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周序他們來到了神樹下。
這次來是為了來看岳父岳母。
“回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周序說道。
這么多天才回來,感覺有些不太孝順。
“你不是說小別勝新婚。”秋淺冷不伶仃道。
那也不至于如此。
周凝月走在路上,這時候她沒有吃東西,而是在看書。
一本怎么壓制修為的書。
今天早上她感覺晉升或許比預想的快,這是不能容忍的。
因為五品陣靈她可以長高,一旦晉升四品元靈,那么又是長高無望。
晉升上三品何其困難。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壓制修為。
壓十年就好了,這樣就是正常十八歲。
到時候再晉升,隨著實力進展,才會變小。
幾十年都會維持正常模樣。
這才是她想要的。
“月姐你何苦呢?”周序摸了摸月姐的頭,笑道:
“這么小挺好的。”
周凝月擺了擺頭,從周序手下脫離出來,道:
“你還小你不懂。”
到底誰小了?
他二十三歲,有老婆馬上還可能有孩子。
這幾天他那么勤奮努力,總不至于沒懷上吧?
如果沒懷上,那一定是修為的問題,得盡快去問問。
就比如她的三師姐,聽說結婚幾千年了,一直沒有孩子。
兩人現在還在冷戰,就因為孩子的事。
也不知道冷戰成什么樣了。
他跟秋姐沒有那么強,哪怕會受點影響也沒事,后面繼續努力,總能有的。
不至于步那位師姐的后塵,那么強反而壞事。
很快他們來到了別墅大門。
此時秋淺停在大門,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秋姐干嘛不敲門?”過來的周序問道。
“你看。”秋淺讓到一邊。
周序疑惑,他發現門上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幾個字:
“為師外出了,勿念。”
這還沒拜訪,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秋淺撕下紙條,然后開門走了進去:
“我都猜到了,她肯定跑了。”
“秋姐真了解你師父。”周序不由得道。
“她每年都這樣,招呼也不打就出門,這次還帶著野男人一起出門。”秋淺進去后,摸了摸桌面,發現已經有了灰塵。
也就是說他們走了好多天了。
“我現在都有點懷疑,他們根本沒回來,婚禮那天離開家就貼了紙條,或者回來就貼了紙條,然后走了。”秋淺帶著怨氣。
周序表示理解,知道自己師父就是自己娘親,回來一下又離開了,導致她想說話都沒地方說。
或者想問一些問題都來不及問。
按理說男人都回來了,安心在這里生活就行。
還去到處跑干嘛?
“我給岳母打個電話。”周序拿出手機打了過去。
很快對面就響起了小鏡仙子的聲音:
“周序?你打來的剛剛好,我們玩游樂場沒錢,你要不要給我轉一點?”
“要多少?”周序下意識問道。
“三五百吧,我知道你也沒錢。”小鏡仙子貼心道。
周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岳母大人真好。
但是為什么找我要錢?
下次再也不打電話了。
秋淺站在他身邊想笑。
隨后她搶過手機道:
“師父你去哪了?”
“出來旅游啊,把以前帶你玩的都玩一遍。”小鏡仙子笑著道:
“是不是想為師了?在自家男人身邊待膩了,就想起自己有個師父了?”
“沒有。”秋淺否認。
“想為師就直說,為師都懂。”
“不是,我是說沒有膩。”
“,拜拜,記得轉錢。”
對面掛了電話。
秋淺:“”
周序聽著感覺還是秋姐好。
“現在我們去哪?”他問道。
“什么去哪?”周凝月坐在沙發上道:
“肯定是在這里過夜,食材都帶過來了,還回去干嘛?你明天又不上班,而且這里也有我的房間。”
“嗯,被子都是之前洗的,應該都能用。”秋淺說道。
周序也沒有意見,換換房間沒什么不好的。
說起來他第一次跟秋姐在同一房間時,就是在這里。
那時候秋姐居然裝醉,虧他以為自己是喝過了對方。
感覺好糗。
因為那時候根本不會,都找不到路。
回想起來,周序就想扇自己兩下。
丟人。
看到秋姐去打掃衛生,周序率先走進廚房。
今天他打算下廚,廚藝太生疏了。
再這樣下去,真的要忘記怎么炒菜的。
自己辛辛苦苦從老爸那里學來的技能,怎么能就此荒廢?
