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望遠鏡和裝甲車上的玻璃,洪非能清楚地看到托尼正在和車內的士兵們談笑風生。
眼見車隊距離武裝分子的埋伏點越來越近,洪非放下望遠鏡,轉而抬起狙擊槍。
正在操作迫擊炮的弗蘭克看到趴在地上據槍的洪非,忍不住道:“你確定你真的會狙擊?”
“當然,我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神槍手!”
洪非自信十足的模樣差點讓弗蘭克懷疑自己的判斷,他眼神一閃,再次問道:“風向如何,風速多少?”
“你說啥玩意兒?”
弗蘭克頓時滿頭黑線。
洪非盯著狙擊鏡道:“別廢話了,抓緊時間,快到了。”
道路上,三輛裝甲車保持一定距離同時前行,托尼坐在中間第二輛車上。
轟!
猛地一聲震響在平原上蕩開,第一輛車瞬間被爆發的火焰吞噬,劇烈的氣浪將裝甲車直接掀飛,碎片當即向著四周迸射開來。
托尼所在車輛穿過前方濃烈的火焰后才迅速停下。
一時間,槍聲四起。
在洪非的觀察中,隱藏在道路一側的武裝分子或是掏出步槍,或是架起機槍瘋狂掃射,同時還有人不斷地朝著剩余兩輛車擲出手榴彈。
裝甲車頂上的機槍手被第一時間擊斃,沖下車準備據守反擊的美軍沒跑出幾步就被射成了篩子,運氣差些的直接破片手榴彈分尸。
很快,洪非看到托尼推開車門貓著腰跑到一塊石頭后方隱蔽起來。
遠處的導彈已經開始發射,彈著點處不論是車輛還是尸體當即被摧毀殆盡,場面極其慘烈。
“弗蘭克,準備,先把那輛導彈車搞掉。”
“放心。”
不足十人的美軍轉眼被武裝分子們清了個干凈,托尼藏在石頭后面喘著粗氣,瘋狂按動手機。
咻!
破空聲由遠及近,一枚導彈落到托尼身旁,看清自家的標志后,他剛起身準備逃跑,導彈瞬間引爆,碎片和氣浪立時推動著他凌空飛出去。
山巔,洪非同一時間開口:“放!”
嘭!
120毫米重型迫擊炮的炮彈瞬間出膛,最大射程七千多米的迫擊炮,現在打一千多米外的目標簡直手到擒來。
狙擊鏡中,那輛導彈車瞬間被火焰吞沒,熾盛的火光升起數十米之高。
這一異變也立刻讓路邊隱藏的武裝分子們警惕起來,他們高聲喊著洪非聽不懂的語言,同時迅速朝周邊的火焰濃煙沖去,想要以此為憑躲開敵人的視線。
不過弗蘭克不會坐視不理。
又是一聲響動,第二枚炮彈打出后,精準地來到一群武裝分子頭頂。
驟然間,除了依然巨大的炸響聲之外,凌空爆炸的炮彈迸發出滾滾的白色濃煙,頃刻間便有無數團細小的白芒濺射開來,這些白芒落地之后瞬間開始燃燒,無論草叢還是頑石,眨眼都被熊熊的火焰侵吞。
與此同時,一個個渾身被火焰席卷的身影快速背離爆炸中心奔跑起來,哪怕隔著數百米的距離,洪非都能聽到那慘絕人寰、此起彼伏的哀嚎。
“這發炮彈怎么不一樣?”洪非有些震驚。
弗蘭克抄起狙擊槍邊瞄邊道:“白磷彈,它能附著在任何事物表面持續燃燒,而且很難被撲滅,如果落在人的身體上,它會把皮膚燒穿,甚至把人的骨頭都燒成灰。”
洪非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不是太……”
“老大,這是戰爭。”弗蘭克冷冷地道了一句。
隨后,他瞄準了目標,又道:“還有六個幸運兒,左邊四個交給我,右邊兩個交給你,不行的話及時開口。”
砰!
話音剛落,他直接扣動扳機,遠處一人應聲而倒。
洪非迅速收斂心神,眼中紅芒熠熠。
立時,五個撒腿狂奔的武裝分子在他的視野里正演繹著一個個滑稽可笑的動作,槍口從他們的腦袋上迅速掃過之后,直接留下了一個個猩紅的叉號標記。
五人轉瞬標記完成,洪非立刻扣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
半自動狙擊步槍連發五槍,槍聲連綿不絕,甚至看不到洪非有任何調整槍口的動作。
五發子彈撕開空氣破風而去,荒漠上槍聲未落,五人幾乎不分先后地倒下。
同一時間,洪非能感覺到分明有五道能量先后涌入體內。
此時,正在瞄準第二個人的弗蘭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目標忽然倒了下去。
耳畔接連的槍聲讓他猛地一驚,轉過頭,只見洪非沖他笑道:“不客氣!”
弗蘭克難以置信地再次舉槍觀察。
良久,他放下槍,眼神中仍舊難掩震驚。
“你怎么做到的?”
“抬槍,瞄準,扣扳機,一氣呵成,百發百中。剛才就告訴過你,我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神槍手!”
死神之眼用來遠程狙擊再合適不過了。
甭管距離多遠,只要能夠打上標記且中途沒有障礙物,那子彈就必然會越過遙遠空間直接擊中標記點。
別跟我說什么風向風速潮濕度,也別跟我講什么引力彈道測量法。
一句話,舉起槍來就是干!
在洪非這里,狙擊可比功夫容易太多了。
弗蘭克的表情極其復雜。
洪非起身背著槍道:“走吧,該撤了,再晚美軍就來了。”
弗蘭克回神,語氣低沉地道:“你先下去,我收拾迫擊炮。”
“那么重的家伙,我幫你吧。”
弗蘭克卻是婉拒道:“不用,下去以后你先到車上找兩個防毒面具一起帶過去,要是再晚一些,目標可能就要被毒死了。”
“嗯?”
“剛才忘了說,白磷彈爆炸和燃燒產生的煙霧有劇毒。”
洪非撒腿就跑。
半小時后,洪非一邊開車一邊問道:“怎么樣,沒毒死吧?”
失去意識的托尼躺在后排座位上,他整個人幾乎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臉色更是蒼白得有些瘆人。
弗蘭克一邊急救一邊說道:“沒中毒,風向剛好把毒煙吹向另一邊,否則他早死了。”
洪非松了口氣,隨即又道:“以后少用白磷彈。”
“你怕了?”弗蘭克沒有掩飾自己的嘲笑。
洪非當然不是害怕,而是認為這樣的殺戮方式沒有必要。
只是他還沒開口,弗蘭克就繼續說道:“你知道這些人做過什么嗎?他們會用鈍刀把敵人的頭顱一點點地割下來,他們會屠殺一整個村落,他們還會把這些視頻公開到網絡中炫耀自己的武力,你以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他們甚至很享受這種將暴力加諸他人的行徑。”
洪非:“可以用,不過應該稍微克制,避免濫用。”
白磷彈的效果實在兇殘,若是方才那枚白磷彈落到城鎮都市等人群聚集點,那場面必定要比純粹的炸彈爆炸殘忍十倍不止。
弗蘭克搖頭道:“不用擔心,以后想用怕是也沒得用了,白磷彈的威力對戰爭雙方的身體和心理都會造成創傷,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生產白磷彈了。這枚是你買到的唯一一枚白磷彈,我猜應該是對方半賣半送的存貨。”
“供貨商的聯系方式可是你給的。”
“我只知道他在中東出貨,都是遠程聯絡,目前還沒見過。”
“我猜不會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