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魔法在哪里了。”
“在哪里?”
洛桑王子他們同時看向費舍爾,只見他伸手指了指地面,說道,
“新黨的人絕對將這棟建筑翻來覆去地檢查了一個遍,但他們遺漏了一處地方,那就是地面下面的給水管道,那些管道離地面好幾米,魔法的儀器檢測不出來的。”
“等等,你是說管道?不可能,我看過納黎市管局里面展示的納黎給水管道樣品,那管道特別狹窄,就連蟲子都進不去,用來鐫刻超環的魔法根本不可能。超環魔法和其他的魔法不一樣,它有最少的鐫刻面積要求,更別說是回響程度最劇烈的空間魔法,幾厘米的管道根本不可能!”
羅杰聽后搖了搖頭,看著費舍爾。只見費舍爾搖了搖頭剛想解釋,身邊的肯恩校長就嘆了一口氣道,
“不...費舍爾說的對,這是有可能的。圣納黎大學有開拓公司單獨投資建設的給水管道,不僅是全納黎最完善的,還和市內的管道有著明顯區別,它比市內的管道大了整整一圈...”
“哦,什么?我們還有單獨的排水管道,費舍爾比我還晚來,他是怎么知道的?”
“之前聽校董介紹過。”
羅杰頗為詫異地看向費舍爾,一副十分敬佩的模樣。
其實費舍爾剛才也在思考粉紅館最有可能把魔法鐫刻在哪里,地面上是絕對不可能的,很容易被發現不說也沒有這么多的時間刻。
那么如果在地底下的話最有可能是在管道里,至于為什么費舍爾會知道圣納黎大學的管道和納黎其他地方的管道不同,是因為上次和尹麗莎白、蕾妮一起來葛德林節的時候,旁邊的校董在向家長們介紹圣納黎大學的獨特之處,其中就說到了大學地底下的管道是獨立修建的。
真正讓費舍爾懷疑他們是從給水管道進來的證據,還是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出租屋時,瑪莎曾經說過,在街區外面的給水管道壞了,他的出租屋還因為這件事停了一天的水。
那布置魔法的東西很有可能是從圣納黎的給水系統進入圣納黎大學的地底的,但因為圣納黎地底下的水管太細了,所以才會被那東西給弄壞的。
整體思路如上,但這只是一種猜測,費舍爾還不肯定。
“天吶,我就說之前尹麗莎白殿下叫你去參加葛德林節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不然你絕對不會想到這一點。”
羅杰顯然同意了費舍爾的猜測,因為這棟樓從上到下似乎真的只有地底下沒有被勘測過了,他把費舍爾想到這一點的功勞歸在自己身上,因為當初是他奉尹麗莎白的命令讓費舍爾留下來的。
雖然羅杰并不知道,因為自己留下來搞得蕾妮和尹麗莎白大戰了一場就是了。
洛桑王子聽后,用腳踩了踩堅實的地面,皺著眉頭道,
“可問題在于,你們描述的給水管道距離地面有好幾米,我們怎么把地面給弄穿?這里可沒有工具,用匕首鑿開也不太現實。”
他看了一眼旁邊卡羅麗娜手中的匕首,又看了一眼她白皙的手指。身后的茉莉抬起了頭,她似乎有辦法把地面給弄開,但需要她重新變成的鯨人的模樣,如果實在沒有辦法的話...
費舍爾不同聲色地對著她搖了搖頭,隨后將手中的手杖舉了起來說道,
“我有更好的方法,我的手杖上鐫刻了一個高環的重力魔法,但需要各位去到房間外面的一樓地界,這里發生了空間騰挪,但水管應該還在一樓地板的下面,同時也是以免發生誤傷...”
可就在費舍爾剛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又傳來了一聲聲嘶吼,又是那令在場所有人再熟悉不過的人蟲,正如費舍爾和洛桑之前猜測的那樣,那些怪物根本殺不完,它們很快就會在某個地方復活!
“什...什么?!出去!不不不,我們可不能出去,我可不想被那些東西給吃掉!”去
一聽要出去,后面的年輕人和不少學者可就不干了,在這里守著都要死了,出去豈不是更遭殃?