決不能容許。
“你在干嘛?”周序剛剛打開冰箱,就聽到身后傳來秋姐聲音。
“找水果。”周序拿出青提,轉身看著歪頭看著自己的秋姐一本正經道。
聞言,秋姐換上笑容,道:
“那你休息下,我做飯。”
“秋姐,要不我做飯你洗碗?”周序試探著問道。
“我不愛洗碗。”秋淺眼睛瞇起。
“那今天我做飯加洗碗?”周序小心問道。
“不行。”秋淺搖頭。
然后把周序推了出去:
“等過段時間你再進廚房。”
被秋姐推著走時,周序半回頭道:
“過段時間是甚么時候?”
“等我懷孕不能下廚的時候,那時你不進廚房都不行。”秋淺笑著說道。
無奈之下,他只能坐在沙發上看著月姐看書。
頓了下,他拿出藏寶書也開始看起來。
翻到最新一頁,發現已經加載百分九十九。
“居然要開了,不知道是什么副本居然這么大,上次有神明都瞬間出現,這次是什么占據這么多內存?”周序一臉好奇,
看著進度條,周序便等著最后一跳。
他本以為要等大半個小時,沒想到了,一下就跳到百分百。
之后進度條消失,一些文字開始出現。
等字跡全部出現,他才仔細查看。
“等久了吧?
首先要恭喜你,找到了足夠的線索,得以見識這本書的精華寶藏。
獎勵就在下面的圖中,能不能從里面獲得不朽之心,就不是我的事了。
寶藏擺在你面前,你得不到,怨不得我。
畢竟我也沒說寶藏會到你手中。
你猜下次會是什么?
讓你好奇是我的興趣,愚弄你也是我的想法。
寶藏會不會如我所說的那般了得,我也不知道。
任何時代,我的出現都順應天地,不突兀,不顯眼,這就是我,故弄玄虛之神。
――喜故弄玄虛之神。”
周序感覺故弄玄虛之神說廢話。
這時他把目光放在最后圖案上。
圖案很奇怪,如同流星一樣,找不到任何源頭,可看起來又好像在前往同一個方向。
“奇奇怪怪的圖。”
周序伸手觸碰圖案,隨后用靈氣激活。
很快他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周凝月看了一眼,就繼續看書。
下副本前,周序都要進去看一看。
很快就會出來。
此時周序出現在一片古樸的大路上。
是泥土的大路,他感覺跟小時候去鄉下的路很像。
那時候是爸媽帶著他去的,好像是參加喪事。
他至今都記得那里的路不好。
如今的青北鎮也有一些這樣的路。
但是正常都已經變成水泥路。
看著長長的大路,他有種懷舊感覺。
再看周邊是荒地或者樹木。
“這是什么地方?”
他有些好奇。
而且這里沒有智者,也沒有其他。
前后看了看,周序便隨便找了個方向開始往前。
他走在路上感覺周邊有些風,還算涼快。
只是走了一會,天空中傳來轟鳴聲,雨水淅淅瀝瀝。
周序本想拿出雨傘,發現拿不出來。
空間被限制了。
這就是不懂空間之法的壞處,被限制就沒有絲毫辦法。
本想快步走的,卻突然發現腳下的路如同泥地。
難以走路。
“先生要避雨嗎?”后面突然傳來聲音。
周序往后看了看,發現是一位年輕男子牽著一位小男孩,他們穿著斗笠蓑衣。
“有嗎?”周序用手擋住雨水問道。
“有的。”那位年輕男子拿出新的斗笠道:
“只有這個,希望先生莫要嫌棄。”
“不嫌棄,太感謝了,對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周序接過斗笠感激道。
“這里?這里是小河鎮。”男子看了看天,匆忙道:
“不打擾先生了,我們還有事。”
說著兩人就快步往前。
隨后消失在大雨中。
周序頗為疑惑,他至今也沒有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之后滂沱大雨停息,地面干的速度非常快。
周序拿下斗笠,看著放晴的天空,一臉疑惑。
他再次往前,不知道會前往何處。
“先生又見面了。”
身后突然傳出聲音。
周序轉頭,看到身后一位三十來歲的男子帶著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他們穿著都比較普通,粗布麻衣。
