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袍男子,秦易眼瞳暴縮,但在頃刻間,就恢復了原樣。
他邁步前行,走到黑袍男子面前,一臉不悅的說道,“怎么在這里也能碰到你?”
他能確定,只是湊巧碰到,而不是被跟蹤,因此才故作姿態。
黑袍男子瞇著眼,緊緊盯著秦易,似是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任何一絲不妥。
“你怎么在這?你那個女伴呢?”黑袍男子不答反問。
“本公子為何不能在這?”秦易一臉不耐煩,“她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本公子家大業大,多的是女人,她回去了,難道還不能找其他人嗎?”秦易嚷道。
此處人流擁擠,只要赤心門的人不是瘋子,就不敢在此處動手。
所以他要做的,是不能有一絲驚懼,得將對方蒙騙過去。
越囂張越好,符合他之前的紈绔子弟人設。
黑袍男子盯著秦易,許久不說話,片刻后才說道,“那個女子,你若是玩膩了,可以讓給我,你出價,我給得起。”
秦易驀然瞇眼,極其不悅,罵道,“本公子的女人,縱使不要了,也得養在深閨,憑啥讓給你?懶得跟你廢話,給我讓開!”
看了許久,從秦易的臉上,黑袍男子看不出絲毫不妥,只能讓開身子。
秦易冷哼一聲,罵罵咧咧的朝前方走去。
他能察覺出,黑袍男子在后面緊盯著自己。
所以為了符合人設,路過一個俏麗女子時,他特意眨眼放電,吹了一聲口哨,引得對方怒聲斥責。
好不容易走到陰暗處,再無人影,秦易才松了一口氣。
今晚真特么驚險,危險一波接一波,也太刺激了吧!
待了片刻,平復了心情,秦易才回到客棧,直接睡下。
第二天,醒來吃了個早飯,估摸著時間,府衙大概已經當值了,他才出了客棧,朝著府衙走去。
一路上,秦易有些擔憂,怕再次遇到黑袍男子。
昨夜也就罷了,出來尋歡作樂,不帶人很正常。
可若是此時再遇到,被對方發現自己獨自一人,沒有隨從,沒有轎子,很可能會露餡。
但他一路前往府衙,都未曾碰到對方,才暗暗松了口氣。
不出意外,府衙門口的衙役,擋住了秦易,不讓他進去。
秦易不可能說明來意,只能拿出代表策院生員的腰牌,遞給對方說道,“麻煩通告一聲,就說策院生員,有事求見知府大人。”
縱使是知府,只要不是特別忙,也不是特別擺譜,對于生員的求見,向來都會見上一面。
畢竟誰都不想無緣無故得罪一個未來有可能飛黃騰達之人。
不多時,衙役出來了,將腰牌遞回給秦易,說道,“跟我來吧。”
秦易當即跟著衙役,走到了后堂,看到一名面容清癯,留著山羊須的緋袍老者,坐在案幾之后,正在審批案牘。
“大人,人已帶到。”衙役恭敬的喊道。
緋袍老者抬頭,看了秦易一眼,而后對衙役點點頭。
衙役下去之后,秦易看了一眼四周,見屋中再無他人,才出聲說道,“學生見過知府大人。”
緋袍老者點頭,問道,“你是本府生員?”
秦易搖頭,“學生乃是離闌府的策院生員,前來延洛游玩。”
“姓甚名誰?”緋袍老者問道。
“學生名喚秦易。”
秦易剛答完,緋袍老者一臉驚訝,“你就是秦易?”
“立下不菲功績,陛下親自賞賜的那個秦易?”緋袍老者一疊聲問道。
“正是在下。”秦易點頭。
緋袍老者站起身來,撫著山羊須,贊嘆說道,“果然是青年才俊啊,本官早已聽聞你的事跡,如今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來人,上茶!”朝著堂外,緋袍老者高聲喊道。
接著,他對秦易說道,“莫要站著,坐下吧。”
秦易也不客套,當即在側位上坐下。
等到衙役給秦易端來茗茶,緋袍老者才坐回原位,撫著長須,笑呵呵問道,“不知你來本衙,所為何事呀?”
雖然秦易不是本府生員,但對方實力不凡,將來必是朝中顯貴,如今恰好碰面,可以交好一番。
因此,緋袍老者平宏儒,態度極為和善,滿臉慈祥笑意。
秦易沒有喝茶,放在一旁,說道,“學生此來,是有大事相告。”
平宏儒聞言,眉頭頓時微皺,“什么大事?”
“有人意圖刺殺大人!”秦易沉聲說道。
平宏儒一震,眼瞳霍地睜大,而后想到什么,呵呵一笑道,“秦易,你這就著相了,本官堂堂四品官員,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刺殺本官?”
秦易頓時詫異,沒想到對方竟然不相信。
可看起來,對方并不是一個狂傲自大的人啊。
他只能接著說道,“不論如何,還請大人做好防備,以免讓賊子得逞。”
平宏儒依舊搖頭,“你莫要說笑了,這是不可能的。既然你沒有其余事情,那就到這吧。來人,送客!”
秦易微驚,這……
就算不信,也不至于這么急著趕人吧!
沒等他多說,兩名衙役就走入堂中,對秦易說道,“請吧。”
哪怕想再勸,但此時人多耳雜,秦易不能多說,只能抿抿嘴,起身離去。
出了府衙,秦易甚是無奈。
他還是第一次跟這種不聽勸告的官員打交道。
不論是離闌知府曾明知,還是黑面閻羅穆王,都是兼聽則明之人,不會固執己見。
可這平宏儒……
輕嘆一聲,秦易搖搖頭,朝著外面走去。
反正他已經盡力了,平宏儒聽不聽,是對方的事情,他于心無愧。
如此想著,秦易走出了幾百米,轉過街角,準備回返客棧,突然聽到身后傳來蹄聲。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停到身后,簾子被掀開,一名錦袍男子露出頭來,“秦易,請上車!”
秦易回頭看去,疑惑問道,“閣下是?”
錦袍男子拿出一枚腰牌,低聲說道,“在下奉平大人之命,前來請閣下一敘。”
秦易頓時驚訝,這是何意?
頃刻間,他就想明白了,平宏儒之前所為,或許是擔心走漏消息,不敢多聊,才將他趕出來。
這么說,府衙之中,潛藏有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