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洪非領頭,帶著八個人圍長桌而坐。
由人工智能亞瑟精心挑選的來自本地最貴且最好評餐廳的廚師,帶著新鮮食材親自上門現做現上。
沒有繁復的禮儀,每個人都非常放松地品嘗美食。
洪非左手邊是哈琳,右手邊是貝恩。
也是直到今天,洪非才知道貝恩的口罩是可以打開的。
他需要呼入特定的氣體維持身體乃至生命的狀態,但那并不能當飯吃。
電影里肯定不需要展現這一幕。
眾所周知,電影的男女主角可能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吃飯甚至不會拉便便,又或者他們的槍里永遠有子彈,至少也比反派多一顆。
再往下是女巫和加百列。
兩人此時已經沒有互相仇視了,不過她們還是習慣性地不去看對方,似乎默契地將彼此視作隱形人。
死射和血腥運動還在用眼神較勁,分餐制下,往往一個人吃什么,另一個人也會張開嘴吃下更多同樣的菜,以此來壓對方一頭。
貝恩說得沒錯,他們有時候的確是弱智。。
捕鼠者和納納威已經全神貫注地投入到了眼前的食物當中,納納威不太習慣使用刀叉或者筷子,于是只好低著頭把整張臉都埋進了餐盤里,背后的鯊魚鰭晃來晃去,像極了小狗進食的時候不由自主豎起的尾巴。
相比在漫威的時候,這群下屬的怪異程度陡然飆升。
這也許就是兩者風格上的差異所在了。
房門推開,足足九個餐廳服務人員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他們被洪非控制了感官,在他們的眼睛里,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帥比靚女,絕對沒有女巫、鯊魚、越獄犯之類的。
這道菜是冰鎮魚子醬。
看到他的時候,洪非想到了一些什么。
也許人家已經在廚房里悄悄地稱過了。
洪非覺得有點兒遺憾,他似乎錯過了一個發火的機會。
哈琳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失望,又或者說,她吃飯的時候也隨是不忘關注洪非的狀態。
“怎么了親愛的?”
洪非微微搖頭,用勺子輕輕蒯了一點,這才道:“有點兒少了。”
哈琳表情懵懂地眨了眨眼,然后……
她猛地一拍桌,嚇得所有人同時朝她看了過來。
洪非也一樣。
哈琳絲毫不憷,大聲道:“太少了!再來一份,一人一份,大份!”
服務員愣愣地看著他。
洪非:好家伙,難道你也看過門徒?
他出聲道:“再來一份吧,適當多一點。”
服務員回神,點頭致歉后轉身離開。
哈琳笑嘻嘻地看著他。
洪非也報以微笑:“謝謝。”
“不客氣!”
女巫看著兩人的互動,眼中似有暗芒閃動。她個人當然不需要吃東西,但可憐的朱恩博士卻不能一直餓著。
許久,晚餐結束。
明月已升。
放下餐具,洪非看了看墻上的時鐘,道:“給你們一個小時休息和準備,八點半客廳聚合出發。”
眾人點頭,相繼散去。
休憩的間隙里,女巫朝洪非走了過來。
哈琳立刻朝洪非身邊挪了挪,同時向她投去警惕的目光。
女巫口中低聲呢喃,一步跨出,已經變成了穿著一身職業裝的純種人類朱恩博士。
她腳步微微踉蹌了一下,好在很快就扶著桌子站穩。
她深深地呼吸數次,接著轉頭看向洪非:“先生,謝謝你。”
洪非輕笑搖頭:“不用客氣,而且從今往后你恐怕做不了以前的考古學家了。”
朱恩面帶苦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跟她交流過,我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狀態了。”
“其實你也不用苦著臉,女巫的實力并不差,而且她的附身對你來說也并不是沒有好處,至少以后只要她繼續存在,你在人類社會中將會非常安全,同時你也不會再變老了。”
朱恩笑了笑,有些勉強,但至少她沒有抗拒。
蝙蝠洞。
布魯斯穿著西裝坐在電腦面前。
阿爾弗雷德端來茶杯放在他身旁:“少爺,你的紅茶。”
“謝謝,阿福,你來幫我看看這個。”
“沒問題,韋恩少爺。”
阿爾弗雷德帶上眼睛看向屏幕。
“一張老照片?”
“是的,照片中的地址是比利時,它的拍攝時間是1918年11月。”
阿爾弗雷德點頭評論道:“嗯,看得出來很有歷史,1918年11月,那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的時候。”
“嗯,還有呢?”
“還有?我看看,我個人,四個士兵,站在最中間的是個女人。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她那件黑色大衣下面穿著的應該是鎧甲,左手是一面圓盾?”
布魯斯輕輕拍了拍桌面,伸手指著照片中間的女人:“沒錯,記住她的長相。”
阿爾弗雷德努力看了幾眼,而后點頭:“記住了。”
布魯斯在鍵盤上輕輕一敲,屏幕上的畫面頓時變幻。
一張色彩鮮艷的照片取而代之。
照片中的女性笑容燦爛,身上衣服和發型都極具現代氣息。
“哇哦!”阿爾弗雷德驚嘆一聲,“她看起來真漂亮,腿也很長。少爺,恕我直言,她可能比你高得多。”
布魯斯眼角輕輕抽動:“阿福。”
“好吧,我知道你想說什么,1918年的女人活到現在一直沒有變老?”
