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隨著那一道迸發出恐怖力道的勁風將兩位女性的長發給卷起,整個房間也因為這蔓延開來的狂風而產生了明顯的金屬回音,好像是那劍刃與某種極其堅韌的東西摩擦而產生的。
可在那之后,整個房間卻又變得逐漸安靜下來,徒留一點細微的喘息聲。
茉莉微微一愣,抬起長劍的手也僵在了半空中,看向了艾利歐格身后那用手同時抵擋住兩位女性爭鋒相對的費舍爾,
“費舍爾”
而被扣在他懷中的艾利歐格卻并沒有其他的表情,甚至于剛剛她都沒有將茉莉的進攻太放在心中,但對于費舍爾能同時掙脫靈魂空虛與在自己的力量,艾利歐格還是有些意外。
但除此之外,她只挑了挑眉,順勢靠在了身后的費舍爾懷中,順帶打了個哈欠看著茉莉,一副“真舒服”的模樣,那討厭的樣子讓茉莉恨不得拔劍再砍,只是劍端被費舍爾緊緊握住讓她沒辦法再進一步就是。
“你們.先冷靜一點。”
費舍爾咬著牙,余光之中,他捏著茉莉劍柄的手掌開始不安分地蠕動起來,好像從血肉之中的靈魂饑渴地要延伸著茉莉的劍伸向她,而同時,貼著艾利歐格的肌膚也開始顫動,讓他需要費很大的心思去控制靈魂內的混亂。
“不行!沒辦法冷靜!這個艾利歐格又是誰?為什么從來都沒聽費舍爾老師提起過?你們剛剛都.絕對是在做那種事情吧?!”
茉莉咬牙切齒地看著費舍爾身前那穿著暴露、一副挑釁模樣的惡魔,哪里知道艾利歐格卻一點不惱,反而也同時冷笑了一下,看著茉莉說道,
“雖然還沒有做成,但感覺那種不爽的感覺還是沒有過去.嗷,說起來也有點好奇,那個拜蒙竟然都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記,她難道會和我一樣看待你身邊的這群淑女同樣無所謂么?真不像是她”
“拜蒙?”
茉莉茫然地抬起了一點腦袋,似乎對這個名字也極其陌生,于是便愣愣地看向艾利歐格身后的費舍爾,看得他原本就虛弱的腦門上更加冒汗了。
“哦呀,原來你連拜蒙都不知道是誰啊?”
“啊?”
不知為何,艾利歐格的神色在看到眼前愈發懵逼的茉莉之后便顯得更加輕松了,好像先前剛剛醒來時被拜蒙弄得惱火的心情都變好了不少,連帶著剛剛她對自己出言不遜的那種爭鋒相對都少了許多
雖然說起來不道德,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看到比自己還慘的人時人們心中還是會難免產生哪怕只有一絲絲的慰藉。
茉莉的虎口微微一顫,感覺手中的長劍都快要拿不住了,她呆呆地看向身邊的費舍爾,問道,
“拜蒙又是誰呢?”
“一位與我同樣的魔神,而且還是一位很討厭和邪惡的存在哦,當然,一般而言,身為她的眷顧者是不會這么覺得的,我看那些被她賦予了知識的瘋子都將她供為天使與神明,絲毫不覺得她有什么不對。”
艾利歐格攤了攤手,輕松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種主觀色彩極重的不爽,似乎正是因為自己的眷顧者被搶了,這讓她頗為惱火,乃至于評價都與她在納黎湖底部時說的大相徑庭。
“那費舍爾老師和她做過了嗎?”
