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騎砍三國之御寇
被人這般議論,王政雖感不爽,只是此時既然裝醉,自不好再開口辯駁,便故作不知,直接往幾案一伏,假裝人事不知的模樣。
他生出裝醉的念頭,一則是不耐這些人情往來的繁瑣,二則也是想冷眼旁觀袁術等人的反應,抑或會否說些什么信息出來。
既有酒后吐真言,亦有醉后聽實話。
而一般人便是酒量再好,這幾十大碗下肚,醉到不省人事本就是尋常事,足以取信。
卻見那女子說完話后,其他人倒也罷了,袁術卻是猛地一拍案幾,在一聲砰然脆響中怫然起身,怒道:“爾一婦人,輒敢亂言!”
“姊...君侯。”那女子便是之前被王政灌倒的武將趙勛之妻樊氏,由于其族姐乃袁術愛妾,自家夫君又是術麾下大將,素來有些驕橫,很少將旁人放入眼中,所以才敢在殿下出言。
只是此時一眼望去,見袁術神色陰沉,似乎是真生氣了,登時心中悚然,連往日的稱謂都不敢喊了,忙改以尊諱,更是立刻欠身伏跪。
“人而無儀,不死何為!”即便樊氏已低頭服軟,袁術猶自余怒未消,將案前杯盞拂袖一掃,哐當聲中,繼續厲聲叱責:“王刺史一身勛榮,皆沙場死戰所得,汝一閣女,憑甚妄論英雄?”
“來啊,給本侯將這賤婦轟出去!”
在婦人一路的哭啼求饒中,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殿下諸人皆是噤若寒蟬。
良久,楊弘干咳一聲,起身道:“婦人無知,見識淺薄,不值得主公如此動怒,若是肝火過甚傷及貴體,更是不值。”
“哎。”袁術嘆了口氣,環視眾人,沉聲道:“要說起來,她也算我的親族,今日如此失儀,亦有本侯平時疏于教導之過。”
又將視線掃向王政:“王刺史未及弱冠,聲威便響徹中原,實乃當之無愧的世之俊彥,若在本侯這里遭受不敬,豈不令天下人恥笑?”
“爾等也是,毫無分寸,竟把他灌醉了,成何體統!”
“來啊,取些醒酒湯來。”
本是試探袁術心意,卻沒料到他竟是這般反應,竟令王政有些意外。
莫非是我枉做小人了?
心中有些慚愧,只是既然裝醉也只能裝到底了,經此一事,酒宴雖又維持了會,卻終究寥無興味,不久之后,待天色漸暗,袁術揮手命令散席,旋即又親自上前,攙扶著王政走出殿外,旋即吩咐內官帶他出宮,去往下榻的地方。
暖暖純風吹動窗紙,將滿亭的花香鳥語送入了臥榻。
不知是否因為第一次在他人臥榻酣睡的緣故,王政又再次做夢了。
從極遙遠的地方,有戰鼓號角的聲響,斜卷的大旗,夾雜著渺不可聞的喊殺。像是忽然拉近了似的,無數的士卒列作一個個方陣,林立的戟戈耀眼而閃亮,就在他們的對面,成千上萬的馬蹄奔馳在黑土地上,卷起無邊無際的灰塵。
一張張猙獰的面孔近在眼前,不知是曹操還是劉備的兵馬呼喝著舉起無數武器。
“殺賊,殺賊,殺賊!”
在震耳欲聾的殺喊聲中,王政凜然無懼,握緊了神劍,做好戰斗的準備。
忽然,一柄刀竟從后刺入,刀尖露在他的胸前。
王政愕然回頭,便看到一張厭惡至扭曲的臉。
那是一個黃巾士兵,他在憤怒地嘶吼著:“你不是天公將軍!”
“你根本不是為我們考慮,更沒什么地上天國!”
“你甚至不是黃巾!不屬于這里!”
“殺死你,殺死你!”
無數的人包圍了他,他驚恐地看著周圍,那是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于禁、潘璋、禰衡...
甚至還有徐方!
忠心耿耿地部下突然反目成了仇讎,無數的刀劍迎著陽光高高舉起,竟是那么刺眼,那么森寒....
王政驀然醒來!
第一反應便是立刻看向熟悉的懸空位置。
系統還在啊...
他長呼一口濁氣,刺眼的陽光逼得他下意識伸手遮臉,旋即抹了抹額,只覺指尖盡是濕意,才發現竟被噩夢嚇出一頭冷汗。
瑪德,什么情況...
怎么每一做夢都這般嚇人!
