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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 立道,月神

更新時間:2022-07-24  作者:不放心油條
跟著封不絕一路下潛,到了數千丈海底的時候,封不絕忽然愣在那里。

他的速度驟然加快,在附近探查了片刻之后,一把扯掉了眼睛上的黑布,對余子清和襄王招了招手。

余子清心里一個咯噔,對襄王道。

“肯定出事了。”

等到兩人過來,封不絕面沉似水,指著周圍的海水。

“出事了,這里本來有一座海底的山峰,這是用來定位的標志性東西,可是那山峰現在忽然不見了。”

眾人運轉力量,將目力加強到極致,向著下方的黑暗環境望去,再向下數千丈,空空如也,甚至附近都沒有什么山峰。

繼續下潛兩三千丈,才隱約看到海底到處都是碎石,從這里殘留的痕跡來看,隱約還能判斷出來,這是一座山峰被攔腰折斷了。

那斷口足有數千丈寬,而且參差不齊,看起來像是被什么可怕的巨力,強行掰斷的。

斷口的中央,還有一個巨大的空洞。

眾人順著空洞落下去,海水中的塵埃和砂石,早已經沉淀了下去,周圍的海水非常清澈。

余子清還能看到石壁上,大量的符文殘留著,有些還沒有失去威能。

可惜,沒有失去威能,現在也已經失去作用了。

因為洞內的封印物,不見了。

這才是封不絕敢摘下眼上黑布的原因,他現在不是帶人來解開封印,而是需要有人幫忙,幫他找回封印物。

眾人觀察著洞內殘留的痕跡和氣息,氣息已經幾乎全部消失了,被海底的洋流沖刷掉了。

殘留的痕跡,大概只能看出來,應該不是人做的,殘留的痕跡更像是什么海中的妖獸。

當然,這不能排除是有人驅使妖獸做的。

“出事了,封印物被人帶走了,至少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封不絕面色鐵青,本來南海出現異變,還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他并不是特別在意的。

肯來一趟,也只是責任心使然,他要規避可能會出現的風險,要為南海的幾個封印物重新找一個鎮壓之地。

之前那個封印物就沒什么變化,受到天象影響是有,但不帶走其實問題也不大的。

按理說,游震的右手,被封印的地方,更深入南海,而且還是被鎮壓在萬丈海底之下的一座山峰里。

雙重鎮壓之下,還是在南海,可比鎮壓在一座洞天里,還要保險的多了。

僅僅這個深度,就不是一般修士能下得去的。

哪怕是有什么避水秘法,能深入到萬丈深的海底,那也是危險重重。

就如同老羊之前施展的氣泡,若是那氣泡在萬丈深的海底被人打碎,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可怕水壓,就如同一顆癸水神雷在人身上炸開,七階煉體修士都未必能扛過一息。

就算是扛過了第一波,在那種深度下,沒有了足夠強的避水之法,結果也是必死無疑。

可如今,封印物卻是被人強行轟斷了山峰,強行破開鎮壓,從里面拿走,那真是誰也沒轍。

“能追蹤到么?”

“追蹤不到了,如此深的海底,再加上時間起碼已經過去一兩個月了,完全沒希望了。”封不絕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

襄王黑著臉搖了搖頭,他也沒轍。

若是在陸地上,相隔一兩個月,他們倒是還有希望,能追蹤一下。

可萬丈海底,算了吧。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不只是一個形容詞,還是字面意思。

這片足夠大,足夠寬廣,足夠深的海洋,每一天都在發生著遠超陸地上的變化。

所有的痕跡,所有的氣息,都會被這片廣袤的海洋包容掉。

而且這里不像陸地上,絕大部分時候,在陸地上尋找就行了,海中卻是立體的。

沒有足夠的痕跡和氣息,范圍更大,尋找難度也更大,根本不可能追蹤了。

余子清想了想,道。

“你們在這等一下。”

余子清上浮,沖出海面,飛到高空中,向著四面八方瞅了瞅,好不容易發現一片云層,立刻飛了上去,對著大片白云拱了拱手。

“卿子玉,請見嫂子,有些事想要請嫂子幫個忙。”

片刻之后,就見那片稀稀拉拉的白云之中,水汽匯聚,天空中的云層慢慢的變得濃密,從白云化作了灰色,淋漓細雨揮灑而下。

“子玉來了啊,怎么都到這里了,也不提前說一下啊,我的夫君可是天天念叨你。”

