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澤湖中,掛著淮軍旗幟的三艘戰船楊帆飛馳。
吳用站在甲板上,沾染水汽的風吹動衣衫,讓他在盛夏時享受到了涼爽的滋味。
他能看到。
洪澤湖中有不少的水賊,他們在看到有小船、商船經過時,就像是惡狗撲食一樣,飛快的圍上去劫掠。
當這些水賊想要把目光放在吳用所在的大船時,看到了掛在船帆上的淮軍旗幟,頓時像是被馬蜂蜇了一樣,迅速的退走。
“我軍水師的名號,在洪澤湖威名遠播啊!”
吳用見狀一笑。
李俊統帥水師的時候,經常派水師進入洪澤湖剿滅水賊,以戰代練,用湖中的水賊來練兵。
淮軍水師所到之處,眾多水賊無不授首。
如今在清河水寨屯駐的林仁肇,也繼承了李俊的習慣。
清河乃是洪澤湖、淮河、運河交匯之地,更是淮河兩岸的重要交匯節點,南來北往,無不從這里經過。
在攻滅楊行密之后,清河便恢復了正常,不再有大戰發生。
長江以南的許多諸侯,或多或少都派遣商人沿著運河向北,以通商的名義打探消息,其中也有真正的商人。
清河在迅速的變得繁華。
熱鬧繁華起來的清河,自然吸引了許多水賊的關注。
林仁肇為了避免盜賊肆虐,所以選擇了先發制人,這一段時間,他派出麾下的水師,分成各個水軍千戶,在運河上游、淮河下游的漣水、還有西側的洪澤湖。
不斷的發動剿匪行動。
大量的水賊被剿滅收編,淮軍的威名再一次的傳遍洪澤湖。
“如今我軍的水師,稱得上將才的只有林仁肇和李俊,如果我能找來更多的梁山兄弟,請他們加入水師……那樣我在淮軍才算真的有了根基!”
吳用心中念頭浮動。
在投奔淮軍成為外務司的主事后,他這段時間很是享受成為官府高官的感覺。
再回想以前在梁山的日子。
怪不得公明大哥一直想著詔安呢。
只可惜,梁山水泊位于山東,距離江淮非常遠,江淮附近想要找到梁山兄弟,非常困難。
并且,如果附近有梁山兄弟,在知道他和李俊、穆弘的名字后,早就主動前來匯合了……
想要再見到梁山兄弟,怕是只能等到王上北上之時。
時間飛快。
吳用沒有在洪澤湖行駛太長時間,就來到了杜伏威所占據的泗州,向前方看去,本來一眼望不到邊的湖面,逐漸的向中間收攏。
更西面,就變成了淮河的主河道……
在河道匯入洪澤湖的邊緣,坐落著一座城池,這座城便是泗州要地,湖口!
在淮軍戰船靠近的時候。
幾艘戰船打著旗語,朝著淮軍戰船靠近,吳用在洪澤湖的時候,他的消息便傳到了湖口。
所以吳用一來,便有人主動前來迎接。
“使者請隨我來!”
前來迎接的是一個魁梧大將,他身上沒有穿甲,比較輕便……畢竟炎熱的天氣下,套上鐵甲和蒸籠里沒什么區別,十分的難受。
不上陣的情況下,沒有人愿意一身甲胄,把自己悶得汗水流淌。
“在下吳用,不知將軍高姓大名?”
吳用帶人下船,在進入城內后,一邊觀察城內的情況,一邊和這個大將說話。
“高姓大名不敢當,我乃王雄誕!義父知道淮王派使者前來,所以讓我前來迎接!”
王雄誕!
杜伏威的義子之一,也是對杜伏威一直忠心耿耿的大將,和另外一個大將闞棱在軍中齊名。
在聽到對方的名字后。
吳用心中便瞬間出現對方的信息。
“原來是王雄誕將軍,久仰將軍大名了……”
吳用說道。
湖口城有不少百姓,還有許多兵卒在城內維持秩序,城外還有許多的百姓在湖邊、河邊捕撈魚蝦,勉強維持生計。
在吳用的觀察后得出大概的結論。
杜伏威應該不缺少糧草。
至少從兵卒的面色看,不像是缺少糧草的模樣,但除了兵卒之外,城池內外的百姓,有不少面黃肌瘦。
還有,杜伏威手下的兵卒,總感覺有些散漫,沒有淮軍那種訓練有素,氣勢森嚴的精銳之氣……
但要說這些兵卒是烏合之眾吧,也算不上。
兵卒不是精銳,也不是烏合之眾,非常的一般……軍中不缺糧草,但內政治理的手段,也就比亂兵好一點而已。
杜伏威草莽出身,根本沒有治理百姓的能力。
他本人肯定是想要梳理內政的,但內政民事想要做好,可不是簡單招攬一些文士就能做好。
“杜伏威,遠不如楊行密!”
吳用在到驛館之前,心中不由的浮現出這樣的念頭。
想一想。
杜伏威在源世界,除了在戰場上擊敗過幾次強敵外,也經常被敵軍追趕的狼狽不堪,在軍略上只能說比尋常的將領厲害一些。
治政能力不用說,連合格都達不到。
能在李唐沒有一統天下之前就歸附,說明他的眼光要比其他人強不少。
他最大的優點,便是能得到軍心,能讓王雄誕、闞棱這些猛將真心效忠……
不過。
自古能成就一番事業的諸侯,眼光和能讓人信服,屬于最基本的要求,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還成就什么大業?
“先生請在驛館歇息,義父明日便會請先生入府!”
王雄誕說道。
從泗洪到湖口,需要一兩天的水路,吳用也的確需要恢復一下心神,讓自己在和杜伏威見面的時候,處于神完氣足的全盛狀態。
這樣他的天賦能力才能發揮到極限。
這時。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吳用立刻朝著聲音所在的方向看去。
只見十幾個士卒像是喝了酒,正在街上耍酒瘋。
在看到這些人的時候。
吳用瞳孔一縮,有些震驚,“這是宋軍的官服,王將軍,這是怎么回事?”
王雄誕轉頭看了街道上的十幾個士卒一眼,皺了皺眉,一揮手,立刻有數十個士卒出現,把街道上耍酒瘋的人擒拿。
“這些人是劉光世的人!”
“一個月前,劉光世從南面而來,說要投奔義父,義父把他暫時安置在城外……劉光世的兵馬,不過是烏合之眾,義父也太看得起他了!”
很顯然,王雄誕對這個投奔的劉光世印象非常惡劣。
即便在淮軍使者面前,也沒有絲毫遮掩。
當然,劉光世前來投奔的消息,也不是什么秘密,吳用只要一打聽就能知道,王雄誕隱瞞與否都沒有什么意義。
“原來是他!”
吳用對劉光世這個名字印象頗深,對方和他是同一時代的人,號稱南宋中興四大名將之一,出身西軍將門世家。
先后被封為榮國公,楊國公,死的時候被追贈太師,后來還被追封為王……可謂是達到了武將的極致。
不過,他的名聲和能力相比,完全是天和地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