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余子清能肉身進來,他就肯定不會考慮親自書寫留言了。
他那個字,實在是太有特點,余子清估摸著,實力稍微強點的修士里,就沒有一個能寫出那種神韻的字。
現在是神魂力量具象,那能不面談就不面談最好。
只文字交流,我連字都特么找了槍手寫,就不信你們誰還能知道我線下的身份是人是鬼。
余子清這邊留言完,立刻走人。
他剛走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見一個黑影,進入了高塔內。
對方一路來到三樓,看著私信墻上新出現的留言,有點意外。
“二十六滴,換虛空大遁卷軸一卷。”
“這個新的七號……”
“怎么不去瑯琊院搶啊?”
話雖這么說,他站在那沉思了一下,還是來到了七樓,坐在了第五席位上,對余子清發出了召喚,他想跟這個新的七號面談一下。
既然這個七號這樣子留言,那么他就肯定能弄到二十六滴甘霖,不管他手里就有,還是有把握弄到,都不影響。
他坐在那里召喚了好半晌,七號都毫無反應。
余子清當然看到了七樓戒指在閃耀,那是有人在召喚他,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做自己的事。
一炷香的時間竟然就來了,看來那個五號很急啊。
如此急切的需要甘霖,想來是有人走火入魔了,而且情況不太好,別的方法效果也不太好。
五號等了很久,都沒有回應,他嘆了口氣。
重新來到一樓,給余子清留言。
“二十六滴太少,抵不上虛空大遁卷軸的價值,一百滴。”
完事之后,他想了想,又來到七樓,開始召喚一號。
一號也沒有鳥他,他只能給一號留言。
“一卷虛空大遁卷軸,同等價值的寶物,五號。”
他沉思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額外加一條情報。”
五號留言完,沒有立刻走,他在這里硬生生的等了兩個時辰,發現依然沒有任何人進來之后,他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一直到了第三天,余子清才進來看了一眼。
他的私信墻上已經多了三條留言。
“二十六滴太少,抵不上虛空大遁卷軸的價值,一百滴。”
“七號,看到了請盡快回復,我的確有急用。”
“一卷虛空大遁卷軸,八十滴甘霖,你可以召喚我,隨時可以確定交易。”
余子清看著這個留言,覺得自己太像一個奸商了。
例行找老羊商量了一下,又找里長寫出一行字,余子清再次進來,給五號留言。
“一口價,三十七滴。”
這一次,不過數十個呼吸,余子清便感覺到有人在召喚。
這般急,看來他們控制走火入魔的方法,已經不太管用了。
而且,這般爽快的答應了他的獅子大開口,還真的給搞到一卷虛空大遁卷軸,的確是神通廣大了。
想了想,余子清覺得吊吊胃口,利益差不多就得了,再拖下去,萬一拖到對方用不上了,不但換不來他心心念念的虛空大遁卷軸,還把人得罪了。
眼看召喚還在繼續,余子清飛速進入其中,他沒有登上七樓面談,而是給五號留言。
“七日之后,大離帝都,正午時分,繁花樓五層,正西面窗的那臺桌子。”
留言完畢,余子清便直接離開。
五號感應到之后,第一時間沖下來,卻什么人都沒見到。
他看著那行剛勁有力,力道氣韻近乎撲面而來的字跡,隱隱感覺,短短數日功夫,這人的字跡似乎有點內斂了。
這不是弱了,而是更強了。
他看著字跡暗忖,這個新的七號,進步的速度著實可怕,能進來至少是境界穩固的六階體修。
看著幾日的字跡變化,這個七號還極有可能是剛剛晉升了一個大境界,還不太穩固,這底蘊著實深厚的可怕。
說不定不是六階進階七階,也有可能是七階進階八階。
不由的,五號的信心就足了不少,能進階到七階的體修,必定不是什么無背景的無名之輩。
而且交易的地點還在大離帝都,正合他意,他便默認了交易地點。
余子清睜開眼睛,看著老羊,有點納悶的問道。
“老羊,你不是說虛空大遁卷軸很珍貴么,那個可能在大離的五號,竟然真的答應了,而且他還真的搞到了。”
老羊沉默了片刻。
“他絕無可能這么容易搞到,除非他本身就有一個,要么就是,你忘了那個一號了。”
“一號?”
