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聽“太陽”先生和露易絲講述過“神棄之地”的神話歷史,奧黛麗便對此念念不忘。
隨后,在“空想之狗”蘇茜的帶動下,她查閱了教會的圣典和歷史書籍,發現了許多無法解釋的沖突。
“關于我們所在大陸的七位正統神靈,‘神棄之地’全無記載,但像‘風暴之主’和‘知識與智慧之神’,可是號稱最古老的神靈,存在的歷史非常久遠。”
奧黛麗先是陳述了一個被大家公認的事實……當然,這個“大家”里不包括佛爾思……她頓了一下,看向身邊,繼續說道:
“據‘力量’小姐所言,‘神棄之地’出現在第三紀末尾,那么為什么會不存在這幾位神靈的記載呢?難道是因為兩千年的磨難而丟失了嗎?”
此話一出,不光是阿爾杰,就連露易絲和克萊恩都很是詫異。
這個問題并不復雜,實際上也并不需要多么縝密的思維,但對于從小就生活在正統神靈信仰范圍內的奧黛麗來說,提出這個問題,便代表著她開始質疑約定俗成而信仰著的神靈……雖然她的話語中盡量避開了“黑夜女神”。
“倒吊人”心里一驚,說實話,他的信仰并不算虔誠,但也頂多懷疑過教會的記載會有偏向性,可“正義”小姐提出的這個問題,卻直指神靈的誕生……而阿爾杰自己清楚,神靈只不過是序列0的強大非凡者,普通人也可以一步步晉升成為真神,難道如今的七位正統神靈也是如此?
他有點不太敢想下去了,默默的把目光看向身邊的“太陽”先生。
戴里克沉思了好一會,他回憶起自己閱讀過的書籍,抬起頭回答說:
“白銀城的確沒有你們所說的七位正統神靈的記載,但‘知識與智慧’,‘太陽’……這些權柄都在‘全知全能的主’的身上有所體現,而風暴的權柄屬于精靈王蘇尼亞索列姆,最后也被造物主收回。”
“但這位白銀城信仰的‘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已經隕落了。”阿爾杰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目光盯向對面的“力量”小姐。
露易絲微微頷首道:“我說過這樣的話。”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奧黛麗接過話頭道:“‘風暴之主’,‘知識與智慧之神’等多位神靈的權柄,全都來自于白銀城所信仰的那位‘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也正是因為祂的隕落,才誕生了如今北大陸的七位正統神靈。”
話音未落,灰霧之上陷入散不開的沉寂,所有人都沒有作聲。
如果這個猜測成真,那么各大教會的圣典將會被推翻,神靈的誕生以及正統將會受到嚴重的質疑,而提出這個猜測的人,一定會被送上宗教裁判所,甚至絞刑架……阿爾杰竟然對“正義”小姐產生了一種心悸的感覺。
“太陽”戴里克思考的問題是,如果說第一次造物主的權柄被瓜分是因為沉睡,主從沉睡中蘇醒后會給世界帶來光明,那么這第二次,造物主“死亡”后,祂還能否再次蘇醒過來?白銀城能夠重新走出黑暗,迎來光明……
克萊恩作為大吃貨帝國出身,從來沒相信過神靈天生地養的事情,更別提創世神話中“造物主的精神中分化出神靈”的這種說法,所以對“正義”小姐的疑問倒也沒那么震驚,只是開始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桉……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的話,那么七神之間的關系可不一定像表面上這么簡單,很可能是一種戰爭過后而互相妥協的結果。
至于佛爾思,她已經開始懷疑人生了……“神棄之地”,“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七神”……這些人到底在討論些什么啊?這是我一個序列九該聽的東西嗎?
良久,露易絲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凝固的氣氛,開口總結說:
“神靈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白銀城信仰的那位‘全知全能造物主’隕落在第三紀末,而除了“蒸汽與機械之神”外,其余六位神靈在第四紀初,人類占據大陸的主導地位之后便有了詳細的記載。”
眾人還在思考之際,克萊恩瞬間理解這番話中的深意,他操控著“世界”,冰冷開口道:
“你的意思是說,七神在晉升真神之前,便已經是接近神靈的存在,所以才能在那位‘全知全能造物主’隕落之后,迅速攥取利益后成為神靈。”
露易絲微微一笑,對克萊恩的分析不置可否。
白銀城信仰的“全知全能的造物主”隕落之后,多位天使級別的強大非凡者一擁而上,瘋搶著祂遺留下來的特性和遺產,最終獲勝的成為現如今神靈……這樣的一幅畫面出現在阿爾杰等人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這是對神靈極大的褻瀆!
忽然間,幾聲敲打桌緣的悶響聲傳入耳朵,眾人共同抬頭望向青銅長桌上首,發現“愚者”先生安穩的隱藏在灰霧之中,澹然說道:
“‘極光會’正在搜尋‘愚者’的信徒,小心與‘真實造物主’有關的人和物。”
原來不是討論神靈誕生的問題……奧黛麗心里有些失望,但“愚者”先生的這句提醒,也證明了祂和“真實造物主”是死敵的事實,說不定正在看不見的地方進行著神靈之間的爭斗。
隨后,克萊恩環顧一圈,發現大家的神態沒有多少變化,于是繼續說道:
“今天的聚會就到這里吧。”
“遵從您的意志。”眾人躬身說道,佛爾思默默跟著,稍稍慢了半拍。
切斷所有人與深紅色星辰的聯系,灰霧之上只剩下克萊恩一人,他喃喃自語道:
“希望‘力量’小姐能聽出剛才那后半句話的提醒,否則一旦出現問題,自己可沒資格和‘真實造物主’對抗……”
“而且‘力量’小姐明顯有很多話沒有講出來,她對神靈的了解超乎想象……我越來越懷疑她是羅塞爾的后裔了,說不定還傳承著大帝先生遺留下來的眾多財富和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