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來恩知道的更多,所以想得也就更多,不過其他“塔羅會”成員的想法便簡單許多了。
“這個……‘黃昏隱士會’,為什么會殺掉尼根公爵?”奧黛麗出聲問道。
露易絲嚴肅回答道:“這和‘黃昏隱士’的宗旨有關。”
“他們干涉著歷史的進展,讓它符合自身的需要,以此在某個節點完成目標。”
“如果時代的潮流不像他們預計的那樣,他們就會竭力扭轉這個趨向。”
“除此之外,他們就只是安靜地旁觀,冷漠地旁觀,也許幾十年幾百年都不會有一次行動或委托……”
最后,她簡單總結了一句:
“尼根公爵的能力夠大,資格夠老,他的死足以讓北大陸的局勢走向另一個軌道,大概是‘黃昏隱士’所期待的那條路。”
“尼根公爵擋路了,所以,他死了。”
真正意義上的隱秘組織,隱藏在世界的迷霧中,只會在恰當的時候伸出黑手,撥動著歷史朝著他們預定的方向前進……佛爾思以一位作家的敏銳,深刻的理解到了“力量”小姐所講述的這個宗旨,甚至有點心向往之。
克來恩忽然有了一個疑惑:“羅塞爾的死亡,是否也是順應時代潮流的事情?”
就在眾人浮想翩翩的時候,“倒吊人”阿爾杰禮貌的出聲提問說:
“‘力量’小姐,我有一個問題,上次齊林格斯刺殺尼根公爵,也是受到‘黃昏隱士會’的委托嗎?”
露易絲點了點頭,肯定答復說:
“是的。”
“尼根公爵死后,會給魯恩帶來什么樣的影響?”阿爾杰又問,他對一個公爵的生死不關心,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從這個時代的浪潮中得到足夠的好處……至少現在看來,他已經占據了先機。
奧黛麗對此更有發言權,她替露易絲回答道:
“短時間內不會出現明顯的動蕩,這件事會被澹化處理。”
露易絲附和的點了點頭,解釋道:
“一塊磚石的損壞,不會立即摧毀整座房屋,這只會是一個引子。”
阿爾杰說了一聲“多謝”,隨即陷入沉思,他覺得自己應該抽時間回“風暴教會”一趟了,只有出現足夠多的變故,他這樣的人才能迅速上位。
露易絲環顧一周,突然出聲提醒了一句:
“在現實世界中,不要與任何人提及‘黃昏隱士會’的事情。”
“為什么?”奧黛麗問。
這也是克來恩的疑惑,他對羅塞爾在日記里都不敢說出名字這件事耿耿于懷許久了,幸好“力量”小姐比較喜歡分享知識,他這才能知曉“黃昏隱士會”的名字。
露易絲微微低頭,語氣深沉著回答說:
“凡有言,必被知。”
奧黛麗頓時睜大了雙眼,因為她知道,這是“觀眾”途徑的特性,難道“黃昏隱士會”有“觀眾”途徑的高序列非凡者不成?
小心“觀眾”……克來恩忽然對羅塞爾經常掛在嘴邊的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佛爾思則暗暗在心里叫苦,自己能不能跳到五分鐘之前,選擇不聽這個秘密啊……我只是個序列九的“學徒”啊!
這時,“正義”小姐舉起右手,轉向上首道:
“‘愚者’先生,我請求和‘力量’小姐單獨交流。”
阿爾杰聞言,抬頭望了兩人一眼,他知道“正義”和“力量”是現實中的朋友,可現在卻要在“塔羅會”上單獨交流,尤其是在談論到“黃昏隱士會”的時候……她們會說什么呢?
克來恩對此也很好奇,不過幸運的是,他可以“旁聽”。
簡單將眾人屏蔽,“愚者”克來恩輕聲說道:
“你們可以交流了。”
奧黛麗先行謝過,然后轉頭,認真說道:
“我的父親已經知道了我非凡者的身份,而且,他還懷疑上了你。”
果然如此……露易絲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略作思吟之后,便輕笑一聲,回應道:
“不必擔心,伯爵先生即便想要調查,他也無法找到我的半點把柄。”
奧黛麗有些難以置信,微微蹙起眉頭,似乎是對露易絲的掉以輕心有些不滿意,她強調說:
“我的父親和‘黑夜教會’的安東尼大主教是好朋友,那是一位真正的半神,我認為你應該謹慎一些。”
露易絲欣慰的笑了笑,點頭道:
“是這樣沒錯,接下來一小段時間,我不會在進行大規模的行動,大概會休養生息一陣子。”
奧黛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可惜,她不知道露易絲是真的有恃無恐,后者甚至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在現在這個時間點,無論遭遇什么,都會有人出手庇護。
隱藏在灰霧之中的克來恩聽完了兩人的對話,暗暗咂舌,這“力量”小姐到底給“正義”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能讓后者把親生父親給“賣了”!
同時,他對“正義”小姐的身份有了更深的了解,她果然是大貴族的小姐,父親是一位伯爵,而且和“黑夜教會”關系密切。
這種級別的貴族并不難找,看來自己要得知第一位“塔羅會”成員的真實身份了……克來恩默默想著,至于為什么不是第二位,那是因為他雖然見過“力量”小姐兩次,但都不確定那是否是后者的真實身份?
還有,“力量”小姐說自己會安靜一段時間,這是否說明她已經完成了足以加入“黃昏隱士會”的諸多任務?
在克來恩思考的過程中,兩位女士又簡單聊了兩句,然后奧黛麗便想著結束這段單獨交流,誰知露易絲搶先開口了,她請求說道:
“‘愚者’先生,我有些事情想要向您單獨匯報。”
奧黛麗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點了點頭,最后默默退出了這個封閉的小空間。
戴里克和佛爾思等人見到了“正義”小姐回歸巨人大廳,卻沒見到“力量”小姐,難免有些驚奇,但很快也就明白過來,一定是后者和“愚者”先生還有事情要溝通。
說不定就是關于“黃昏隱士會”的事情……阿爾杰在心里猜測著,“力量”小姐或許接受了“愚者”先生的某項特殊使命?
而實際上,“愚者”克來恩正十分忐忑,他一點都不希望和“力量”小姐單獨交流,誰知道她會不會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和讓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
在“塔羅會”眾人面前,克來恩還可以簡單的湖弄過去,可現在看“力量”小姐的表情,便知道了她要說的事情絕非小可!
你可得悠著點說啊……克來恩默默祈禱了一下,額,向他自己。
接著,他看見“力量”小姐起身,莫名其妙的行了一禮,然后終于開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