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泗洪大軍沒有南下,符融可以掃蕩周圍的大小塢堡山寨,從這些小勢力中抽血供養自身。
就算不出兵,也可以利用沱湖和周邊山林打獵捕魚,堅持一段時間。
但王景沒有給他休養生息的機會。
就像是事先預料好的一樣,趁著他卻少糧草的時候大舉南下,甚至還將他視為盤中食的眾多塢堡勢力收編剿滅。
這是不給他一點活路啊。
并且王景屯兵不動,給予五河前秦大營極大的壓力,符融若是不主動率軍北上,那就屬于慢性自殺。
北上迎敵,擊破對方還有生機。
“末將愚鈍,沒有破敵之策,只是這條溝壑過于險要……”
大將面上露出苦笑。
他不是怕死,但身為將領的基本素質,讓他在看到前面敵人防線后,就能判斷出若是強攻,十余萬大軍至少要折損大半。
對方以靜制動,以逸待勞。
他們需要越過險要溝壑強攻對方,糧草還缺乏……怎么看都是必敗之局。
符融注意到了身旁幾個大將的面色。
知道這時候必須給他們一點信心。
“你們的擔心本將都知道,眼下看似是必死之局,但我軍并非沒有逆轉的機會!”
幾個大將相互對視一眼。
符融的眼中沒有絕望和氣急敗壞,神態和語氣都正常,并不是亂了心神。
“還請大將軍明言!”
幾個大將連忙說道。
這幾個大將大半是符氏的族人,還有少數也是對苻堅無比忠心的將校,都可以得到信任。
符融說道:“你們都是自家人,有件事可以告訴你們……”
“我們來到這方世界后,本將除了得到修行的傳承法門之外,還得到了天地的一絲意識灌注,知道了一個秘密……”
符融所說的秘密,便是當初王景所知道的氣運和天命。
若是天命和氣數強盛,可以通過祭天來加速勢力君主加速降臨。
除了這些之外,符融身為前秦的宗室大將,手中掌握二十萬前秦精銳,可以被視為前秦勢力在神州大陸中的重要節點。
以后苻堅若是降臨,有六七成的幾率會直接降臨此地。
苻堅降臨之后,說不定王猛也會出現……苻堅加王猛的組合,堪比劉裕加上劉穆之……
作為前秦在神州大陸氣運的代言人,符融知道了天命、氣運的其他作用。
比如此時前秦還沒有向周圍擴張,符融的天命和前秦大軍的氣數,都還不足以讓苻堅直接降臨,但可以采取折中之法。
符融此時執掌十數萬大軍,又是前秦宗室,身上自然也有著一絲天命和渾厚的氣數。
如果他愿意獻祭自己的天命氣數,再以血祭之法,就能溝通還未降臨的前秦君主、名將,讓他們提前出現。
“還能這樣?”
眾人聽到這個秘密后神色各異,在降臨神州大陸之后,他們沒有看到陛下苻堅,還以為陛下位于關中。
沒想到陛下還沒有降臨。
“這么說的話,以后陛下還有機會降臨?”
雖然知道苻堅在原來的歷史上兵敗身死,但他們降臨的時候,前秦還處于淝水之戰前的全盛階段。
他們對于苻堅的忠誠,不是聽幾個士子說說未來的歷史就能消失的。
如果苻堅能出現,所有人都會無比的高興。
“不錯,陛下的天命太強,我們只有擊敗泗洪大軍,向四方擴張增強氣數,陛下降臨的時間才能減少!”
符融肯定的說道。
等到眾人情緒稍微平靜后,不久前被張璘以騎兵擊敗的大將苻坤說道:“敢問大將軍,若是血祭,準備請那位降臨?可是丞相?”
“不!是車騎大將軍!”
符融沉聲說道。
前秦的車騎大將軍,是號稱前秦第一名將,一生南征北戰從未戰敗的不敗名將鄧羌。
“好!”
“若是車騎大將軍能降臨,必然能擊敗泗洪軍,生擒王景!”
在聽到鄧羌的名號后,苻坤等大將齊齊的送了一口氣。心中的擔憂一掃而空。
車騎大將軍鄧羌,在史書中和張蠔同時被稱為萬人敵。
不過,張蠔的萬人敵是指他勇猛過人,在戰陣上所向披靡,銳不可當。
而鄧羌的萬人敵,指的是他統兵兵略。
鄧羌一生戎馬戰無不勝,初出茅廬便擊敗前燕大將,將之生擒,后來輔佐苻堅稱帝,平定并州,生擒和他同稱萬人敵的張蠔。
后來平定叛亂,滅亡燕國,攻蜀滅代,從無敗績。
在前秦軍中威望極高,即便是丞相王猛,和他發生沖突后也要伏低做小。
這樣的能力,即便是位列武廟的諸多名將也無法和他相比。
這也是鄧羌名聲不高,卻能和苻堅、王猛等人一同得到世界眷顧和滋養,未來能以全盛姿態降臨的原因。
“大將軍降臨后執掌全軍,再調來張蠔將軍,王景所布下的營壘再堅固,也必然被攻破!”
其中一個大將笑道。
此時和鄧羌并稱萬人敵的大將張蠔已經降臨。
只是張蠔除了史書上幾句被稱為萬人敵的話之外,戰績和名聲都比較一般,所以和羊侃一樣,都提前降臨。
張蠔沒有跟隨大軍北上,而是在防備南面的英布,以及西面百里外的慕容氏、姚氏兵馬。
看到眾人恢復了信心。
符融暗中嘆了口氣,沒有人知道為了讓鄧羌提前降臨,他究竟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以血祭之法溝通天地,他的天命會被獻祭,自身的氣數也會折損大半。
等鄧羌降臨后,符融就等于半廢。
如果不是到了不得已的時候。
符融也不愿意用這種辦法,最正宗的辦法是擴張勢力,增強前秦氣數……只可惜他能力不足,到現在也沒有擊敗周圍強敵。
“有車騎大將軍穩固大軍,他的能力是我的十倍,到時候就不需要我日夜擔憂操勞了!”
符融暗中感嘆。
他掃了一眼北面的營壘,然后轉身和眾將回轉營帳。
現在后續的兵馬正在行軍。
營帳還有各種器械也都在建造,血祭之法,也需要時間準備。
他還要準備祭祀的器具。
無論是祭天還是血祭,都不是說干就能干的。
符融心中隱隱有種預感,若是正常祭天什么事都沒有,但用血祭之法,可能有很大的隱患……但現在,他沒有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