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夜鶯”潘娜蒂亞的出現,代表著整個行動的全盤失敗。
不僅如此,露易絲因此而聯想到的事情則更令她不愿意去相信。
潘娜蒂亞出現的時間太恰當了,不太可能是巧合,那便只剩下一種解釋,她早已知曉自己與特莉絲的全部計劃……露易絲為自己這個想法心驚不已。
因為,這在某種程度上證實了一件事情,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落入了“0—08”所編織的故事之中。
而明明在廷根的時候,露易絲總都能游離于“0—08”的故事之外……她一直把這看成是“隱秘狀態”下的屏蔽效果,可今天潘娜蒂亞的出現,似乎在表示這種“屏蔽”失效了?
露易絲并算特別擔心自己會遭遇特別大的危險,畢竟“0—08”操控一個人的死亡需要一個不短的過程,而自己可以隨時離開貝克蘭德這座城市,也就可以脫離這種操控。
除非因斯·贊格威爾強行把隕石招來,不過露易絲目前算是“魔女教派”的人,沒有潘娜蒂亞的開口,他想必不會多生事端,今天的事情就是明證。
而露易絲真正擔心的事情是,她之前是因為“黑夜女神”的卷顧才能脫離“0—08”的視野,而如今的情況是否在證明,她已經失去了這種卷顧?
自己只是想瞻仰一下女神的尊貴,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作為身上藏有相當多秘密的人,她希望能逐步揭開這層神秘面紗,卻并不想在此之前就失去因為秘密而帶來的卷顧……這有些貪心,但露易絲并無第二條路可走……
站在與特莉絲約定好相見的地點,露易絲有充足的時間思考這些事情,因為潘娜蒂亞把她帶到這里之后,便離開去找A先生談事情了。
連兩人約定的地點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也讓露易絲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一定是“0—08”搞的鬼!
沒過多久,特莉絲如約而至,可露易絲卻沒有半點喜色,只能無奈的看了她一下,視線順便在那枚藍寶石戒指上一掃而過,不由得在心里哀嘆:
“白費功夫啦!”
“不過,威爾·昂賽汀或許會對此表示贊許。”
下一秒,潘娜蒂亞的身影出現在身側,特莉絲的表情也從驚訝,到憤怒,最后變為澹然,只簡單問了一句:
“你怎么來了?”
潘娜蒂亞輕笑一聲,似乎并沒有多少怒氣的模樣,她上前一步說:
“關心后輩,是教派內部的傳統,怎么,難道你不歡迎我嗎?”
特莉絲平靜的望了她兩眼,沒有說話。
露易絲的心情則相對平和一些,她不比特莉絲,這次行動的失敗會給她帶來不小的后果,但絕不會像特莉絲那般“絕望”。
忽然,潘娜蒂亞似乎覺得好奇,隨即轉身正面朝向了露易絲,出聲問道:
“特莉絲給了你什么好處,你為什么幫她?”
在原本的計劃中,特莉絲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貝克蘭德,而露易絲會裝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給出的理由將會是:
“配合A先生行動,針對‘值夜者’,制造混亂,這不是您給我安排的任務嗎?”
可現如今的局面著實有些難堪,她深吸一口氣,只好如實回答說:
“那枚戒指。”
“哦,是么?”潘娜蒂亞看上去對此有些意外,出聲問道:“為什么你想要得到那枚戒指?”
露易絲擺出一副坦白從寬的態度,認真回答說:
“因為特莉絲消化魔藥的速度很快,我認為是那枚戒指的功勞。”
潘娜蒂亞點了點頭,大概在表示認同,最后,她甚至欣賞的看了一眼露易絲,笑說道:
“雖然事情已經不可挽回,但我現在覺得,當初的時候把那枚戒指交給你,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免了吧,我和你的目的天壤之別……露易絲笑了笑,故意帶上了一些苦澀,在不同人的眼中,自然帶上了不同的含義。
特莉絲就簡單的站在那里,安靜的注視著兩人的交談,不發一言。
直到,潘娜蒂亞轉向了她:
“你呢?想要自己回去,還是要我親自送你回去?”
特莉絲的臉上終于流露出了些許的困惑不解,她并不在意會受到什么懲罰,但卻怎么也沒想到潘娜蒂亞會選擇放棄追究自己的逃跑行為,難道這不算是對“魔女教派”的背叛嗎?更何況自己還準備將一件“0”級封印物送人!
不過她也借此認清楚了一點,那就是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和“絕望夜鶯”潘娜蒂亞脫不了干系,甚至她就是主導者之一。
最后,她意義不明的看了一眼露易絲,隨即毫不扭捏的轉身離開了。
既然還能繼續活著,那便一切都有希望。
目送著特莉絲離開視線之外,潘娜蒂亞頭都不回的說道:
“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這樣的事情發生。”
露易絲躬身應道:“好的,‘絕望女士’。”
“還有,你和A先生的合作到此結束。”潘娜蒂亞接著又吩咐了一句。
看來自己與特莉絲的嘗試并非毫無作用,潘娜蒂亞似乎不打算繼續拖延下去,或許要提前展開最后的行動了,方才她與A先生的私密談話就是左證……露易絲的心里迅速閃過這個念頭,隨即恭敬的答應下來。
“我和你說過,相比于特莉絲,我更看好你。”潘娜蒂亞忽然轉身,眼神冰冷的看向露易絲,說:
“這不是一句虛言,但你要知道,這并不是你背叛的理由。”
這個時候,露易絲便不能再繼續唯唯稱喏了,她故作倔強的抬起頭,反駁說道:
“我從沒有想過背叛,特莉絲也是教派的成員。”
潘娜蒂亞“呵呵”笑了兩聲:“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自己還能站在這里嗎?”
“我是不是和你說過,不要牽扯到特莉絲的任務之中,難道你忘了嗎?”
露易絲緩緩低下了頭,彷佛是在自認理虧,不過心里卻是在想:
“你是半神,你說了算。”
“去吧,做好最近離開貝克蘭德的準備。”潘娜蒂亞最后囑咐了一句,身影霎時間消失在原地。
露易絲若有所思,朝著面前的空氣稍稍欠身道:
“遵命,‘絕望女士’。”
臨離開前,她望了一眼不遠處的紅薔薇莊園,那里富麗堂皇的高貴樣子,就像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