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說說。”壓下心中的驚訝,女帝快速說道!
秦易點了點頭,“昨夜,我詢問了印綬監主管公公,得知傳遞腰牌的小太監,名喚魏漳,便率人前去其屋中,想詢問一番,怎知對方卻已被滅口!”
這個消息,女帝等人皆已知曉,所以并未驚訝,太師頗為惋惜的說道,“這樣一來,線索就又斷了。”
起初,對于秦易調查六年前的事情,他有些啼笑皆非,但沒想到真有問題,暗嘆秦易獨具慧眼。
可如今,人已死,桉子的調查進度,只能停滯下來。
怎知秦易笑道,“只要留心觀察,仔細分析,線索是不會斷的。”
文相聞言,不由驚道,“還有何線索,速速說來!”
秦易微微瞇眼,緩聲說道,“線索便是,運送腰牌的太監,有兩人,其中一人還活著!”
此時,被傳喚到殿中的印綬監主管,聽聞秦易所說,連忙糾正道,“秦將軍,是一人,書冊上記載的是一人!”
秦易微微一笑,“你確定?”
印綬監主管連忙點頭,“老奴確定,那晚在宮墻之上,老奴看的清清楚楚!”
“那晚夜色深沉,公公難以看清,”秦易輕緩搖頭,“昨日我去看了,這本書冊,有問題!”
“什么問題?”女帝有些疑惑,清冷問道。
“書冊被人篡改過!”秦易定聲說道,“仔細看,就能看出篡改的痕跡!”
女帝皺眉,看向詹公公,清冷說道,“著人去印綬監,取來書冊!”
詹公公連忙吩咐下去,不多時,就有一名年輕太監,右手拿著書冊快步走入殿中。
詹公公接過書冊,在女帝的示意下,翻到六年前的記載,仔細端詳起來。
看了一會,詹公公眉頭微皺,沒有發覺什么不妥,只能沉下心神,繼續查看。
可又看了一會,看得他冷汗直冒,都沒有找到任何問題,只能抬頭,苦笑一聲,對秦易說道,“秦將軍,恕老奴眼拙愚笨,看不出有何不妥,您能否給老奴指點一下?”
秦易輕澹笑了,篡改之人,的確使得好手段,以至于哪怕細細觀察,都難以察覺出不妥。
他點點頭,朗聲說道,“這一頁,沒有絲毫涂改,若是專門尋找涂改的痕跡,就會毫無所獲。”
“因為,這一整頁都是重寫的,筆跡很新,若不出意料,是在一年之內所篡改。公公細看,頁根之處,是不是有接駁的痕跡?”
聽聞秦易所說,詹公公細看,頓時驚叫,“對,老奴看出來了,的確如將軍所言!”
女帝皺眉,伸出潔白柔荑,輕喝道,“拿來!”
詹公公連忙恭敬的遞了過去。
接過之后,女帝按著秦易所說,仔細一看,秀眉頓時微蹙!
的確如秦易所言!
這種重要的書冊,竟然被人所篡改……女帝明眸帶著不悅,瞥向印綬監主管。
“趙公公,這是怎么回事?”她冷聲問道。
主管大驚,連忙跪地,“老奴看守不力,出了差錯,還請陛下恕罪!”
女帝沒有理會,任由他跪著。
文相和太師皆已看過書冊,確認如秦易所言,不由眉頭微皺。
尋思片刻,文相問道,“這書冊,是被何人所篡改?”
“書冊被篡改,那豈不是無法揪出篡改之人?”太師花白的眉毛,皺的如同川字。
兩人喃喃說罷,便都看向秦易,他之前說查到真相,說不定,已找到了篡改之人!
秦易微微笑道,“要知道此人是誰,很簡單,只需要查一下,誰曾在印綬監任事,而后在一年內飛速晉升,從而擁有進入庫房,篡改書冊的機會。”
女帝聽了,明眸瞥向詹公公,后者連忙對身旁的年輕太監說道,“去查一下!”
不多時,年輕太監匆匆回來,躬身說道,“回稟陛下,奴才查了印綬監名冊,總共有五十六人,其中有十三人得到晉升,且都只晉升了一級,沒有進入庫房的權力。”
眾人聽了,頓時皺眉,不由看向秦易。
秦易面色平靜,只是一笑,道,“看來那人心思縝密,不僅篡改了制造書冊,就連名冊也已篡改。”
眾人一聽,這才明了。
也是,兩本書冊皆存于庫房,能篡改一本,就能篡改另一本。
“那這些調查,豈不是無用功?”文相皺眉道。
“不,正是這些調查,讓我確定了之前的猜測!”秦易定聲說道。
得知魏漳死于申時四刻,秦易就猜測,臥底在宮中。
而這兩本書冊被篡改,就證明了這一點。
沒等眾人詢問,秦易接著說道,“六年前,魏漳與同僚一起,將腰牌交由他人彷冒,活到至今,可見幕后兇手并沒有殺他的打算,為何前日卻死于非命?”
“只因陛下準許末將繼續調查,而末將勢必會查到六年前的事情,這讓幕后兇手心驚不已,不得不殺人滅口。”
“因為太過倉促,兇手暴露了巨大的馬腳,那便是死亡時間!”秦易負手而立,定聲說道,“申時四刻,末將才剛出宮不久,對方就已滅口,可見這人就在宮中,才能迅速得知消息!”
“兩本書冊的篡改,也證明了這一點!”
聽聞如此,文相似是猜到了什么,臉色微微發白。
秦易望向他,笑著說道,“沒錯,正如文相大人所想,申時四刻,末將繼續調查的消息,還未傳揚開來,知道的人不多,而兇手卻能知曉,可見……”
秦易停頓下來,沒有再說,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女帝臻首急轉,瞥向文相,太師和詹公公。
當日,便是這三人在場。
文相大驚,正要站起來自證清白,卻聽秦易說道,“這件事,與兩位大人無關。”
文相聽了,頓時松了一口氣,而后一驚,連忙看向詹公公。
太師也驚詫的望了過去。
秦易說與兩位大人無關,能被他稱為大人的,僅有自己和文相,那豈不是說……兇手是詹公公?
女帝心中微顫,詹公公可是她最為倚重的宦官,若對方是幕后兇手,那自己數年來,豈不是如同行走在鋼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