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面向城堡，馬特心中盡是感慨。
過去三個月的時光在他看來無比漫長，仿若真正地體會到了何謂度日如年。
他看到洪非等人無法無天的一面，也看到了他們偶爾干一兩件好事，要不是實力不夠而且知道洪非出手狠辣的話，他可能早就翻臉了。
此刻站在門外，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監禁多年后終于得以釋放的囚犯，他現在終于可以離開這個地方，終于不用再市場戰戰兢兢地判斷他們的語氣，更用不著每天都擔心接下來是不是又要是欺負這個搶劫那個……
要不是怕被人看到聽到后可能被打的話，他還想仰起頭來張開雙臂，高聲呼喊：
感慨結束，他當即拖著箱子頭也不回地奔向機場。
再見！不，最好再也不見！
再不來了！
城堡頂端，目送馬特離去，徐文武雙手背在身后，面帶微笑地道：“他好像很開心。”
大頭也忍不住笑道：“愚蠢的人總是容易開心的。”
徐文武搖了搖頭，仿佛直接將馬特這個人甩出了自己的腦子里，他轉而問道：“弗蘭克還沒回來？”
“唉，他在東京殺瘋了。”
“嗯，時常關注一下，如果他需要幫忙的話，我們最好在半個小時之內可以集合出發。”
“好的。”
徐文武望著遠空中的黑點，那是在索科維亞機場起降的飛機。他揚起唇角，含蓄地笑道：“你見過托尼·斯塔克，你覺得他怎么樣？”
大頭想也不想便道：“您肯定會想打他的。”
“哦？”
“他是個非常讓人討厭而且很能讓人想打他的人。”
徐文武笑了笑：“他很高傲？”
“不止，他還很自戀。”大頭頓了頓，“而且他不會那么心甘情愿地聽從其他人的吩咐，他經常都是一意孤行。”
徐文武抬起一只胳膊，伸手轉了轉上面的圓環，同時若有所指地道：“其實，我也是這樣的人。”
復仇者大廈。
“既然都已經看得差不多了，那就表決一下吧。”
洪非忽然開口，一群人猛地緊張了起來。
就連希爾和科爾森也是如此，雖然合同不關他們的事，但要是接下來一個不和諧，那根據以往的經驗，怕是要血灑當場了。
洪非目光巡視一周，問道：“有誰不想簽？”
安靜。
無人開口，甚至他們連轉頭看向其他人的動作都做得很緩慢。
然而洪非見狀卻倏地劍眉一挑：“看別人做什么？難道你們現在還無法為自己做主么？”
幾個人紛紛低下頭望著手里的合同，好像那張之上突然間長出了一朵花兒來。
洪非指節敲擊桌面，咚咚的聲響仿佛帶動著每一個人的心跳節奏。
“要是有人不愿意簽的話，現在就可以趁機說出來，不敢你有什么樣的理由，我都非常樂意聽取。這是授權合同，你們個人的意向最重要。”
還是沒人說話。
“那么建議呢？對于合同條款有疑惑或者想修改的地方也可以提出來，趁著這個機會，大家可以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
一旁，山姆聞言似乎有些意動，他雙腿一動就要起身。
可坐在他身邊的科爾森卻猛地伸出腳來踩在他的腳面上。
山姆動作一頓，猛地回頭。
如此動作此刻變得非常明顯，大家紛紛望了過去。
迎著眾多紛雜的目光，科爾森面不改色，就好像他真的什么都沒做一樣。
洪非嘴角一挑：“山姆·威爾遜，我知道你的名字，你好像有話要說？”
被點名的山姆無法再故作安靜，他放下手中的合同，起身道：“洪先生，對于合同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為什么隊長沒有？”
聞言，其他人似乎也突然醒悟過來。
對啊，為什么我們都有，但是隊長沒有？
真要如合同所說那樣建立一個超能樂園，談及形象和周邊版權的話，那隊長的版權顯然更有用才對。
洪非不答，轉身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史蒂夫笑意滿滿地道：“我已經簽過了。”
洪非接著道：“史蒂夫的第一筆簽約費是一億。”
眾人再度震驚。
“但你們不需要羨慕，因為這筆錢，隨著你們的實力和相關收益的上漲，不足一億的，我可以逐步給你們補到一億！
最后一遍，還有誰不愿意簽？”
同樣的無人應答，但大家已經各自抄起面前的筆快速簽上自己的大名。
下午，眾人再聚，迎接馬特歸來。
一進門，馬特便嗅到了熟悉的氣息，他可以輕易從辨別其中的味道，也能聽到不同頻率幅度的心跳，從而分辨出坐在這里的人。
羅杰斯隊長在門口，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的，再往后是羅德、山姆還有盧克。
哦，盧克，親愛的盧克，我的好朋友，我想死你了！
回望過去三個月的時光，馬特差點忍不住直接哭出聲來。
