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早晨,寬闊的海洋上,乘風破浪的冰山女王號正緊追不舍地跟在一只巨獸身后的不遠處,而前方的巨獸一邊行進,一邊從體內發出了如同巨大鼓風機一樣的“嗚嗚”聲響。
在海鬼與水面接觸的地方,由于它不斷地吸取海面之上的空氣,巨大的吸力在它的背上形成了一個正不斷向前旋轉的巨大漩渦,攪動著不安的海水,使得海面之下其他的小魚小蝦都被這恐怖的陣仗給嚇得遠離。
“哈,這家伙已經開始吸氣了,看來明天就能準備動手了...”
從昨晚開始,這頭在海面現身的巨大海鬼已經將自己體內殘留的廢氣全部排出了體外,整個外面冰山女王號的前面都如同一座移動的海上火山一樣吵鬧個不停,但這絲毫沒影響船員們的熱情,早上起來該吃吃該喝喝,該訓練的訓練。
因為這也標示著在今明兩天,海鬼已經進入了吸氣階段,這是最耗費海鬼體力的一環,等它吸滿氣準備再次下沉時,就是船員們動手提款的日子。
此時,肥胖的大副帕赫茲就站在船長室門口,用手中的望遠鏡時刻盯著前方的海鬼,等確認了它現在的狀態之后,她頭也不回地對著身后的阿拉吉娜如此說道。
但這一句詢問之后,身后的阿拉吉娜卻沒有任何回話。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帕赫茲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向阿拉吉娜,
“船長?”
在她的身后,被冰寒包裹的船長室內,阿拉吉娜正臉色冷峻地翹著腿坐在自己專屬的那張椅子上,側目看著桌子上的一臺被魔法包裹的信使傳信機。
蒸汽信使傳信機是一種非常典型的魔法與蒸汽的結合產物,其魔法部分和信使魔法的構成非常類似,唯獨不同的是,它鐫刻的魔法是一個指向對象非常多的廣范圍魔法,能同時選定多個信使目標,而且安全性較高,所以它也經常被用于軍隊指揮與海上交流。
舉個運用的實例,每一次納黎開拓公司出海的艦船上都會裝載這種通告魔法機器,因為在海上是沒有正常的交流設備的,要么用旗語,要么就用肢體語言。
當兩艘企業內的船只需要交流,或者某個地方出現險情、災難或者需要求救時,這種魔法機器就派上了大用場。
從海盜港出來的海盜也配備了這種東西,不過海盜們使用這東西只是為了交換懸賞訂單和任務信息,當海盜港需要緊急發布什么消息時,他們就會使用這個玩意將消息送到每個船長手里。
此時的阿拉吉娜正一臉嚴肅地盯著那魔法機器,隨著那機器上的魔法紋章愈發明亮,其中的各個齒輪也在蒸汽的包裹下快速旋轉起來。
帕赫茲握著望遠鏡走進來,同樣也被那不斷發出光芒的儀器吸引了目光,于是詢問道,
“海上又出了什么大新聞了?我看看,噢...納黎...新聞...懸賞...她爹的,這又是哪個大人物出逃了?還是說,海上馬上就要有五大海盜了?海盜港那群家伙說的果然沒錯,‘四大海盜’遲早會有第五個。”
設計這種儀器時,為了保證所送信息的高效性,通常會在傳遞新聞之前先附上兩樣標題式的分類信息。
第一個標題是信息來源,如字面意思,表示這個信息的來源是納黎;第二種是信息類型,說明這個消息的性質,有兩份,一份是新聞,一份是懸賞。
阿拉吉娜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因為下一刻,那機器中就吐出了兩張印滿納黎文字的文件,最先前的那一張是海盜港的文件,上面記載了一件海盜港希望所有船長注意的新聞,
“納黎葛德林九世去世,新任女王尹麗莎白已于10月15日在圣納黎登基,稱‘葛德林十世’”
“同時,近日納黎海域局勢復雜,海盜港已令懸賞大廳取消全部在納黎海域附近的懸賞任務,但是,已經完成的不在此列,船長依舊可以歸來領取賞金。南洋局勢多變,請各位船長自行注意安全。”
帕赫茲站在阿拉吉娜的背后和她一起閱讀了這一份文件,一邊摸著下巴一邊正在思考,
“啊,沒想到納黎也開始有第一位女王了,按照他們只傳男性王位的習慣,這個女王的登基一定不簡單...二王子反叛,大王子負傷,這種事情任由誰猜都知道不會是真的。”
“真假與否并不重要...”