“嫂子見諒,實在是諸事纏身,不得空閑,此次前來南海,也是給人幫忙的。

南海最近變得平靜了,封家家主要來巡視封印物,將其轉移。

只不過此地的一個很麻煩的封印物,卻不見了。

那封印物事關重大,乃是真正的魔物。

可惜,我們推測,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一兩個月了,實在是難以追蹤了。

我這才不得不厚顏請嫂子來一趟,想問問嫂子知不知道什么事情。”

“一兩個月么,你稍等一下。”計蒙夫人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就開始幫忙。

天際之上,黑云開始匯聚,只是一炷香的時間,便見那如洗的藍天消失不見,稀稀拉拉的幾朵點綴的白云,也已經化作了遮天蔽日的黑云。

轟隆一聲雷鳴炸響,大雨傾盆而下。

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全部都被大雨籠罩。

水汽蒸騰,癸水之氣、壬水之氣,在一瞬間就變得極為活躍,其他的力量盡數被壓制下去。

云層之中,雷電的力量竄行匯聚,云層之下,狂風呼嘯,卷起萬里風浪。

余子清悄悄的向下落了落,落在海面上,他怕被雷劈了。

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人們提到南海的時候,總說南海就跟女人的心情似的,說變就變,毫無規律可言。

這哪里是形容,這就是字面意思。

也難怪老羊那種家伙,都不愿意來南海,他說瑯琊院都沒人愿意來南海做什么研究。

這鬼地方簡直就是研究自然規律的學者們的深淵。

不,這鬼地方還不如深淵,起碼深淵絕大部分時候還是有規律可言的。

他現在也切身感受到了,曾經的南海究竟是什么樣子,如今的場面,估摸著就是冰山一角。

他也明白了,計蒙夫人,在這種主場地利環境里,究竟能有多強。

改變天象,輕而易舉,引動天地之力,如同呼吸一般簡單。

那黑云之中的雷霆,未必有多強,但你架不住人家量大啊。

計蒙夫人在南海里,能匯聚水汽,引來雷霆,讓那天雷如雨,連續劈個一年,都依舊臉不紅心不跳。

哪個煉氣修士能扛得住這種消耗?

就算是氣脈最綿長的九階煉氣修士,他們要想引出眼前的景象,能維持七天,就算他牛逼沖天了。

有些先天的差距,的確不是后天努力能彌補的。

狂風暴雨,便是計蒙夫人的觸角,所到之處,便都在她的感應范圍內。

一個時辰之后,暴雨稍稍停歇,雨過天晴,只有稀稀拉拉的小雨還在灑落。

“兩個月前,有一頭深海巨獸出現在這里,應該是南海變得平靜,這一大片范圍內出現了空白地帶,有海獸來這里了。

現在它就在東南方向,大概三萬里的地方,它在海底休息,你們要是速度快點,它應該也不會走。

要不,你在等一下,我的夫君也接到我的消息……”

“別……千萬別。”余子清趕忙拒絕:“養傷重要,這邊人手也是夠的,我主要也是給朋友幫忙的,麻煩一下嫂子,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可別過來了,趕緊好好養傷,等這邊的事情做完,我便去登門拜訪。”

“那……好吧,只要你在南海范圍,有任何事情,盡管呼喚我,我的夫君雖然實力跌落的很厲害,我的實力也有損,不過在南海,應該還是能幫上點小忙的。”

“多謝嫂子。”余子清行禮道謝。

事情說完了之后,余子清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

“嫂子,還有件有關南海的事,先要請教一下。”

“只要是在南海的,你盡管問。”

“是這樣的,南海有沒有什么地方,有可以幫助恢復元神損傷的天材地寶?”

“你要是需要的話,我幫你去東海找找,南海的話,應該是沒有了。

其他的天材地寶,肯定是有的,不過能幫助恢復元神損傷的天材地寶,無一例外,生長的環境都非常苛刻,而且需要穩定的環境。

你也知道,以前的南海是什么情況,不可能有這種寶物存在的。”

“不用不用,嫂子誤會了,我家里壓根就沒有元神境的修士,也沒有人受傷,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

“有事的話,你可千萬不要客氣,別的地方倒也罷了,在南海你要是客氣了,我可就不高興了。”

“嫂子放心,在南海我肯定不跟你客氣。”

告別了計蒙夫人,雨也停了。

不過余子清卻發現,天際之上的云層,卻都沒有全部消散。

一朵一朵的白云,點綴在天際之上,遍布目之所及的所有范圍,一路看到天邊,天空中隨時都有云的存在。

很顯然,這是計蒙夫人為了在余子清需要幫忙的時候,第一時間出現。

余子清咽了咽口水,暗道,這簡直就是理科生的地獄。

來,你告訴我,現在這個是什么云?預測一下接下來半天,這邊的天氣會如何?

