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看著人魔王的動作,啃醬大骨的手都停了下來。
他瞅了瞅人魔王,又瞅了瞅毀陽魔。
“哈哈哈哈……”
余子清笑的眼中都開始迸射出血焰了。
毀陽魔看著人魔王的背影,也跟著狂笑了起來。
倆人肆無忌憚的笑,人魔王也沒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毀陽魔跟犯病了似的,一直在狂笑,根本停不下來。
對面那邪魔,做什么都算正常的。
眼看人魔王還沒弄明白情況,余子清笑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他打量著人魔王和毀陽魔,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曾經都是諸神,人魔王蘇醒的時候,毀陽魔就在旁邊“護法”,余子清來了之后,倆魔被一起嘗了一口,誰敢說毀陽魔不是人魔王的隊友?
這就是隊友,說破天了也是。
余子清深吸一口魔氣,感嘆一聲。
“我實在是太喜歡你們這種跟時代有斷層的老古董了。
嘎嘎嘎……
就像是在缸里經過長時間發酵過的豆瓣醬,做菜的時候,那香味和后味,實在是美。
厚重綿長,那根本不是年輕的小魔頭能比的。”
余子清舔了舔嘴唇,又啃了一口骨頭。
“就是這個味兒,越嚼越香,比牛肉干還要香。
實在是太饞人了,我是真的忍不住。
這不怪我,就怪你自己送到我嘴里了。
正好,我是個好人,就讓你起來繼續死吧。”
余子清就像是一個死于話多的反派,在這一邊啃著骨頭,一邊喋喋不休。
他這形態和做派,給剛剛蘇醒的人魔王,造成了極大的心理沖擊和心理壓力。
人魔王還活著的年代里,可從來沒有如此邪門的東西。
他都能感覺到,隨著余子清的啃食,他被啃掉的一部分,正在徹底的消失,真形的那一部分在一點一點的損失掉,就好似余子清直接抱著他活啃的一樣。
人魔王不敢輕舉妄動,他還在忙著吸納力量,加快速度吸納力量。
他的身后,毀陽魔依然跟失心瘋了似的,狂笑個不停。
在毀陽魔眼里,看到的便是剛剛蘇醒的人魔王,被余子清一個大比兜子抽過去,又一只腳邁入了死亡。
人魔王覺得自己只是受傷了,但毀陽魔眼里,他已經開始了死亡的過程。
毀陽魔在狂喜,因為能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人魔王的死亡過程,這個死亡過程,似乎還被不斷的拉長。
更狂喜的是,余子清似乎能將剛剛蘇醒,剛剛獲得真形的人魔王吞噬掉。
他自然而然的推測了一下,只要滿足一定條件,那么被余子清吃掉,就是一種步入死亡的路徑。
他狂喜的不能自已,就如同第一次觸摸到死亡時,那種終于觸摸到了道,終于確認那不是水中倒影,而是真正存在時,那種難以言喻的滿足和狂喜。
這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比擬的快樂。
他現在想的就是,先弄死人魔王,然后再想想,怎么說服余子清可以硬著頭皮吃屎。
后者應該更難點,看剛才的表現,余子清連骨頭都能啃的很香,卻被他給惡心吐了。
余子清也不著急,就看著人魔王的力量越來越強,他不斷的啃著骨頭逼逼。
逼逼的差不多了,他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看了看深海的方向,略有些失望。
“你這不行啊,我都給了你這么多時間,竟然還沒人來幫你。
一看你就是那種為人不行的渣滓。
請人吃飯,哪有只上一個菜。”
說著,余子清看了一眼毀陽魔,有些嫌棄的補了一句。
“還加了一盤屎。”
人魔王的眼中冒著火,他的真形開始繼續變化,身后冒出來一根根骨骼,仿佛是無數細小的骷髏頭堆砌。
隨著這些東西出現,天空中匯聚而來的魔念和魔氣,被人魔王鯨吞之后,那種影響人心的神韻,變得越來越強。
余子清沒阻止,反而在主動吸納那些力量,讓自己往入魔更深的地方前行。
等到人魔王變化完成,余子清嘴角淌出火焰,一眼望去,那香味簡直已經凝為實質,吸熘一聲,便已經如同先來了一碗開胃湯。
“實在是……太好了。”
余子清怪笑一聲,身上的不祥之氣越來越濃厚。
他腹中的那截肋骨上,血月的力量,如同開閘放水,不斷的給予他加持。
皓月之上,月神一只手拎著個酒壇,一只手指天,卷起了大袖,豪放的大笑著。
“快,快點抓住釀酒,再加把勁。”
血月的光輝,明明已經過了最亮的時候,此刻卻在月神的主動調動,主動加持下,那披著的一層薄紗一般的月色,仿佛有鮮血從薄紗之中沁出,一滴一滴的滴落。
以她的肋骨為聯系,直接那根肋骨上沁出,落入到余子清體內,給予余子清更加極限的加持。
余子清的身形慢慢變化,慢慢膨脹,越來越不像是人了,已經看不出多少人樣。
他的身后,被血月照耀出的影子,都開始化作了一個怪物,在瘋狂的搖曳著咆孝。
那影子在血月的照耀下,不斷的拉長,地面上,仿佛有黑油一樣的物質不斷的延伸開來,漸漸將方圓十數里之地全部侵染。