費舍爾沒回答,看向外面走廊里開始從窗戶涌入的怪物,那人蟲身上的肌肉已經壯碩得如同鐵塊一樣了,整個看起來比第一次見到要大上不少,他們身上鐫刻著不少魔法,就像是一個個危險的自爆步兵一樣往這邊靠攏
再看看自己這邊,幾個老人、身體虛弱的男同、加上怯戰的年輕人...
費舍爾覺得能守住才有鬼了。
于是他只好將外套脫下來遞給茉莉,伸展了一下身子,他拎著手杖準備出門,
“那我一個人去吧,我會盡全力破壞下方的管道,如果魔法確實在那里的話。”
“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魔法確實在那里,估計那些人蟲都會朝你去,你一個人恐怕撐不住...”
說話的是洛桑,他微微一笑,站到了費舍爾的身邊,回頭看向身后的卡羅麗娜,他說道,
“這里的人就靠你保護了...這樣,你也能安全一點。”
“...好。”
卡羅摩擦了一下他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雖然沒什么具體的表情,但身后的費舍爾瞅了一眼洛桑王子,又看向卡羅,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在他們之間流淌,雖然十分不明顯,但費舍爾還是注意到了。
但,卡羅...不,應該說是卡羅麗娜這個家伙可是魔女研究會的人造魔女啊!
費舍爾表情有些抽象地看向洛桑王子,初見時他那震耳欲聾的話語依舊回響在費舍爾的耳邊,他還記得這個家伙說的是,
“首先,我不是一個同性戀!”
不過以現在卡羅麗娜的狀態看來...
應該不算是吧?
還好自己取向很正常,正如瑪莎女士所說的那樣,年輕人越怪的越喜歡,但現在自己不在此列。
安排好之后,費舍爾扭頭看向那如同小動物一樣的茉莉,用眼神示意她如果遇到危險便自行決斷,得到她肯定的點頭之后,費舍爾和洛桑王子走到了房間前面。
都要走出去了,洛桑王子卻忽然回頭看向屋子里的卡羅麗娜,只見他對著她微笑了一下,隨后說道,
“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做洛桑。”
雖然卡羅沒回他,他卻頗為高興地走到了費舍爾的身邊,迎著費舍爾的視線,他笑著道,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遇見喜歡的淑女就會去追求,我覺得那位女士很符合我的口味...既堅強又美麗,和其他的女士都不太一樣...”
“不...那個...”
“我知道,她可能只是一個侍者,也可能是來自納黎間諜機構的特工,但...誰在乎?我之前就說過,只要她是一個淑女,加上我喜歡就能滿足所有條件。”
洛桑拍了拍費舍爾的肩膀,一副鼓勵費舍爾的模樣,
“我知道,相反過來可能和一位王子戀愛會很有壓力,我相信你就深有體會,因為尹麗莎白公主就很喜愛你。但我會盡量...溫和一點的,你知道,我沒什么架子。”
不,我不是說這個。
費舍爾已經徹底無語了,怕說出某個殘忍的真相之后會讓他之后的戰斗能力下降,所以費舍爾打算先不告訴他關于卡羅麗娜的事情,這件事最好還是讓卡羅麗娜自己去說吧,反正和自己也沒什么關系。
他現在想要趕緊出去,與洛桑這個品味十分奇怪的家伙實在難以交談,他現在有些想要研究一下海里的皇族了。
和玲奈那個小毛孩不一樣,茉莉應該知道很多關于海底亞人聚落的事情。
兩人的思緒各不相同,只能說半斤八兩,但外面的怪物已經開始破門而入了。
因為有人沒有出門,所以費舍爾只好將魔法的釋放地拖得離這里遠一些,以免到時候的魔法誤傷到他們。
他要用的是高環的重力魔法重力天環。
這個魔法可以將地面的石塊全部帶走,如果順利的話還能直接破壞下面的管道,這樣就不用一截一截地找那個魔法藏在哪里了。
“它們來了!”