你在試卷上填的任何答案,接下來半天的結果,都能給你保證你的答案是錯的。

以后跟人打賭的時候,就賭南海的天氣。

想贏就贏,想輸就輸。

余子清落入海中,封不絕和襄王,還在這里搜尋殘留的痕跡,嘗試著捕捉殘留的氣息。

可惜,氣息是捕捉點一點點,但也僅僅只有這里有,往外在走了數里,就徹底消失了,現在連方向都找不到。

“別找了,走吧,東南方向,兩個月前,有一頭海中巨獸,曾經在這里出現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特別的變化了。”

那一座山都被折斷了,若是修士出手,這么大動靜,計蒙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既然只說了一條,那這里的事,肯定就是那頭巨獸干的。

襄王一臉的好奇,他有點納悶,余子清是怎么知道的?

封不絕當然也好奇。

他也猜到,余子清剛才飛出去,應該就是去做這件事了。

“別猜了,我哪來的這種本事,只是去請教了一下一位南海的前輩,那位前輩告訴我的,錯不了。”

襄王沒說話,暗道,這路子是真的野,南海都有他認識的高手……

難怪這次敢孤身一人來南海,錦嵐山的那些人也不擔心。

有了目標,襄王便拿出一艘小飛舟,載著眾人,向著計蒙夫人指引的方向而去。

稍稍偏移一點方向的時候,余子清只需要看看頭頂的云,就能把方向調整回來。

坐在飛舟上,余子清閉目養神,實則是進入了七樓戒指。

距離目的地還很遠呢,這么久沒跟老宋聊了,正好去問問他一些事。

之前感應到那個元神境黑袍人的窺視,余子清就有些納悶,那家伙來南海干什么。

對于元神境修士來說,南海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所有這個境界的煉神修士,能用到的寶物,各種資源,南海幾乎都沒有,之所以要用幾乎這倆字,純粹是為了嚴謹點。

煉神修士能用到的資源,頂多只有一些七階之下的修士能用到的。

七階之上的都少,九階要用到的修行資源,不嚴謹點說,完全沒有,一丁點都沒有。

不提修行、療傷之類的資源,連煉器的各種礦物,能適合元神境修士的,都真的沒有。

實在是南海保持那種不安定的狀態,已經太久太久了,生態環境早就適應了那種狀態,不適應的早滅絕了。

所以,余子清才會覺得,那個黑袍人,來南海是純粹腦子有坑。

或者說,他是逼不得已,不得不離開大乾。

要知道,他需要的資源,大乾肯定是最多的。

而他離開了大乾,依然沒有恢復,而且似乎比半年前更嚴重了點。

所以,余子清總覺得,那家伙的運勢,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被碾壓的變成負數了。

余子清去問問老宋,老宋應該是知道點什么的。

畢竟,一個元神境強者,元神都被撕裂了,自己都能感應到他的窺視,大乾那邊總不可能沒人知道他吧?

余子清召喚老宋,遠在大乾帝都,癱在椅子上混日子的宋承越,忽然坐直了身子。

他向著周圍窺視了一圈,確認沒問題之后,他重新癱了下來,嘿嘿一笑。

你看,這有來有往,慢慢交流,現在人家又主動聯系他了。

有事找他好啊,他就怕七號壓根不理他。

只要大家有交流,有交易,總會越來越好的。

他臉上帶著一絲笑容,閉上了眼睛,分出一縷意識進入到七樓戒指。

走上七樓,就看到七號已經坐在那里等著了。

“好久不見了啊,近來可好?”

宋承越樂呵呵的見禮,就像是見到了一個老朋友一樣。

“還行吧,有個事,想要請教一下你。”

“盡管說,盡管問,我還欠你好幾條情報呢。”宋承越坐下之后,說的很順口。

不止現在,哪怕今天七號問他十幾條情報,那么下次,他也依然會說,還欠人家好幾條情報。

欠錢的人可從來不會急的。

從來都是債主主動去找人要賬,哪見過欠債的,天天追著債主,非要給人家還錢的。

他才不怕欠債,他就怕哪天七號再也不鳥他了。

“大乾有什么元神境強者,最近受傷了么?”