人魔王察覺到不對勁,本能的想要避開,他的身形剛剛飄起,便見地上的影子裹挾著黑油,化作一只只如同干尸一樣的手臂。
那一只只手臂交錯著沖出,抓住人魔王的兩只腳,強行將他拉住。
余子清腳踏黑油,一步一步蠕動了過來,他的眼中流淌著血焰,一步一步來到人魔王身前。
人魔王身后如同骨翅一樣的骨骼,自行飛出,化作一根巨槍,被余子清身上的魔氣吸引,直接瞬間移動,憑空刺穿了余子清的胸口。
那更像是直接瞬移到那里,根本沒有刺穿的過程。
余子清低頭看了一眼,他能感覺到,這柄帶著神韻的巨槍,直接刺入到了他的心田里。
那里的魔念在飛速滋生,只是魔念卻沒法成型,出現的瞬間,便納入到余子清體內。
余子清眼中燃燒的血焰,仿佛多了一縷黑色,最后那點枷鎖,也在心田被刺穿的剎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人形,他嘎嘎怪笑一聲。
“我自由了……”
那身形驟然化作奔騰的黑色浪潮,濃郁的不祥之氣,此刻也徹底融入到黑色的浪潮里。
黑色的浪潮從四方升起,直接將方圓十數里內的一切都包裹了進去。
但下一刻,便見那黑色浪潮里,波的一聲,毀陽魔的牌位被吐了出去。
人魔王被徹底包裹在里面,黑色浪潮里,凝聚出一只只長滿尖牙的嘴巴,從人魔王全身各處開始啃食。
他那骷髏之身,轉瞬之間,便像是經歷歲月侵蝕風化,變得坑坑洼洼。
他就像是跌入到了粘稠黑油里,一身力量,都沒了施展的地方,無論如何掙扎,四面八方都在時時刻刻的傳來撕扯的力量,啃噬的力量。
“醬夠了時間大骨頭,果真是美味,實在是美味……”
毀陽魔飄在半空中,看著血戰場中心翻滾的一團黑油,他已經看到了死亡之路,已經為人魔王展開。
人魔王的位格,絕對是有風光大葬的資格的,死亡之路親自開到人魔王腳下。
毀陽魔牌位上的紅布,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去了,他貪婪的窺視,貪婪的感悟,不斷的湊過去,想要踏上那條死亡之路,只是被一次都被排斥開。
他也不懊惱,因為每一次靠近,都是在觸摸死亡。
這對毀陽魔來說,便是超脫一切,極致的美,極致的追求。
唯有余子清能帶著他,窺視到,感悟到這種美,那余子清讓他干什么,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照做。
訴求越是簡單,反而越是不好湖弄,不好做到。
人魔王陷入到一片黑油的世界里,不斷的掙扎,卻根本沒什么作用。
他此刻就覺得自己墜入的地方,是沉淪之淵,他只能在這里沉淪,永無解脫之日。
他借用他的力量,讓余子清入魔越來越深,卻只發揮出了反作用。
余子清入魔越深,脫離人形越遠,實力反而越來越強,越來越詭異。
比他們這些諸神墮落的大魔王還要邪魔。
人魔王掙扎著,嘗試著呼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的呼喚在黑油的世界里回響,回聲飄回來,仿佛有一個人在賤兮兮的重復他的呼喚,讓他越來越絕望。
他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陽魔在不斷的沖進來,嘗試著解救他,卻一次次的又被這個邪魔吐出去。
除了他認知里的陽魔之外,懸崖神王、深海古神、九念、差妄、七陰、天魔王等等,沒有一個能給予一絲一毫的回應,也沒有給予哪怕一丁點的幫助。
哪怕身為大魔王,他此刻都忍不住生出一絲感動。
陽魔那性子,果然在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啊。
可能就是因為陽魔靠得住,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只剩下一個牌位,連真形都沒有的境地。
人魔王感應著自己的真形慢慢的消失,體會到了一種慢慢去死的絕望感。
他甚至想告訴沖進來越來越頻繁的陽魔,別這樣了,快點逃走吧。
余子清感受著人魔王的呼喚,感受著人魔王的意識波動,笑的更開心了。
“你中計了,守道的神王和深海的古神,就是為了坑你的。
讓你來探路送死的,他們一巴掌把你抽醒,讓你起來重新死。
因為你之前的死法,不算徹底死了。
他們倆早就跟我沆瀣一氣了。
除了外面那個家伙,沒人在乎你的。”
余子清在這胡說八道,殺人誅心,啃得越來越開心。
不知多久,人魔王的真形被啃食一空,人魔王的意識波動也消失不見了。
黑油不斷的匯聚,重新化作了一個勉強算是人形的東西。
余子清的胸口上,只剩下那根插在他心田上的巨槍還在。
這桿白骨巨槍,余子清留著,他覺得這東西插在心田上,解放了他最后的束縛,讓他感覺到了徹底的釋放和自由。
他摸著鼓起的肚皮,人魔王應該還得消化一段時間。
他看向毀陽魔,毀陽魔的牌位上,死亡的神韻,已經化作了一個漩渦,漩渦之中,仿佛就是直接通往死亡的捷徑。
“你能不能別往我嘴里送,你知不知道你的味道實在是讓人惡心?”
