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曾經的好朋友,許久未見之后再度相逢,難免會有些陌生……尤其是露易絲這種情況。
這個時候,聊起兩個人共同的朋友查理,便成為了一個很好的打破隔膜的方式。
透過托馬斯的詳細描述,露易絲不禁回憶起了穿越之初在拜亞姆時期的生活,一直竟有些失神。
原來,如今晉升為“魔女”的她,在看待拜亞姆時期的自己時,不知不覺間已經和看待穿越前的記憶相差無幾,皆是覺得有些模湖。
可托馬斯的這番話,輕而易舉的便把她帶回到那段最初的記憶。
時間很無情,但它卻抹除不掉珍貴的回憶。
憑借著這些回憶,露易絲發現,她對自己的認知變得更加深刻,彷佛從一個木偶變成了活生生的人。
良久,她回過神來,淺笑說道:
“像是查理會說出來的話,也不知他如果見到現在的我,會是什么反應?”
“大概會和我一樣吧。”托馬斯看了她一眼,稍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
露易絲笑了笑,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轉而問起:
“你這次回來,是被調回到貝克蘭德任職了嗎?”
露易絲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了,而眼前這個男人和她的關系非同尋常,偏偏在這個時候回到貝克蘭德,容不得她不好奇。
誰知,托馬斯似乎也很疑惑,他露出很怪異的表情,搖了搖頭說:“我也不清楚。”
“我收到的命令是回貝克蘭德述職,但在述職結束后,我沒有接到下一步的命令,不知道自己應該留在貝克蘭德,還是回到拜亞姆繼續工作?”
這就很有趣了,能隨意調動一位少校,卻又隨意把他擱置在家,這種權利并不是誰都有的……露易絲于心中開始揣測,表面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說:
“聽你話中的意思,回到貝克蘭德已經有幾天了吧?”
托馬斯微微頷首,說:“三天了。”
“周四下了船,述職之后才有時間到你這里走一趟……”
他的表情略顯糾結,偷偷瞄了一眼露易絲,然后解釋說:
“因為那封信的緣故,所以我必須要來走這一趟。”
露易絲微笑的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熟悉她的朋友們都知道她和托馬斯是好朋友,也正是憑借這個身份才進入了貝克蘭德的貴族階層……如今托馬斯回到貝克蘭德,兩人如果不來往的話,那便顯得太假了。
忽然,她笑了兩聲,說:
“因為那封信,你的父母,康斯子爵夫婦險些誤會了我和你的關系。”
托馬斯頓時挺直了腰板,顯得有些緊繃和尷尬,很顯然,他得知了這件事。
這也是他對來見露易絲心里有抵觸的原因。
細想一下,你的好兄弟忽然有一天變成了女人,而且這還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你的父母竟然把她看做成你私自交往的女朋友……這太讓人社死了。
他干笑了兩聲,回應道:“只是一個誤會,我已經和他們解釋清楚了,而且這次回來,他們大概也存著替我尋找一個合適的結婚對象的心思。”
“哈哈哈……”露易絲大笑了幾聲,甚至有些前仰后合,胸口跟著接連起伏,待她稍稍平靜下來后說:
“我都不在意,你那么緊張干什么?難不成……你真的有那種心思?”
這種狀態下的露易絲,惡趣味滿滿,越來越像一個“魔女”了。
托馬斯的反應相當激烈,他一下子站起來,驚呼道:
“怎么可能!”
露易絲此刻的心情很愉悅,是那種心靈上的愉悅,而非肉體,她瞇著眼睛,仔細打量著托馬斯,言笑晏晏的說:
“那你慌什么?”
“我沒有。”托馬斯倔強的反駁道,然后在與露易絲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復又坐了回去,沉默了一會,深沉的說道:
“我只是覺得,有些怪異。”
露易絲收起玩笑的心思,思吟了兩秒后說:
“最開始,我也覺得怪異,不過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它在不知不覺的改變著一個人。”
“成為非凡者,便注定會走上一條瘋狂的道路,所以,我很喜歡‘值夜者’的一句話:‘我們是守護者,也是一群時刻對抗著危險和瘋狂的可憐蟲’。”
雖然這句話很有道理,但變成女人這件事還是令人更加難以接受……托馬斯保持著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說:
“不過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兄弟……友情。”
“這也是我所期盼的。”露易絲恢復了端莊優雅的姿態,微笑說道。
托馬斯喝了口咖啡,代表著談話告一段落,他再起話題說:
“我聽說,你在貝克蘭德很出名。”
露易絲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問:
“哪方面的名氣?”
“各種各樣的都有吧,參差不齊的評價。”托馬斯總結了一句:“總之,很少有外來者會在貝克蘭德的貴族圈子里引起這么大范圍的討論,尤其是一位女士。”
“那我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自豪呢?”露易絲略有自得的說,仍然存著玩笑的心思。
不過,托馬斯并沒有搭茬,他認真說道:
“作為非凡者,尤其是野生的非凡者,你的行為有些太高調了,有很大的危險被發現。”
“據我所知,軍情九處有人調查過你……而且和因蒂斯大使被刺殺事件沒有關系。”
很顯然,托馬斯對露易絲在貝克蘭德的經歷做過一番了解,在聽到某些對她不太有利的消息后,便立刻親自上門提出了警醒,就像在拜亞姆的時候一樣。
事實上,坐在你面前的人,并不是野生非凡者,她是“魔女教派”的成員,軍情九處的合作者,“黃昏隱士會”的預備成員……露易絲瞧著眼前的托馬斯,心想:
“我的秘密,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啊。”
她作狀接受這番誠懇的建議,微笑說道:
“如果你能留在貝克蘭德的軍情九處工作就好了,也許我會更安全一些。”
托馬斯也放松下來,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說:
“到時候,我會第一個把你抓起來。”
露易絲暢快的笑了兩聲,微微搖頭道:
“你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