“沒有,絕對沒有,近一年內,一個都沒有。”宋承越回答的干脆利落。

回答完,他便知道,余子清要問的是誰了。

“只有半年多以前,有一個不明身份的元神境強者,從大乾西部,進入到了大乾境內。

他應該是元神遭受到重創,根本難以隱匿身形,隱匿氣息和他的元神之力。

他的目光太過銳利,幾乎難以遮掩,很快就被錦衣衛的人發現了。

我探查過大乾所有的元神境強者,還有大離的元神境強者,沒有一個受傷的。

那個不明身份的家伙,潛入大乾沒多久,我便去告知了瑯琊院。

因為曾經發生過,元神境強者元神受創之后,獵殺修道者和其他煉神修士,以圖恢復的事情。

這事比較敏感,瑯琊院出動了強者。

那個家伙,便一路隱匿身形,消失不見了。

殘留的一些痕跡,只能大概確定他從大乾南部離開,消失在了南海。

之后再去哪了,我便不知道了。”

宋承越說到這,停了停,若是平日里,說到這,這個情報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既然對面的是七號,他便繼續道。

“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確定。

那個家伙,不是任何一個明面上的強者。

按照我現有的情報,可以推測,他來自于一個沒有浮出水面的勢力。

之前綁架印家的人,在洞天之中下毒,拓展深淵裂縫的事,都跟這個勢力有關。

已經覆滅的安家,他們家中的高層,可能就有這個勢力的人。

我重新察看了一下當時安家覆滅之后留下的東西和資料,明顯缺失了一部分,有人將其抹去了。

而當時出手的,有瑯琊院的人,我那個時候就有過懷疑。

這一次的事,一個元神遭受重創,在高手眼里,如同黑夜里的明燈一樣顯眼的元神境強者。

瑯琊院都說了,愿意給他恢復元神的天材地寶,他也不愿意露面。

而且他還能在瑯琊院強者的眼皮底下,悄無聲息的離開大乾疆域。

我就非常確定一件事了。

瑯琊院內,有人認識那個家伙,而且還有能力暗中幫他。

不然的話,他不可能從頭到尾不露面,還能悄然逃離大乾。

瑯琊院內部,最近已經開始審查了。

目前遭受暗中審查的,是那位吳院首,他曾經教導過安家的修道者。

我不知道瑯琊院內部的具體情況,但那位吳院首,卸任院首職位了,目前也不帶弟子了。

我聽瑯琊院的一些學子說,他近期也再沒有露過面。”

余子清靜靜的聽著,好家伙,老宋這一口氣說的東西有點多啊。

信息量有點大啊。

瑯琊院內部竟然出問題了。

不過想想,也沒什么可意外的。

要是瑯琊院內部沒問題,老羊當時躲什么?直接回瑯琊院多好。

他一個堂堂院首,甚至還是一個尚未入道,就已經是院首的大佬。

如果不是他的老巢里,都出問題了,他用得著躲么?

再想想,當年安家的安悅,來交易錦嵐礦石的時候,似乎就是暗戳戳的想找到老羊。

其實那時候余子清還在想,老羊是不是犯什么事了,不然的話,錦衣衛的人為什么找他。

后來才明白,不是錦衣衛安悅在找他,而是安家的安悅在找他。

再這么一套,安悅,安家,安家背后的那個勢力。

很多事,這一下子就串在一起了。

尤其是那個姓吳的院首,他現在才被撤職,余子清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若是那個吳院首有問題的話,那有問題的,就不止吳院首了。

難怪老羊誰都不敢信,就敢信他這個憑空蹦跶出來,絕對不可能跟瑯琊院有什么牽扯的凡人。

這些事,余子清插不上手,但是他也必須要知道。

不然的話,萬一哪天有個什么家伙,出現在他面前,明明是個壞人,他都不知道,那樂子就大了。

“那我也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說的那個人,現在就在南海,而且傷勢沒有恢復。”

余子清思忖之后,也回了老宋一個情報。

老宋這家伙,倒是越來越不遮掩了,現在在他面前,說話的都是都不太遮掩了,有什么說什么,就差明說自己是誰了。

他似乎越來越急了。

“多謝。”宋承越拱了拱手。

結束了交談,余子清下樓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道。

“別死了。”

丟下這三個字,余子清離開了七樓,宋承越一個人站在那,愣了愣,忽然笑了起來。

良久之后,他自言自語。

“我只是一條瘋狗,死不死可不是我說了算。

不過若是我死了,那就再也沒有什么價值了。

我想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呢,暫時還不能死。”

離開七樓,宋承越晃晃悠悠的走出去,不知不覺又晃到了瑯琊院附近。

不等他靠近,便見輪值的程院首出現在他面前。

“宋承越,你一個指揮使,天天往我瑯琊院跑什么?”

