小子也扔到我的班上？

他看上去和索隆與山治，還有烏索普他們幾個差不多大。

在一起訓練的話，或許還能互相促進。”

說到這里，澤法拎著路飛，將路飛的臉轉向自己，接著他不等高文回應，就繼續對路飛說道。

“喂，小鬼，我當然可以教你，不過我教不了你那個布靈布靈直閃電光的招式。

那個招式只有沒了胳膊才能學！

不過我可以教你一點別的，你可不要瞧不起那些。

只要學好我教給你的東西，雖然未必能讓你戰勝現在的卡普。

但你認真學習二十年話，打二十年后的卡普肯定是沒問題的！”

話音落下，澤法的老師之魂驟然燃燒起來，在將一切都寄托到學生身上之后，就連明哥身上那深刻的仇恨，似乎都變得不重要了。

過去與未來相比，澤法這樣的人當然更傾向于未來。

而未來，不就是一個又一個優秀弟子的傳奇經歷么！

至于高文的回應，總之，澤法真沒覺得高文會不同意。

在一起相處這么久之后，澤法自認還是比較了解高文的。

高文船長善于駕馭一切部下，并時刻懷揣壯大己方勢力的心思。

就連明哥那樣的瘋子，澤法都相信高文一定能收拾的妥妥當當，而眼前這個卡普的孫子……。

要不是卡普絕不會離開海軍，那高文一定連卡普都要拉攏，更不要說他孫子了！

這樣想著，在庫蕾哈拍了拍澤法右手，示意縫合已經結束之后，澤法拉著路飛就走。

只是澤法并沒有看見，在他身后，高文看向路飛的眼神著實有點深沉。

望著被澤法拎在手里，好像一個傻孩子一樣笑的傻乎乎的路飛，高文心里實在是有些遲疑。

自己……真的有必要把路飛也帶上自己的船么？

一方面，有艾斯和薩博在，只要自己不強硬的讓路飛放棄當海賊王的想法，那路飛一定能同自己等人相處融洽。

另一方面，路飛這樣的家伙，本就和自己如今的船員充滿了命運的羈絆，比如索隆山治烏索普娜美喬巴羅賓弗蘭奇……。

想到這里，高文突然抿了抿嘴。

自己這是……已經把路飛的船員給一網打盡了啊？

這樣想著，高文忍不住抬起手，狠狠地捋了把自己的頭發。

將頭發梳理的更舒服的同時，高文嘴角露出個有趣的笑容。

自己當初和香克斯約定的是什么？

約定的是……自己不會殺掉這個被香克斯選中的小鬼對吧？

所以，自己當然不會殺了他。

不是么？

至此，高文笑著回到自己的沙發上，一邊拎起酒杯喝上一口，高文一邊聽著澤法和路飛之間的互動后續。

在將路飛拎向訓練場的同時，澤法還在那問著路飛的理想。

“喂，小鬼，你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變強嘛！

我手下的弟子，至少也要有個足夠恢宏的目標才對！

無論是成為玄鳥號的干部，還是更進一步成為護旗十三番隊的隊長，又或者成為世界第一的大劍豪和天下第一的廚師。

哪怕夢想并不怎么正經，你也要有一個夢想才行，你小子有這樣的夢想么！”

“當然有！！！”

路飛一本正經的回答了澤法的話。

“我當然有夢想，沒有夢想的話，我才不會這么刻苦鍛煉呢！

我要實現同艾斯和薩博的約定，尤其在薩博回到我身邊之后，我要在十七歲的時候出海，然后賺到懸賞金，在讓懸賞金越來越高！

我要做天底下最最自由的海賊王！！！

我就是要當上海賊王的男人，蒙奇·D·路飛！！！

我要……啊呀呀呀呀！！！

疼疼疼疼疼！！！”