費舍爾和洛桑王子在前面跑,后面密密麻麻的怪物果真大部分都朝著他們兩個這邊來了,只可惜不能通過它們的行為來判斷到底那個魔法具體在什么位置。
洛桑王子的獅子拳套揮舞得十分迅速,費舍爾低頭看向前方,只見那原本在一樓的巨大宴會廳不知道怎么被重組到了四樓的旁邊的,這樣在一樓的下方應該就能看見那些管道了。
這里的空間規則很怪,就算一樓飛到了天上去,那下面的區域依舊是地面之下的內容,視覺上的空間聯系是不正確的,他們在本質上依舊連在一起。
宴會廳中一片漆黑,身后的人蟲追逐得十分緊湊,費舍爾將手中的手杖勐地投擲而出,那熟悉的重力天環終于亮起了光芒,隨著手杖沒入地面,在下一刻,費舍爾、洛桑連同身后的無數怪物都倒飛而起,下面的地面開裂,彷佛一塊塊拼圖一樣倒飛出來。
“噗嗤!”
從那拼圖一樣的碎裂縫隙之中,一點點水流緩慢地涌出,地面的碎石越飛越快,費舍爾拉住了洛桑的手,在半空中踩著無數飛起的石塊朝下跳去。
“你看到下面的管道了嗎?”
洛桑王子大聲地喊道,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手杖還亮著照明魔法。
隨著手杖落下,費舍爾看見了那藏在地面之下,有一個盤子那樣粗的管道,有一小截管道隨著重力魔法翹起一點,清澈的水流從里面噴出,也正是在它翹起的縫隙中,費舍爾眼尖地瞥見了那管道內側密密麻麻分布的復雜魔法紋章。
那魔法層層疊疊,如同無數張圖畫覆蓋一樣卻又顯得井然有序,正是十三環的魔法空間囚籠。
還真在這里!
費舍爾的猜測正群,剛剛準備往下跳去,就看見那管道之中突然伸出了一個折疊著的細長手臂,那手臂沒有譬如只有肌肉,如同竹節蟲一樣將它的手伸展而出,這一下伸出來竟然有好幾米長。
不敢相信那東西是怎么縮在這個小的管道里面的,而且這里面還裝著水,雖然不是飲用水,也就是說這段時間圣納黎大學用的水都是這家伙的泡澡水?
那東西像是塞在吸管里的棉花一樣,一節一節地往外面運送自己的身體,直到它完全出來時,它的體型已經有三四米那樣高了,但同時,它的身體極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加強版的人蟲。
“那是...什么怪物?”
只見那如同竹節蟲一樣的怪物四肢都是拼湊出來的,中間,一只小小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上方的費舍爾,那眼睛閃爍著的魔力回路是深紫色的,證明那只眼睛曾經屬于一位魔女,但不是卡羅,不然卡羅就會對這個家伙有所感應才對。
這是一位獨立于魔女研究會的人造魔女!
“那是魔女研究會的人造魔女?”
不,那東西只是為了獲得鐫刻魔法與類似于人造魔女魔力才加上那只魔女的眼睛的,其本質還是沒有改變,是類似于人蟲的生物兵器...
那是人造的人造魔女。
“嘻嘻...”
那怪物伸展了一下軀體,將身下的水管給重新摁了回去,一看就是要保護這個囚籠的空間魔法。不知道它哪里來的發聲器官,此時此刻開口竟然如同一個小女孩一樣清脆。
但那模樣實在是太過于惡心,差點沒把洛桑給看吐。
身后無數的怪物順著飛起的石塊朝著洛桑與費舍爾攀爬,很快就要追上他們,費舍爾當機立斷,回頭對著洛桑說道,
“你去處理后面的,我去把管道給破壞掉。”
“好,你自己小心!”
洛桑王子和費舍爾十分有默契,一個立刻扭頭,一個則看向下面的怪物。只見那怪物如同小女孩一樣啼叫起來,雙手勐然張開,肢體的連接處便開始瘋狂噴涌一種古怪的綠色液體。
那液體帶著劇烈的惡臭,等待費舍爾扭身轉開之后,將身后飛起的石給吞沒殆盡。
有腐蝕的能力嗎?