茉莉愣愣地開了口,而艾利歐格也不再發言,反倒是同樣用余光看向了他,微長的耳朵也翹起來了一些,似乎同樣在等待著他的答案。
好了,至此,連費舍爾也不清楚怎么的,她們兩位的矛盾便好像無聲無息地消弭,反而將駭人的烈火引到了他的這邊,像是要將他架在火上炙烤那樣。
但迎著兩位女性那無聲的質問,費舍爾卻也不能再逃避,也只能先將艾利歐格給放開,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我的確與她有過肌膚之親。”
茉莉張大了嘴巴,手掌再也沒有了力量,費舍爾都還握著長劍劍刃的那一端,但她卻無力地松開了劍柄,任由它掉在了床鋪上隨后滑落至地面。
而艾利歐格也不爽地搖了搖自己的尾巴,那尾巴盡頭的火焰再度膨脹了幾分,變得格外明亮。
說來奇怪,明明剛才她在詢問茉莉的時候都一點沒有在意的感覺,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茉莉沒有太明顯的敵意,反倒是那些敵意全部都是針對于赫萊爾的,與茉莉說的那些話大概也能算是對赫萊爾不爽的余波而已
雖然從茉莉的角度看來,這些余波也拳拳暴擊,打得她疼痛。
艾利歐格轉過頭來看向費舍爾,再次確認了一下他身體的狀態,隨后說道,
“呵呵,看來拜蒙的確和我一樣,很是很中意你嗷。這種事情,我活了這么久,除了我自己之外都聞所未聞怪不得呢,我可沒有本事幫你進入神話,只能教你一些你不太適合的戰斗方法,還是那個拜蒙比較好不是?”
而茉莉的整片長發又已然開始往黑色的方向滑去,好像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不對。
回顧一下與費舍爾有關系的其他淑女吧,就談茉莉認識的幾位,包括現在才剛剛認識的艾利歐格與拜蒙。
拉法埃爾就不提了,在自己之前就與費舍爾結成了適尾伴侶,即使分隔了如此之久,回來也宛若新婚夫婦那樣,不僅天天晚上都在一起,還被拉法埃爾帶去見了她的母親。
伊麗莎白這位更是重量級,是費舍爾很早很早之前的初戀,他們的進展不得為人所知,但就論他們那難以言喻的默契與藕斷絲連的命運,茉莉就不相信了,她們在年輕青澀時不會偷嘗禁果,明明自己都如此想
那么,那位拉法埃爾所說的蕾妮呢?
好像先前聽拉法埃爾說過,她的丈夫(當時茉莉還不知道是費舍爾)的馬車上曾經存放過一位魔女的衣物,要知道那個馬車可是他的居住之所的,那么至少看來,他們已經進入了同居的境地,甚至于很有可能那樣,所以才將衣服給
艾利歐格直接是開幕雷擊,她連聽都沒聽過這個人,結果進來的時候衣服就甩到了她的面前,顯然也是慣犯。
而拜蒙呢?
費舍爾老師直接親口承認,有過肌膚之親?
什么是肌膚之親?
回顧一圈下來,茉莉這才堪堪發現,好像自己真的什么都沒和費舍爾老師做,什么進展都都沒有,就像是長跑比賽中,其他的選手都已經跑出去十幾圈了,自己卻都還沒聽到發令槍那樣。
不對,還有那個薩丁女國的船長!
是叫什么阿拉吉娜的船長。
那個船長
那個船長一定沒有和費舍爾老師有過親密的關系,他們甚至于可能都還是普通的朋友!
“赫萊爾的事情我們可以稍后再談,艾利歐格,我們來這里是為了”
“赫萊爾?這是拜蒙的另外一個名字?真是親昵嗷”
艾利歐格再次親手一推,額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而對惡魔們非常不了解的費舍爾簡直是每一句話都在踩雷,從一開始的詢問印記的重要性、再到對與拜蒙關系的描述,現在更是連這她的其余同胞都不知道的名字都說出口了
但其實艾利歐格并不知道,他與赫萊爾還有一個更加親密的稱呼“丘比特”沒有出口,其實那才是他們之間調情時所使用的小名?