“我有個確切的消息,好心好意的來告訴你,你要不要聽?你要是不想看到我,那我下次就隨便差個人給你送個消息吧。”

“說吧。”程院首面色一黑,不重要的消息,你會親自來?

“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元神受創的元神境強者,不是明面上的任何一家的人,而且他已經悄悄逃走,現在就在南海。”宋承越稍稍一頓,加重了語氣:“而且,他的傷勢依然沒有恢復。”

說完,宋承越轉身就走,臉上掛著笑容,心情似乎也不錯。

程院首沉著臉,想了想,還是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他當然明白那話里的潛臺詞是什么。

那人傷勢到現在還沒恢復,卻能悄悄逃走,而且我能查得到,你瑯琊院查不到。

要么是你們廢物,要么是你們不想查,查到了也不想說,甚至就是你們的人幫忙做的。

等到宋承越跟個混子似的晃走,程院首回頭望著瑯琊院,暗暗一嘆。

近些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前些年,先是隕落了一位若是入道,鐵定九階的院首。

而蜍葉院首,親自去探查,回來之后,就去閉關了,現在還沒出關,聽說也是入道出問題了。

修道者之中,最被寄予厚望的兩人,都出了問題。

現在內部更是一團糟,他這個輪值院首,已經有些頂不住了。

內部審查,隱隱遭受的阻力,他也感受到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什么時候變成這樣。

可是他卻能明白,瑯琊院內,已經有人,不復最初的純粹了,背棄了最初的自己。

他慢慢的走向瑯琊院,如同最初的自己,就這么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他的眼神,開始慢慢的變得堅定。

這里是很多人,很多修道者的載道之地,他決不允許,有人玷污了這里應該有的純粹,應該有的底線。

不夠強勢,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勢一點。

不夠強,就變強一點。

他一步一步走出,身上開始有一圈圈道紋浮現,化作水波向著周圍擴散。

他身上附帶的各種法寶,各種東西,都開始被彈了出來。

他的氣息也開始直線暴跌,一路跌落,到了徹底化作一個凡人之后,化作一個垂垂老矣的老者。

可是他卻慢慢的抬起頭,意志在眼中化作火焰,堅定的再次邁出一步。

一瞬間,一縷氣息在他身上浮現。

那些被彈出去的各種寶物,重新回來,沒入他體內。

他站在原地,停留了很久,瑯琊院的石俑傀儡,靜靜的守護在他周圍。

而其附近,還有四位院首出現,為其護法。

“恭喜程院首立道。”

程院首環顧四周,揖手一禮。

“從今天開始,我名為凈,程凈。”

眾人不明所以,卻也知道,那個“凈”字,便是程院首立道信條。

他是一個真正的修道者,苦修道行多年,入道之后,如今又立道。

原本程院首在諸位院首里,其實并不是太出眾的人。

可是今天,他卻忽然立道,便瞬間將很多院首都甩在了身后。

走完了這一步,他便注定了九階保底。

在修道者之中,也足以名列前茅了。

他沒有動用力量,依舊如同當年的自己一樣,一步一步的走進了瑯琊院,完成了立道。

他的眼神也在這個時候,完成了變化。

他的眼神,比其他院首,多了一絲銳利。

其他院首心里怎么想的,誰也看不出來,但他們都知道,程院首的變化,肯定跟最近的事情有關。

能跟程院首一樣心態的人,自然對那一絲銳利,樂見其成。

但也有人,不太想看到這一幕了……

可惜,他們不樂意也沒有用了。

從今天開始,程凈的輪值院首的權利,必然會變大,做起事來,也會自然而然的順利很多。

這世界,終究還是拳頭大的說話有理。

對于修道者來說,入道到立道,便是一個大層次的差距,便是拳頭更大了。

余子清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天空,確定方向沒錯之后,便繼續修行。

路上沒事干,就疊點甲吧,萬一遇到煉神高手的時候,還有點反抗之力,不求多強,別拖后腿就行。

飛了幾天,抵達一片海域的時候,眾人便知道,到地方了。

海面上沒有什么大風,海浪卻還在劇烈翻騰,隱約還能聽到深邃的鳴叫聲,從海底傳上來。

襄王操控著飛舟,忽然拔高。

下一刻,就見前方的海面驟然炸開。

一條足有上千丈長的尾鰭,露出了海面,周遭的海水,都仿佛驟然空了一大塊。

一團團海水沖天而起,如同勁矢,沖擊著飛舟的防御。

“飛舟擋不住了。”