阿拉吉娜看著手中的消息搖了搖頭,對傳來的新聞評價道,
“尹麗莎白成為女王的關鍵因素是她獲得了大多數人的信任。對于納黎人來說,德克斯特王子真的被倫西斯殺死、亦或是被尹麗莎白陷害至死根本就不重要,尹麗莎白取勝的關鍵因素在于,民眾們相信她勝過相信德克斯特與其他人,”
“而對于其他在高位的貴族而言,這個說法更是無稽之談,任何人都明白尹麗莎白是斗爭的勝利者。既然棋局已定便沒有悔子這么一說,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考慮下一步該如何保住自己已有的蛋糕,或是考慮如何分到更多的蛋糕。”
帕赫茲聽后贊同地點了點頭,但看著坐在位置上的阿拉吉娜,她突然感覺有一些可惜。
因為如果當時那位分封王對她和她的父親都更好一些,那么阿拉吉娜一定是一位合適的繼承人...
嗯,不過也說不一定。
畢竟身為阿拉吉娜的老師,帕赫茲最清楚阿拉吉娜心中是沒有多么遠大的志向的,即使是現在這樣也已經很好了。
在那封信件之下,還有很長一串尹麗莎白和新黨“商定”的新政策,大都是針對于以往各項弊病做出的改變,包括重新劃分圣納黎行政區、保護本國農民產品等等,但這些都不是阿拉吉娜應該關心的。
她將手中的這新聞放下,下方還有一封消息,但這封便不是海盜港的文件了,上面刻著的復雜黃金紋已經表示,這封文件是納黎黃金宮直接發出的。
“嗯,我看看這封。懸賞...懸賞費舍爾·貝納維德斯!賞金...一千萬納黎歐?!
有沒有搞錯,比我們還多二百五十萬歐,那家伙是尹麗莎白的手中寶嗎,這么值錢?”
阿拉吉娜沒有回應,她的目光放在了懸賞通告下方費舍爾·貝納維德斯的畫像上,再在畫像的下方寫著:
費舍爾·貝納維德斯挾持了尊貴的尹莎貝爾·葛德林公主,只要能將他們兩個人活著帶回納黎,不僅能領到所有賞金,黃金宮還會破例賜予他爵位。
阿拉吉娜剛剛看完了這一封懸賞令,其手中就不斷蔓延起了刺骨的寒氣,那寒氣將懸賞令完全包裹,等下一秒冰塊凝固完全后又碎裂時,那被包裹在其中的紙張已經完全消失在了原地,不見任何蹤影。
“啊,這可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帕赫茲很快就已經意識到了什么,她再次走到了船長室門口,站在外面的走廊處看向下方甲板上的情況。
從今天早上開始尹莎貝爾就和船員一起訓練了,但那女孩的身子骨實在是太柔弱了,還沒跟著船員跑幾圈直接給自己跑吐了。
現在她正伏在欄桿上朝著海里狂吐,身后的其他船員都在后面看熱鬧,一邊看著她吐一邊喊一二三,像是在給她鼓勁一樣,別提有多熱鬧了。
“如果那個姑娘真的就是尹莎貝爾公主,那么讓她待在船上就是一枚炸彈,還是隨時都可能爆炸的那一種...”
“費舍爾沒想過拖累過我們,他原本只想讓我們載他們到一個地方靠岸...不過不用太擔心,自她上船之后,她就已經不再是納黎的公主了,也沒人知道她在我們的船上。”
阿拉吉娜也同時走到了帕赫茲的身邊看向了那位金發的女孩,顯然,她和帕赫茲都知道了那位少女的真實身份了。
帕赫茲說這些話其實也只是調侃,沒有懼怕納黎的意思,畢竟她們不比其他人,她們是來去自如無人監管的大海盜,都已經被自己的老東家薩丁女國追了這么多年了卻毛都沒被追到一根。
只要進入東洋,別說是納黎了,就算幾家一起來都不好使。
“保險起見,我去檢查一下她身上是不是有魔法物品,以免被納黎人追查到。”
阿拉吉娜點了點頭表示答應,而后卻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掃了一圈甲板,卻沒找到她想找的人,
“費舍爾呢?”
摸著自己的后腦勺準備離開的帕赫茲也疑惑地看了一眼四周,
“嗯?剛剛不還在那邊的嗎,現在跑哪里去了?”
聽后,阿拉吉娜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頭上,卻發現此時此刻的桅桿上面,奧茜也同時不見了身影。
“跑!”
