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聽的有點上頭。
大兌好像真沒什么東西值得人惦記吧。
除非就是為了搞破壞。
可搞破壞的目的,總不能只是單純的為了搞破壞吧。
就算是邪道修士,能蹦跶久一點的,也基本沒有人愿意做損人不利己,還拉大仇恨的事。
聽邪君說完,余子清覺得,這次的事八成跟逃往虛空的老乾皇沒什么關系。
老乾皇雖然心狠手辣,可也不至于低級到借用這些邪道修士,而且大部分都是些小邪道。
目前為止,出現在大兌,或者大兌附近的邪道修士,大修士都很少,八階之上的邪道修士一個都沒有。
那這到底是誰要搞事情?
是看大震被補了一口血,沒被逼到活不下去,跟大離死磕?
那也不至于來大兌搞事情,有什么用啊。
總不會大兌被攪和的雞飛狗跳之后,就去跟大乾死磕吧?
余子清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目前算是大威脅的,懸崖神王一時半刻來不了,而且斷了他的情報渠道。
給補個情報渠道,也都是忽悠他。
哪怕這些家伙相互之間可能會有聯系,但他能聯系到的人,本身就沒什么情報。
老乾皇上次被天劫一頓毒打,跑路去了虛空,一時半刻也恢復不了,就算是之后恢復了,他八成也是要以突破為主,估計也沒空搞事情。
七陰大王大慫貨,上次丟了一條手臂,一頓毒打之后,早跑路了,連懸崖神王都找不到他。
濁世污泥海里,除了那些等著被撈出來的工具神祇之外,倒是還有個據說威脅挺大的家伙,不過據那些混蛋說,這個大家伙還沒蘇醒,天天也有人監控著。
再就是陽魔,哦,陽魔不用算了。
毀陽魔沉迷砍頭無法自拔,甚至為了看砍頭順利,承魔之名,受天下愿力做出了改變。
留陽魔被老乾皇坑了,老乾皇心狠手辣,肯定也不會讓留陽魔翻盤。
哦,還有個之前因為天劫,露出雞腳的家伙,具體什么情況,還沒弄清楚。
這是已經確定的,或者露出尾巴的。
再不確定的,大概方向,不是在深淵,就是在深海了。
深淵沒什么可說的,大家都知道。
至于深海,聽黑船圣徒說過,深海壓根不算是正常的海洋,里面最深的地方到底有多深沒人知道,反正環境詭異多變,詭異的東西也不少。
當年黑船圣徒想要換個充電寶……哦不,想換個祭拜對象時,深海就有好幾個詭異給黑船圣徒伸出了橄欖枝。
余子清現在也不確定到底是什么情況,只能先追著邪道來查了。
大兌底層修士多,煉體的人多,但是當年元氣大傷,哪這么容易恢復的。
六七八階的修士數量,其實是遠低于大乾。
九階強者也比其他神朝少的多,只不過有巔峰強者坐鎮而已。
目前展現出來的,看起來修士滿大街,按照其他神朝的比例大致一算,哦豁,大兌實力不弱啊。
可真要是鬧出來什么大事件大戰,保準露出安全褲。
余子清就想安安生生的先發展,先養底蘊。
因為大兌跟其他神朝真不一樣,境內連個大宗大派都沒有了,那些力量,早就在丁卯兌皇時代,消耗的干干凈凈。
如今政令通達,朝廷對整個神朝的掌控,遠超其他神朝,就是好處。
享受了好處,自然就要承受副作用,沒什么可說的。
“你覺得這些屁兒黑到底要干什么?”
“能做的太多了,大兌如今煉體修士極多,而且大多數實力不強。
這些氣血旺盛之輩,被想走捷徑的邪道修士抓去修行邪法,也挺正常。
既然那些家伙都懂儀法,那么,獻祭肯定也懂。
而獻祭能獻祭什么,就看他們的祭拜對象能承受什么,或者需要什么了。
能借邪道,借我之名,卻不讓我感應到,肯定不是一般小角色。
就像是有人借大兌國運,又借你之名,你卻毫無所覺。
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對方怎么做到的。”
“奪道?”
