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洪非稍作收拾直接啟程。
上車前，他腳步一頓，拍了拍車頂：“等我一會兒。”
他轉身走向實驗室，樓里僅有一個房間還亮著燈光，那是趙海倫的辦公室。
來到門口輕敲兩下，聽到請進二字后推門而入。
趙海倫的臉色從疑惑轉向驚喜，接著又故作淡定地道：“你怎么來了？”
洪非笑盈盈地道：“見你還沒睡，所以過來看看。”
趙海倫滿意地抿了抿嘴，指著沙發道：“你先坐吧，我還要忙一會兒。”
洪非徑直走到她身后瞥了眼電腦。
“這么晚還在工作，我是不是該給你漲工資？”
“可以，漲一倍。”
“沒問題。”
“好啦，你先坐一下，我待會兒陪你好不好？”
洪非張口欲言又止，旋即問道：“你的房間就在隔壁？”
“對。”
洪非走去打開門站在門口看了看，很整齊的一室一廳，空氣里飄著淡淡的植物芳香，此外沒什么特別。
辦公室連著住房，這是趙海倫自己的裝修設計要求。
關上門，洪非坐到沙發上，沉默片刻后突然道：“搬過去住吧。”
“嗯？”趙海倫抬頭，面露愕然。
洪非：“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你沒必要住在這里。”
趙海倫低下頭去，攬過額邊的發絲，搖頭道：“不用了，也不遠，在這里還更方便工作……”
“既然不遠，那就更沒有堅持的必要。你知道那邊的房間很大，還很空。”
十秒左右的時間里，只聽得到鍵盤的微弱聲響，隨后趙海倫才小聲開口。
“好。”
洪非站起身來，隨意地道：“我要去東京，不知道待多久。”
趙海倫立時抬頭：“什么時候？”
“現在。”
洪非看著趙海倫臉上漸漸浮現驚訝之色，他便笑道：“其實，也不會很久。”
趙海倫沉默數秒后，起身走到他面前，身軀緩緩靠了過來，洪非也順勢輕輕將她抱住。
“你的傷？”
“沒事，放心。”
“你……你做的事情很危險。”
“是，但我有把握。而且這件事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簡單。幫伊凡報仇是其一，但更主要的是為我自己而做，另外現在有人在查我，所以給他們找點事做。”
為自己而做，自然是打著提升能量的注意。事成之后，他的能量上限暴漲將近一倍，這標志著自由島事件確實是一個大事件。
一舉多得。
誠然，如此行事肯定會招致更多的仇恨。
但做任何事總歸是收獲與代價共存的。
哪怕他只做超級英雄，神盾局就能不管他了么？
能力就是這樣，注定了好壞并行，能因為一個神盾局就什么也不做了嗎？那以后遇到比神盾局更厲害的又怎么辦？
到此一游，也不是來喝茶養生的，能不能活到該養生的年紀還不知道呢。
查到了，算你有能耐，咱們接著交手。
查不到？
那你加油啊！
總而言之，畏首畏尾、瞻前顧后這種情緒在洪非腦子里是絕對不存在的。
趙海倫似乎并未想得太多，只是誠誠懇懇地道：“不管怎樣，注意安全。”
“嗯。”
良久，她站直身子笑道：“我等你回來。”
“好。”
離開實驗樓，洪非交代了大頭一聲，末了又道：“我和弗蘭克不在，家里靠你做主，別一天到晚抱著電腦，抽空看看索科維亞。”
“好的，老板。”
“如果有人上門？”
“老板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洪非拍了拍大頭的肩膀以示信任。
這段時間大頭很乖巧也很聽話，正好趁這個機會給他一些權利和責任，當然后手準備也是必須的。
上車出發，趙海倫站在窗口目送。
神盾局。
昨夜之事經過一天時間發酵，如今已然甚囂塵上。
自由女神像被毀，小島也在爆炸中消失，就好像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已經不是一場普通意義上的爆炸，更被鷹醬視作恐怖襲擊。若是不能找出兇手，那鷹醬的面子真就沒地方擱了。
紐約州的大部分警力，聯邦調查局等多個部門已經展開聯合偵辦。