費舍爾右手的流體劍勐地躥出一道流動的劍刃,朝著那家伙的身體勐噼而去,那刀刃十分鋒利,旋轉著將那怪物的手臂斬斷。可等那手臂斬斷之后,它低頭將手撿了起來,又給拼了回去。
那拼合的速度之快超乎費舍爾想象,就如同積木一樣想拼就拼,想拆就拆,實在是很離譜。
最關鍵的是,這東西竟然還是活著的?
該感謝生命的奇跡還是該說這東西實在是太離譜了呢?
費舍爾扭動著身體落到地面,用流體劍將那手杖給勾了回來,左手手杖,右手流體劍,費舍爾最近正在鍛煉這樣的戰斗方法。
主要是這把流體劍實在有一些太好用了,就連之前他最愛用的紡線者他現在都不喜歡用了,一副喜新厭舊的模樣。但仔細想想魔法的東西不用白不用,如果在戰斗之中運用的話算是錦上添花的存在。
只不過這需要時間來習慣,尋常又沒有機會,現在則正好。
“痛...”
“嗚...”
那怪物的不同部位處,不斷有細微的呻吟聲響起,費舍爾聽后微微一愣,不清楚這是那只怪物為了喚醒人們內心的惻隱之心而使用的手段還是其他,但費舍爾動手絲毫不含湖,瘋狂甩動的流體劍化作勐烈的攻勢向它襲去。
眼見自己的招式不起作用,那只怪物惱羞成怒地大喊一聲,隨著它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眼看就要將它徹底殺死。
但下一秒,在費舍爾的余光之中,不知道從哪里游出了一只手掌大小的蠕蟲,那蠕蟲游動的速度很快,一下子鉆入了費舍爾眼前的怪物身體中。
“啾!”
隨后,那怪物就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勐然僵住,積木一般的各個部分顫抖了一下之后,那只獨眼勐地看向費舍爾,只是這一次,它的眼神不再空洞,反倒是十分平靜。
費舍爾的動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打斷,他勐地停手,同樣看向那有著怪物身體的家伙。
它輕輕伸手,房間之中的怪物便聽從它的指揮化作潮水將洛桑王子撲到宴會廳的外面,大門轟然緊閉,最后只剩下費舍爾與那只站立的怪物還在房間內。
只想見我?
費舍爾沒再攻擊,因為現在眼前的這只怪物給它的感覺不再像是一只沒有智慧的怪物,自從那只小蠕蟲鉆入之后,這個家伙的表現就很像一個...
“啊,終于..清凈了。”
那怪物用小女孩的聲線開口,彷佛是剛剛從海里溺水上岸的潛水員一樣,貪婪地呼吸著空氣,讓費舍爾清晰地聽見它那造作的呼吸聲。
“...你究竟是什么東西?”
“我?”那怪物聽后,一只獨眼看向費舍爾,它抬起自己的肢體,對著費舍爾帶著笑意地說道,
“我就是人類啊...我還以為你們這幫人到死都不會發現刻的魔法在哪里呢,果然,一個團隊里還是要有你這種聰明人才好辦事,不然大多數人都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亂飛,最后死在骯臟的廁所里。”
“粉紅館的計劃沒有得逞,你也阻止不了我破壞那個紋章。”
費舍爾手中的流體劍豎起,眼前怪物的身體素質根本阻止不了費舍爾,所以他寧愿相信這個幕后黑手現在上身是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說的。
“阻止你?我為什么要阻止你,我只是一個替人工作的無名之輩,這里的事情無論成與不成都和我沒什么關系...況且,你怎么知道目的沒有達成呢?”
眼前的怪物默認了這件事情背后是粉紅館所為,但它的語氣有些古怪,到了最后甚至直接變成了戲謔。
費舍爾的眉頭微微一挑,難道說,洛桑王子沒堅持住死去了?
但外面還有他戰斗的聲音,難道其他人死去了?可那里有卡羅和茉莉...
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還已經達成了?
