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進入興平二年的第二日,城內節日的氛圍卻已是一掃而空。
戰鼓聲聲中,無數士卒,逐隊集結,十人為隊,百人成行,千人行陣。
各部井然有序,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集結起來。
風聲呼嘯中,不停息地卷動旗幟、帳篷,更夾雜了馬鳴長嘶,金鐵交擊,發出驚心動魄的響聲。
萬軍偃伏之下。一股肅殺之氣彌漫全城。
當此氛圍,百姓為之失語,人人閉門,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而剛過完一個豐盛節日的天軍,則是天軍振奮,地軍氣壯。
一切戰略部署,后勤糧草早在年前就已經準備完畢。
這段時間,王政也派了無數游騎在周圍打探四周各方的反應。
臘月凜冬,又值年關,似乎到目前為止瑯琊官府還沒有發現鄆亭失守。
既然你們這般遲鈍,那我就不客氣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出發!”
一聲令下,全軍開拔,無數黑色的洪流沿著城門奔涌而出,隨后在城外分成四股,各自奔赴。
鄆城之前尚有東莞、東安、陽都、臨沂四縣,正好是一條路線抵達瑯琊郡的治所開陽。
若要讓開陽縣無法做出反應之前便兵臨城下,一路攻破反倒不太現實。
人家只是大意,又不是傻瓜。
所以王政在年前與眾將商議后,為了完成兵貴神速,出其不意的效果,決定兵分四路,來完成這場縱橫幾百里的突襲。
于禁張饒等人率萬余地軍,攻最近的東莞縣和東安縣。
徐方則率一萬天罡軍,直取陽都縣。
至于王政,卻是帶著吳勝和兩千余天誅營直接向著臨沂縣挺進。
那里離開陽,相隔已不足百里之遙了。
天軍本就戰力出眾,加上于禁等人俱非泛泛之輩,即便分兵不但有極大把握同時拿下三縣,更能完成圍堵全殲不放走任何一人的戰略目的。
而王政只帶著兩千天誅營,不但機動性和行軍速度能達到最快,或許...
還有可能再被錯認成官軍?
正是帶著這樣的想法,這次在副手的人選上,王政沒有如之前一般選擇老成持重的于禁和心思縝密的徐方,而是敲定了吳勝。
阿勝啊,不管你是魅力高還是幸運高,可別讓我失望啊。
看著一旁興沖沖的吳勝,王政眼神帶著期待。
十日后。
此時的王政,正帶著一群“官軍”大搖大擺朝著臨沂縣不斷前進。
東莞東安兩縣應該已經打起來了吧。
算算時日,王政一邊揚鞭趕路一邊暗自思忖。
這一路上,天軍也做足了準備。
沿途擦肩者,所有行人,不論什么身份,一個不漏全被二階輕騎兵們強自俘虜。
其中不乏一些人似乎有些背景,被刀劍抵著脖子了依舊態度強硬,嘴里呼喝叫嚷,無非“爾等是何家兵卒竟敢對吾造次”之類的話。
諸如此類者,按照王政提前的吩咐,天軍統一口徑一律推到了北海孔融的身上。
同時,這也讓王政心中大定,更是暗自剛開。
開好車就是好人嗎?
穿戴精良就是官軍嗎?
若是在青州可絕不會有這般的情況啊。
連連兵亂人禍,老家人的警惕性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而瑯琊人,只能說他們活的太幸福了,也太安逸了。
“將軍,你看!”
隨著吳勝興奮地叫嚷,王政抬頭一看,眼見視線的盡頭已浮現一處城池的影響,呵呵一笑,隨即擺手,命令全軍暫停下來,休整半日,以便恢復體力,之后畢其功于一役!
