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有數百名山匪?”曾明知皺眉急問。
秦易點頭,“的確,學生不會看錯。”
“你是在他們圍攏之前,趁機逃脫的?”穆王問道。
秦易搖頭,他本不想多說,奈何對方連番詢問,只能答道,“學生已被他們圍困,最后險死還生。”
穆王等人沉默不語,沒有繼續詢問。
他們想象不出秦易具體經歷了什么,做了什么,是如何逃脫出來的,但他們知道,這一路殺機重重,秦易能活著出來,實屬不易!
非勇武過人、膽量超群之輩,無法闖過這重重殺機!
“閣下真乃神人!”張千戶禁不住嘆道。
眾多高官貴胄面前,本無他說話的資格,但張千戶實在忍不出,才出聲贊嘆。
穆王暗暗點頭,心中有些惋惜。
若是他還在軍中,定要將秦易招攬至麾下,有如此文武雙全的臂助,定能屢造奇功!
曾明知昂起頭,有些得意。
離闌府城出了這等人才,他身為父母官,當真如父母般,與有榮焉。
禁不住,他的腰桿挺直了些,適才騎馬帶來的酸痛,徹底消除。
眾多御諜衛和親兵,看著秦易的目光,都帶上了濃郁的敬佩。
他們身在軍中,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建功不少,但秦易如此英勇戰績,給他們幾輩子,也未必能做得出來。
對于張千戶的夸贊,秦易拱手說道,“千戶過獎了,學生不敢當。”
穆王說道,“斬殺殘匪,擒下孟群,乃大功一件,你的功績可是越來越多了啊!”
秦易應道,“此乃學生該做的,不足掛齒。”
穆王轉頭,瞥了沉默許久的權深翰一眼,說道,“權將軍,速速率兵前去剿匪,莫讓那群山匪跑了。”
他身為王爺,前來離闌,山匪還敢進犯,理應殲之!
權深翰點了點頭道,“末將這就回營去率兵剿匪。”
說罷,他帶著親兵,掉轉馬頭,準備回營。
離開前,他似若無意的瞟了孟群一眼,眼神陰沉。
率兵回返的路上,權深翰臉色沉凝,心思重重。
一個個瘋狂的想法,在他心中不斷涌起。
適才沒有擊殺穆王等人的條件,無法動手。此時回營,要不要率兵前來,在穆王回城之路設伏襲殺?
他的心砰砰狂跳,緊抿著嘴,很想采納這個想法。
但他知道,這個方法想要成功,很難。
縱使埋伏成功,殺了穆王、孟群和秦易等人,可只要有一個人逃脫出去,他的行徑就會被公告天下,這可是滔天的死罪!
女帝必然震怒,也不會放過他,到時候面對的,將會是數萬前來討伐的將士!
想到這,權深翰心中的瘋狂,驟然消減。
不行,不能這么做,現在局勢還沒到這種地步!
縱使孟群被擒,那又如何,一個匪寇的話,朝堂袞袞諸公,必然不會相信。
只要咬死不承認,頂多是被下獄待審,只要沒有切實的證據,靠山一定會將他撈出來!
想到這,權深翰決定了,以不變應萬變,他相信自己能夠安然無恙的度過此關!
回到府衙,秦易下了馬,就對曾明知說道,“知府大人,孟群受傷不輕,還請大人派人醫治,且派人嚴加看守。”
雖然后面那句話,有揭曾明知傷疤的嫌疑,但秦易擔心他疏忽大意,又出現匪首被殺的情況,才不得不囑咐一句。
曾明知點頭應道,“嗯,本官這就派人去做。”
走在前面的穆王,眉頭微皺,停了一下,對身旁的張千戶說道,“派出十名御諜衛,守護孟群,切不可出現任何問題。”
適才的突兀殺機,讓他知道,若不好好防范,孟群可能會和焦茂一般,身死獄中。
張千戶連忙點頭,領命離去。
曾明知也去了正堂,親自安排防范事宜。
而秦易則跟著穆王,朝后堂穆王所住的屋舍走去。
沉思中的穆王,并未發覺,直到要走入屋舍之時,才發覺秦易緊隨身后。
他正想讓秦易回去歇息,怎知秦易說話了。
“王爺,學生有要事稟報。”
穆王微微皺眉,聯想到秦易在前院對曾明知所說的話,頓時明白,秦易是想支走曾明知,獨自跟自己匯報,看來這事不小。
他當即應道,“隨我進來,其余人等,守著門口。”
御諜衛應和一聲,守住屋舍,沒有跟著進去。
進到屋舍,秦易站于堂中,看著穆王走到案幾之后坐下。
他適才對曾明知那般說,的確是想支走對方。
要對付權深翰,曾明知的能力還不夠。
唯有穆王,才能這等魄力。
以曾明知的性子,若是知道駐守于城外的權深翰,是個瘋狂的奸賊,他必然心有憂慮,很容易暴露,引致權深翰的懷疑,所以秦易才決定,在穆王沒有應對之前,暫時不讓曾明知知道。
“你說吧,什么事?”穆王問道。
秦易沉聲說道,“回稟王爺,學生擒下孟群之時,從對方嘴中,得知了一個驚天秘密。”
穆王聞言,禁不住緊瞇雙眼。
驚天秘密?
秦易沒有停頓太久,接著說道,“駐軍校尉權深翰,與孟群串通,意圖幫助山匪劫走焦茂……”
秦易一五一十的述說起來。
聽著秦易的講述,穆王的眉頭,越皺越緊。
放在案幾之上的手,也禁不住握起,滿臉煞氣!
他向來最恨貪官污吏,恨不得殺盡,可沒想到,身旁竟有如此奸賊,居然敢與山匪合作,該死!
“砰!”
猛地砸向案幾,穆王站起,怒道,“該殺的狗賊!”
此時,秦易已述說完畢,正沉默不語,等著穆王消化這個消息。
穆王雙眼蘊滿殺意,猶如實質一般,雙拳緊握,氣勢駭人。
秦易見了,不由暗嘆,穆王果然久經沙場,如此殺氣,非萬戰之士,無人能有。
若是曾明知在此,必然會被這個場面嚇得大氣不敢喘。
“你可有證據?”穆王壓下怒氣,沉吟許久,才出聲問道。
秦易知道,穆王氣歸氣,但卻睿智,不可能對自己的一面之詞深信不疑,有此一問實屬正常,于是應道,“學生從孟群身上,得到了一張字據,乃是游銳所留。”
說罷,秦易將早已準備好的字據,給穆王奉上。
接過字據,穆王定睛一看,眼瞳再次暴綻殺意,極其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