襄王收起飛舟,眾人不斷向上飛升,避開下方如同勁矢的海水。

等到那海水平復了一會兒,就見海面上再次隆起一個綿延上數萬丈的巨大水包。

那水包轟然炸開,一頭起碼七八千丈長的深藍色巨鯨,從里面沖出,直奔天際而去。

那巨鯨身上,纏繞著一頭同樣數千丈長的深紅色烏賊。

烏賊的兩只觸手,已經被巨鯨吞入口中,小半邊身子,也被巨鯨咬住了。

烏賊不斷的掙扎,兩只觸手覆蓋在那巨鯨的雙目上,纏繞住他的腦袋,不斷的收縮。

而這幅畫面轉瞬即逝,兩個龐然大物,已經沖天而去,短短兩三息的時間,便沖入到了云層之上。

眾人緊隨其后,不斷飛升,飛到云層之上。

他們看到那纏斗的巨鯨和大烏賊沖破一層層云層,一路沖到了,罡風層還沒有停下來。

罡風不斷的沖刷兩頭巨獸,巨鯨的體表傳來一陣陣金鐵交鳴之聲,而那巨大的烏賊體表,卻是一陣陣皮革被轟擊的悶響。

飛升的越來越高,高到余子清都不敢繼續飛了。

他就在罡風層之下等待著,等了一小會,才見那傷痕累累的巨鯨,咬著傷勢更重的大烏賊,從天而降,不斷的加速撞向海面。

他們的速度越來越快,那巨大的烏賊似乎也知道,巨鯨要做什么。

它不斷的掙扎,卻根本無濟于事,它被巨鯨咬的死死的。

幾個呼吸之后,便見那倆龐然大物,重重的轟擊到海面上。

周遭的海面,驟然向下凹陷,那巨大的烏賊,身軀被強行撞扁,體內臟腑,被這巨大的沖擊,瞬間化作肉泥。

這么龐大的身形,這么快的速度,撞擊到海面,其實跟撞擊到一座鐵山上也沒什么區別了。

海中掀起數千丈高的巨浪,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

兩個龐然大物,再次消失在海面之上。

“追,封印物就在他們那里。”

封不絕低喝一聲,率先沖了下去。

萬丈海底,巨鯨張著嘴巴,一點一點的將癱軟下來的巨大烏賊吞噬掉。

一縷縷魔氣,也在這個時候,在那巨大烏賊身上浮現,魔氣伴隨著巨大烏賊的軀體,一起被巨鯨吞噬。

等到那巨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那明明已經沒有意識的巨大烏賊,此刻,卻仿佛驟然活了過來,主動松開了吸在巨鯨身上的觸手,向著巨鯨的嘴巴里鉆。

那柔軟的身體,在巨鯨閉上嘴巴之前,便嗖嗖嗖的鉆了進去。

等到封不絕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壞了,那封印物已經開始出現問題了。

那個巨型烏賊,可能已經被控制了,現在它落敗,封印物便想控制那頭巨鯨了。”

巨大烏賊主動被巨鯨吞噬掉,瞬間,那巨鯨的嘴巴里,也開始涌出魔氣。

眾人想要靠近,都無法靠近,那巨鯨只是稍稍甩一下尾巴,便能掀起巨大的波浪,被抽中的話,絕對不亞于挨了九階體修一拳。

“南海還能容得下這么大的巨獸?”

“不是南海的,是更深的深海的,南海容不下這么龐大的巨獸的,那巨鯨可能是被那頭巨大烏賊吸引來的,那頭巨大的烏賊,倒是有可能是南海的。”

巨鯨還在掙扎,想要吐出那頭巨大的烏賊,可惜,根本毫無作用。

它在那越是掙扎,眾人越是沒法靠近。

余子清搖身一晃,身形融入到海水之中,順著洋流,飛速的靠近巨鯨。

他一路來到巨鯨的腦袋上,一只手貼上去,瞬間落了一顆帝流漿到巨鯨的腦袋里。

他的身體也被巨獸的力量震飛。

“別動,我是來幫你的。”

余子清喊了一聲,那巨鯨稍稍平靜了一下,一只受創嚴重的眼睛,看向了余子清。

余子清眼看這大家伙安靜點了,立刻飛了回去,緩緩的落到他的腦袋上,兩只手貼著它的腦袋。

調動氣海里存著的帝流漿,給了巨鯨幾十顆。

念頭一動,給對方傳達了一些善意。

“我是來幫你的,那個巨大的烏賊,偷走了一個魔物,可能是被其吞噬了,它落敗之后,那魔物便控制著巨大烏賊,讓你吞噬掉,那魔物也要控制你。”

隨著帝流漿不斷的涌入,巨鯨越來越平靜,他給余子清傳來意念。

“你是月神的使者么?”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來幫你的就行,明白么?”