伴著劇烈的……拳頭打在膠皮上的聲音，路飛的腦袋轉眼腫起了超級巨大的包。

一旁，澤法一邊攥著拳頭，一邊對路飛大喊道。

“就連艾斯，現在都不會喊著去做海賊王那樣的夕陽夢想了！

你這個小鬼果然非常欠教育啊！

哼，就讓老夫好好的操練你吧，你的訓練要比艾斯和薩博更嚴厲才行！！！

海賊王……海賊王！！！

讓你這樣的小孩子都將海賊王這種罪惡的身份當成理想！

羅杰這個混蛋，我當年真應該和戰國與卡普一起追殺他啊！！！”

話音落下，澤法不爽的拎著路飛，繼續走向遠方的訓練場。

而路飛，聽到澤法的話，他就連腦袋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老老老老老爺子！

你當年，見過真正的海賊王嗎！

他怎么樣，是不是超級帥氣！”

“哼，不過是個比普通混蛋更加膽大包天的混蛋罷了！”

“哎，大海上最強的混蛋么，斯國一！！！”

“不要用那種驚嘆的語氣啊，小鬼頭！！！”

眼見澤法兩人越走越遠，高文面上的深沉也逐漸褪去。

在他身旁，雷利放下杯子，望著澤法的背影對高文說到。

“澤法他……看上去釋然的很迅速呢。”

“的確。”

高文點點頭，回應道。

“澤法老師……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是很在乎同多弗朗明哥的仇恨。

或者……明哥那個混蛋剛剛有一句話說的很多，那就是……。

澤法老師或許真的將過去的悲劇，怪罪在了自己的疾病上面。”

話音落下，端坐的高文忍不住想起了原本的未來。

在海賊王原本的歷史里，就算是那個失去了一切希望，以至于徹底反水離開海軍的澤法，也從沒有將目標放在他真正的敵人上！

那時候，他一方面瘋狂屠殺見到的所有能力者海賊！

另一方面，他將所有仇恨都宣泄在了世界政府的不作為上。

他要盜走炸彈巖，進而以摧毀大海的方式來清洗這片大海！

總之，哪怕在澤法最不顧一切的時候，澤法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同明哥尋仇，而是為了沒有海賊存在的，更偉大的未來。

澤法或許深恨明哥，又或許深恨世界政府。

但歸根結底，澤法并不是心胸狹隘的人，和針對一個人的復仇相比，澤法更想摧毀海賊這個本就不該存在的罪惡的陣營，和世界政府這個腐敗且漠視一切的……邪惡的階級！

由此可見，他如今的放棄，倒也符合澤法老師本人的性格。

只是……，澤法放棄了，明哥就真的可以逍遙的繼續活下去么？

就在高文思索到這里時，遠方，醫務部的大門突然敞開。

緊接著，用繃帶吊起自己整個右手和半個肩膀的火烈鳥，便邁著他那囂張到該死的步伐朝高文走了過來。

看見出門的明哥，甚平第一個不滿的冷哼一聲，他當真不喜歡明哥這樣的家伙！

哪怕現在，甚平已經知道了克洛克達爾的本性，還與一樣邪惡的希留交了朋友。

但無論如何，他還是不能輕易接受多弗朗明哥！

因為和克洛克達爾的陰險，還有希留的濫殺相比。

明哥的囂張配上他那一如既往的瘋狂，看起來要更加容易失控！

雖然很放心大人駕馭部下的手段，但甚平還是很擔心面對明哥的大人。

因為就連甚平都知道，高文擅長駕馭人，但明哥擅長不做人！！！

而就在甚平隱隱不安的同時，船上的其他干部也對明哥的出現報以不同的態度。

一笑祗園就不必說了，他們這種堅定的白色方，天生就對明哥這種人喜歡不起來。

至于以克洛克達爾和希留為代表，頂多再加一個斯潘達姆來湊數的黑色方……。

他們對明哥的加入倒是抱著不置可否的態度，因為他們見過太多比明哥更惡心的家伙了。

明哥是喜歡殺戮，還做過許多殘忍的事情。

但無論是黑暗世界里也好，還是推進城監獄里也罷……。

在那些地方里，就連對小女孩兒瘋狂下手的垃圾都比比皆是！

相比之下，明哥背負的邪惡雖然肉眼可見，但在希留和克洛克達爾看來，明哥從某些方面來講，反倒邪惡的值得佩服。

而明哥……

望著從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各式各樣的眼神，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緊接著，他就那么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自然無比的來到高文身邊，撲通一聲坐在了一張空著的沙發上。

