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轉瞬即逝。
以考核劃分范圍后，云夜需要去的學堂也完全不一樣了。
正課的養氣堂，不但換了更大的，而且學生也變了，增加到五十余人。
這一次運氣不錯，和王堯分到了同一個養氣堂，也是丙字養氣堂，不過加了二考的前綴。
距離近了，云夜和王堯能做的事情也更多了，互相比試虎拳，討論養氣術，都是常有的事情，希望通過這種方法加快修行。
可惜，單憑他們自己，收效甚微，遠不如名師指點。
但養氣堂人數增加，這些老師又都有自己的傾向性，對云夜王堯這兩人并不額外關注，指點的非常不用心，意義不大。
而那些真正的天才，乃至于有錢的，被單獨指點一下，進步飛快，讓差距進一步拉大。
這還是云夜、王堯沒有被針對的情況下，那些不服軟的天才，這些利益相關者干脆就不指點，甚至故意指點錯的，這就非常恐怖了……
兩個月下來，云夜養氣術大有長進，已經從奠基初期進入奠基中期，這個樣子，恐怕一兩年就能養氣小成，得到喚醒靈根的機會。
但他也發現了問題。
正課，養氣術。
副課，虎拳。
次課，妖魔知識、修行知識。
顯學堂二考階段的學習量非常大，已經開始超出云夜的承受范圍。
修行養氣術的時間增加，其余方面就會落下。
每日三餐丁級優食，相當于他至少要演練養氣術十五遍。
這可不是小數目，云夜得用去三個小時。
而實際上，云夜每日三餐不只是吃丁級優食，還會有一份丙級。
一天中，他至少用四個小時用來演練養氣術。
再加上還有虎拳以及各種知識需要掌握，云夜的時間已經開始不夠用了。
“有沒有辦法，提高養氣術的效率……”
云夜揣摩起來。
養氣堂專門傳授養氣術。
掌握層次越高，效果越好，總體而言掌握度都是五層劃分，入門、熟練、小成、大成、圓滿。
目前他甚至還只是熟練水平，理論上還有很大提升空間。
但這只是理論上。
專注某一項技藝十幾年的人都明白，學東西前期是提升最快的，越到后面越慢，完全是水磨的功夫，甚至干脆卡死。
養氣術雖然不甚復雜，可云夜也是用了一個月才入門，一年才熟練。
想進入小成階段，恐怕至少要五年時間慢慢改進，將這一項技藝刻入骨髓才能辦到。
但如此長的時間，顯然并不能解決云夜的困境。
養氣術，毫無疑問也是有等級的。
就像武俠小說的內功一樣，絕世神功和普通武功的效果那是天差地別。
而于玉作為養氣術的傳授老師，也有提到過其他養氣術。
如果說官府教的養氣術是基礎，那么更強的養氣術，就是秘傳。
所有家族的秘傳養氣術，都是在養氣術的基礎上一點點發展出來的。
本質上，這還是同一種術，只不過更容易學習，更容易達到更高境界了。
相當于把原本散亂的知識梳理成了知識樹，提高了學習效率。
換而言之，無論什么養氣術熟練度都是通用的。
只要拿到了，大概率可以立刻上手。
也正是這種普適性，讓秘傳有了極高價值，基本上不會有人把秘傳流出去。
于玉作為養氣術的授課老師，其實也掌握了秘傳，也正因此才選他作為授課老師。
理論上，他如果毫無保留，那學生學不會秘傳養氣術也可以快速進步。
但于玉是世家的人，不可能全心全意教一個平民，一年下來，云夜的養氣術連“熟練”境界都是剛掌握不久。
云夜感覺，顯學堂的路是走不通的，想弄到秘傳，只能通過其他方法。
或者，自己研究。
而這兩條路都幾乎不可能。
以這個世界對秘法的保守程度，云夜不可能用錢買到秘傳，只能用實力強搶，或者為世家、官府立下大功勞，由他們授予。
云夜一沒有實力，二也還只是剛開始修行，不可能立功。
而第二條路，自己研究，這更難了。
白石鎮存在至少幾百年，經歷了十幾代，但有名有姓的世家還是只有那么幾個。
顯而易見，這不是幾代人就能完成的東西，哪怕天賦極高也難得。
但左思右想，云夜感覺自己似乎也只有自己研究了，他的時間是最不值錢的，一世不行還有第二世，能積累一點就積累一點才是王道。
念頭貫通。
云夜徹底釋然，不再思索怎么考試得到更多分，而是專心學習各種知識。
而這個時候，云夜才發現顯學堂各大次課的作用。