“不是,哪怕我舍棄了邪道,若是有人要奪走邪道,我也一定會知道,邪道上烙印著我的名字,這是無從更改的真理,無人能改。”
“奪你名?”
“也不是,邪君二字,乃是道名,不僅僅只是一個榮譽,沒人能奪得走。”
“那怎么回事?”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來找你了。”
“哎,你憑什么覺得我知道?”余子清嘆了口氣。
“你可以去問問山君啊。”
“你怎么不去問?”
“我怕他心血來潮,把我留下。”
余子清無言以對,說的好有道理。
余子清只能轉移了話題。
“說說你現在的修行怎么樣了吧。”
“還行,進行的很順利,按部就班,主要是七陰大王可能已經察覺到一絲異樣,但他還是沒露頭,才能給我時間。”
“行吧,你最好上點心,這事不解決,早晚會影響到你。”
邪君鄭重的點了點頭,要不是怕這個,他才懶得到處跑。
作為煉氣支線賽道邪道的開辟者,他本就不太可能完全跟邪道撇清關系了。
邪君悄悄的離開。
余子清繼續坐在原地喝茶,桌子表面,忽然有一些痕跡變得很顯眼,余子清望去,這是桌子妖怪給傳訊了。
這些都是謎語人給傳回來的信息,他們在大震找到了那些邪道的老巢,還有一個謎語人找到了那個劫法場的目標曾經居住的地方。
在那里,找到了一片跟余子清手里石片相同材質的石片。
而謎語人也確認過了,那座小城,方圓數百里,都沒有相同材質的石頭。
余子清心有所感,忽然拿出了六十四面體水晶。
從看到的第一眼的這一面開始,隨機看完六十四面,得到了一句話。
“神明不死,海涵地負。”
沒有任何意外,余子清對這種沒頭沒尾的話,做不到正確的解讀。
他收起了六十四面體水晶,再拿出了那片沒有任何力量的石片,上面也是八個字。
“承天而行,何以為家。”
這個時候,余子清才想起來,這風格倒是挺類似的,而且都是八個字。
而余子清很確定,自己放出去的贗品六十四面體水晶,肯定沒有落在這些人手里。
而且,贗品的風格,也不是這樣。
余子清向北望去,他忽有所感,心血來潮,不是意外。
這是他的大衍初章修行漸入佳境之后,自然而然出現的能力。
沉思了一下,余子清帶著東西,一路北上。
只要一開始趕路,余子清就想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傳送門。
邪君這狗東西,肯定是以陰魔巢穴為中轉站,快速跨越長距離而來。
一路飛馳,悄悄來到了大震之南,余子清一身普通長袍,化作一個普通修士,進入到那座小城里。
小城里如今還能看到塌陷下去的地方,不少修士都在幫忙修復。
一路到了那謎語人所在的小院,輕輕敲門。
“誰啊?”
“你猜?”
“我猜你大爺。”
“我是你七舅公的二大爺,哈麻皮撲街啊。”
里面的謎語人一聽這話,眼神頓時一變,連忙打開門。
“哎喲喂,真是二大爺啊,您老人家怎么出來走動了?”
“生意出問題了,我肯定得來。”
倆人一唱一和,進了房間,謎語人輕輕一踢門檻,一個小型密室陣法便浮現出來。
“屬下丁三三,不知大人是……”
“乙四九。”說著,余子清便拿出了之前那塊石片。
看到石片,小賬房便不再懷疑這個從未見過面的謎語人上司。
今天的口令、石片、還有他看到過的資料里,有關乙四九的記錄,的確都一樣。
他拿出另外一塊石片,道。
“屬下請餓鬼商號的一位餓鬼掌柜看過了。
這東西是某種特殊的材料,不是普通石頭。
而且餓鬼商號經手過的所有材料里,都沒有這種。”
“你們用力量實驗過了么?”