“明白,我不信人族,但是我信月神的使者。”

余子清暗暗松了口氣。

果然,沒有任何獸類妖類能拒絕帝流漿。

不說服這個大家伙,那麻煩就大了。

若是封印物,被這個大家伙消化掉了,說不定里面的自在天,也會逃出來。

身為天魔,想要在內部控制這頭巨獸,實在是太容易了。

必須加快速度了。

“你張開嘴巴,我要進去,找到那件魔物,另外那兩個人,是跟我一起來,處理魔物的人,我需要他們一起跟我進去,你放心,我們都是為了來幫你。”

隨著余子清的勸說,加上帝流漿開路,巨鯨安靜了下來,緩緩的張大了嘴巴。

余子清先一步跳到巨鯨口中,對著封不絕和襄王招了招手。

“快點來,那封印物被這個大家伙吞了,我們快進去找找。”

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余子清是怎么做到的。

無論是襄王從小看的書,還是封不絕在南海的親身經歷,都告訴他們,深海巨獸,好像對人族都挺不待見的。

傳說,曾經人族在海域里獵殺巨獸,以至于那些巨獸,都遷徙到了更深更廣闊的深海,壓根不在有人活動的地界出現了。

南海還有,估摸著也是因為此前很多很多年,人族都沒在這邊活動。

余子清也不解釋,他存了不少帝流漿的事,他不準備告訴別人。

要不然,他也不用貼身來接觸巨鯨了。

若是不能貼身,余子清才會考慮離遠點丟出去一些帝流漿,試試巨鯨能不能感應到氣息。

畢竟,帝流漿現在被調出來,等不到落地,可能就會消散了。

三人落入巨鯨口中,隨著巨鯨閉上嘴巴,大量的海水被排出去,還有更多,化作洪流,隨著三人一起進入到巨鯨腹中。

順著長長的通道,伴隨著巨量的海水,進入其中之后,才發現巨鯨胃里的空間,比外面看起來還要大的多。

比一些小福地還要大了。

那頭巨大的烏賊,身上彌漫著魔氣,靜靜的飄在海水里。

那些魔氣不斷的逸散,侵蝕巨鯨的身體。

“襄王殿下,能不能想辦法,把那個大烏賊給切開?”

“能……”襄王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他也算是對余子清比較熟悉了,一聽這話,就知道余子清要干什么。

“別誤會,不將其收走的話,巨鯨恐怕會被魔氣侵蝕,萬一化作魔物就麻煩了,再者,封印物可能就在那大烏賊腹中。”

“恩,說得對。”封不絕點了點頭。

襄王一言不發,掌中凝聚著庚金之氣,先將那大烏賊巨大的觸手,切成一截一截的。

余子清跟在后面,切下來一截,他便收起一截。

被魔氣侵染的東西,對別人無用,對他卻有用啊。

這個巨大的烏賊,估計不太好吃,肉比鞣制過的皮革還要硬的多。

但不好吃也可以帶回去給餓鬼們吃。

這一只,絕對夠所有餓鬼吃好幾頓了。

一點一點的切割,數千丈長的身形,只是切割,就切了幾個時辰。

等到將那大烏賊的軀體切開,便見惡臭的黑水,噴涌而出,襄王的庚金之氣,被那黑水強行壓滅。

眾人眉頭微蹙,連忙躲開。

“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是有毒。”

黑水噴涌而出,將一個金屬箱子沖了出來,封不絕眼疾手快,立刻手捏印訣,讓那金屬箱子飛了起來。

黑水很快就將這里的海水染成了黑色,緊跟著,就見巨鯨的胃壁,被那些毒液侵染,立刻分泌出一團團液體,墜入到海中。

粘稠的液體,將那些黑色的毒液中和掉,可是滴落在眾人的防護上,也飛速的將他們的防護侵蝕。

余子清看了看濺到自己身上的粘液,如同火燒一般,只是一兩個呼吸,皮膚便被腐蝕破了。

“大家伙,你稍稍忍一下,你再分泌點胃液,就把我們給消化掉了。”

“別喊了,這件事它根本控制不住的。”

果然,分泌的胃液稍稍減少了一些,卻還是在不斷的墜落。

“快點走吧,出去再說。”