他暗自吐槽,這時才發覺身邊的異樣,嗅著莫名的幽香側頭一看,卻見身側多了一個熟睡的女子。
誰啊?
瞅著那張嬌容愣了片刻,王政才反應過來,這是昨夜宴席上服侍他的美婢,送他入府后并未離去,顯是袁術已將此女贈送給他,那時王政本也有些醉意,加上多日不食肉味,軟玉溫香,予取予求的誘惑之下,自然是發乎本性,沒止乎禮了。
嗨...
王政暗自無語,倒不是他假做君子,而是想起至揚州的第一日,正事別無所獲,卻讓二弟先嘗了鮮,實在有些荒唐。
這時,似乎是被他直盯的視線所驚,那美婢緩緩睜開了一雙秀眸,大概也是剛做了什么夢,呆了片刻才回道現實,一雙明媚動人的眼睛和他目光一觸,先是嚇的立刻垂頭,旋即又醒悟過來。
哪有婢女比主人起的還晚的道理?
直接便嚇的坐了起來,被子滑到不堪盈握的腰肢處,露出不著片縷的美好半身,旋即便慌慌張張地下了床,隨便拿點東西裹住赤裸的身體,轉過身,急亂地欠了欠身:“奴婢宛兒向刺史請安。”
王政擺了擺手:“無妨,我自己來。”
他剛剛從床榻起身,看到某處時卻是一怔,旋即下意識地掠向宛兒,視線下循,立刻便瞥見兩條粉腿上隱隱的殷紅遺痕,不由張大了嘴巴。
這...
剛剛發現的事實,讓他瞬間對眼前的美婢憐意大生。
“你...”他起身走近,心情復雜地用手托著那巧俏的下頜,使她仰起俏臉:“還好嗎?”
那叫宛兒的美婢搖搖頭,旋又含羞點頭,紅霞立即擴散,直讓耳根玉頸都如燃燒般的瑰麗。
“刺史是要起來嗎奴婢來服侍您更衣。”
王政搖了搖頭,一時間有些出神。
自己早該想到的啊!
袁術一直在對自己賣好,既是送女,又怎么可能不送一方完璧呢。
只是...說起來兩世為人,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此等佳事啊。
見他一言不發,朱兒有些彷徨局促,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好一會才憋出一句:““奴給刺史先去打水洗漱。”
說著,便欠了欠身,三兩下穿上衣衫,便要轉身出去。
“且慢。”看著對方有些變扭的走路姿勢,王政愈發不好意思,直接按住她的香肩,柔聲道:“你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旋即,便在少女滿眼的疑惑中,將她攔腰抱起,輕輕地重新放置榻上。
“好好休息罷。”
院子占地頗大,人數亦是不少,游廊一路走來,擦肩過的仆童都有數十。
直到進了大堂,才又看到那些熟悉的面龐,自然便是天誅營的兵卒。
“古劍呢?”王政剛剛坐下,便直接吩咐讓這次唯一隨行的將官過來見他。
“喏。”
親兵分出一撥向堂外走去,剩下地則稟告道:“將軍,上午陽翟侯已經派了幾波人來,言道將軍一醒,就請快去見他。”
“可說了何事?”王政劍眉一揚,問道。
“并無。”
王政哦了一聲,倒也沒多想,對他而言,此時更重視地,反而是昨夜做的那個夢。
若說上次夢見劉備,還可以說是示警預兆,可這個夢就完全無法解釋了。
若按通俗來說,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問題是...
有系統在身的王政,根本從來沒有考慮過屬下的忠誠問題啊。
自家目前真正親重的大將重臣中,可就只有張昭一人未入系統啊。
只是就算對方心懷不軌,他一介文儒,彭城所留皆是天兵,還能掀起什么波瀾不成?
那會是哪里來的內亂呢?
王政負手在堂內踱步來回,轉來轉去,一時間苦思不得其解。
在堂內轉了兩圈,始終沒有結論,心煩意亂之下,不由焦躁起來,正想找個地方發泄一番,此時門口卻傳來了腳步聲。
“將軍。”卻是古劍來了:“喚末將何事?”
多次立功之下,古劍如今已升官到中尉了,自是改了稱呼。
對了,此人還未入系統!
“也沒什么。”王政心中一動,倒是不動聲色,只是笑了笑,道:“咱們出來也有些日子了,入揚州境以來,本將倒是忘了問了,最近三郡可有什么消息?”