坐下之后，明哥抬頭看向高文，笑到。

“拂拂，尊敬的高文圣，這算是我們正式的見面了么？

還是說，澤法那個心靈上的垃圾，還躲在什么地方籌謀著殺死我的計劃，拂拂拂拂～～～。”

大笑聲里，明哥輕輕拍了拍自己被吊起來的右手，接著懶散的躺在了沙發上。

一旁，面對如此慵懶且毫不在乎的明哥，高文深深地笑了笑。

一邊笑，他一邊朝遠方輕輕指了一下。

注意到高文的動作，明哥回過頭，懶散的看向高文手指的方向。

審視過后，明哥回過頭咧嘴一笑，道。

“拂拂拂拂，看來你注意到了，那個女人就是我給你這位尊敬的圣，帶來的有趣的禮物。”

說到這，明哥左手彈了下自己的墨鏡，接著搖頭笑道。

“雖然那女人弱的沒什么危險，但被這種格外擅長使用毒藥的家伙盯上，有些敗壞了你高文圣的名頭呢。

所以，拂拂，我就勉為其難的替你解決一下咯。

誰叫你勉強還算是我這個前天龍人的弟弟呢～。”

話音落下，明哥翹起二郎腿，他的左腳疊在右腿上晃悠個不停。

一邊晃悠，明哥一邊冷笑著繼續說道。

“嘖嘖，又說到讓我自己心碎的話題了呢，天龍人……真是一段讓人遺憾的回憶，拂拂。

聽說你和穆斯加魯德那個家伙關系很好，呵呵，那家伙十幾年前倒是勉強配得上堂吉訶德的姓氏，但現在的他已經變成心慈手軟的垃圾了，拂拂。”

說完，明哥笑著抬起左手，對高文身后的卡莉法輕輕找招了招。

“喂，那個小妞，介意給我這個高文圣不成器的前輩來上一杯止痛的烈酒么？

我的手臂剛剛才被斬斷，這種懦弱的疼痛感簡直讓我忍不住發笑，只有烈酒才能讓我壓下想笑的滋味啊，拂拂拂拂！！！

看見高文，我算是心滿意足了，我簡直都忍不住自己的笑聲了！

我本以為如今的大海，就只有我配得上天龍人那樣偉大的身份，但高文這家伙居然橫空出世了，拂拂！

也就只有你我這樣的家伙，才能讓大海見識到什么叫真正的天龍人啊，高文！！！”

蹭！！！

這一刻的多弗朗明哥猛然起身，他大踏步走向高文，接著就在高文那一貫的微笑中調轉方向，親自到卡莉法端著的托盤上取了杯酒。

拎著杯子來到高文面前，明哥站著外八的姿勢，俯下身子將酒水送到了高文的面前，說道。

“所以，高文圣，你看我有資格敬你這杯酒么？”

話音落下，明哥端著酒杯，掛著冷笑，期待的看向端坐的高文。

而高文……。

迎著明哥審視與期待交雜的眼神，他抬手拿過了明哥的杯子。

將杯子拎在手里，高文一邊優雅的搖晃著酒水，一邊就著酒水散發的香氣對明哥說道。

“你當然有給我敬酒的資格，明哥。

我怎么會拒絕一個為了給母親報仇，從而親手殺死自己父親的人呢？

雖然這樣的過去隱藏著無數抉擇與悲劇。

但無論如何，我早就看到了你的決心。

堂吉訶德·多弗朗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