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雪倫夫人參加的隱秘聚會結束了?”
不對,回自己家哪有鬼鬼祟祟的道理……露易絲心生好奇,她起身下床,視線從上到下打量一番,身影隨即變得透明,仿佛與空氣融為一體,徹底消失在房間之內。
“哦豁,竟然是克萊恩!”
露易絲很容易便發現了擅自闖入的“陌生人”,卻難掩心底的詫異。
“這個時間點,克萊恩難道不應該在緊鑼密鼓的追蹤梅高歐斯嗎?為什么會出現在雪倫夫人的家里?”
“雖然現在是深夜,但面對“真實造物主的子嗣”,值夜者應當傾盡全力才對,更何況不眠者途徑的非凡者更加親近黑夜,正是行動的好時機……”
“或許克萊恩輪班休息了,可他仍然沒有理由來到這里啊……難不成是“0—08”的安排?”
接下來,露易絲暫時停下自己的思考,因為她發現克萊恩正在舉行“召喚自己”的儀式。
“我!”
“我以我的名義召喚:”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愚者,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咒文聲回蕩于雪倫夫人的臥室內,克萊恩的靈性涌出,和燭火糅合成了灰白的、巴掌大小的光幕。
等待了幾秒鐘的時間,那扇表面飄散著少許灰霧的神秘“召喚大門”緩緩被推開,靈體狀態下的克萊恩從中飛出,小心翼翼的鉆入了保險柜里。
露易絲默默注視著“愚者”先生的所有動作,直到耳邊忽然傳來一聲淡淡的馬匹嘶叫聲,她知道,這次雪倫夫人是真的回來了。
克萊恩顯然也意識到這一點,他迅速結束召喚儀式,閃身出了雪倫夫人的臥室,按照原路返回。
回到屬于自己的房間,露易絲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保持祥和的姿態躺在床上,閉目思考。
“因斯·贊格威爾此時的大部分精力,應該放在‘真實造物主子嗣’的身上,竟然還有余力將雪倫夫人引入故事之中……看來,他似乎挺不住了,打算提前結束廷根的故事?”
“引入雪倫夫人,目的是造成值夜者的死傷,讓鄧恩服用隊友的非凡特性,導致后者的精神狀態再次變得不穩定,使因斯·贊格威爾最后奪取‘圣賽琳娜骨灰’的行動得以順利完成……”
來不及繼續思考下去,露易絲再次翻身下床,因為她聽見了清晰的腳步聲朝自己走來,來人并無隱藏的意思。
打開房門,果然是雪倫夫人。
“有事嗎?”露易絲率先發問。
雪倫夫人的腳步停在門外,不經意間環顧一下空蕩蕩的房間,淺笑說道:
“有人闖進了我的臥室,不知妹妹有沒有注意到陌生人走進這棟房屋?”
露易絲皺了皺眉,肅聲回答說:
“沒有注意到。”
“能夠躲過妹妹的感知,那人只能是非凡者,很可能便是廷根的值夜者,因為我最近做了一些事情,或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雪倫夫人開誠布公的說道。
不,你是引起了因斯·贊格威爾的注意,同時也是被“絕望魔女”潘娜蒂亞拋棄的棋子……露易絲心里反駁道,開口發問說:
“什么事情?”
“我殺死了兩個議員。”雪倫夫人說,語氣平淡。
“議員,還是兩個?”露易絲奇怪的問,同時在心里補充道:不是一個嗎?
雪倫夫人解釋說:“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其中一個議員是被我故意殺死,另一個是因為年紀太大,自然死亡。”
好家伙,年紀太大,您可真是來者不拒啊……露易絲暗自佩服,目光透露出疑惑,問:
“你想要做什么?”
雪倫夫人目光流轉,語氣漂浮的說:
“既然廷根的值夜者想要狩獵我,那我們為什么不能反過來狩獵他們呢?”
“里面有危險。”
“里面有危險。”
一連默念七遍,克萊恩睜眼看見黃水晶吊墜在順時針轉動,幅度和速度都屬于中等。
這表明里面有危險,不高,但也不低!
他轉頭望向身邊穿著黑色風衣的鄧恩隊長和值夜者隊員科恩黎。
“目前的這個形勢,不需要考慮活捉的可能性,有機會便自行決定是否殺掉目標,事后我們可以通靈,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鄧恩認真說道,沉穩的聲音讓兩位隊員安心許多。
“我明白。”克萊恩回應道。
鄧恩點了點頭,抬眼看了下高懸于天空中的緋紅之月,命令道:
“行動開始。”
隱身狀態下的露易絲,忽然感受到一股安穩祥和的氛圍縈繞在周圍,溫暖舒適,仿佛回歸母親溫暖的懷抱之中。
擁有“夢魘項鏈”的她對這種狀態完全不陌生,這分明是“夢魘”的能力……鄧恩和克萊恩果然來了,可他們不需要追尋梅高歐斯嗎?
露易絲沒有陷入沉睡,就像雪倫夫人很快醒來一樣,清晰的觀察到兩個值夜者的身影,其中一人手里抱著一個黑布蒙著的物體,看樣子是一面鏡子,兩人正順著自來水管道,蹭蹭蹭爬至二樓陽臺。
克萊恩開啟靈視,用左掌探向房門把手,無聲擰動,房門后敞,映入眼眸中的是溫暖的煤氣燈光芒。
還有,有過一面之緣的雪倫夫人。
她并沒有睡著,而是斜倚在床上,嘴角勾勒淺笑,望著貿然來訪的兩位客人。
“等你們很久了。”她說話的語氣中充滿魅惑。
不好,上當了,這是陷阱……克萊恩的腦海里頓時反應過來,而下一秒,他發現自己的隊友科恩黎,下意識的想要將手里攜帶的“通靈者的鏡子”照向雪倫夫人。
克萊恩先是一怔,隨即想要阻止,因為他記得很清楚,在雪倫夫人的另外一側,原本應該有一面全身鏡,但現在,他并沒有看到!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科恩黎的行動被一根飛速襲來的冰霜長矛打斷。
白色的冰霜蔓延而來,克萊恩與科恩黎兩人突地打起寒顫,身體變得僵硬,雖然還能行動,但卻相當地遲鈍。
緊接著,一根根近乎無形的細線又纏繞了上來,試圖將兩人綁在原地。
戰斗還沒有開始,兩位值夜者似乎已經陷入絕對的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