全軍都開始干糧填飽肚子時,吳勝則不停擦拭手中的寶刀,至于王政,則是將視線掃向了面前懸浮半空的透明方框。
王政:將軍
等級:18
生命值:180/180
經驗值:352
升級所需經驗:100000
力:40
敏:25
智:10
魅:30
技能:鐵骨跑動恢復說服騎術統御強擊
從屬隊伍:
英雄:嵐之山于禁、擒羽者潘璋、游魚張饒
四階:黃巾排槊兵
三階:黃巾精卒
二階:精銳輕騎兵997,黃巾壯丁1054
一階:黃巾民兵13554
收回視線的王政,眸光悠遠地沉吟起來。
兩千多人似乎還是多了點啊?畢竟臨沂離開陽太近了。
一旦有什么風吹草動,開陽必然派兵救援。
這個事情王政不介意,更有些樂見,但是,最好是在臨沂已入他掌控之后。
那時候無論是引蛇出洞,還是圍點打援,主動權都在自家這一變。
思索了半晌,見士兵們再次集結起來,人人躍躍欲試,王政先是看了左側的騎兵,又望了望右側的步卒,笑了笑,決定再次分兵。
既然打了欺瞞的算盤,那就欺瞞到底吧。
隨后,他便讓所有的騎兵繞城四周,防止有人逃離,同時間,卻選擇了一千多黃巾壯丁作為這次正面攻臨沂的主力。
騎兵本身就是更適合野戰的兵種,攻城上未必比步卒強,此其一。
目前自家的軍隊中,無論是現有的騎兵還是能做騎兵的種子,還是太少,傷不起更死不起,此其二。
至于第三嘛。
到了此刻,王政也沒了妄想。
想扮成官兵入城的可能性不大了,臨沂這般城池,別說扮成官軍,你就是真的官軍,若非瑯琊這邊的系統,人家也不會輕易放你進去。
于是幾日前王政又生一計,
那不如扮成流民欺瞞?
為了這個新計劃,騎兵是不能帶了。
領一群有馬的說是流民...誰信吶。
不久后,包括王政吳勝在內,全軍上下人人在盔甲外面套了一身破爛的衣衫,又用泥土往臉上涂抹一番,擺出一副瘦弱不堪的模樣,再次向著臨沂緩緩迫近。
一千多人的隊伍,又刻意把陣列散開,步伐絮亂。
乍一看,倒確實像一群遭了災的亂民。
可惜若是有心人細看之下,便能看出太多不妥。
一群二階兵們,可謂人人身高馬大,強健無比。
哪怕在王政的要求下刻意地躬身彎腰,說真的...
也實在和真正瘦弱的流民差距太大。
完全不像是一個物種嘛。
“當時該帶些趙縣的鄉親來的啊。”王政也發現了這個破綻,暗自懊惱:“思慮不周啊!”
此時卻是來不及了,正當他為又一次很大可能出現的“謀士夢碎”而懊惱時,此時臨沂城頭上的兵卒們也終于看到了這群不速之客。
“快關城門!”
負責城防的什長大喊道:“之前縣君有收到郡守的公文,青州有十多萬流民入我徐州了,定是這幫!”
“十萬?”旁邊一個兵卒愣了楞,再看了眼王政一行人,粗粗一算,嗤笑一聲:“什長,怎么可能有十萬啊。”
“這里最多也就幾百人吧。”
“憨貨,大股的有可能在后面呢!”什長訓斥道:“啰嗦什么,快去拉起吊橋!”
隨著示警的鐘聲響起,消息迅速從城頭上傳至全城,并先后送進了臨沂縣衙和軍營。
不管是縣君還是都伯,所有人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的第一反應都相同無二。
或是驚愕,或是不可置信。
“大批流民已到我臨沂城下?”縣君一臉的不可置信:“怎會如此?”
“這些流民不是從青州過來的嗎,從北面而來,怎么也要經過前幾處縣啊。”
“這都沒傳出什么消息,難道都已失陷了?”
被這個猜測嚇了一跳的縣君,決定親自登城探查一下。
不久之后,整個臨沂的大小官員、本地望族們,俱都匯集在了城頭。
瞇眼看了看遠處烏泱泱地人頭,縣君又是一愣。
怎么才這么點人?
隨即,眉頭又是一皺。
哪怕相隔甚遠,一些天軍中氣十足的叫囂和喧嘩依舊隱約傳到了城頭眾人的耳中。
那些俚語鄉音,哪怕聽不太懂,縣君也知道,必是些粗俗不堪的話。
“非禮勿聽啊。”
一邊厭惡地再次看了看四周,確定似乎沒什么大股流民在旁潛伏,縣君思索了下,猛地擊節長呼,面現恍然。
吾明白了!
這想必是那十萬流民里的一部分人!
他們形成小股,徑自越過了前面幾縣,一路直奔我臨沂而來啊。
難怪沒有收到任何風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