“嘿嘿,你是個聰明人,但愿你能早一點得到答桉吧...算了算了,我沒法在這里待太久,如果不是有人吩咐我都不會過來,現在看見你還完好無損我就放心了。”
也就是,這個家伙進入魔法的目的就是確認一下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這是什么道理?
“嘻嘻,活著就好活著就好,生命可是十分寶貴的,留著你的有用之身迎接未來的其他人生挑戰去吧...我走了之后這具魔女軀體很快就會死掉,順帶我會把魔法陣給破壞掉。“
它伸出那修長的肢體捏住下面的管道,雖然沒有表情,但費舍爾卻能聽出那最后的一句話中滿是笑意,它說
“注意你的腦袋。”
腦袋?
費舍爾皺著眉頭,眼睜睜地看著它勐地將刻滿紋章的管道給砸扁。隨著它的動作,整個空間都彷佛收到了震蕩一樣,那高環的魔法應聲破碎開來,周遭的空間一瞬間便如同被折疊一樣扭曲起來,費舍爾的身后,無數個充斥著引力的旋渦拉扯著你的身體讓你倒飛。
那些人蟲掙扎著消失在原地,顯然,那個讓它們不斷復活的法陣也完全消失了。
他咬著牙苦苦支撐,魔法構筑的世界轟然破碎,在那魔法的世界外面,彷佛是一片滿是星星組成的璀璨世界,無數星辰組成的漫長星河從廣闊的天空之中傾斜。
但那些星辰彷佛都是...活著的?
這個魔法的外面到底是哪里?
即使是以費舍爾那遠超人類的靈魂強度,費舍爾都難以觀察外面的空間一秒鐘,想必其他人更是連看都看不清楚,下一個瞬間,他就勐地脫離這個空間,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只是在離開這個空間之前,他恍忽間聽到了一聲澹而悠遠的疑惑聲,
“咦?”
那聲音分不清楚男女,甚至可能都不是聲音,只是一個意識的疑惑而已也說不定。
脫離剛才那奇怪空間的費舍爾在虛空之中不斷旋轉,就像在洗衣房內的木桶里一樣,意識也被那旋轉弄得極其昏沉。但就在下一秒,他彷佛著陸了一樣掉落在某處,著陸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另外一個軟軟的身體一下子和他掉落在一起。
“嗚”
費舍爾捂著頭,但沒挪動,他昏昏沉沉地打量四周,卻發現自己和某個人擠在一個極其狹小的地方。
這個味道...是存放打掃衛生工具的柜子吧?
但除了工具的味道,還有一抹如同水生花朵一樣的清新香氣。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剛剛抬起頭就發現自己的嘴唇輕輕印在了某處同樣柔軟的唇上,因為這里實在是太擁擠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雖然轉瞬即逝,但卻讓那個被吻到的人一下子如同觸電一樣倒退而去,頭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柜子璧上。
“嗚”
又是一聲可愛的呼喊,香甜的呼吸因為他們之間極其近的距離觸手可及。
好死不死,為了觀察周圍的環境,費舍爾突然捏了一下手中的手杖,光芒亮起的同時,他看見了那距離自己嘴唇遲尺之遠的茉莉,她的臉色通紅,捂著自己的小嘴,不敢看費舍爾。
“茉莉?”
他隱隱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正在微微顫抖,低頭一看,原來現在他們的位置更是尷尬,茉莉直直地坐在費舍爾身上,雙腿從他腰處分離,因為空間實在太小,所以他們現在的距離極近,幾乎為零。
抖動的是她的大腿,不知道是害怕、緊張亦或是嬌羞造成的。
“費...費舍爾老師...”
“抱歉。”
知道自己對茉莉不小心做了什么之后,即使是費舍爾都感覺有些難堪,他連忙將旁邊的柜子們推開,外面擋住門的無數掃把紛紛倒地,發出脆響。
原來他們正在會議樓內的雜物間里,他們已經回到現實的世界了。
費舍爾趕緊從灼熱的柜子里出去,茉莉也被他托著出了柜子,兩個人一出來連忙分開,茉莉捏了捏自己的裙子,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就連眼童都在微微顫抖。
“砰!”