不過無礙,現在艾利歐格的怒氣值已經滿了,再多說一些其他的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懲罰還遠遠沒有結束,就算你想要談其他的事情,我看你的那位鯨人種小女朋友現在也沒有這樣的心思了”
她用尾巴猛地螺旋而下,纏住了小費舍爾,像是要將他靈魂內的最后一絲理智和力量給抽走那樣。
隨后艾利歐格微微一滯,便轉頭看向了身后那愣在原地,宛如一尊被黑色浸染的雕像的茉莉
艾利歐格思考了一瞬,隨后對著茉莉勾了勾手,問道,
“怎么樣,他果然很可惡吧?所以才必須要好好懲罰一通才行看起來你現在也很痛苦呢,要不要,和我一起懲罰他?”
此刻的艾利歐格好像真的化身成為了傳說之中蠱惑人心的惡魔,或者說,即使艾利歐格尋常偏愛睡覺和擺爛,但其實她骨子里流淌的依舊是這樣的血液,所以這些對茉莉的話語才會顯得那樣致命。
她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眼神好像被艾利歐格那快要化作實質性的話語給抬起,被迫地看向了床鋪上此刻極度虛弱的費舍爾。
剛才為了避免讓茉莉和艾利歐格發生沖突,他強撐著不僅打破了靈魂的虛弱還掙脫了艾利歐格的力量才將兩方的爭鋒相對給化解,現在兩方的矛盾的確是那沒有那樣尖銳了,因為那些火都該死地燒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此刻,費舍爾那極其虛弱的模樣好像與尋日里的模樣相差甚遠,他被那可惡的惡魔所擁抱著,無時無刻不經受著欲望之火的炙烤,他就在那火焰之中苦苦掙扎著,因而顯得那樣脆弱和惹人欺負
現在的費舍爾老師這副樣子實在是
茉莉吞咽了一口唾沫,許是連她也沒意識到,那種藏在內心中的窩火與不甘落后的報復感讓她愈發興奮起來,忍不住要如艾利歐格那樣欺負此刻不可多得的可口的費舍爾老師。
自己也不能時時刻刻都做費舍爾老師的學生吧?
可是如果不是學生的話,是不是也可以走這樣欺師的道路呢?
她身上那因為舉劍而自動從發卡中伸展而出的黃金盔甲一點點縮回她的發卡之內,連帶著那剛剛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也很快消失不見。
她的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好像伊甸之中被毒蛇引誘去采食禁果的夏娃那般,不可避免地走向了那伊甸之中的“善惡樹”,要伸伸手將果子扯下。
“我要懲罰費舍爾老師?”
她或許早就應該如此做,不然就不會處處受挫,讓這么壞的費舍爾老師在外面胡作非為了。
她微紅了臉,說不上是羞澀還是興奮,但額上那黑色的長發也如同詛咒那樣變得凌厲起來。
“茉莉,你等等”
費舍爾咬著牙,但艾利歐格的尾巴卻禁止他再發言阻止這在“善惡樹”下猶豫的“夏娃”了,正如艾利歐格先前所言的那樣,這是一次他應得的懲罰,也并非平常時所想的那般舒適。
“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茉莉還是善良的,費舍爾那最后的呼喚像是要將她潛藏在內心中的善良和樸實給喚醒,這一句好像是疑問的話語實際上是退縮,對即將要做的“壞事”的懷疑與思考。
但“毒蛇”在前,當她走到這里的時候,便已然沒有了退路,
“你想要對你的費~舍~爾~老~師~怎么做?”
