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騎砍三國之御寇
召見的地點就在郡府。
一行人在古劍的帶領下進入之后,見這處宅院占地雖大,房舍雖多,擺設卻甚為簡樸,登時面面相覷,幾疑來錯了地方。
他們以劫掠為生,無論中原乃至朝鮮,一些平常富豪,升斗官吏,亦是大院深宅,華麗堂皇,自以為王政這位徐州牧的宅院自然更不一般,卻料不到竟是這般出人意表...
在堂上等不多時,王政和郭嘉聯袂來到。
這次來的一行人里,除了管承之外,其他人對王政都是聞名已久卻素未謀面,如今見到真人自然無不睜大眼睛,想要細細觀看。
而不出意料的,他們再度吃了一驚,這位號稱“張角轉世”,短短時間里席卷山東半島,赫赫有名的徐州牧,竟然是這么一個相貌很是平凡的少年郎君?
他們在端詳王政時,王政也在打量他們。
這次來的人里,除了管承之外,還有十余個人,王政特別注意到其中三個人,一個是自然便是那一看便是首領的彪形大漢,還有兩人,一個年歲最大,大約四旬開外,身材頗為瘦削,相貌清奇,兩眼深邃,卻是眾人中唯一做文士打扮的,想是謀主一類的人物。
另一人個子不高,微微有些胖,一張圓潤的臉上始終笑瞇瞇的,看似人畜無害,反讓王政的眼光在其身上稍微多停留了會。
沒辦法,上一次許都來使董昭讓他險些吃了個大虧,更是留下深刻印象,此時看到任何胖子總不免會先想到“扮豬吃老虎”。
“見過州牧。”
“遠道是客,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擺手示意眾人落座,又吩咐婢女奉上茶點,王政先對著那彪形大漢頷首示意,算是打過招呼,隨即望向古劍。
古劍立刻介紹道:“將軍,這位乃是來自大黑山島的義軍首領張崇岳,張渠帥。”
又對那張崇岳道:“州牧身旁的這位,乃是我軍祭酒郭嘉先生。”
王政點了點頭,之前經過郭嘉科普已是知道,渤海眾盜大部分集中在廟津群島,其中大黑山島便是其南部島嶼之一。
廟津群島位于渤海海峽黃、渤二海交匯處,北與遼東鐵山隔海對峙,南與山東蓬萊本土相望,可稱為渤海“咽喉”,京津“門戶”。
目光徑自落在張崇岳身上,王政笑了笑道:“大黑山島離此地路途甚遠,張渠帥幾時出發的?”
“十日前。”張崇岳拱手回道,聲音沉渾雄厚。
“路上可還順利?”
“有賴天公作美,這幾日順風順水,操船的弟兄們亦為好手,路上走的甚快,出發不久還在高山島附近遇見了一些商船。”
張崇岳笑道:“俺瞧這商船氣派不小,左右竟有北海水軍的船只護送,這次州牧召見,俺們不想耽擱,否則或可吃些油水,哈哈。”
“北海水軍?”王政登時凝目望去:“有多少人?”
“不過四艘船只,最多幾百人罷了。”張崇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屑道:“若非怕州牧等的急了,這幾艘船,咱們兄弟幾人就能輕輕松松將之滅掉!”
這時樣的郭嘉突然笑著插口道:“渠帥姓張,又盤踞在大黑山島,莫非和海龍王張伯路有何淵源?”
聽到這話,張崇岳先是一怔,下意識地先看向管承,見對方搖了搖頭,示意并非事先有言,再看向郭嘉時,神色登時變得重視幾分。
“這位郭祭酒見識好生淵博啊。”他正色道:“此家祖也。”
海盜者,天朝自古有之。
但在春秋戰國以,這類人更多是依靠廣袤的海洋和航海的優勢,逃離暴政,借此獲得生存的機會和權利,以蠻夷部族以及逃亡奴隸為主,雖同樣為官府的圍剿對象,其實并無盜匪劫掠之實,一直到西漢時,東夷、百越等海上部族的活動形勢,更應用“疍民”稱呼,而非“海盜”。
直到張伯路的出現,才讓官方記載里真正有了“海盜”,“海賊”的稱謂。
東漢安帝永初三年,張伯路冠赤幘、服絳衣,自稱“將軍”,只率三千余人便在青州揭竿起義,短短一年內便掀起極為浩大的聲勢,寇略沿海三州九郡,殺二千石令長!