不過手里帶著不少東西,用紅條裝飾。
“是你們?”周序遞出手中的斗笠道:
“你們的斗笠。”
男子頗為意外,笑道:
“幾年了,先生居然還記得,不過當初就是送給先生。
對了,上次走得急,沒介紹。
在下柳正,這是犬子柳書,今日是好日子,要去提親。”
“先生好。”柳書對著周序恭恭敬敬行禮。
周序點頭感覺詫異。
隨后他們兩人又一次往前,消失在路的盡頭。
周序繼續往前走。
沒有多久,身后出現了樂器聲。
轉頭望去,是一位十七八歲的男子穿著紅裝騎著馬,帶著花轎往前。
看到周序的瞬間,新郎立即下馬來到周序跟前恭敬道:
“先生又見面了。”
“今日結婚?”周序沒有在多想其他,而是順著這里進行。
來人正是柳書。
“是的。”他笑著回答,似乎非常高興。
“希望早生貴子。”周序恭喜道。
之后他們繼續往前,再次消失在路的盡頭。
這次周序沒有看前面,而是看向后面。
他倒退著走。
果然,沒多久就看到有兩個人從路的盡頭走來。
一男一女,女的大著肚子,男的正是柳書。
“先生,沒想到又見到您了。”柳書欣喜又恭敬。
他邊上的是還算清秀的女子,也跟著行禮,只是沒有開口。
“小木受了一些傷,口不能語。”柳書連忙解釋道。
周序微笑著點頭:
“原來如此,有孩子了?”
“嗯,再過一兩個月就該生了。”柳書突然道:
“先生要給孩子取個名字嗎?”
“男孩柳生,女孩叫柳晴,如何?”周序隨口道。
“好名字,多謝先生。”柳書感激道。
之后他們再次消失在路的盡頭。
周序依然倒退著走。
這次他看到一位中年人背著小女孩走來。
當他看到前方有人后,周序才笑著道:
“好久不見。”
不知道為什么,周序有種奇怪關鍵,不知不覺,他已經這么老了。
來人是柳正。
“九年了,沒想到又見到先生了。”柳正頗為激動道。
“原來九年了。”周序笑著道:
“不知道我們還能遇見幾次。”
之后柳正背著小女孩離開,這個女孩叫柳晴。
周序目送他們離開。
很快后方又傳來聲音,這次是哭泣聲。
轉頭望去時,周序才發現,是柳正的葬禮。
一種莫名的心緒圍繞著他,前一眼還說還能見幾次,誰能知曉這一眼就是永遠。
面對這柳書的招呼,周序輕聲道:
“你父親走的可安詳?”
“安詳,唯獨遺憾未能再到先生。”柳書回答。
“無礙,我一直在這條路上,如今也可為他送行。”周序輕聲說道。
葬禮過后,周序又聽到了喜慶的聲音。
轉頭看去,發現是柳書夫婦在跟女兒道別。
婦人眼中流淚,卻無法言喻。
之后柳晴出嫁離開。
周序對著柳書夫婦微微一笑。
繼續往前走。
這次他看到一位婦人帶著小孩走在兩位老人身邊。
“以后女兒照顧你們。uu看書”
周序看著幾人,望著那個老者。
“先,先生?”柳書望見周序激動道:
“這么多年了,又見到您了,先生風采依舊。”
“是啊,我的歲月比你想的還要慢,我們多久沒見了?”周序頗為感慨的問道。
“十八年了,整整十八年了。”柳書激動不已:
“我以為這輩子跟我爹一樣,再也見不到先生了。
這次,應該就是永別了吧?
先生的路很遠,可我們一家人三代,只能見證先生一段小小路程。”
“是啊,只是我路途的一部分,但是卻讓我感觸頗深。”周序笑著說道,末了又道:
“要進城嗎?”
“嗯,離開老家了。”柳書說道。
“也好。”周序點頭。
之后目送他們離開。
這次確實是永別。
因為周序看到路的盡頭。
前方是一片草地。
泥路,停在草地前。
再往前一步,就徹底離開了他們的人生。
“你能體會什么是人生嗎?”
縹緲的聲音傳到了周序耳中。
沉默了片刻,周序搖頭。
他無法體會。
剛剛看到的,只有生離死別。
生與死,以及聚與散。
“那么你準備好見證人生了嗎?
這天下本無道路,人走多了路就出來了。
一切都是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