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不同,則是楊廣自身的能力起不到左右大局的程度,而王景可以。
不要忘了,淮軍崛起的時候,全靠王景親自領兵突陣,不斷的以弱勝強,這才奠定了淮軍崛起的基礎。
淮軍到了危機的時候,王景可以再次站出來。
以七階的強橫實力硬生生的鑿穿敵軍大陣,化不可能為可能。
步騭、韓熙載等人聽到這話,也沒有說什么王上千金之體不可親臨敵陣之類的話。
他們都知道,淮軍最強的并非是傅友德、羊侃,而是偶爾出手,一出手便奠定勝局的王上。
眼下傅友德在北面和楊爽對陣,羊侃負責守城。
那揚州城內唯一能領兵出陣的就只剩下王景。
張璘、唐勝宗雖然也是大將之才,帶兵打贏不少敵人,但他們實力不行。
在對付輔公佑、楊行密這樣的諸侯,他們綽綽有余。
但對上擁有七階強者的勢力,他們就容易遭到斬首戰術……他們只是五階武將,就算是以軍陣加持,也只能提升一階和六階武將對陣。
七階和以下的層次,有著極大的差別。
傅友德之所以能在北面帶領大軍阻擋楊爽,主要是因為隋庭氣數和大軍士氣大降,而淮軍士氣正盛,軍陣之勢加持,讓他臨時的越過了那半只腳,可以發揮出相當于七階的實力。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王景也不敢放心讓他單獨的對上楊爽。
“王上之意,是準備主動出擊,先滅其中一方勢力,不知王上選了哪一方?”
步騭問道。
王景說道:“自然是楊爽!北路軍還有二十余萬兵馬被擋在界首以北,如今楊爽棄城南下,那孤便統帥一支兵馬,再沿著河道北上,取了高郵!”
“有高郵在手,所謂界首、子嬰溝防線,彈指可破!”
高郵、界首都納入麾下,李開芳的二十余萬大軍也能順勢南下。淮軍的兵力瞬間多了一半。
并且還能把楊爽夾在中間,兩面夾攻,必能將之擊敗……
他的聲音回蕩在通明殿內,聲音清朗,剛開始時似乎還有些遲疑,不過越說氣勢就越足,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步騭、謝晦、羊侃等人心中震動,眼睛明亮。
“王上真是妙計,臣自愧不如!”
步騭忍不住的贊道。
謝晦、羊侃他們,要么智謀過人,要么能征善戰,眼力都非常人可比。
在聽到王景的計劃后,都看出來這計劃乃是上上之策。
比他們剛才提出來的計劃,要精妙數倍。
他們心中也不由得感嘆,王上這計劃真是把那條挖開的河道利用到了極致,大軍南下奪取揚州,讓楊爽不得不棄城南下。
等到楊爽離開高郵,王上又率領兵馬通過河道北上,輕取高郵……
這一下一上的拉扯,就把屯兵二三十萬的堅城堡壘、金湯防線輕松的解決,把兵法之中的避實擊虛展現淋漓盡致。
只從這點來看,王上的兵法韜略非常人可比。
“王上此計,雖古之名將亦不能及也,如能擊敗楊爽,讓北路二十余萬大軍南下,淮東諸侯還有陳霸先,絕非我軍敵手!”
韓熙載連聲的稱頌道。
這計能不妙么!這可是王景突然福至心靈,想到了源世界中偉人指揮最為精妙的一次戰役,從中得到的靈感。
王景笑了笑,擺擺手說道:“現在還不能高興的太早,興化的宇文化及坐視我軍和楊爽對陣,一旦高郵落入我手,少不得要出兵爭奪!”
“擊敗楊爽,只能讓我軍面臨的形勢有所好轉,還無法徹底奠定勝局!”
韓熙載笑道:“只要能擊敗楊爽,運河河道便南北貫穿,將揚州、高郵和山陽清江連成一線,有泗洪數百萬軍民鼎力支撐,我軍豈有不勝之理?”
步騭、謝晦等人都點頭贊同。
淮軍的根本在泗洪,運河河道貫通后,就能把泗洪的潛力盡數發揮。
折損一個士卒,很快就能補充兩個。
而淮東諸侯和陳霸先,要么底蘊不足,要么還未穩定剛奪取的疆土,都沒辦法和王景打持久戰。
眼光出眾的聰明人,只要看到運河貫通,就能看出淮東大勢已定。
淮軍橫掃江淮的局勢,再也無法扭轉。
“時間緊迫,步騭、韓熙載,你們去調集云車,孤馬上就率三萬親軍北上,張璘,你帶領本部兵馬向西收攏隋軍殘部,若是遇到陳軍,不要刻意和對方沖突!”
“其余將校,聽從羊侃調遣!”
王景三言兩語,便下達了命令。
“臣領命!”
殿內的眾多文武將校,立刻躬身接令。
王景做出決斷后,便雷厲風行,立刻調動充當自己親衛的侍衛親軍,親軍的士卒,都是軍中的精銳,戰斗力極強。
其中親軍的將校,也大半是跟隨王景已久的老人。
只有少部分新投奔的人才,才能不通過軍中揀選加入親軍跟在王景身邊磨練。
以前在身邊磨練觀察的林仁肇、羊侃、陸仲亨等人都已經外放,成為淮軍中的中高層將校。
還留在王景身邊的只剩下王弼一個。
他這段時間立功不小,此戰結束,也可以自領一部兵馬外放了。
三個時辰后。
王景一身戎裝,帶著王弼、穆弘和三萬精銳,乘坐云車飛速的返回邵伯湖,此時邵伯湖岸邊,還有淮軍水師駐守。
這里被何稠征調的二三十男女青壯和大量的隋軍戰俘,正在通過戰船運往金湖等地。
水師接到了命令。
數十艘大船暫時把青壯、戰俘放到一邊,開始充當戰船。
三萬精銳登船后,飛速的北上。
越過河道,高郵城很快便映入眼中。
當初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高大城池,此時看起來有些空蕩蕭瑟,城頭上的守軍,也沒了以前的精悍氣勢。
數十艘戰船擊碎一道道的水浪,迅速的朝著高郵城靠攏。
高郵城除了城池防線外,在湖岸還設了大量的堡壘,這些堡壘相連,能把敵軍死死的擋在堤岸外無法上岸。
但此時堡壘之中,守軍稀少。
淮軍的戰船靠近后,只有稀稀疏疏的箭失飛來,反擊無比的孱弱。
王弼狂吼著,一躍而起,直接登上堤岸的堡壘前,隨后淮軍的精銳越過放下來的船板,跳到岸邊的湖水內,涉水登岸。
不遠處的高郵城頭,負責留守的朗將眼睜睜的看著淮軍上岸,恍如赤色的潮水,覆沒了灘頭那看似堅不可摧的堡壘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