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滿輕輕拍拍顧苓依的后背，出聲道：“我們分開三輛車坐吧，都隔開。”
“不……”顧嘉兒嚅嚅低聲，“你們上車吧，芝芝姐等久了，隨便怎么坐吧……”
這一幕看得顧彥和聞藝眉頭緊鎖。
聞藝快步走過來，沖著主駕駛的凌芝說道：“小凌芝，麻煩可以再稍等我一會么？”
“沒問題的，阿姨。”凌芝點頭。
聞藝繞到副駕窗邊，看著面色不佳的小女兒，她嘆口氣，伸手捏捏顧嘉兒的臉頰。
“嘉兒……要不，你把導導帶上吧？”
顧嘉兒恍若回神地看向聞藝：“媽媽？”
“帶上導導。”聞藝復述了一遍，“我把他捉進貓包里，帶去海曲。讓他陪陪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解解悶。”
“謝謝媽媽……可是要從你身邊奪走導導。”顧嘉兒點點頭，媽媽擔心她，但這時候能做的不多，只有想方設法給她一點慰藉。
“媽媽最愛的，是我的女兒們呀。”聞藝又捏捏她的小臉，“稍等我一下，看看他今天心情怎么樣，愿不愿意被我逮住。”
路滿自覺跟上，隨著聞藝進了別墅。
幾分鐘后，導導被裝在貓籠里面，被路滿提著，“喵喵喵”地一路罵罵咧咧。
“媽媽，再見。”
“媽媽，再見。”
雙胞胎又是同時開口，和聞藝道別。
聞藝分別抱了抱兩個女兒：“你們多給媽媽打電話，都好好照顧好自己。”
雙胞胎姐妹兩個，是以相同的高考成績考進的濱海師大，同學院也同班。
因此，即使公選課之類的大課，她們沒選到一起，可班上的專業課，總是不可避免地一起上課。
姐妹兩個一改上學期黏在一起的同桌狀態，一個如果坐到了西北角，另一個就會坐到東南角或者東北角，隔開相當大的距離。
兩人共同的閨蜜凌芝，對這種情況，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當她得知路滿去和顧嘉兒坦白了，她氣得想起這個狗男人就牙根癢癢。
而且最令凌芝按捺不住的時候，本來她以為路滿會盡全力想辦法，去彌補與顧嘉兒之間的裂痕，再不濟，也要促成雙胞胎姐妹兩個先緩和了關系。
可是她幾次三番看到的，是路滿整天在學校、新建卡牌印制廠和他租的寫字樓里面來回轉悠。
既不去顧苓依那邊了，也沒有絲毫主動找顧嘉兒的舉動。
點了火藥桶就跑？
害得原本好好的一對雙胞胎姐妹翻臉冷戰，說是反目成仇都不夸張了。
他反而無所事事？
凌芝忍住對路滿的憤怒，去到他在校外的公司地址堵他。
路滿的公司員工一路對她放行，凌芝往樓內里走，在頂層的大會議室找到了路滿。
凌芝坐到一把椅子上，桌前幾個人攤開一疊文件報表，分別給路滿匯報著近期情況。
“《雙子農場》春節期間的在線人數有較大的回落，我們分析是節假日期間，文娛類互聯網產品普遍降留存的緣故。
大家走親訪友都忙嘛，上線的頻次自然會少。
這個趨勢在農歷初八之后就止住了，有個明顯拐點。
現在已經比去年巔峰時期在線數更高了。”
“我們的活躍用戶數，保守估計有400萬了，漲幅一直在保持。”
“我個人感覺，不出半年就能突破1000萬。”
“元宵節推出的充值付費虛擬產品，賣得比想象中好，第一天就賣了86000元左右。”
“首日是消費最多的，后續雖然沒有再破單日記錄，但是月末時，收入估計可以完成120萬元左右。”
等到眾人散了會，只留下路滿還坐在老板椅上，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
凌芝大步上前，想合上他電腦，但又怕耽誤他正事，手就停在半空。
“1000萬玩家，一個月120萬收入，這虛擬的游戲道具應該…無本萬利吧，相當于他一個月掙百萬以上？”
凌芝心中咋舌，被這個數字驚到，也慫了，萬一自己一合上筆記本，真影響了路滿掙錢，損失上幾十萬，賴到她頭上……她可賠不起。
路滿抬頭看她一眼：“喝點什么？”
“喝陳世美的血。”
凌芝咬牙，坐到路滿旁邊的椅子上，手搭住桌子，用質問的語氣：“路大老板日進斗金、日理萬機，看起來是完全顧不上自己惹下的爛攤子，還有造的孽了！”
路滿又瞟她一眼，轉而繼續看屏幕：“你想說什么？”
“你覺得我想說什么！”凌芝大聲。
“苓依和嘉兒，到底怎么辦？你傷害了她們，就任由她們互相傷心么！”
“那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去做什么。”
路滿合上電腦，反問凌芝：“去找嘉兒軟磨硬泡，還是怎么樣。”
“你！”
凌芝被問得卡了殼：“當然是，當然是……”
“嘉兒和我們的問題，不在于磨破嘴皮子就可以化解。”路滿說道。
“那你就什么都不做？”
路滿轉了半圈椅子，指了指背后一副圖：“這是‘搶車位’的效果圖和概念文檔。”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提你這些破游戲？”凌芝簡直想抄起椅子往路滿頭上來一下。
“嘉兒參與了這款游戲的設計。”路滿說道，“直到現在也是。”
“啊？”凌芝一愣。
路滿手敲敲桌子，輕嘆口氣：“我也想和嘉兒多溝通，但是這件事對她沖擊特別大，連道歉的機會也沒有，她見到我就會躲開，更不用提，我去找她了。”
“所以……”凌芝看看墻上釘著的搶車位圖。
“但是嘉兒……始終放不下她經手的這個游戲項目。”
路滿說到這里頓了頓。
那姑娘說到底還是為了他好。
即使那么接受不了他和顧苓依的事情，卻也還是不想耽誤了他在事業上的進程。
“前幾天，她就偷偷往這里跑了，不想讓我發現，只躲在下面的會議室里，和其他人對接工作。”
“偶爾撞見我，就頭也不回地跑開。”
路滿說道：“所以我也沒敢強追過去，她需要緩和的時間空間，那我們也不能求快求緊。”
“昨天就好了點，見到我，嘉兒沒有跑，只是裝作沒看到我，繼續和其他人談工作。”
凌芝從中嗅出了機會：“如果她徹底厭惡你，那還管什么搶車位啊，要我我就來都不來，一次也不來！”
所以……嘉兒還是放不下路滿，至少是心底里有一部分，還在惦念他。
凌芝轉念想了想，問道：“她一般……什么時候來？”
“差不多這個點。”
路滿閉眼想了半秒，脫口說道：“她今天課少，也沒有社團活動——90可能性，過個三分鐘吧，她就走進樓里了。”
凌芝抱膀子斜愣他兩眼。
這家伙是把顧嘉兒的課表和社團活動都背下來了？
他貌似…并不是外人看上去那樣，對雙胞胎漠不關心、無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