“沒有,只有一樣,屬下不敢貿然實驗。”
余子清點了點頭,仔細看了看,的確是同一種材質。
而且對氣血、煉氣的真元,煉神的力量,餓鬼的力量,都沒有任何反應。
余子清取出一枚玉簡,隨手丟在地上,玉簡便化作一個小陣法,一縷縷邪氣在里面盤旋。
余子清將兩個石片都丟進去。
那原本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普通石片的東西,立刻生出反應。
邪氣像是架在兩片石片之間的橋梁,也像是粘合劑,將兩塊石片連在一起。
乍一看,就像是一整塊有些弧度的石片。
石片的邊緣,還有一縷縷邪氣,像是揮舞著觸手,向著另外一個方向探索。
“去看看。”
余子清吩咐了一聲,丁三三立刻按照指引,在房子里面的一塊磚頭下面,挖地三尺多深之后,找到了另外一塊石片。
將石片丟進去,這一次,石片沒有再次融合,而是被一縷一尺多長的邪氣連在一起。
“之前那個被砍頭的邪道修士,查清楚他什么來歷了么?”
“目前查到的,那個邪道修士,實力一般,在那些邪道里,地位也不高。
其祖籍就在這座城池附近,只是其血脈親人,應該都沒了。
當年白陽邪祀肆虐,后有大震大離交戰,此地幾經易手。
他應該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弄到的這些石片。
這座宅院,距離地下的據點很近,這個邪道修士也沒在這里常住。
這里本就是那些邪道在地面上的據點。
應該是被他玩了一手燈下黑,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里。
而最重要的引子,卻帶到了十萬里之遙的其他地方。
沒有大人手里的那塊,其他石片,也僅僅只是石片而已。”
余子清聽的有些恍忽。
心里差不多也明白,為什么這里邪道這么多了。
要說這座城池的上層,沒有人暗通款曲,給予方便。
整座城池,都從來沒人發現有邪道在這里暗藏。
余子清是根本不信。
只是混亂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底層在遭受苦難。
就像是當年白陽圣母在這里肆虐的時候一樣,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根本不在意什么邪道不邪道。
要不是余子清要拉大震一把,大量的基礎物資被送到了大震。
那些邪道要是想復刻一把當年白陽圣母的出道經歷,的確不是很難。
如今滿城抓邪道,其實也只是因為,震皇已經將大兌交易來的基礎物資投入下來了,而所需的各種交易出去的資源,也都需要大震的本地人來開采、冶煉等等。
看著那小陣法里,延伸出的邪氣,在指引下一個地方了。
余子清便帶著丁三三,在整座城池里轉悠。
遇到人了,就拿出襄王給的令牌扯虎皮。
很快,就在城內各處犄角旮旯的角落里,臭水溝里,水井里,塌陷下去的地洞里,找到了數十片石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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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什么部件的一部分。
余子清伸出手,輕輕觸碰。
陽神睜開眼睛,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很久。
忽然間,眼前浮現出一幀的幻象。
火焰和黑水,組成了一只豎著的眼睛。
那只眼睛,冰冷無情,冷眼看著前方。
只是一幀,便徹底消散。
“先繼續尋找其他的石片。”
余子清吩咐了一聲,起身就走。
他一路南下,飛速的前往群山深淵。
因為他在那只眼睛里,看到了一些模湖的倒影。
別的倒影太過模湖,但是其中有一個倒影,可以非常確定,那是一個光頭人族。
余子清就不信,這世上最頂尖的人物里,能有好幾個光頭。
一路南下,來到了群山深淵。
“大哥,我來給你送東西了。”
余子清拿出自己庫存的新版玉圭,給丟下去了上百個,估計夠山君禍禍一段時間了。
聽廣播都能砸收音機的人,以后萬一給整出來電視了,那還得了。
各種東西,丟下去一大堆之后,山君心里舒服了。
“說吧,有什么事?”
余子清拿出一塊石片,丟了下去。
“大哥給掌掌眼。”
石片飄到山君碩大的眼睛眼前,石片瞬間分崩離析,眨眼間便崩碎分解成了上千層。
山君的童孔微微一閃。
“哪來的?”
余子清把來歷說了一下。
山君嘿嘿一笑。
“這些狗改不了吃屎的家伙,整天就會搞這一套,都沒點新鮮的。
這東西就是一個門戶。
只不過不是被打碎了,而是從一開始就是碎的。
需要人給修復好之后,才能打開一扇前往某個地方的大門。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肯定跟某個神祇有關。
一股子古老到腐朽的味道,簡直太沖了。”
“這東西就是門戶?”余子清一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兌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