而作為世界安全理事會下的神盾局，也順理成章地被拉入到這場調查之中。
又因為這場事故的核心與鋼鐵俠托尼·斯塔克有關，所以嚴格來說，神盾局才是調查的主力。
尼克·弗瑞作為局長，也在天亮以后趕到了紐約神盾局分部。
瑪利亞·希爾匯報道：“長官，關于炸藥的來源，我們已經查到了涉嫌受賄的海關人員，不過他們對自己的上線絕口不提，一口咬定是個人犯案，目前還在審訊當中。”
弗瑞站在窗邊望著港口，那里本該有一座小島和一座雕塑，但現在只有翻滾的海浪。
他不動聲色地道：“還有呢？”
希爾：“事發前半個多月，他們的家人以留學、旅行等借口相繼出國，而我們在那些國家也沒有找到這些人的蹤跡。”
弗瑞頓時冷笑：“呵，這是有預謀的撤離嗎？”
“我想是的。不過從審訊結果來看，他們并不一定參與到了這場襲擊當中，而他們的身份也應當是某軍火販賣組織在政府中的合作人，只不過這個軍火商很聰明，猜到會有大事發生，所以提前安排這些合作者的家屬撤離，是保護，也是人質。”
弗瑞：“那就去查，看看還有多少政府人員把自己的家人全部送到了國外，挖出這個軍火商，就能找到那兩個襲擊者。”
“是！”
少頃，弗瑞轉過身問道：“托尼呢？”
“在家修養，不過沒有大礙，只是輕微的腦震蕩。倒是佩珀·波茨，好像有一定的心理創傷。”
弗瑞坐下后繼續道：“從托尼被綁架開始，那個人在紐約出現了很多次，除了上回跟托尼做了一筆交易之外，其他幾次都暴露了他手中擁有超乎常規的武器，迫擊炮也好，炸彈也罷，那個軍火商肯定很喜歡他這樣的客人。”
希爾站在原地低下頭：“抱歉，長官，是我失職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弗瑞連連搖頭：“我相信你的能力沒有問題，之所以我們一直沒有找到他，是因為他足夠狡猾而且善于隱藏自己，自從我們認定他就在紐約之后，他改變了策略，沒有再帶著自己的人手出現，除了昨晚。”
“是的，長官。”
“伊凡·萬科，一個坐過牢的人，居然也能做出反應堆。你去一趟俄羅斯，也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好。”
“你離開的時間里，科爾森會暫時接手你的工作。希爾，神盾局上下所有員工，你的綜合素質最優秀，我不想再失望一次。”
希爾神情一肅：“我保證！”
希爾離開后，科爾森走了進來。
“長官。”
“紐約分部暫時交給你，你可以調動這里的一切資源。”
科爾森想了想，“長官，還要在他身上查下去嗎？”
低頭看著手機的弗瑞當即眼簾一抬。
科爾森連忙道：“我會竭盡全力。”
“你上次去找的那兩個人，有什么收獲？”
“抱歉長官，馬特和盧克雖然都有特殊能力，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被那個人盯上。”
弗瑞起身，往門口邊走邊道：“我需要一個確切的結果，不管你用什么辦法。”
“是，長官！”
……
東京。
洪非抵達之時，已是整整一天之后。
他先去了巴黎，與從索科維亞趕來的四號匯合，然后獨自換了一個身份轉機到東京。
好在都是包機，所以整個過程不算疲累
下機之后也是深夜，出機場后，洪非打車直奔弗蘭克所在的地點——千代田區秋葉原。
車輛進入秋葉原，兩旁明媚的燈光照亮了大廈樓外的大幅動漫圖像，四處可見的大屏上盡是各種生動活潑的美少女。
為什么會有人喜歡紙片人？
洪非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下車后，沿路牌指示，逐漸遠離繁華街區來到目的地。
一座隱藏在巷道中的舊院。
按動門鈴后，過了十幾秒院門才打開。
弗蘭克默不作聲地帶著洪非進入房間。
看得出客廳原本很寬敞，但此時卻擺滿了很多長長的黑箱子。
“坐。”
靠窗而坐，弗蘭克盯著遠處樓外大屏上跳舞的二次元女孩。
洪非挑眉：“你還喜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