“于少校一早就派了人送來口信,不久前已招降昌豨,納兵一萬余”古劍道:“本來昨夜就該送信的,城門關的早,進不來。”
“于少校曾言,昌豨新附,暫不宜動其兵馬,待將軍回返,再行商議。”
“嗯。”王政點了點頭,這等做法沉穩持重,正合對方的性子。
“另外陽翟侯的來使,昨夜送將軍入府時,曾言道,城中駐軍雖多,但壽春城大,亦在軍營留下位置,友軍不宜常駐城外,建議我等安排軍卒入城。”
“哦。”袁術倒是敞亮啊,或許也是仗著兵多,不怕自家這幾千人馬翻天吧。
“安排在哪里。”王政問道。
“西北軍營左側,后靠營墻,前去大營正門,需得過三四個千人隊的營帳,左右亦各有一軍,相距不過一箭。”
“長者賜,不敢辭。”王政沉吟片刻,便頷首同意,旋即吩咐左右:“古劍去安排大軍入城事宜,爾等抽出百人,等會隨本將進宮。”
“喏!”
穿戴整齊,剛出了府門,顧盼劍便見道一個熟悉的面孔,王政不由一怔,剛要扭頭發問,古劍已側耳低聲道:“將軍,袁術安排的住所,正是在此人府邸臨近。”
“刺史起得早啊。”紀靈策馬馳近,叉手作揖,笑呵呵地問道,“昨夜睡得好么?洗塵宴上,將軍大出風頭,一人拼酒十幾個,端得厲害。”
“郡尉說笑了。”王政連連搖頭:“政那醉態你又不是沒見。實不相瞞,我連酒席何時散的,都記不起來了。”
“哈哈。”
紀靈縱聲大笑,一臉虬髯張牙舞爪,愈發顯得粗惡。
你丫去演鬼片都不用化妝啊。
暗自吐槽,王政干笑一聲:“郡尉,州牧邀政去見,長者在候,不敢耽擱,吾先失陪了。”
“且慢。”卻見紀靈道:“平日此時,州牧忙于政史,并不在宮中,如今應在州府,吾料刺史初來壽春,未必識路,還是由靈領你前去吧。”
這樣嗎?王政只得點頭,拱手道:“如此,有勞郡尉了!”
“小事一樁。”
紀靈居前帶路,王政跟在其后,至于古劍等人,雖知王政武勇過人,畢竟在他人地盤,自然不敢怠慢,百余人緩緩分散,似松實緊地分成兩撥,一方在后扈衛,一方在前開道。
開道歸開道,莫說他們早習慣了不得擾民,何況這里不是徐州乃是揚州,無非是高喊攆幾句,除此之外,馬不敢催,鞭不敢舉。
王政有過交代的。遼陽不比徐州,在徐州,王政為一地之主;在遼陽,刺史官兒沒一百,也有五六十,更有許多鎮撫、總管、元帥、行省樞密院等等文武官員不知多少,說實話,像他這樣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算不得什么。
經過一地脂粉味重的地方時,紀靈側頭看向某處時,突然啐了口唾沫,旋即嘟囔著罵了幾句,王政耳力過人,倒是聽的清楚,只是卻沒聽懂那不知何地的方言。
不過便是猜也知不是好話。
他好奇的問道:“郡尉,此地繁華,不知是何處。”
“何處...”聽到王政這話,紀靈嘲諷似的笑笑:“能讓人人都流連忘返的地方,自然是章臺街了!”
看不出來啊,你還是個忠臣啊。
結合前后王政瞬間便反應過來,剛才相比是紀靈看到了袁術帳下的哪個文吏出入煙花場所,固才不屑叱罵。
“刺史,俺不喜這等地方。”紀靈哼了聲道:“咱們且加快腳步,迅速穿過吧。”
“好。”王政點了點頭,欣然應允。
街道甚長,卻大半是紅袖招展,再往前不多遠,紀靈領著拐入條岔路,又走過兩三條街,終于到了目的地揚州州府。
聽紀靈一番介紹,這本是楚國相衙,幾百來年格局未曾大變,過了正門,面前一個亭子,立在通往大門的甬道中央,喚作靈均亭。
靈均,正是楚辭之主屈原的字。
亭子不大,里面一塊石碑倒是十分顯眼,似被火燒過般烏黑一團,王政好奇地走進一看,卻見上面的碑文大半盡毀,僅存兩句亦是模糊不清。
當然,便是清晰他也未必認得,便問紀靈:“這寫是什么?”
“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紀靈笑道:“這兩句俺本也認不得,還是閻主簿告知的。”
“俺這粗人雖不明其意,不過也覺很是威武霸氣。”
竟是《九歌.國殤》?
