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的舞會沒有受到戰斗的影響,仍在氣氛熱烈的繼續進行中。
奧黛麗跳完了一支舞,與舞伴友好分別,走至餐桌前,拾起一塊造型精致的糕點,補充一下能量,只是目光偶爾會在不經意間看向樓梯處。
“露易絲小姐和貝克朗很熟悉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側傳來,奧黛麗不需要親眼確認,便輕易判斷出這聲音屬于李爾森子爵的小兒子,現就職于軍情九處的康斯。
她轉身,注意到康斯的視線正穿過自己而盯在身后通往樓上的階梯,微笑回答說:
“據我所知,她們兩個在本周二沃爾夫伯爵舉辦的一場舞會上結識,應當算不上熟悉。”
“但他們兩個剛才一起上了樓,已經消失了五分鐘時間。”康斯沉聲強調說。
“哦,是嗎?”奧黛麗似乎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優雅的轉身環顧一周,果然沒有找到露易絲和貝克朗的身影,這才略微提高音調說:“真的誒!”
“不過露易絲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或許她正在和貝克朗大使聊一些關于因蒂斯的趣事。”
“但那沒有必要在私密空間單獨聊。”康斯臉色嚴肅的反駁道:“我與你說過,貝克朗是一個十分陰險,擅長籌劃陰謀的非凡者,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纏上露易絲小姐,也許另有圖謀。”
“唔……”奧黛麗停頓了兩秒,猶豫說道:“我雖然和露易絲相處的很融洽,但干擾她人交朋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只是簡單的提醒,何談干擾呢?”康斯盡力的勸解道。
他之所以參加今晚露易絲舉辦的舞會,原因只有一個:貝克朗。
軍情九處正在與因蒂斯的情報人員暗中角力,而敵人的領導者,貝克朗大使竟然堂而皇之的來此參加舞會,自然會使人心生懷疑……于是,康斯便順勢接受邀請,其實真正目的是監視貝克朗的一舉一動。
然而,因蒂斯大使先生已經消失在視線內超過五分鐘的時間,康斯忍耐不住,這才找上與露易絲關系親密的奧黛麗,試圖弄明白露易絲與貝克朗的聯系。
奧黛麗遲疑片刻,與康斯鄭重且威嚴的目光對視,開口答應道:
“好吧,我可以去看一下。”
說罷,“正義”小姐轉身,眼神瞬間恢復清明,發現露易絲和“貝克朗”正互相挽著手臂,面帶笑容的雙雙走下樓梯。
“看來不再需要我了。”她淺笑說道。
認真打量一番貝克朗和露易絲的組合,他們兩人來到舞會大廳后很快分開,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沒有發現異常之處,康斯露出微笑,禮貌提醒道:
“也許是我多慮了,不過像你們這樣的女士,還是離貝克朗這種人遠一點的好。”
我現在是序列八的“讀心者”,神前議會“塔羅會”的成員之一……奧黛麗舉起一杯香檳,淺笑回應說:
“我會的,謝謝你的建議。”
“結果如何?”奧黛麗輕聲問道。
露易絲喝了一大口紅酒,微笑回答說:“任務已經完成。”
“那個‘貝克朗’……”奧黛麗好奇的追問道,她只知道露易絲有方法把自己的嫌疑洗清,卻不清楚具體方法。
露易絲輕笑一聲道:“難道你沒有發現,我的新任女仆,卡特琳消失不見了么?”
奧黛麗心領神會,隨即把目光投向正在與一位女士交談甚歡的“貝克朗”身上。
“占卜家”小姐此刻的感受很新奇。
她對“無面人”的能力并不陌生,也曾見過真正的“無面人”徹頭徹尾地變成陌生人的樣子,足以讓最親密之人都無法辨認出來。
可當這種事情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尤其是變成一個男人,難免有些別扭……
經過最初時的抵觸,卡特琳的心態慢慢變得平和,整個人融入進“貝克朗”這個角色,感受到他的一言一行。
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成為”……卡特琳心生領悟,她忽然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有機會成為“無面人”,魔藥消化的速度應當會很快。
與面前交談甚歡的不知名夫人告別,卡特琳拿著酒杯,面帶微笑的漫步在舞池的人群中央,尋找“貝克朗”的下一個目標。
驀地,她感受到有視線從身后傳來,對方似乎并沒有掩飾的意思,她轉頭,發現是一個身黑色禮服的年輕男人,相貌頗為英俊,只是盯著自己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審視意味。
康斯,來自軍情九處,他在針對“貝克朗”……卡特琳的腦海里很快浮現出關于此人的情報,短暫的思索過后,她在嘴角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朝著不遠處的康斯舉杯示意,隨即頭也不回的闖進面前的“花叢”中。
“大使先生,很高興認識您,我的名字是澤娜妮·巴蘭塔。”一位年紀不大的姑娘主動湊上前來,柔聲打了個招呼。
卡特琳微微一愣,因為她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完全陌生……也就是說,這個叫做澤娜妮的女人不在本次舞會邀請客人的名單里。
她的耳邊不禁響起露易絲的叮囑:“如果有陌生女人主動找上你,并通過誘惑等手段企圖與你單獨相處,請先通知我。”
思慮雖多,但也只是過了一兩秒而已,卡特琳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說道:
“認識像您這樣美麗的女士,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經過一小段時間的攀談,卡特琳了解到這位姑娘是一個煤炭商人的女兒,正在積極的朝上層經營,企圖占據更多的市場……而更為關鍵的是,她果然在暗示自己,不,暗示“貝克朗”進行更為親密的接觸。
“請跟我來。”卡特琳露出一個來者不拒的微笑,快步走至露易絲身邊,詢問道:
“我有一些私事要與這位女士交流,可否借用樓上的一個空房間?”
露易絲注意到“貝克朗”的眼神示意,面色不變的看向身后臉色微紅的年輕姑娘,慷慨說道:
“當然可以。”
隨后,她側身讓開道路,在一男一女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取到手一根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