見他站在門口不動，與他最親近的盧克直接站起身迎了上去，同時笑道：“馬特，怎么了，你的感官不起作用了嗎？來，扶著我的胳膊我帶你走。”
聽到好友的聲音，馬特猛地縮了一下鼻子。
“盧克～”
聞聲，盧克一怔，旋即快步上前拉住他詢問道：“馬特，出什么事了嗎？”
馬特搖頭：“不，沒什么，我知道太高興了，你不知道我在那邊都經歷了些什么，我……”
聽到此處，盧克眼珠子一瞪，隨后快速咳了一聲。
“咳！”
馬特聞聲話語一斷，反過來問道：“盧克，你怎么了？”
盧克不敢說話，只能轉頭瞥向洪非。
眼見洪非端著杯子似笑非笑地朝兩人看來，他只覺胸口又在隱隱作痛了。
馬特卻疑惑地道：“盧克，你為什么要看隊長，還有你的心跳突然有點快，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們先坐吧，有事兒坐下來再說。”
“好！”
盧克頓時松了口氣，隨后攙著馬特走了進來，不過此時他又多了個心眼，故意拉開椅子讓馬特坐到洪非的對面：這么近你總該感覺到有人了吧？
豈料，馬特屁股還沒落到椅子上，口中卻又道：“大家好！離開的這三個月我真的太想念你們了，在那邊的生活真的讓我感覺度日如年，而且我看到了很多……”
“咳咳！”
“盧克！”馬特叫了他一聲，不滿地道：“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覺你是故意不想讓我說話！”
盧克抬手扶額，干脆閉上眼睛道：“抱歉，我的錯。”
愛咋咋地吧，我不管了！
“你不能再這樣了，不然我真的會生氣的。”馬特對著他說了一句，轉過頭又道：“而且我看到他們有很多地方做得都不合乎法律，甚至我總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堆壞……”
“咳咳咳咳！！”盧克再次猛烈咳嗽，感覺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
馬特忍不了了，他直接站起身來走到盧克面前，抬頭用墨鏡對著他的雙眼，蹙起眉頭認真無比地問道：“盧克，這段時間復仇者是不是發生了什么，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盧克沒敢說話。
因為洪非站起來了：“你不是跟他有誤會，我覺得是跟我有誤會。”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之后，馬特習慣性地將腦袋朝一側偏了過去，腦中一時沒想起這個聲音的主人。
洪非又道：“怎么，才幾天不見，忘了？”
馬特手中的盲杖直接掉在了地上。
“洪……洪……洪……”
“我是洪非，不是洪洪洪非。”
這一秒鐘，馬特終于感受到了洪非所在的位置，他聽到了也嗅到了，洪非就坐在史蒂夫身邊，那個他原本以為空著的椅子上。
馬特瞬間眼含熱淚，好在有墨鏡遮擋。
這人實在是太壞了，他居然故意隱藏了自己的氣息和心跳！！
洪非伸了個懶腰，轉頭往外走去，同時略帶笑意地道：“看來默多克先生對于過去的交換很不滿意，而且還對我產生了諸多的誤會，作為復仇者的一份子……等等，各位，我現在應該也是復仇者了吧？”他轉頭看著史蒂夫等人。
史蒂夫第一個出聲贊同：“當然，你是名副其實的復仇者！”
隊長都表態了，其他人哪兒還有唱反調的機會，于是一群人紛紛點頭。
“很好！”洪非滿意地頷首，接著伸手點了點馬特：“作為接下來三個月即將在同一個屋檐下互相扶持、緊密依靠的戰友，我覺得很有必要跟默多克先生解除一下過去的誤會，你們說呢？”
史蒂夫再次含笑說道：“我同意。”
馬特絕望了。
“來吧，默多克先生，我們有必要私下好好地聊聊。”
說罷，洪非直接出了門。
馬特一把拉住盧克的手。
盧克連忙掙脫，同時小聲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現在他是復仇者，你也是復仇者，我們是一伙兒的。”
“是啊，我跟他都是復仇者，可之前三個月我還是跟他在一起，我……為什么你沒告訴我這次交換的人是他？”
“交換名單是斯塔克先生和隊長一起討論決定的，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消息。”
“誰換走了？”
“斯塔克先生。”
馬特嘴唇一顫，連唯一敢于跟洪非反駁斗嘴的人都換走了，復仇者還有希望嗎？還有未來嗎？
此時，史蒂夫輕咳一聲道：“馬特，別忘了他在等你。”
聞聲，馬特狠狠地在盧克胳膊上拍了一巴掌，接著撿起盲杖快步沖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