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易絲略顯僵硬的轉頭,看向身邊的老先生,后者的神情似乎十分認真,彷佛真的在詢問自己的意見一般。
可我已經加入了“黃昏隱士會”啊,即便內心不贊同這個宗旨,難道還敢說出來不成?作死也不是這么作的呀!
她也同樣表情鄭重的回了一句:
“主從未離去。”
實際上,連露易絲自己都不認為這句話有什么意義,權當做是一次敷衍罷了,畢竟這句話在任何一個教會的圣典中都會存在,完全屬于“萬能定式”。
不過,這位老先生似乎對此很有觸動似的,默默思考了兩秒,隨即繼續朝前方走去,不出片刻,便迅速接近了不遠處宏偉的巨人大廳。
在這種空寂的環境中,露易絲下意識的也保持了沉默,直到即將走進大廳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這個老人家根本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啊!
另外,他說這個巨人大廳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可露易絲卻發現自己真真實實的邁進了大廳的門檻,并無二致。
沒有門,甚至沒有墻體,整個大廳只被無數根高聳入云的石柱支撐著,看似無邊無際,剛一進去,一陣古樸滄桑的感覺撲面而來,似乎時間在此停滯,歷史回到了原點。
很明顯,這只是露易絲一個人的感受,而站在她身邊的老先生沒有半點類似的感覺,后者只是默默瞧著露易絲,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不出片刻,露易絲便從失神中恢復過來,再度看向眼前的大廳,方才的那種奇異的感受已然煙消云散。
她見到了一群人,大概就是“黃昏隱士會”的成員了。
然而,令露易絲有些疑惑的是,這些人和她剛剛在外界看到的那群人并不一致,當然也有一些重疊之處,但卻有更多的差別。
“在外面,你看到的大廳是假的,人自然也是假的。”一旁的老先生十分及時的解答了露易絲的疑惑。
這話的意思是,我剛才看到的那些人也是想象出來的,現在這些人才是“黃昏隱士會”的真正成員……露易絲愈發驚奇,但也有一種內心被完全看透的擔憂。
不愧是“觀眾”,總能弄出這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
露易絲一直都有一個最基本的認知,那便是“黃昏隱士會”的成員都是那些位高權重的人物,于是便難免對此有所猜測和想象……現在她的猜測得到了確認,這里的確有熟悉的人物,但卻也有更多的出乎意料的人物。
這些在現實世界中身份各異,甚至彼此敵對的大人物們,在這座巨人般宏偉的大廳中卻異常的和諧,他們或坐或立,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交談,顯得異常輕松,彷佛這只是一個簡單的晚宴。
在露易絲和身邊的老先生走進大廳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了這邊,大多數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露易絲的身上,即便是那少部分看向老先生的成員,很快也會看向露易絲。
“你知道的,能夠加入我們的新成員并不算多。”老先生忽然開口說道。
露易絲有些恍忽,她對這個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并不陌生,這是屬于拉塞爾的言語習慣。
這個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道身影出現在兩人面前,正是“老頑童”拉塞爾。
“您又把我的話給說了!”他羊裝抱怨道。
老先生微笑著,不過沒有回應,只是朝露易絲點了點頭,隨即走向了人群之中。
在露易絲的注視下,那些個個都不可小覷的“黃昏隱士會”的成員們默契的為老先生讓出了一條路來,也會有人上前攀談兩句,老先生都會親切回應,彷佛他是這里的主角一般。
“他是誰?”露易絲問。
拉塞爾與其并排站立,沉聲回答道:
“他就是提出邀請你加入我們的人。”
“至于他的名字,你一定不陌生,他就是存在于古老歷史中的人物,人類非凡世界的領路人之一,赫密斯語和古赫密斯語的創始人,赫密斯。”
赫密斯,這個名字堪稱振聾發聵了,而讓露易絲更為驚訝的是,她自信從未與這名天使有過任何交集,可他為什么會推薦自己呢?
難道是亞當的安排?
現如今知道了赫密斯的身份,再回想起剛剛那一段“趕路”過程中二人所進行的對話,似乎也沒那么簡單了!
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名人效應”了……想著想著,露易絲有些入神了。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早說過,你會大吃一驚的。”拉塞爾一副自得的模樣,在旁說道,將露易絲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露易絲微微頷首道:“確實非常震驚。”
“不過,”她忽然轉而說道:“我與這位傳說中的人物素不相識,他為何會舉薦我加入‘黃昏隱士會’呢?”
拉塞爾絲毫不注意形象的拍了拍手,說道:
“你算是問對人了,我也想知道,而且這里的大部分知曉赫密斯身份的成員也都想知道。”
“不過你可別忘了,我和你是最先認識的,如果哪一天你飛黃騰達了,可千萬別忘記我這個老朋友……嗯,還有麗貝卡!”
露易絲輕笑了一聲,沒有理會身邊這個“老頑童”,不過他也透露出了一些消息,那就是自己很可能目前算得上是“黃昏隱士會”里的“珍稀生物”。
“大抵,每一個新人都會有如此的待遇吧?”露易絲自問了一句,但卻沒有答桉。
注意到人群中似有似無投向自己的目光,露易絲忽然開口問道:
“今天的聚會是為了什么?總不能是歡迎我加入的迎新儀式吧?”
拉塞爾錯愕了一瞬,隨即拍手叫好道:
“保持這種自信的人生態度,你一定能成功的。”
既然是露易絲自己主動開玩笑的,那自然也不會怪罪拉塞爾的調侃,她只是微微側身,目光灼灼的盯著拉塞爾,似乎不得到答桉,誓不罷休的模樣。
可惜,拉塞爾聳了聳肩,回答說:
“并非故意瞞你,因為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