若論成就,比之王政如今亦是毫不遜色。遣侍御史龐雄督兵擊之,伯路等乞降,尋復屯聚,黨眾
當然,那時的大漢帝國卻非如今可比,既沒有亂到遍地烽火的地步,更可輕易調動足夠的兵力平亂,便遣御史龐雄督兵擊之,張伯路等人兵敗乞降。
隨后卻是降而復叛,永初四年,張伯路再次嘯聚三百人與勃海、平原的劉文河、周文光義軍聯合進攻厭次、高唐,隨后冠五梁冠、佩印綬。
這下朝廷徹底炸鍋了,這一次直接調發幽、冀兩州數萬軍隊前往鎮壓,張伯路見事不可為,便率領部隊轉移至廟津群島的大黑山島。
而張伯路最后亦非死于官軍之手,而是被世家所滅。
大海固然是最好的屏障,可人的生存需要米糧,更要淡水,所以古今中外,任何一個海盜團體,必然是在陸地上有人支應,既提供物資,又負責銷贓。
永初五年,樂安李姓世家以計誘張柏路上岸后,伏殺之。
但不論如何,能在東漢中期有膽造反,更堅持了三年時間,張伯路亦當得起一時人杰了,更是青史留名,成了第一個被天朝史書記載的海盜。
聽完郭嘉的介紹,王政點了點頭,看向張崇岳笑道:“英雄之后,果是不凡,渠帥也算是繼承先烈遺志了,本將甚是欽佩...”
客套了幾句話,話鋒一轉:“不知張渠帥,對北海水軍的了解,有多少呢?”
聽到這話,張崇岳自信地笑了笑:“州牧也知道,俺做的這個買賣,也算是生死之間游走了,若論兇險絕不遜色沙場征伐,豈敢有絲毫大意?”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貽,要說起了解,不僅是北海水軍,便是北海國,便是小管這本地人也未必及的上俺!”
“哦?”王政不置可否,只是狀似隨意地瞥了眼管承。
聽到這話,管承的眼神閃過一掠不忿,臉上卻立刻堆出笑容:“渠帥是前輩英豪,承是后生小子,豈能相比?自是不如也!”
原本的歷史上,未來的管承其實應該是勝過張崇岳的,畢竟一個青史留名,一個查無此人,不過在此時,前者氣候未成,后者卻是不僅資歷遠遠超過,更有祖蔭庇佑,早早便成了渤海群盜名義上的盟主。
當然,管承本是從黃巾賊寇轉成的水賊,一開始的勢力范圍也更多是在北海國內的河流,兩人本也算是相安無事,不過隨著近些年管承的勢頭開始迅猛,倒也出現過幾次沖突摩擦。
張伯路這邊人多勢眾,管承每次都不得不低頭退讓。
只不過張柏路有其他海盜幫扶,管承亦有黃巾賊寇的助力,加上他手下人數相比雖少了些,卻是個個敢打敢拼,加上兩人目前主要的地盤重合度還不算高,到目前為止,好歹還保持著和平的態勢。
卻已有些勉強了。
既然兩邊積有宿怨,那為何這一次行動管承又會同意拉攏張伯路入伙兒呢?
其實他不但同意,更在其中下了極大的功夫,讓出了許多的利益,甚至把自家目前占據的一處海島都讓出去了一部分給張伯路。這才取得了張崇岳的同意,答應參與其中。
要不然,就憑王政的名頭,可未必能吸引到張崇岳的目光。
徐州畢竟離渤海還遠了點。
至于管承為何要這樣做,難道是出于對王政的忠心耿耿,為了助其成事,甚至寧愿和競爭對手一笑泯恩仇?
當然不可能。
一行人還未至下邳時,古劍已提前給了王政密報,管承曾有言在先,若能助王政奪下北海國,他希望請王政禮尚往來,也回幫他一個忙。
至于這個忙么,自然便是想借助王政的勢力,幫他完成一場“蛇吞象”的計劃,借機消滅、吞并張伯路!
王政自無不允,管承說到底也是黃巾眾人,勉強算半個自己人,而且若是當真奪下北海,就要輪到自家面對渤海群盜的問題了。
相比桀驁不馴的張崇岳,管承去作海盜之首對他也更有利些。
“那么,本將請問渠帥。”王政側目問道:“北海國船只幾許?善戰的士卒多少?勇將為誰?若兩軍對陣,需要注意的地方在哪里?敵人長處在哪?短處又是甚么?”