“一號肯定是大乾的人,若是五號從一號那換來的虛空大遁卷軸,這個一號要么是瑯琊院的某位院首,要么就是朝廷的那少數的頂尖大官,或者是那幾位有資格爭皇位的皇子。”
“那我下次我去找一號試試,一個虛空大遁卷軸還是不太保險。”
“……”
老羊砸吧了下嘴。
“你趕緊好好的吧,一件的話,瑯琊院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的確有人會賜予晚輩,也有人偶爾會暗中交易。
可你這種外人,還不是成名的頂尖強者,手里要是有兩件,被人知道了,瑯琊院必定追查到底的。
不管那個一號是誰,他都不敢在幾年內,暗中交易出去兩件的。
尤其是近些年,瑯琊院的虛空大遁卷軸,制作成功的數量很少。”
“那你會做么?”余子清還是抱著一絲奢望。
“別想好事了,知道怎么做,也做不出來,制作這種卷軸,不提技藝要求如何高,最起碼也要九階實力打底。”
余子清嘆了口氣,有些惋惜。
跑路的寶物,揣十個在身上,他都不嫌多。
他抬起手臂,點了點那個馬蹄印記。
他自然不會親自去交易,這種交易,他也不會從福伯那邊走,那最好的選擇便是驛馬官了。
他跟那個小家伙的交情,可比他想的還要深,而且,這種小家伙,在老羊這種老家伙心里,竟然都有很好的口碑。
余子清靜靜的等著,順便在東面的槐樹林里,修了一個涼亭,以后用來接待外面的人。
兩天之后,驛馬官出現在槐樹林外面。
槐樹林下的厚厚落葉層,自動給讓開一條路。
已經在涼亭里等候的余子清,看到驛馬官的樣子,頓時笑出了聲。
“你這是干什么?”
驛馬官背著那頭漆黑枯瘦的小馬駒,小短腿交錯,速度極快。
驛馬官進入涼亭,跳到石桌上,將背上背著的小馬駒放下來,那小馬駒立刻撒丫子跑到余子清的肩膀上,貼著余子清的臉頰蹭。
“小黑不喜歡進袖中,它覺得太黑了,它不喜歡,我又不想丟下它自己出門,就只能背著它嘍。”
余子清笑的合不攏嘴,真是活得越久,越長見識了,還真有人背著馬跑的。
隨手取出一滴甘霖,喂給瘋狂示好,想要蹭飯的小馬駒。
小馬駒吃的肚子渾圓,立馬翻臉不認人,回到了驛馬官身邊趴著。
余子清又取出三滴甘霖遞給驛馬官。
“我有點東西,需要你去送,然后再拿點東西回來,這次算你送兩次。”
余子清取出一個玉瓶放在桌子上。
“這個,是給餓鬼布施用的甘霖。”
說著,又拿出一個玉簡。
“這個是免費送的布施儀法,加上布施咒和布施手印。”
“這兩句,你到地方之后,可以告訴接收的人,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要說了。”
“我懂我懂,我連殿下都沒告訴過,驛馬鐵律,身可死,信不可泄露。”驛馬官拍著胸脯保證。
余子清笑著點了點小驛馬的腦袋。
“要是因為我讓你送信,你遇到了危險,你知道什么就說什么,不用擔心泄露我的信息。
對于我來說,那些信息,可遠比不上你的小命。
人活著才有其他,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無論任何事,你先保住你的小命。”
“啊?可是……”小驛馬呆呆的抬起頭。
“記住了么?”
“哦,記住了。”
小驛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背著小馬駒上路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跟他揮手告別的余子清一眼,深吸一口氣,瞬間消失在原地。
走到路上,驛馬官側著腦袋,看了一眼小馬駒。
“小黑,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你下次能不能不要騙他的甘霖了?這不太好。”
小馬駒打了個響鼻,側著腦袋裝沒聽見。
“你要是再騙他的甘霖,我下次出門就不帶你了。”
小馬駒嚇了一跳,連連點頭應下。
“好,我就知道小黑你最聽話了。”
驛馬官的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原地。
到了約定時間,大離都城,繁花樓里面空空蕩蕩,今天一整天,整座繁花樓都被人包了下來。
只有五樓的西窗邊,坐著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
他算了算時間,應該已經到時間了。
正在想到底是誰來交易的時候,便見桌子上一個殘影由虛轉實,一個驛馬官站在了那里。
驛馬官出現之后,立刻取出一個玉瓶和一個玉簡放在桌子上。
“這是給餓鬼布施的甘霖,玉簡里是免費送的布施儀法,布施咒和布施手印。”
中年男人壓下心頭的震驚,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過,來交易的竟然是一個驛馬官。
原本想要說的話,問的事,全部咽回了肚子里,他連忙取出一個玉盒放在桌子上。
驛馬官將玉盒收入袖中,一個字廢話都沒說,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