而在十幾分鐘之前的甲板上,費舍爾一個人靠在桅桿遮蔽的陰影處乘涼。
埃姆哈特又被卡爾瑪她們給搶走了,估計現在正在甲板下的哪一件艙室里喂老鼠,忙得很。
不過準確來說,費舍爾也不是過來休息的,首先他是過來盯著尹莎貝爾參加船員的訓練的。
今天的陽光有些毒了,尹莎貝爾那嬌弱的肌膚就這樣直接暴曬在陽光下,再加上負荷頗大的訓練,沒過多久她就熱得滿身是汗、不斷喘息了。
此時此刻,她不再穿著那一身修長的白裙,而是換上了一套船員們多出來的短袖與長褲,一大早就跟著長長的隊伍后面,和她們在甲板上跑圈和鍛煉。
但她的體能實在是太弱雞了,光是跑一圈都能落下半圈,這才沒過多久,大隊伍就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從她的背后略過了。
感受著其他人略過自己滿是汗水的背部時產生的涼風,感受著其他人那有些嘲諷的眼神,尹莎貝爾不甘心地深吸了一口氣,捂住自己的肚子再度追逐起了前方的隊伍。
費舍爾沒接著再看尹莎貝爾有多用力地去追趕別人,他現在自己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他一個人靠在陰影里,抬頭看了一眼頭上桅桿上依舊坐在那里的奧茜,而后掏出了自己兜里的亞人娘補完手冊。
沒錯,他打算先綁定研究一下這位北境的蒼鳥種。
因為在遇到奧茜之前,自己已經對北境蒼鳥種有了不少研究,不知道能不能到20的獎勵領取程度,但至少也能嘗試一下,順帶他也想看一看蒼鳥種的標簽有什么,好不好湊齊什么的。
打定了注意之后,費舍爾握著只有自己能看得見的亞人娘補完手冊,往桅桿的方向走了一段距離。
他不清楚離奧茜足足有一個桅桿高度的距離能不能契約成功,萬一不行的話他還得想辦法讓奧茜下來才行。
不過好在,亞人娘補完手冊的信號接收距離明顯要比瑪莎女士房子里的魔法播報機要好不少,她那破爛一樣的播報機上面魔法都快要包漿了,費舍爾只能不停地拆了又幫她刻上,來來往往刻了不少次,可有時候還是得跑到房頂才能聽到聲音。
那東西是蒸汽零件壞了,不是魔法紋章不能用了,而蒸汽零件的部分費舍爾不是很會修,瑪莎也不愿意花錢去找蒸汽工匠維修,她覺得既然還能用那就沒壞。
而亞人娘補完手冊費舍爾剛剛在甲板上掏出來,上面就已經迸發出了兩道金色的光輝,那古樸的黃色書卷無風自動,飛快地翻動了起來,很快就在鯨人種的后方憑空多出了兩個全新的虛幻界面等待費舍爾確認,
北境蒼鳥種、鼠人種
而在蒼鳥種下方,又是好幾行不同的虛幻文字,
請選擇研究個體,可用個體數:0/1
奧茜,成年雌性北境蒼鳥種
嗯,可以綁定就好。
為了避免之后因為綁定研究對象帶來的痛苦讓船員們察覺到端倪,他最后看了一眼那還在奔跑的尹莎貝爾,而后拿著亞人娘補完手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去,在那里選擇了綁定蒼鳥種奧茜。
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一瞬間,補完手冊的書頁上便再一次涌起活動扭曲的金色光芒,那光芒從書頁的上方一直蔓延,直到遍布費舍爾的身體才停了下來。
隨著那金光蔓延開來,費舍爾的身體也再度傳來了劇烈的疼痛,這種疼痛是無論怎么鍛煉都不會有減弱的,該怎么疼還是怎么疼,不過好在經歷了這么幾次,費舍爾也已經習慣了不少了,甚至還能在忍受疼痛的同時用余光看向書頁上記錄的內容。
一道道充斥著奇幻色彩的金色文字迅速在新的欄目上擴展開來,并連帶著將腦海中費舍爾關于蒼鳥種的知識全部收入其中。
蒼鳥種
北境種、獸類種、天空種、雪山卷族
雪山卷族?
隨著那一個個亮閃閃的標簽出現在費舍爾的視線中時,他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那最后一個蹦出來的標簽含義,隨著他意識的移動,亞人娘補完手冊也同時以虛幻的文字做出了補充解釋,
雪山卷族:他們曾是霜雪鳳凰最忠誠的信徒,以氏族的性命誓死捍衛著雪山與命運的尊嚴
特殊序列——卷族序列:這是賜予曾經那些忠誠跟隨王族們的種族的榮譽,解鎖任意卷族序列的其中一位卷族,則會獲得其他卷族的研究線索
雪山卷族序列種族:蒼鳥種、史來姆種、雪狐種、云貓種、巨魔種、月兔種
費舍爾挑了挑眉,似乎有一點明白補完手冊所說的卷族序列是一個什么東西了。
還記得之前費舍爾曾經解鎖過一個王族之選
的序列標簽,而五那種王族種族的任任意種下方都有一條獨特的卷族序列,象征著曾經追隨過他們的諸多亞人種族。
而這種特殊的序列標簽因為彼此的聯系,通過解鎖其中一位就能獲得其他種族的線索,如果是這樣的話,解鎖卷族序列的過程就非常類似于一個連鎖反應,解鎖其中一個再解鎖下一個的難度便會大幅下降。
得到了這個好消息的費舍爾就連自己身上的劇痛都感覺好上了不少,因為此時,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了一個合理的聯想,是關于補完手冊中記錄的滅世預言的。
根據之前的進度,四大滅世者中現在他已經篤定了兩位,分別是龍人種的拉法埃爾和鯨人種的茉莉,而恰好鯨人種和龍人種都是王族之選的一類。
那么除開已經得知了標簽序列的魔女,以此類推,有沒有可能最后一位滅世者天空之神就是王族之選中的鳳凰種呢?