“沒錯,阿爾弗雷德,而且她從那個年代開始就一直活躍在這個世界上。”說著,布魯斯又在大屏幕周邊調出許許多多的畫面,雖然這些照片或視頻有些模糊,但經過處理后總能在其中找到符合1918年照片的特點,而這些東西的時間則跨越了近百年的時光。
阿爾弗雷德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接著低頭看著布魯斯:“韋恩少爺,你想怎么做?”
“我要跟她談談,也許能讓她同意跟我一起行動。”
“順便再研究出一套能夠針對她的辦法?”
“嗯,確實應該這么做。”布魯斯毫不猶豫地承認了。
阿爾弗雷德直起身子轉過頭去,他身后的空間擺放著許多機械設備,而另一頭的墻壁上則整齊地排列著一個個透明的玻璃艙。
他看著艙中的戰甲,語氣平緩地道:“少爺,讓我提醒你一下,我們手上現在一共有兩個大方案,一個是‘反超人計劃’,另一個是‘反劫匪計劃’。前者共分為三十一個子項目,其中二十個有待完善;而后者目前設立了二十二個子項目,到現在為止一個都沒有完成。讓我猜猜,你現在又想為剛才那位美麗的女士加一個大方案?”
布魯斯面不改色地道:“我不怕手中總是有未完成的事項,相反,我更害怕失去這些想法。另外,反劫匪計劃現在一共有三十個子項目了。”
“少爺,你太勞累了,你的身體才剛恢復沒有多久,你首先應該給自己放一個假。那位醫生專門提醒過我,如果你仍然保持高強度活動的話,那么你的脊椎有可能舊傷復發,到時候他可能沒有辦法再為你治療一次。另外,你這幾天一直待在蝙蝠洞沒有離開過,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告訴你。”
布魯斯抬頭:“什么?”
阿爾弗雷德輕聲說道:“有人從阿卡姆越獄了。”
布魯斯瞬間眉頭緊皺,抓著椅子扶手的雙手也不禁緊緊用力。
他沉聲問道:“是誰?”
阿爾弗雷德頓了頓才說:“貝恩。”
“不可能!”布魯斯瞬間站起身來,“他的牢房是最堅固的,而且實際上整個阿卡姆都沒有人擁有打開牢門的權限,能開那扇門的有且只有我!”
阿爾弗雷德點了點頭,語氣柔和地說道:“是的,少爺,您為他打造的牢房的確非常堅固,那扇門也無法用物理辦法越過您的掌控而打開。但是,那扇門沒有打開過。”
“那他怎么越獄的?通風口還沒有他的指頭粗,六個面全部都是金屬,只要感應到接觸就會立刻放電。”
“是,這些我都知道,我參與了設計不是嗎?”阿爾弗雷德按著布魯斯的肩頭讓他坐下,接著又說:“我去看過了,那扇門沒有被打開過,牢房的六個面也全部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布魯斯不愿相信地抬起頭來:“但是人不見了?”
“是的。”
“所以,阿爾弗雷德,你想告訴我,他憑空消失了?”
阿爾弗雷德無奈地抿起嘴角緩緩點頭:“恐怕是這樣的。”
布魯斯沉默下來。
他不會懷疑阿爾弗雷德,因為對方是他最信任的人,沒有之一。
阿爾弗雷德很快又道:“少爺,你先不用著急。貝恩確實已經不見了,我們不知道他是越獄了還是真的從世界上消失了,但我想另一件事情你一定很感興趣,或許,它不光能讓你找到貝恩消失的線索,同時還能為你的‘反劫匪計劃’提供一些幫助。”
布魯斯倏地抬頭,沒好氣地道:“你是故意的嗎?”
阿爾弗雷德聳了聳肩。
接著,他打開另一端的大屏幕,畫面中顯示的正是哈琳。
布魯斯眼睛一瞇,很快便道:“哈琳·奎澤爾,心理醫生,我記得她,我親手給她簽了一筆研究經費。”
“沒錯,她很漂亮。”
布魯斯:???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繼續說:“今天她應該是休假,不過她還是繼續工作,這倒也不奇怪,她以前也經常這樣。不過比較特別的是,她今天帶著一位研究助手進入了監獄,而且那位助手是昨天早上去找他的,他在奎澤爾醫生的房間里待了一天一夜。”
說到這兒,阿爾弗雷德看著布魯斯,故意停頓了下來。
布魯斯原本懷抱雙臂認真地聽著,阿爾弗雷德停頓兩秒之后,他不動聲色長嘆一聲:“我是不是該換一位管家了?”
阿爾弗雷德又笑了起來,接著講述。
“他們進入監獄之后,并沒有按計劃和相應的罪犯進行心理溝通。當然更奇怪的是,事發之后,我親自查看了監獄所有視頻資料,去發現那些乍一看沒有任何問題的監控錄像里,根本沒有出現過她和她那位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