“知道了知道了……”毀陽魔敷衍了一句,繼續盯著余子清的肚皮看。
“人魔王應該沒死吧?”余子清比較關心這個,要是死了,被消化成粑粑了,那還怎么釀酒?
口味最重的,最多也只是用液體釀酒。
最重要的,這人魔王若是被他消化掉了,連粑粑都不會有。
毀陽魔一聽問到自己的專業了,立刻認真了不少。
他仔細感應了好半晌,搖了搖頭。
“這桿槍也是他真形的一部分,也是位格的一部分,這個東西在,他就不會徹底步入死亡。
不過,最好就這樣,他一直在奔赴死亡的路上,這個過程會被拉的很長。
這樣最好。”
毀陽魔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過程,這意味著他能盡可能的感悟到更多。
眼看余子清沒有拔出那桿槍的意思,毀陽魔立刻湊了過來,試探著落在了余子清的肩頭。
他倒是想直接沖進余子清嘴里,思來想去,還是從長計議吧。
毀陽魔黏在余子清身上,時時刻刻都在繼續感悟。
余子清胸口插著一桿白骨大槍,看了看周圍的一切,已經沒什么東西了。
人魔王被吞了,但是看情況,一時半刻怕是沒法吐出來釀酒。
只是一個人魔王,也未必夠。
思來想去,閑著也是閑著,再去找點素材。
既然在月神面前夸下海口,那說什么都要釀出一種可以讓神祇也喝醉的酒。
他邁著步伐,一路向東而去,看也沒看身后一眼。
龍象軍大營里,隨著毀陽魔被帶走,漸漸遠去,他壓制龍象軍入魔的效果,也開始減退。
甲十四遙遙望著那個不祥之氣沖天而起,極其張狂的人影遠去。
他以自身里,加上兵符,幫龍象軍的人鎮壓著。
大兌也有些亂套,但暫時還能頂得住,大量的餓鬼,被調到了大兌,來到了前線。
老羊也來到前線,奸商餓鬼帶來了大量的甘霖,幫助靠近血戰場的大量人馬祛除魔念。
老羊遙遙望著遠去的余子清,沒有跟上去,他都沒敢靠近。
甲十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先生,那位是……”
老羊沒正面回答,只是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這次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甲十四瞬間就不問了,他臉上帶著一絲憂愁,其實他也基本知道,那個不像是人的家伙,就是自家陛下。
很顯然,自家陛下為了力挽狂瀾,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可能現在都沒法變回來了,才沒回大兌,而是一路向著相反的反向而去。
老羊都站著沒動,甲十四也知道,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能撐著不入魔,都是時時刻刻都在以天刀斬心田,才能撐到現在。
那大魔實在是可怖,什么都不需要做,連他這種九階巔峰的存在,都撐不住魔念瘋狂滋生。
老羊其實也看出來余子清的情況不對勁,但他現在又說不上來是哪不對勁。
他遙遙望著,都能感覺到,余子清帶來的壓迫感,比那個人魔王還要強。
“幸好他很是克制,他若是不克制,真就沒那些大魔什么事了。”
老羊暗嘆一聲,他相信余子清是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了。
他環顧四方,入魔的人太多了,哪怕人魔王沒了,天下大亂,也是可以預料到的。
而這件事,是根本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就能解決的。
余子清在這里,怕是也沒轍,沒人能四處救火,救得了天下所有人。
天下各處,都在出各種亂子。
余子清卻早已經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后,他沒變化之前,都覺得被人牽著鼻子走,是肯定沒轍的,他也沒打算去救火。
到了此刻,他早已經忘卻了之前的想法,滿腦子都是弄死個人魔王釀酒,再多弄點材料釀酒。