如果是這樣,那么等自己將屬于鳳凰種的卷族一一解鎖之后,很有可能就會產生指向鳳凰種的線索,畢竟埃姆哈特說鳳凰種已經很久沒有在世界上出現過了,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滅絕了。
但費舍爾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哪天突然從石頭里蹦出來一位憤世嫉俗的殺神鳳凰種,有一個保險或者線索指向總歸比沒有要妥當不少。
想到此處,他慢慢地撐著自己滿身冒汗的身體坐了起來,檢查起了自己之前對于蒼鳥種的研究進度,
蒼鳥種生物研究進度:17
蒼鳥種社會研究進度:3
嗯,這個進度還在費舍爾的意料之中,甚至可以說是有一些驚喜了的。
因為即使費舍爾讀過小杰克的論文,但畢竟亞人種研究還只是一個剛剛起步...不,應該說是只有費舍爾一人的全新興學科。
之前看過的一兩篇論文的內容還根本稱不上了解這種亞人種,甚至費舍爾可能還沒北境當地天天能看見蒼鳥種的民眾了解得多。
不過還有3就能領取下一階段的生物研究獎勵了,這就算是意外之喜,再接著努努力,爭取研究一下這位蒼鳥種加快一下進度將獎勵拿到手。
可現在的問題在于,這位蒼鳥種奧茜每天基本上都待在那桅桿上面,壓根就沒有機會,難不成費舍爾還要去讓阿拉吉娜叫她下來給自己研究嗎?
嗯,這聽起來便有些奇怪了,是那種即使除開埃姆哈特的其他人都會覺得奇怪的程度。
那如果是靠埃姆哈特來獲得知識呢?
他應該知道很多關于蒼鳥種的事情,如果通過他了解了更多關于亞人娘的知識,那么自己的研究進度會不會漲?
這似乎值得嘗試一下。
想到此處,費舍爾揉著自己的肩膀,將攤開的亞人娘補完手冊給收回了兜中,準備出門去找在外面和卡爾瑪她們玩耍的書爵士來實驗一下自己的猜想。
“咕咕...咕咕...”
結果費舍爾剛剛才推開房門,他便立刻看見了從隔壁房間的方向走來的那位穿著厚重袍子的蒼鳥種奧茜。
此時,她的身體依舊被那斗篷遮得嚴嚴實實的,但那斗篷下卻明顯勾勒出了手臂的形狀,在她手臂卷成的臂彎里,那只名為鋼刀的鸚鵡正安靜地待在她的懷中。
奧茜似乎也沒料到費舍爾這時會在房間里,她剛剛才去了一趟盥洗室,沒想到出來就撞上了他。
在看到費舍爾的那一刻,她的腳步便驟然駐在了原地,一人一鸚鵡同時扭頭看向了費舍爾,在那一頭白色的短發下,她的一雙眼睛又大又明亮,這似乎是蒼鳥種有著極佳目力的證明。
“奧茜二副。”
停頓了片刻,費舍爾朝她打了一個招呼,但正如阿拉吉娜一樣,聽到費舍爾的話語后,她的表情也沒露出任何明顯的變化...
或者說,即使有了什么變化,她的表情也被那蓋住半邊臉的斗篷給遮擋住了。
但令費舍爾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她卻忽然輕輕雙手舉起了手中的那只鋼刀鸚鵡,將鋼刀對準了身前的費舍爾。
費舍爾還在疑惑她這是在干什么,鋼刀鸚鵡便已經歪了歪頭,對著他叫道,
“傻蛋...傻蛋...”
氣氛沉默了下來,奧茜表情依舊沒變化,但那藏在斗篷底下的雙手卻忽然用力地掐了一下鋼刀,讓鋼刀吃痛地晃了晃頭,而后再一次看向費舍爾。
這一次,那只彩色鸚鵡改口了,
“你好...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