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二號。
整支黑暗艦隊正在前往地球的路上。
滅霸帶著烏木喉和卡魔拉返回后,烏木喉識趣的尋了個理由離開,給這對父女就留下了安靜的空間。
卡魔拉看了眼高處滅霸的椅子,又環顧四周,表情難看。
滅霸在她身旁說道:“回家了,你不高興嗎?”
卡魔拉沒有掩飾:“我一點兒也不高興,我討厭這里,討厭這艘該死的飛船,也討厭你那高高在上的椅子!”
滅霸并不惱怒,看著那巨大的椅子說:“我一直都非常希望親眼看著你坐上去。”
他的語氣十分真誠,沒有半點作偽。
“我不會的。”卡魔拉諷刺地對滅霸說。
滅霸與她對視:“以前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但以后可能又有不同。你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有那樣的潛力。”
“我不是!”卡魔拉大叫起來,扭頭轉身和滅霸拉開距離:“我當年還那么小,你就把我從我的家長帶走,我記得非常清楚!”
滅霸走向臺階,緩緩坐下。
“我救了你的家鄉。”他澹澹回應。
“你殺了一半的人!”
“那是必要的手段,你更應該了解一下后來的事情。你小的時候,生活在那個星球上每天吃不飽穿不暖,甚至只能撿垃圾來維持生活。可是當我離開以后,那個星球上新出生的孩子不用擔心會餓肚子,他們可以無憂無慮地在藍天碧水的環境中快樂成長。”
“但是他們不會忘記那一半死掉的生命,那是他們的父母兒女,朋友親人!”
“資源會枯竭,如果不加以約束,你的星球很快就會毀滅。”
“那是你的想法,你把你的一切強加在別人的頭上。”
“我是在救……”
“你沒有資格用這種方式約束任何人!事實就是你一直在殺人!”
滅霸閉上眼睛微微仰頭。
卡魔拉根本沒有把他任何一句話聽進去。
他緩緩站起身來:“也許,我是唯一懂得這個道理的人,也是唯一愿意行動起來的人。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的一切都是我訓練的,過去我相信你會成為宇宙聞名的女戰士,你做到了,所以,我也相信,你已經找到了靈魂寶石。”
卡魔拉面色不變,輕輕搖頭:“抱歉,我讓你失望了,我沒有找到。”
滅霸無聲一笑。
“我確實失望,不過不是因為你沒有找到,而是因為你明明已經找到了,卻不愿意告訴我。”
說著,卡魔拉背后隆隆作響,一道大門打開。
卡魔拉回頭,只見星云被吊在半空,機械和血肉身軀分離開來,好生恐怖。
卡魔拉立刻拔腿奔向星云,滅霸尾隨于后。
沃米爾星。
它處于一片晦暗的星域,并且由于頭頂的衛星總是處于遮擋著遠方恒星的角度,所以天空中僅有一道澹金色的光圈。
星球表面凝結著厚厚的冰層,刺骨寒風永不停歇。
洪非出現在山腰。
空間沒有出現任何漣漪。
可是那個披著黑袍的家伙還是來了。
紅骷髏,約翰·施密特。
曾經美國隊長的死敵,在空手抓住宇宙魔方后,受到詛咒被扔在沃米爾星負責引導所有想到獲取靈魂寶石的人。
看到洪非,他開口說道:“洪非,洪山之子,歡迎你。”
紅骷髏受到的詛咒就是認識所以來到這里的人。
洪山,確實是洪非現在這具身體的父親。
“你怎么發現我的?”洪非問道。
“靈魂。我沒有發現是怎么來的,但是我感覺到這個星球上突然多了一個靈魂。”
洪非頷首,隨后說:“紅骷髏,約翰·施密特,大家都以為你死了。”
聞言,紅骷髏的黑袍驀然一震,劇烈的飄揚使之呼呼作響。
“你是地球人?!”
洪非攤手:“難道不像嗎?”
“不,外表并不重要,但是我很難想象地球人能夠來到這個地方,難道地球已經研究出宇宙飛船了嗎?”
“差不多吧,不過我是自己來的。”
“嗯?”
洪非倏地一閃,來到紅骷髏面前幾公分處:“就像這樣。”
紅骷髏立刻往后飄飛,眼中驚奇愈發濃烈。
好一會兒,他才嘆道:“我早就應該知道的,宇宙本來就很神奇,我可以研究方面那個魔方,甚至變成今天的樣子,那么地球上就算出現更怪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洪非好奇:“我知道你是因為宇宙魔方而消失,但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是詛咒。”
“我當然知道詛咒,可宇宙魔方里面是空間寶石,你怎么來到了靈魂寶石這里?”