滿是硝石氣味的話語中,艾利歐格的話語滿是誘惑性。
“我我不知道但我不想這樣”
艾利歐格凝視著她,良久之后,她卻打了一個哈欠,好像看透了茉莉那樣,隨后搖了搖頭說道,
“不,你想,你只是不想要我在旁邊,因為你內心中不敢承認的獨占欲,你不想和我分享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不過將這個機會讓給你這個可憐的小鯨人也不錯,因為我此刻對拜蒙的厭惡現在已經到達了頂峰”
艾利歐格伸手一招,從旁邊空蕩蕩的房間角落便飛來了一道架滿了各式各樣鞭子與繩索等等諸多道具,看得費舍爾的眼前都開始發昏了。
“這里的一切都暫時給你,你要做什么由你來自己決定,但你最好不要浪費這一次懲罰的機會。”
茉莉吞了一口唾沫,看著那架子上閃爍著雷光的鞭子與肉質的繩索,還有某種裝滿了粉紅色藥劑的瓶瓶罐罐,簡直是讓她也看得觸目驚心。
可是她竟然沒有反駁,顯然是被艾利歐格的話語給戳中了內心之中的真實想法了。
猶豫片刻后,她反而問道,
“那你要做什么?”
艾利歐格站起身子來冷笑了一聲,隨后一躍下床,將旁邊自己的衣物一件一件地拾起穿上,亮著巖漿光彩的光芒好像要將萬物給點燃那般,
“我要給那個敢搶我的人的拜蒙提前準備一點該死的驚喜,順帶還想了解一下我沉睡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隨后,她身上的光亮便愈發明顯,好像要被巖漿給點燃,即將化作一道沖天的流星那般起飛。
“嗡嗡嗡!”
下一秒,她便化作了一道虛幻的火光朝著城堡外面飛去,很快就消失不見,連帶著城堡剛剛那虛掩的大門也猛地一下關上鎖死,不再讓任何人出入。
城堡之中瞬間安靜了下來,讓費舍爾暫時有了喘息的空間,他揉了揉自己那發昏的腦袋,那種靈魂的饑渴感變得愈發明顯,讓他渴求補充之法。
“費舍爾老師”
但也就是在這時,旁邊站著的茉莉卻忽而幽幽地開了口,讓他猛地一下子回過了神。
雖然滿腔怒火的艾利歐格暫時離開了,但他的身邊還有一位外表看似平靜,內心卻不知有多么波濤洶涌的茉莉呢。
此刻,她正側對著費舍爾,直直地看著那立在床邊的木架子,好像是在猶豫,在掙扎。
費舍爾沉默了片刻,話語在嗓子內揉搓,醞釀起了要出口的解釋,
“茉莉,我”
“不用說了,費舍爾老師,我都知道的,其實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
茉莉的話語輕柔,卻緩緩地將費舍爾內心中擠壓的那塊石頭給放下。
她好像一如過往那樣善解人意,甚至都沒有遭受到艾利歐格的蠱惑,從而變得不像她自己。
卻見她頭上被詛咒所污染的長發一點點由黑色轉藍,這是一個良好的信號,將房間內原本危險而炙熱的氣氛給消解了不少。
“茉莉,關于赫萊爾,她就是那個將兩位惡魔放出的魔神,先前我和她”
“噓,費舍爾老師,你聽”
茉莉抿了抿唇,已經完全化作了藍色長發的她變得十分正常,黑暗之中,費舍爾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那如春風一般的輕柔話語拂過他的耳畔
可下一秒,在費舍爾那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他卻眼睜睜地看見她輕輕朝著那木架子抬起了手,握住了放在上方的一條閃爍著雷光的鞭子。
費舍爾吞咽了一口唾沫,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茉莉握著那鞭子,隨后微笑著轉過頭來,一點點將自己身上的祭祀外袍給褪下,露出了里面顯露出極其明顯的形狀的常服,順帶對著費舍爾問道,
“有沒有聽到,費舍爾老師?我已經完全忍不住的聲音”
“忍不住?”
“嗯,就是”
茉莉的微笑有些歉意,但身后的鯨人長尾卻忍耐不住地極其興奮地翹起,像是在表露她內心的真實想法那樣,
“現在要忍不住要欺負和懲罰費舍爾老師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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