頭可斷血可流,面子不能丟。
而材料,他只知道一個地方,肯定有大量耗材可以用。
他以極為張狂的姿態,近乎徹底失去人形的狀態,橫穿大乾,向東而去。
路過的時候,順手捏死了一堆擋在路上的魔頭,中間沒有絲毫停頓。
一路進入東海,到了東海盡頭,他的腳步也沒有絲毫停頓,嘎嘎怪笑著進入了深海。
“我最親愛的耗材們,老子來啦。
嘎嘎嘎,快點自己過來。
到時候釀好了酒,讓你們也嘗一嘗,用你們自己釀出來的酒是什么味道。”
他尚未進入混亂的深海,深海里藏著的那些詭異們,就已經望風而逃。
如此邪魔,他們是真沒見過。
余子清行走在深海,輕輕一嗅,一個之前在這里待過的詭異的氣息,便化作了新鮮食材特有的清響味道,被他捕捉到。
他歪著腦袋,轉頭向著一個反向望去,嘴角的黑油不斷滴落。
下一刻,便見原地只剩下一個影子,深海之中,爆裂的氣浪,數百里一段,連續出現了四五段。
而那些貫穿深海的筆直白痕盡頭,余子清肉身近乎崩裂,可是他黑油,卻化作觸手一般,束縛著一個長著數百根觸手的巨大怪物。
“抓到你了啊,哈,哈哈,作為第一個,我會給你一個獎勵。
留下你的頭,讓你好好品嘗一下用你作為材料釀的酒,怎么樣?
感不感動?。
不用謝,我應該做的。”
余子清因為連續超限度爆發跬步,有些崩裂的身軀,恢復了之后,他隨手將其塞進道庭所化的魚護里。
他繼續游走在深海,繼續抓取耗材。
“乖寶貝喲,別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來吧,我這里有好東西喲。”
余子清有些詭異的聲音,化作低沉的波動,在深海之中,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
“年輕的古神喲,你想不想嘗一嘗以古神為材料釀造的美酒啊,快點出來啊,我這里有哦。”
循循善誘的邪魔之聲,在深海里回檔。
一個個藏起來的,躲起來的詭異,只要被余子清抓住一點氣息,就能被一路追上。
深海的最深處,那未知的視角下。
古神已經有點繃不住了,他聯系了懸崖神王。
“這就是你的計劃?”
“我的計劃里,并沒有這部分……”
懸崖神王也有點繃不住了。
人魔王來了一場起來重新死的表演,他就覺得事情失控了。
當然,若只是人魔王掛了,其實也還行。
只要節奏還在他們這里,那就依然算是優勢在我。
他們其實看著滿世界到處都有人入魔,到處都有混亂,有些入魔的人都已經開始抱團。
他們其實是很欣慰的,一切都向著他們預期的方向發展。
除了人魔王被吃了。
沒有了人魔王來統領,的確不會如同預期一樣順利了。
但除了人魔王,其實換個其他大魔王,倒是也還行。
現世大亂,進入魔道紀元,那也完全符合他們的利益。
現世內部的大對抗,已經拉開了序幕。
但是誰能想到,那個邪魔,吞掉了人魔王之后,連自己胸口的那桿槍都沒有拔掉。
那邪魔根本沒有管其他人死活,直奔深海而來。
眼睜睜的看著那邪魔,跟狗鼻子似的,精準的追蹤到了二十多個小詭異,將其全部抓走。
又將一個大詭異抓走之后。
懸崖神王有點繃不住了,深海古神也有點扛不住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趕緊讓他消失,趕緊讓血月消失!他都快到我這里了!”
古神是真的覺得事情徹底失控了。
他曾經對付古神的經驗、對付諸神的經驗、甚至對付人族、百族的經驗,到現在都徹底沒用了。
在他有生之年的漫長歲月里,從來就沒見過這種詭異的東西。
他是真的有點怕那葷素不忌的邪魔,會在找到他之后,啃他一口。
懸崖神王被深海古神甩鍋,也有點破防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因為血月,才出現這種事么?
你以為我不想趕緊解決么?
是我不想么?
是月神不想!
之前是我拉著她墮落,現在是她自己在主動墮落。
是我在強行擋著,不讓她徹底墮落!
要不是我,以后的每一天都是血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