“霸氣?”王政搖了搖頭,一臉嚴肅:“郡尉此言差矣。”
“這是形容做人的道理啊。”他沉聲道:“大丈夫當勇敢剛強,英武堅毅,始終不可任人凌辱!”
“人如斯,國亦如是!”
聽到這話,紀靈楞了楞,臉上的笑容慢慢消逝,細品其意,不由亦是穆然。
仰望蒼穹,懷古思幽,凝視著破爛不堪的碑文,王政感慨萬千。
屈子已逝,楚國歲亡,卻終究遺留下了這般風骨,方可三戶亡秦,更在未來神州陸沉時,自生偉人橫空,拯救華夏。
豈是無因乎?
兩人繼續往前,府衙中人很多,不時碰上幾個腳步匆匆的文武官員。紀靈似乎人緣不太好,很多明明昨日同席而據的人,都只當沒看見他,他也橫眉冷目,不屑理人。
連身為黃巾賊寇的王政都比他受歡迎的多。
不過也正常,一則他乃是袁術盟友,某種程度上地位可說在對方所有臣子之上,二則竊國者侯,亂世之中,他如今已算是基業初成,再無昔日伏如草芥,哪里還有人敢輕慢于他?
終于來到大堂,剛剛跨入,便見除了袁術之外,楊弘、閻象,乃至昨日那個叫趙勛的武將俱都在場,另有兩個文官兒,伏在一側堆滿文書的桌案上,不知忙些甚么。
“御寇你昨夜飲酒頗多,今日怎不多睡會?”袁術笑容和煦的問。
“素在軍中,早起習慣了。”
“聞雞起舞,正是武將本色。”袁術頷首,目露贊賞:“難怪年少立業,對了,本侯送你的婢女,用著還算舒心?”
“州牧美意...”聽到這話,王政老臉一紅:“政實是愧受。”
正閑話間,紀靈忽然往前兩步,再次跪倒在地,甕聲道:“州牧,末將有一言欲稟。”
“何事?”袁術一怔,道:“且起來說。”
“末將方才來的路上,經過章臺。”他手指向后,指著堂外日頭:“如此時辰,竟已是人群熙攘。”
“這有何怪?”袁術皺眉,愈發不解。
“若是百姓自然無妨。”紀靈面現怒容:“可以靈觀之,竟十之八九皆乃我軍士卒,乃至文吏將官亦不在少數。”
“如此下去,軍心散亂,政令荒馳。”紀靈道:“動搖主公基業不說,倘有戰事,如之奈何?”
“言之有理。”袁術點了點頭,沉吟半晌,問:“那依你之見?”
“當下君令,嚴禁將士出營,免墮我士氣,同時非白身者,需自重自愛,不可擅入買春之樓!”
袁術剛要回話,卻見一旁的楊弘已主動道:“郡尉,弘覺此言不妥。”
“有何不妥?”見楊弘反對,紀靈臉色登時一黑。
“兵馬為主公立身之基。”楊弘卻不看他,只對袁術拱手道:“日常操練,本就枯燥,更需發泄。”
“況且無論文武,前去折柳尋花的,俱都非當值之人,兵卒不耽擱操練,有礙巡防,文官亦非怠政誤事。”楊弘道:“什么軍心散亂之余,是在是危言聳聽。”
“佞臣!”聽到最后一句時,紀靈勃然大怒,直接跳將起來,更作勢上前,似乎是自知嘴皮子拼不過,要動起手腳了。
我靠...
見狀,一旁的王政愕然驚顧,自己這個外人可還在旁呢,袁術手下的文武都這般放肆了嗎?
他訝然望去,卻見袁術、閻象等人都是面色入場,甚至連當事人楊弘也是神情自若,一副見怪不怪地模樣。
“郡尉休急。”卻見楊弘笑道:“你若不服,可問問一旁的王刺史,此事功過如何?”
“據弘所知,王刺史也曾在軍中專設女營,聊慰兵卒啊。”
怎么扯到我頭上了。
王政有些窘迫,干咳兩聲,對著凝視過來的紀靈正不知如何回答時,卻見袁術哈哈笑道:“今日本侯請王刺史來,是有正事說。”
一邊又安撫紀靈,半是提醒:“些許小事兒,暫且擱下,改日再說。”
自家主公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紀靈自然不好再說什么,便悻悻地退到一旁。
“御寇。”袁術再次望向王政,笑道:“昨日初見你這等英武后生,本侯只顧歡喜,竟是正事都忘記問了。”
“你此次來,帶了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