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是她們姐妹之間特別有愛的一個小習慣。
“可是現在，你喊我姐姐，這個稱呼變得好陌生。”
“我知道是我的錯，害得你被我推得遠遠的。”
妹妹每喊她一聲“姐姐”，顧苓依就難受一次，自責一次。
“我不是……苓依……”
“可是路滿他，我也說不清楚為什么，就這樣特別強烈的喜歡上他了。”
顧苓依吸吸小鼻子，忍住想哭的感覺，弱聲說道：“我很感謝他喜歡我，在他身邊，我好像就有用不光的勇氣和信心——結識新朋友，加入禮儀隊、運動會入場，還有被他帶著教別人網文的同時，我好像也有了對未來職業的目標計劃……”
是他照亮了自己的青春時光。就像她曾經陪他在沂城時說過的話——
因為他的愛，讓我不再因為自己的內向和渺小而害怕。
“所以，哪怕是以后，我們真的沒有走到一起，中途分開了，我也依然會很喜歡他……再也不會去談戀愛結婚了。”
顧苓依杏眼沁出幾滴淚水：“足夠啦，本來就沒什么存在感的我，能有他喜歡我，難道還不夠嘛。”
路滿攬攬這姑娘的肩膀：“苓依……”
顧苓依微微用力，按掉他的爪子，在妹妹面前，她還是放不開和他太過親密。
“本來就是嘛，我有和你互相喜歡的片刻回憶就夠啦，還會不滿足嘛？”
“所以，哪怕是只能在一起一天，我那時候也會答應你的，路滿。”
“因為，我答應了你的表白，絕對不是僅僅因為你感動了我，而是我篤定，我可以愛你更多。”
姐姐她……顧嘉兒心中一顫。
她甚至不是為了和路滿有個美好的結果，才答應做他的女友。
哪怕會被拆散，哪怕只能在一起一天，哪怕她從此以后不再戀愛結婚，她還是義無反顧地要回應路滿的愛意。
這是她從未了解過的，姐姐的另一面。
“姐姐……”
顧嘉兒柔聲，隨即意識到這個稱呼的問題，改口繼續問道：“苓依，那個……剛剛他說，如果我不結婚、不戀愛，我可以找你一起生活……”
“真的不會感覺奇怪嘛，不會不自在嘛？”
“嘉兒？”顧苓依眼睛一亮，她抿抿唇說道，“如果和你變成親戚、甚至是變成陌生人，那我才會不自在！”
“苓依……”
雙胞胎姐妹湊近彼此，兩個姑娘緊緊抱在一起。
“我明白啦，苓依。”
顧嘉兒輕輕撫摸著顧苓依的長發，她下巴搭在姐姐肩上，目光望向路滿。
猶豫了片刻，她弱弱地問：“哥哥，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飯么？”
顧苓依驚喜地直直身體，看向妹妹嘉兒。
時隔這么久了，這是顧嘉兒第一次再叫他“哥哥”吧？
“事先說好呀。”
顧嘉兒咬唇說道：“我才不是接受了什么，我只是不想讓姐姐的心意白白浪費。”
“只是還把你當作哥哥，其他的…其他的，反正我的氣還沒有消！”
路滿舒了一口氣，對顧嘉兒笑了笑。
恢復到三人可以正常溝通和日常相處，已經是天大的勝利了。
至于更徹底地解決好三個人的關系。
顧嘉兒想和姐姐重歸于好、永不分離，目前對他的態度是一片混亂，還理不出一個頭緒。
顧苓依想和妹妹重歸于好，永不分離，想和路滿擁有更多值得回憶的片刻，更希望將片刻聯成永遠在一起——同時還希望路滿和妹妹保持正常姐夫、小姨子的關系。
路滿也想雙胞胎姐妹永不分離，但是這個目標實現的方式，就有很彈性的上下空間了……
以比較尷尬的青梅竹馬朋友身份，是最下下策；
以姐夫小姨子的身份，還算是中策……
還有……
自家妹妹和路滿，打破了“他追她逃”的僵局。
顧苓依對此欣慰萬分，高興到晚上親手下廚。
公寓內。
“不容易啊，能讓苓依親自動手燒菜。”
路滿感慨，重生前的人妻苓依，為了不做飯，忽悠他說自己不會廚藝。
“吃完之后，碗讓嘉兒洗，鍋讓你刷！”
廚房的抽油煙機隆隆作響中，傳來顧苓依的大聲。
“好，沒問題，碗筷和鍋都交給我。”路滿喊著應道。
顧嘉兒和凌芝肩靠肩，窩在沙發上，吃著葡萄干看電視。
“你們這樣就算是……和好啦？”
凌芝瞅瞅小閨蜜淡然的小臉，又看看路滿。
她們姐妹間可以平息糾纏紛擾，凌芝是開心得舉雙手贊成。
但是路滿這家伙，便宜他了？
顧嘉兒點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只是想慢慢來，看看再說啦。”
畢竟久久地鬧僵下去，三人之間的裂痕會越來越深。
“芝芝姐，我還是…心里像扎了根刺。”
顧嘉兒貼近凌芝耳邊，悄悄小聲：“一想到前男友和自己的姐姐在一起了，我即使再體諒姐姐的心意，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釋懷。”
“這是正常的呀，嘉兒。”
凌芝鼻間“哼”了一聲：“你已經很大度了，能給那個狗男人好臉色看。”
“我也在想啦，可能恢復好我們的關系，只有兩種情形。”
顧嘉兒小心地偷瞄了眼路滿，他沒有注意這邊，才繼續小聲咬耳朵。
“第一種呢，就是苓依和他分手了。”
“這個好這個好。”凌芝呼呼點頭。
顧嘉兒白了她一眼：“但是這個嘛，估計不可能啦，苓依的性格，芝芝姐你也清楚。”
“嗯……確實，她雖然一副柔柔的很好被你欺負的樣子，可是苓依的內心非常堅定，認準了的事情，絕對不會動搖。”
豈止不會動搖。顧嘉兒回想了下姐姐所說對路滿的情感。
她的人生因路滿而煥然，也從他那里汲取到勇氣和自信。
更不必說，自家姐姐骨子里的溫柔，她這個妹妹可以付出到那種程度，姐姐也絕對毫無遜色。
“那第二種呢，嘉兒？”
“第二種……就是我對他完全無感了。”
顧嘉兒說著，語氣低落了下來。
凌芝摟住眼前的小閨蜜，心里直嘆氣。
她可以做到么？凌芝覺得，這屬于做菜時芥末放多了——夠嗆。
“其實吧，還有第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