封不絕控制著箱子,想要往回飛,那箱子便開始了劇烈的掙扎。

余子清立刻飛了過去,他落在那箱子表面上,一只手貼在上面,涌現出一絲黑天妖魔的氣息,傳遞過去一個念頭。

“自在天,別亂動,我是來救你的,你要是現在亂動,我可沒辦法打得過那倆人。”

里面的自在天,稍稍一頓,感應到那十成十絕對是純正魔物的氣息,立刻安靜了下來。

他不知道這個魔頭是怎么做的,怎么騙過了封家的人,但不重要,只要是魔頭,那就肯定是站在他這邊的。

最近封印松動,他已經能探出一點力量了。

他好不容易才控制著一個海中小妖,找到了一頭巨獸烏賊,控制了那個烏賊之后,來嘗試過,卻沒辦法破開鎮壓之地。

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才從深海引來了一頭巨鯨,利用那巨鯨,一頭撞斷了封印地的山峰,強行破開了鎮壓。

可惜那一絲力量還是太弱了,根本沒法控制的很好。

讓那巨獸烏賊和巨鯨,一追一逃,又是折騰了兩個多月。

將封印物化入到巨獸烏賊的毒囊里,不斷的侵蝕之下,封印才慢慢削減到如今這個地步。

但距離脫困,還是不夠的。

如今被封家的人找到了,他哪里還不趕緊掙扎一下,再不掙扎,就又被封印了。

“別亂動,我會找機會帶你走的。”

余子清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而后將箱子收入自己隨身的儲物袋里。

完成的瞬間,便將其再次加了幾道封印,不讓其感應到外面的情況。

襄王遠遠的看著,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弄不懂了。

他甚至也不知道,余子清是怎么做的,能讓里面的魔物安靜下來……

余子清嘿嘿一笑,自在天的每一部分,各都是各的,不然的話,自己也沒法用同樣的辦法,坑他兩次,讓他兩次都老老實實的配合自己。

上一次還有點運氣成分,這一次,余子清給自在天透露的可是正兒八經的魔頭氣息,百分之百的純正。

只是感應氣息,誰也不會說他是個人。

“快走快走。”

還剩下點巨獸烏賊的身體,余子清順手將其收走。

他倒是想在收集點巨鯨的胃液,可惜,他手里的容器,承受不住那胃液的力量,落進去的瞬間,容器就被腐蝕穿了。

余子清只能趕緊帶著人離開巨鯨的腹部。

等到余子清離開,便見巨鯨胃部,大量的胃液,如同泄洪一般傾瀉而下,不但將巨獸烏賊的毒液中和了,還將其參與的身體也一起融化了,殘留的那點魔氣,也在胃液里慢慢消融。

巨鯨張開嘴巴,放余子清出來。

眼看余子清就要走,巨鯨的腹下,一團黑油一樣的東西飛出,凝聚成一團。

“謝謝你,我這沒有什么東西,只有這個,你可能會用到。”

余子清眉頭微蹙,看了看那團東西,想說你就拉個屎給我么?

心里這么想,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將其先收了起來。

回過神,他覺得好像知道這個東西是什么了。

“謝謝,我還要趕緊去處理魔物,就不跟你多聊了。

最近南海變得平靜了,會在南海活動的人也會變多,你還是不要在南海待著了。”

“謝謝你,月神的使者,我會遵從你的提醒,離開這里的。”

巨鯨留下這句話,便向著更深的地方潛去,很快就消失在海底。

余子清看著巨獸消失,有些悵然若失。

可惜,他實在是沒地方,養得起這種巨獸,還是讓它去深海吧。

不過,月神,那是神祇么?

月亮上的神祇?

回頭找人問問。

那巨鯨似乎非常篤定他就是什么月神的使者。

這件事以后再說,先去解決游震的右手,解決里面的自在天再說。

拖得久了,萬一自在天起疑心,掙扎著破開封印出來了,他們做好準備的話,倒是能攔得住。

若是沒有做好準備,可未必能攔得住一個一門心思想要逃的天魔。

找到一座荒島,封不絕立刻開始做準備,余子清也拿出了老羊給他準備好的封魔大陣。

等到陣法布置好,余子清來到大陣的中央,解開了儲物袋的封印,將里面的金屬箱子放出來,擺在最中心的位置。

余子清舔了舔嘴唇,他感覺餓了。

在面對一份很久才能來一次的大餐時,口水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分泌了。

解開封印的瞬間,金屬箱子便轟然打開,龐大的魔氣噴涌而出。

同一時間,封魔大陣也隨之啟動。

看著那只布滿鱗甲的右臂,余子清咧著嘴笑了起來。

真正的修行,就要開始了。

------題外話------

這幾天也有雙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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