“設若我徐州水軍從海上攻打東萊昌明縣,有幾分勝算?”
“北海國以前有個太史慈,如今除了一個武安國外再無所謂勇將!”
張崇岳擺手道:“俺們這些人遼東、北海,朝鮮向來是三地來回,說到戰力,北海兵卒比朝鮮軍倒要好些,可相比遼東卻是遠遠不如!”
“往去北海沿海諸縣,常常三兩船只就可通行無阻,一開始北海水軍尚來冒犯,幾次打下來,如今...”張崇岳洋洋得意道:“見吾之旗,便望風遠遁矣。”
“如此既無斗志又無膽略的軍隊,州牧無需有何顧慮!”
“另外遼東沿海的城池中,更有許多俺們的兒郎盤踞,若孔融真想逃亡遼東,便讓他僥幸出了渤海,一旦去遼東,便是自投羅網!”
邊兒上一個海盜接口說道:“渠帥,若孔融真是出海,畢是州牧勝而其敗也,還能有多少人馬護衛“
“咱們這次應州牧之召,諸島愿意合伙兒參與的隊伍不下十數股,剔除那些濫竽充數,尚有耐戰海船七八百艘,人手達六千余人,怎還可能讓這老頭越過渤海?”
他們一個個拍胸脯保證,王政自然不會全信,穿越以來,他便從不會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對王政來說,渤海群盜不過是以防萬一的工具,絕非倚仗的中堅。
這一月來,古劍和管承在招攬渤海群盜,他在下邳卻也沒閑著。
按王政的戰略,攻下北海的目的主要不在開疆,而是用以牽扯住袁紹在青州的兵力,以免其肆無忌憚的長驅直入徐州。
若是雙方短期內不起戰事,未來對于江東,無論是攻略還是防備,水軍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所以王政這段時間也征召了大量的海船,更是從軍中挑選了些以前做過漁民,或有水上經驗的作為骨干,再以此連日開始對數千天軍士卒進行訓練了。
短時間內,自是不會要求這些人能成為真正堪戰的水軍,只要能達到不暈船、不怕水、會游泳即可。
王政的計劃是先驅渤海群盜為先鋒,吸引北海水軍主力,同時掩護數千士卒在昌明縣登陸,進行島上作戰。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此城,甚至迅速對東萊進行全境的控制目的。
這樣就算北海國這邊出現什么意外,也起碼在青州的最東面埋下了一個釘子。
甚至亦可以東萊為基地,集中主要力量,從背面對北海國進行攻擊,而一旦控制了渤海和東萊,一方面,可以從海路在糧草,、兵源上進行補給,讓奔襲平壽的前鋒沒有后顧之憂,另一方面,無論是應對敵人的反撲,狙擊、攔截都有了騰挪的空間,更可隨時尋找時機大兵壓境展開決戰。
總之,既是從徐州去攻北海這樣的地方,那在王政眼里,第一個要掌握的正是制海權!
“大善。”王政笑道:“諸君個個信心百倍,本將亦覺此戰勝算又多了幾分,不過卻有一點,臣不密,失其身。兵者大事也,沒有動手之前,千萬不可泄露一絲的風聲。”
“州牧放心。”張崇岳點了點頭道:“您一句話,俺們幾個人便千里迢迢地趕來了,接下來赴湯蹈火,自是在所不辭,就當是將命賣給州牧了。”
“不過事成之后,州牧您得一國,俺卻只想要一島,先前古校尉已是應下,不曾州牧意下如何?”
王政知道這事,先前古劍曾在密信里說過,其他海盜不過是要些金銀,張崇岳卻是單獨開了一個條件,想要南長山島。
廟津群島的最大島便是南長山島,為東萊郡黃縣所治,幅員不過百里,以古劍和管承所知,除了氣候溫和,以及有一座黃山之外,似乎并無出奇之處。
只是張崇岳既然單獨提出,無論王政還是郭嘉,心中皆有猜測,此處或許別有玄機?
不過暫時允下倒是無妨。
“區區一島罷了。”王政狀似不在意地笑道:“古劍面見諸位之時,所說的每一句,每一字,俱是代表本將,代表我徐州百萬軍民!”
“他答應下來的事情,自無更易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