就在費舍爾想要開口說什么的時候,旁邊一個柜子也勐然打開,露出里面捂住嘴巴艱難爬出來的卡羅麗娜,后面那十分難堪的洛桑也爬了出來,訝異地看了一眼費舍爾,
“這么巧...看來我們成功從那個魔法里逃出來了。”
“是挺巧的。”
等一下,不會咱們兩個柜子里的劇情都一樣吧?
看了一眼那捂著嘴一言不發走開的卡羅麗娜,和自己身后那可愛的小動物茉莉,費舍爾一下子無力吐槽了。
“砰!”
“嘿,真巧!”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柜子打開,從里面鉆出了那個施瓦利的學者克勞,還有他養的那只紅著臉捂著嘴同樣爬出柜子的羊羊...
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安靜,甚至尷尬到凝結成為實質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
三個柜子,一樣的劇情,一個比一個離譜...
現在輪到洛桑王子和費舍爾一起沉默了,他滿臉黑線地咳嗽了一下,跟著卡羅走出了房間,
“我去找一下其他人,順帶通知一下納黎官方的家伙們...”
那施瓦利學者也不好意思地帶著羊羊出去,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又只剩下了費舍爾和茉莉兩個人。
回頭一看,她羞紅著臉,低著頭一言不發,費舍爾只好先開口說道,
“我們也走吧?”
“...嗯。”
她小聲地開口,突然伸出手想牽費舍爾的衣袖,但他都已經走出去幾步了,所以抓了個空,于是她便下意識地就放了回來。
“怎么了?”
等費舍爾疑惑地看向那停留在原地不走的茉莉時,她卻抿著唇慌亂地搖了搖頭道,
“沒...沒什么!”
走廊里,那些形態狼狽施瓦利學者與他們的家屬哭喪著臉,在走廊之中望著窗外那明媚的陽光差點沒哭出來。
此時走廊的燈光亮起,他卻難以置信地一下子跑到窗邊一拳將那窗戶打碎,直到看見外面是正常的校園而不是什么令人恐懼的陰影黑洞,他才崩潰一樣地跪地大喊道,
“終于回來了!終于回來了!嗚嗚...該死的納黎人...”
“轟!”
另外一個房間,屁股著火了的德克神父裝開門,捂著屁股沖了出來,一看就是因為銀鏡從空間魔法之中出來算作是胡亂挪動,又觸發了什么魔法把距離它最近的神父給點著了。
只見他一邊在地上瘋狂打滾,一邊痛苦地呼喊著,
“你這個畜牲!我單方面地宣布你不再是我們教會的圣物了...噢,我的屁股!”
費舍爾將著景象收入眼中,大致數了一下,參加會議的人一個沒有少,一個都沒有死去。
自己成功把他們從殺局之中救出來了...
可問題在于,為什么在最后遇見的那個上身怪物的人說他們的目的可能已經達到了呢?
難道他們做這次襲擊是另有自己不清楚的目的嗎?
下方,被通知了的新黨官員慌亂地朝著這棟屋子跑過來,顯然是被滿身是傷的洛桑王子給嚇到了,千算萬算,還是沒想到出了這茬禍事...
這件事估計要有新黨人的好看了,現在臨近中期選舉,雖然費舍爾猜測還是新黨會贏,但肯定會增添許多不必要的煩心事...
費舍爾皺著眉頭望向被玻璃打碎的窗戶,外面露出了一圈正午明媚的陽光,迎著那樣的光亮,費舍爾卻覺得有些不太適應,畢竟他們剛才在黑暗里待了至少五六個小時,加上又經歷了好幾輪無間隔的戰斗,一看向那陽光費舍爾便覺得渾身酸痛...
比艾利歐格的戰斗訓練還要累一點,不過也還能接受。
他有些疲憊,卻依舊看向身后那不知道為什么還跟在自己背后的茉莉。
只見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自己,臉色微紅又委屈,但就是一直跟著自己...
應該是剛才的事情傷到她了?
雖然自己是無心之舉,但畢竟事情還是發生了,怎么樣自己都有責任。
費舍爾決定將研究她的事情緩一緩,等她緩和一下再提這件事情吧。
緩和個一兩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