次課，是直接傳授實用技術的地方。
草藥分類，礦石提煉，乃至于醫術樂器都有教，只不過這些東西面對的根本不是靈根復蘇者，所以也沒人關注。
云夜發現，在次課上課的，基本都是些十五六歲的，這讓云夜驚詫，這個年齡不是沖刺階段嗎，怎么還在這里？
但轉念一想，或許正是到了最后階段，知道自己復蘇靈根無望，所以才來學習這些實用技術，以求混口飯吃，不白來一場？
而實際情況在云夜悄悄打聽后，也迅速明了。
原來，次課的學生，不只是修煉者，甚至絕大部分學習者，都是沒有資質的一般人，他們是官府后勤部門的學徒……
也可以說是世代傳承的仆人。
他們的人生就是學會技術，然后效力官府、修煉者，最后生兒育女循環往復。
云夜已經見怪不怪了，默默融入其中，汲取自己需要的各種知識。
……
想研究養氣術，首先要明白養氣術的運行原理。
這個世界，幾乎所有人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沒有特意去研究，全靠天才靈光一閃進行改良。
但在云夜這里，情況顯然有所不同，他的創造力不足，無法開拓前路。
但對已有的東西系統分析，依舊讓他發覺了絕大部分人發覺不到的事情。
那就是口訣的作用。
養氣術必須配合口訣，雖然默念就行了，但沒有是萬萬不行的。
而口訣內容大體上是描述氣從全身提煉，匯聚于胸口，久久不散，最終保存了生命能量讓肉體逐漸強大。
這聽起來，似乎有點像……催眠？自我暗示？
升起興趣的云夜立刻開始實驗。
首先，他不去想口訣，單純的練習了一遍養氣術。
和有口訣的養氣術不同，單純的動作，只是讓云夜大汗淋漓，幾乎沒有氣被提煉出來。
這是連入門都沒有做到的養氣術，和過去經驗一樣，毫無效果。
然后，云夜又練習了一遍正常的養氣術。
只不過和完整練習不同，云夜這次仔細體會默念口訣時，身體的變化。
結果是因為分心，養氣術效果大減，只養出正常情況下大約40%左右的氣。
最后，云夜沒有詠頌口訣，而是直接想象氣被提煉出來，并演練動作。
而結果非常有意思，這次修煉，養氣術竟然不是沒有效果，只是效果大減，大約只有10%左右的效率，比詠頌口訣時分心效果還要低。
此后云夜多次通過想象修煉養氣術，結果讓他錯愕的是，隨著熟練，修煉的效率迅速提高，很快就達到了正常修煉效果的80%，甚至還有提升空間。
這種情況，進一步豐富了云夜對“修煉”的了解。
就云夜的感覺而言，通過想象修煉養氣術，其實比默念口訣難。
而直接念出口訣，則比默念還要更簡單。
之所以他能通過想象修煉法迅速達到正常口訣修煉法的水平，那是因為他已經牢牢記住的動作，已經熟練至極，可以把全部心神都用在想象上。
而如果是初學者，就算沒其他動作，在腦子里想象一個真實物體也是很難的。
想象修煉法也不是想個大概就行了，需要非常真切的了解氣感，了解氣被提煉出來的感覺，這需要長期練習進行完善。
而一旦完成，增益也的確遠遠超出了云夜想象。
100%的門檻，迅速被跨過。
只是初創罷了，在經過云夜一個月的改良后，效果竟然就達到了150%！
云夜隱約感覺到了，所謂的秘傳養氣術，其實就是從簡到難，構建更立體，更清晰的修煉過程，而不是一直用那一套輔助口訣。
如果不領悟這一點，養氣術恐怕會永遠停留在低水平，難以大成更別說圓滿。
而相較于想象法的挖掘，煉體動作云夜就無從下手了，他的積累不足以讓他改良動作。
基本上隨便一改，整個養氣術的效率就會斷崖式下跌，單純的窮舉，完全是浪費時間。
動作的修改，還是等他對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足夠了解了再說吧。
顯學堂的授課老師，都有修改養氣術動作的能力，他們進行指點，都會根據個人情況修改動作，如果一個兩個還好說，大概是天賦異稟。
但全都有，恐怕這就是某種常識性的東西了，只是云夜層次不到，無法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