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目光。
全部都匯聚在老九身上。
竇長生手持著火把，借助著火光能夠看見，老九面無表情，對于指責的話語，沒有任何的反應。
反而是目光炯炯的注視著老族長，大步向前踏出一步，高大的身材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老族長，沉聲冷漠講道：“芳兒是你害死的。”
“已經死了十五年。”
“你還有臉告訴我，臨死前給我一個交代。”
那一雙眸子，浮現出森森的意，脖頸上面的傷疤蠕動，老九此時猶如從幽冥地獄當中爬出的惡鬼。
目光環視四方，看著一位位不敢相信的眾人，冷漠開始講道：“你們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芳兒自小乖順可愛，經常給你們這些叔伯送吃食，可你們怎么回報的？”
“全部都冷眼旁觀，注視著這老東西，生生的把芳兒給害死了。”
“不就是因為芳兒天賦絕佳，讓這老東西心中不安。”
“怕影響了他那孫女和王氏婚姻。”
“畢竟王氏更加看重芳兒。”
“要是芳兒不死的話，取的可就不是這老東西的孫女了。”
老族長徹底失態了，看著如同惡鬼，朝著自己咆哮的老九，不由的沉聲講道：“老九。”
“這都是誤會。”
老九哈哈大笑起來，此時充滿了快意道：“什么誤會？”
“根本沒有誤會。”
“我那乖巧可愛的女兒死了，是你們給害死的。”
“當時我就想殺了你這老東西報仇、”
“但你這老東西十五年年前，武藝還沒生疏，氣血未曾衰敗，我還不是你的對手，所以當時我忍了下來。”
“為了報復你這老東西，我忍了你十年，看著你久久不曾演練武藝，筋骨開始松弛，氣血一點點衰敗，我本以為當時我會動手。”
“可沒有想到我又忍了，光是殺了你這老東西，不夠，遠遠不夠。”
“我要竇氏一族，全部都給芳兒陪葬。”
“所以我竄說八哥，一起挖了這一條密道，其中布下了陷阱，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把你們全部都引入進來，我們一起同歸于盡。”
“竇氏一族較為分散，沒有把握我不敢動手，生怕打草驚蛇，讓族人四散有漏網之魚。”
“可不曾想到，不等我故意制造機會，機會就已經來到了。”
“竇長生回來了，竇氏一族全部都從各地，都回到了竇家莊中。”
“機會稍縱即逝，我把花費了多年，才從萬毒門中購買來的，三品毒藥，九轉萬腸散，直接免費給你們品嘗了。”
“三品毒藥，對應宗師層次，哪怕是宗師品嘗后，也會被毒素侵蝕。”
“九轉萬腸散威名極大，此毒無色無味，毒藥發作能夠由下毒者操控，三轉能夠毒殺下三品，六轉毒殺中三品，九轉后才能夠毒死宗師。”
老十二臉色鐵青，語氣極為惡劣講道：“昨日酒席是三轉，今日夜晚閻羅催命旗是六轉，要是估算不錯的話，這里還有萬腸散，這樣湊在一起，就是九轉了。”
老九一改往日沉默，憋在內心中十五年年的仇恨，如今一朝全部爆發，那有著一肚子的話要講，也沒什么掩飾，直接開口解答道：“看出來了？”
“不過晚了。”
“當你們發現閻羅催命旗，來到閻羅催命旗下觀察時，就已經從三轉萬腸散的毒，晉升為六轉萬腸散了。”
“你們這幾位，武道修為最高，我怕六轉萬腸散毒不死你們，所以帶你們來到密道中，這里早已經布置下最后的毒藥。”
“也是最難的地方，三轉和六轉無色無味，可要毒死宗師，藥效必須增強至少二三十倍，所以會有一些異味。”
“這對宗師來講，是非常明顯的破綻，少有宗師會中九轉萬腸散的毒。”
“不過把環境放在密道的話，這就足夠了，畢竟常年有死去的獵物在這里經過，有一些腥臭氣，異味，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們全部都中了九轉萬腸散的毒，已經不可能活著出去了。”
竇望離暴怒，一只手瞬間伸出，直接掐住老九充斥疤痕的脖頸，硬生生的把老九給提了起來，咆哮喊道：“老九你竟然如此狠毒。”
“這可都是你的血親族人。”
“我們竇氏傳承二百多年，能夠一直存續至今，本就已經不容易了。”
“如今出了長生這樣的天才，更加的不容易，未來發展壯大，成為世家大族，這是肯定的事情。”
