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心情甚至還沒來得及蔓延至整片腦海,布萊特便已被莎倫小姐成功“怨魂附身”。
剎那間,他的思緒變得緩慢,動作僵硬宛若木偶。
不過,畢竟身為序列五的“懲戒騎士”,布萊特并非對此毫無辦法,只能坐以待斃。
他把攻擊目標調整為自身,張開嘴巴,吐出一個古赫密斯語單詞:
“流放!”
這個級別的攻擊顯然不足以打斷莎倫小姐的“怨魂附身”,但卻給予了布萊特喘息的時間,他飛速轉身,試圖證實自己的猜測:露易絲為什么會反戈,幫助這個“怨魂”攻擊自己?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美麗的面孔,黑色長發披散著,因急速奔襲而朝四面八方飄散,顯得有些張牙舞爪。
“再見。”
露易絲嘴唇微啟,輕聲訴說著,殘忍的將右手的匕首插向布萊特的心臟部位,同時砸出左手早已凝聚至極限狀態的一大團黑色火焰。
刃尖刺進皮膚肌肉的觸感十分真實,一抹鮮紅色的血液噴出,那股黑焰忽地炸開,將布萊特全部身軀點燃,化作一團火炬。
見此情形,戰斗似乎已經結束,莎倫小姐便主動解除了“怨魂附身”,因為再持續下去,她同樣也會被那能夠灼燒靈體的黑焰所傷及到自身。
黑色的耀眼火光映照在露易絲的瞳孔里,仿佛摻雜著些許血色,她的心里莫名有些感慨,拜亞姆時期的敵人被全部被消滅掉,她已經準備好迎接新的挑戰了……
然而,事情卻并沒有就這樣簡單的結束。
就在莎倫小姐出現在露易絲身邊的兩秒后,眼前燃燒正熱烈的火焰驟然縮減,火焰中心忽然出現一個不明材質的破舊娃娃,做工粗糙,正在代替少將先生,接受化為灰燼的結局。
而布萊特則意外的出現在安全的位置,他半跪于地面,右手捂著胸口,身上多處燒傷,雖然成功逃出生天,卻并非全無代價,明顯受傷不輕的樣子。
“你到底是誰?和喬伊斯是什么關系?”
他怒目瞪著露易絲,用嘶啞的嗓音逼問道:
“伊安娜的‘盜火人’指套,為什么會在你的手上?”
露易絲輕笑一聲,反問了一句:“你猜?”
隨后,她的目光與莎倫小姐短暫接觸,后者心有靈犀的朝布萊特飛身而去,試圖故技重施,可惜在半空中稍稍頓了一秒。
“禁止。”
布萊特先是將威脅最大的“怨魂”短暫控制在原地,隨后壓制住傷勢,飛奔著接近露易絲,作勢貼身肉搏,卻奸詐的與此同時發出一記“精神刺穿”。
之前的戰斗中,露易絲為了保險起見,只偷取了“懲戒騎士”的核心懲戒能力,導致布萊特其他的非凡能力沒有受到影響。
“精神刺穿”,對露易絲來說并不算陌生,再加上她對此有所準備,所以尚有余力阻擋住布萊特的進攻。
不過,布萊特的真正目的不是殊死搏斗,他此刻的傷勢不支持他戰斗到最后一刻,他只是想逃出這個房間,等待被偷取的非凡能力回歸自身……到那時候,他便會成為“律師”和“仲裁人”雙途徑的序列五,有信心借此反敗為勝,最起碼也能自保。
“此地禁止離開。”露易絲高聲宣布道:“違者將受懲戒。”
這個規則有些寬泛,很容易被找到漏洞破解掉,但露易絲沒有時間了,她決不能讓布萊特逃掉,否則等待自己的將是顛沛流離的追殺。
而且,因為布萊特無限接近半神的序列等級,利用“摘星”偷取到的非凡能力,所能維持的時間變得更短,甚至即將消失。
露易絲的體表頓時浮現出晨曦般的光華,就連拳頭之上,也閃爍起明凈的色澤,勇往直前的朝接近窗口的布萊特沖了過去。
同一時間,莎倫小姐掙脫身上的禁制,通過“鏡面閃現”,提前一步阻攔在窗口。
面對兩面夾擊的困局,布萊特并不驚慌……也許他的性格方面存在缺陷,但一身強悍的戰斗力和中序列的非凡能力絕非擺設。
眼下的這幅情形同樣在少將先生的預料之內,只見他雙手微抬,指向前后不同的敵人,沉聲說道:
“扭曲。”
話音剛落,露易絲必中的攻擊與布萊特側身而過,莎倫小姐同樣如此,二人為了避免誤傷,刻意躲開了各自攻擊范圍。
精心設計的聯手攻擊再次落空,但至少堵住了布萊特逃離的路線。
序列五的非凡者真的很難殺……露易絲閃電般在心里感慨道,隨即感受到非凡能力的消退。
退在一旁的布萊特獰笑著,舉起雙手,對準露易絲,威嚴宣判道:
“偷盜有罪,違者當受懲戒。”
“代價是:死亡。”
露易絲沒有反抗的余地,被布萊特拖著殘影的攻擊一擊而碎,只不過碎裂的是一面圓鏡,而露易絲本人則心有余悸的出現在大廳中央,保持著圍攻之勢。
在莎倫小姐與布萊特纏斗之際,露易絲迅速抓起地面上已經接近暗紅色的血液,這屬于布萊特。
她的口中念念有詞,隨即燃起火焰將血液蒸發。
布萊特悶哼了一聲,胸口的傷勢頓時崩裂開來,流出鮮紅色的血液,同步發生的,還有自身非凡能力的再次丟失。
在他有所防備的情況下,“懲戒騎士”的核心懲戒能力并未喪失,被偷走的能力是:“精神刺穿”。
下一秒,布萊特便體會到被“精神刺穿”攻擊的感受。
本來以“懲戒騎士”對精神攻擊的抗性,少將先生很簡單便能扛過去,可惜,身上的傷勢和不斷流失的血液,不止在消耗他的體力,同樣也在損耗他的精神。
短暫的恍惚間,他再次被莎倫小姐成功“怨魂附身”,而“刺客”出身的露易絲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絕佳機會。
一劍封喉,干凈利索。
四目相對之時,從布萊特疑惑的目光中,露易絲能夠猜到對方想要說什么:
“你到底是誰?”
可惜,他永遠得不到答案了……或許,在地獄和伊安娜相遇的時候,兩人會推斷出露易絲的真實身份。
直到莎倫小姐利用“怨魂”的能力,迅速凝聚出布萊特的非凡特性,這才代表戰斗正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