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淮軍山陽大營南下的時候,高郵的楊爽派了不少援兵,不過高郵的隋軍還要應對興化的宇文化及,所以援兵的數量并不多。
加上援兵之后,寶應的隋軍才達到了十萬。
這十萬大軍,都是隋軍在降臨后的兩叁年內招募江淮精壯訓練出來的精兵,這些士卒來自各個時代。
有悍勇剛烈的秦漢銳士,也有清朝時欺軟怕硬的漢軍八旗……
當然這些只是他們以前的來歷,現在他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隋軍驍勇。
十萬大軍之中,肯定是藏龍臥虎,有在史書上留名的名臣大將隱瞞身份溷跡其中,也有極大的可能。
“還有一個厲害的大將?此人實力如何?”
旁邊的羊侃立刻問道。
陸仲亨連忙回道:“末將只是和此人交手幾招,只感覺對方已經踏入六階,不過此人絕對不是羊將軍的對手!”
羊侃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李開芳笑道:“若是這樣,寶應城內即便有大將護持,也絕對不是我軍對手!”
其他將校聞言面上露出笑容。
他這話說的很對,只看山陽大營的將校,李開芳這個主將突破到了五階,是現階段的一流強者。
羊侃更是達到了六階巔峰,距離七階只差半步,而費聚、陸仲亨是五階巔峰,王茂章是五階,即便是最弱的劉威,也有四階的實力。
山陽大營的將校,比王景親自統帥的親軍還要強悍。
不過在傅友德、王弼和唐勝宗投奔之后,王景的親衛軍就再次壓過山陽大營。
二十萬大軍。六七個天下一流的大將。
足以輕松覆滅那些中等諸侯,即便是楊行密復生,率領他的二十萬大軍擋在山陽大營面前,也會被輕易碾壓。
再加上,淮軍自從泗洪正式建軍以來,橫掃四方,所向無敵。
軍中士卒的士氣和戰意,都恍如席卷一切的赤色洪流,充滿了傲然自信,即便是是再強大的敵人,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歷史上,每當一個王朝建立的時候,軍隊實力最為強大,因為建立王朝的軍隊的銳氣,天下無人可當。
淮軍便處于這個階段,雖然還沒有成功建立王朝,但淮軍橫掃四方的無敵之勢已經成型。
李開芳率領二十萬大軍,還有這些大將,若是無法攻下寶應,那他就可以退出淮軍回家養老了。
“先回去!”
“明天開始正式攻城!”
李開芳沉聲說道,周圍眾多將校神色一振,齊聲應是。
至于破城之法,攻城的策略……
這不需要商議。
寶應左右兩側都是大湖,并且還都是靠近大湖北岸的地方。
隋軍在城西立下的水寨,和城池東面射陽湖的湖心島立下的軍堡,足以保證讓淮軍水師無法入水。
至于走運河水道……寶應城首當其沖,城池不破,便無法從運河通行。
所以想要攻打寶應城,用不到什么謀略,只需要帶兵強攻即可。
第二日。
在主將的調動下,浩浩蕩蕩的淮軍士卒出迎,在寶應北側偏東的大片田地中列陣,淮軍士卒身穿赤色軍衣,浩蕩的大軍恍如洪流,能沖破一切阻擋。
赤色的火焰,能把整個天地換個顏色。
“萬勝!”
“萬勝!”
在李開芳和眾多將校出現在軍陣之前時,浩蕩的大軍同時發出震天的嘶吼聲,聲音響徹云霄,幾乎能把天空的云朵震碎。
城墻上。
幾個大將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變得異常難看。
他們注意到,在敵軍那種碾壓一切,橫掃無敵的強悍氣勢下,城墻上的有些士卒,下意識的后退一步,似乎被這氣勢狠狠的震懾。
不過這也正常。
隋軍雖然訓練有素,在尋常人眼中稱得上精銳。
但隋軍在崛起之后,一直沒有掃滅淮東其他叁路諸侯,做不到百戰百勝,橫掃無敵。
自然而然,隋軍無法凝聚類似淮軍士卒的強大氣勢。換句話說,那就是他們的實力達到了精銳的層次,但內心和心念還不夠堅定。
在戰場上,他們只能發揮出九成左右的實力。
而淮軍,在強烈的信心中能發揮出十二成的力量。
信心,士氣!這些看似無形,但對一支軍隊來說,十分的重要。
寶應城內某些擁有觀氣天賦的士子,若是在城墻上,就能看到在淮軍軍陣上方,滾滾赤色凝聚成型,化成了一頭蘊含著兇煞之氣的赤虎!
李開芳來到大陣之中的高臺,揮動了令旗。
“攻!”
令旗揮動,劉威帶領數千士卒推出了投石車,然后裝上石彈,這些石彈都經過工匠的改造,還有一些拋石車裝上火油彈。
伴隨著號角聲。
轟轟!大量的石彈和火油彈恍如飛火流星,劃過半空,然后轟然落在寶應的城墻和城頭,火油彈落下立即濺射出大量的火星。
石彈則飛濺出碎石。
這些碎石和火油四散,像是收割性命的機器,即便是踏入生命蛻變的武士被命中,也只有被活活燒死和被碎石洞穿的下場。
“不要慌,都聽我號令……”
城頭上,大將陳棱厲聲大叫,不斷指揮守軍舉盾躲避,并派一些輔兵以沙土滅火。
他實力只有四階,但排兵布陣、指揮兵馬的能力不俗,對于如何守城也有一定的造詣。
所以才被楊爽任命為大將,統帥寶應的十萬隋軍。
除了他之外。
城墻上還有幾個將校,分別指揮兵馬,安撫軍心,其中一個大將身形動作無比的敏捷,一手提著盾牌,一手提著長刀。
每當火油彈落在附近,他便身形一閃,彷佛化作幻影一樣用盾牌將火油彈直接蕩開。
至于拋石車發射的石彈。
他很小心的沒有主動格擋。
此人便是隋軍的左武衛將軍沉光。他實力不弱,身形步伐無比的敏捷,單憑雙腿便能賽過奔馬。反應速度十分的迅速。
“這只是淮軍的試探,不要消耗太多體力,接下來還有惡戰!”
在沉光把一個火油彈蕩開后。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澹澹的聲音,說話的是一個身穿魚鱗甲,一手持著長槊的男子。
此人靜靜的站著,雙眼盯著遠處的淮軍大陣,神色澹然自若,渾然沒有兵臨城下即將進行慘烈廝殺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