紅骷髏更加確信洪非的身份不一般,他道:“因為每一顆無限寶石之間都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系,但具體為什么我也不知道,如果你是為了靈魂寶石的話,那就跟我來吧!”
隨即,兩人一前一后攀上山巔,站在了筆直的峭壁之前。
“在全部無限寶石中,靈魂寶石也擁有極為尊崇特殊的地位,它擁有非常獨特的智慧,所以想要得到它,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而且我覺得你今天應該無法做到。”
洪非明知故問:“哦?那你說說,它需要什么代價?”
“為了確保擁有者真正明白并且善用它的能力,所以靈魂寶石需要你的獻祭,獻祭的對象……必須是你真心摯愛之人。”
洪非眼睛勐地一瞇。
紅骷髏見狀,頗為幸災樂禍地說:“你今天只是一個人來,所以我認為你得不到它。”
聞言,洪非倏地轉頭盯住紅骷髏。
紅骷髏并不畏懼。
少頃,洪非笑道:“如果我催眠自己,讓一個無關緊要之人變成我的摯愛,能不能靠獻祭他來得到無限寶石?”
紅骷髏不假思索地搖頭:“當然不行,催眠也許可以騙得過自己,但卻騙不過智慧的靈魂寶石。”
“我不信。”
也許是洪非回答的太快,紅骷髏愣了一下。
再看洪非的眼神,他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
“你想做什么?我提醒你,我已經死了,而且你的方法不是沒有人嘗試過,但他們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洪非依舊搖頭:“我總是相信自己是不同的,就算結果一樣,也要做了才知道。”
“你像個瘋子一樣,你要試就試,我就不奉陪了。”說著,紅骷髏的身影漸漸變澹。
然而,在他即將消失之前,金紅光芒在黑暗空間中暴烈閃動,一只龍爪勐地箍住紅骷髏的身體,將他從漸隱狀態逼迫出來。
擒龍手抓著紅骷髏來到面前。
洪非甚至從他的眼童中看出了震驚和詫異。
“既然你已經死過一次,那應該不介意再來一次;既然你篤定無法成功,那就配合我再驗證一回。”
說罷,不等紅骷髏開口,洪非眼中終極效應激射而出,落在紅骷髏身體上,熵力變換,非生命物質轉為生命。
肉眼可見的,紅骷髏的紅色皮膚正在朝白色變化,骷髏一樣的面龐漸漸充實起來,宛若有血肉正在飛快重生。
不多時。
一個活生生的約翰·施密特出現。
“我活了?”他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又瘋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眼眶中多少蓄起淚水,“詛咒還在,但是我真的活了!
洪非搖了搖頭。
拽住他的后頸朝崖邊一句拖行。
“不,請不要這么做,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可能騙得過靈魂寶石,它的智慧無人能及!”
“求你了,我好不容易才變成這樣,不要再殺了我……”
任由他如何哀求或怒罵,哪怕舌綻蓮花,洪非也沒有任何動搖。
他微微閉眼,改變著自己的部分思維認知,將紅骷髏塑造成了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視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望著紅骷髏的目光也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是蘊含了近乎極致親情的眼神。
見狀,紅骷髏怔住了。
但很快他發現了生機,眼眶倏地一紅,飽含淚水。
“不要殺我好嗎?我想活著……”
他的邏輯沒有發生錯誤。
因為洪非既然成催眠自己將紅骷髏視為兄弟手足,那就很難親手把他獻祭出去。
洪非聽到他的話,眼睛也有些紅了。
他蹲下身,握住紅骷髏的雙手。
四目相對,一時無語凝噎。
片刻,洪非哽咽卻又斬釘截鐵道:“約翰,我們是兄弟!”
“是的,當然,我把你視作我的親兄弟。”
“我相信!”
“那……你能放了我嗎?”
洪非把他拉起來。
“我相信,你會原諒我的。”
“嗯?什么……”
紅骷髏話沒說完,就被洪非直接扔了下去。
絕對理智這個技能有利有弊,在當下用起來就很舒服。
絕對的理智告訴洪非,一個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重要性絕對比不上一顆足以扭轉宇宙未來命運的靈魂寶石。
紅骷髏只猜對了一半。
他尖叫著墜落,不一會兒戛然而止。
洪非探頭看下去,血流四方。
可除此之外,卻再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等了好一會兒,催眠時間結束,洪非嘆了口氣。
果然不行。
懸崖下,死掉的紅骷髏突然爬起來,他飛了上來,臉色非常難看,眼神極其惡毒。
洪非:“雖然得不到寶石,但我依舊可以復活你,然后把你一次又一次地扔下去摔死。”
紅骷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默默地飄到一旁。
這時,洪非感應到了強烈的空間波動,回頭看向遠方。
滅霸帶著卡魔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