“老九沒有掙扎，就這樣直勾勾的看著竇望離，最后還是竇望離看著臉色通紅的老九，已經喘不上氣來，手掌一松。
老九直接癱瘓跌倒在地上。
咳咳咳！！！！！！
連續的咳嗽起來，大口的呼吸著。
抬眼朝著竇長生看來，老九搖了搖頭輕蔑講道：“都說他是我們竇氏一族麒麟兒，能夠大興我們竇氏一族。”
“查出無相王真身，勇奪黑水關，名震天下，為護族英雄，人榜排名前列。”
“我昨天是又喜又怕，歡喜機會來了，可害怕被竇長生察覺，從而讓我這多年的準備功虧一簣。”
“可不曾想，這竇長生不過是被吹噓出來的，可能天資是有，武道修為也不錯，但論起城府和心計來，肯定不行。”
“我計劃到如今，一直順風順水，竇氏一族死的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如今更是中了三品劇毒，九轉萬腸散，已經是神仙難救。”
“廢物一個，我不知道在神都和齊洲，到底是怎么活下來的。”
老九沉默一二后，再開口講道：“可能是姻親蕭家照顧吧。”
“這才把一系列的事情，強化了竇長生作用。”
“就這樣吧，懶得去想了，真實情況我也不在意。”
“能夠為芳兒報仇，還拉著一位竇氏的希望一起死，這就足夠了。”
老九依靠著墻壁，手中拿著木牌，雙手緊緊的攥住，掌心中的汗水，浸濕了木牌表面。
看著木牌，仿佛看見了女兒，低聲講道：“十五年了。”
“爹爹才為你報仇。”
“芳兒你終于可以瞑目了。”
老族長一屁股坐在地上，上好的錦袍沾染了泥土，此時已經不顧自身形象，連連哭喪講道：“何至如此啊。”
一只手連連拍動著泥土地面，
“老九你好糊涂啊。”
“芳兒自小聰明伶俐，老夫也是很喜愛的，是把她當做親生孫女看待啊。”
“天賦絕佳，遠超我那不成器的孫女，王氏想要聯姻，把芳兒娶走，老夫怎么可能同意，去干那便宜了王氏的事。”
“所以老夫把親孫女嫁入了王氏，動用祖上的關系，聯絡上了上師。”
“上師親自來竇氏，檢驗芳兒根骨，考驗性情后，把芳兒接走列入門墻。”
“十五年過去，已經在江湖中行走，闖下了不小威名，此事老夫一直隱瞞你，就是不想你耽擱了芳兒前程。”
“如今芳兒正是關鍵時期，同門競爭殘酷，你要是出了意外，那么芳兒肯定會心神動搖，以至于爭奪真傳失敗。”
“本來老夫死了，就告訴你真相。”
“老夫承認也有私心，可都是為竇氏考慮，就想讓芳兒風風光光的回來，好大興我竇氏一族。”
“未曾想到東邊不亮，西方亮，長生不足年許，已經自神都崛起，名震天下。”
“最近正打算告訴你真相。”
老族長哭的是老淚縱橫，聲嘶力竭。
萬萬想不到，就因為一念之差，竇氏已經沒了。
本來不在意，已經等死的老九，此時自地面上爬起來，來到老族長身旁，一把抓住老族長的衣領，大聲質問講道：“老東西你說的是真的？”
“不是在蒙騙我？借此想要獲得解藥？”
老族長悲痛的講道：“人榜第七十二，云夢仙子，花長芳。”
“我懷中有人榜，你自己去看畫像。”
“上師那里競爭殘酷，為了不影響竇氏，芳兒把姓氏改為母姓。”
老九神色大變，伸手自老族長懷中拿出了人榜，一遍快速翻找，最后鎖定了一頁，目光開始看著上面一位嫣然一笑的女子。
喃喃自語講道：“像，太像了。”
“簡直和小花一模一樣。”
是真的。
撲通一下，老九直接跪拜在老族長面前，抱著老族長的痛哭講道：“族長，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竇氏全族。”
啪的一聲，老九直接煽了自己一耳光。
“都是我的錯。”
“我不是東西。”
老族長被耳光聲音驚醒了，強自的提著心神開口講道：“老九，其他再說，趕緊拿解藥。”
“我們死了不要緊，長生是竇氏的希望，可不能夠折在這里。”
老九流淌著淚水和鼻涕，搖了搖頭講道：“沒有。”
“三品劇毒，涉及宗師層次，本就極難獲得，我也是花費了巨大代價，真是沒有余力去獲得解藥了。”
“再說當時也不想活了，要解藥也沒有用。”
“就算是此時有解藥，也是族長您服用，給竇長生實在是太浪費了。”
“這樣被吹噓出來的廢物，怎么可能撐起竇氏。”
一道聲音突然傳出，打斷了老九的話語。
“老九。”
“你這就錯了。”
“我們家長生聰明著呢。”
“這一局，你不過是開場。”
“大戲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