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功笑著道：“地區里可沒有農機研究所，只有農機局，到了省里才有農機研究所，不過沒關系，在農機行業里混了這么些年，我也認識幾個省農機研究所的同志……”
說著，他站起身：“起航，借你的電話打個電話。”
張起航立刻點頭：“您隨便打。”
張家功小心的從包里翻出一個小小的電話薄，找到一個電話號碼之后，卻并沒有立刻撥打電話，而是向張起航招了招手、示意張起航過來：“起航，你過來聽著，有什么想問的你盡管問。”
張起航點頭應了下來。
電話很快被接通，少頃，張家功爽朗的笑道：“胡研究員，你好啊，我是瑯琊地區的張家功，瑯琊平邑農機公司的，您還有印象嗎？”
“張家功同志啊，你好你好，記得，我當然記得你，”電話那頭的那個人聞言，語氣瞬間變的熱情了不少，兩人在電話里一番寒暄之后，這位胡研究員這才問道：“張經理，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事嗎？”
“還真有點事想要請教一下您。”
“你說。”
“是這樣，胡研究員您是不知道咱們省的冬小麥的收割情況的，我想要問一下，咱們所里面有沒有適合咱們省情況的、可以配合小四輪拖拉機和手扶拖拉機使用的小麥收割機？”
電話那頭的人忽然樂了：“張經理啊張經理，你是怎么知道我搞了這個東西的？”
“啊？”張家功聽的一愣：“胡研究員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說……”
“沒錯，就是你以為的意思，”電話對面的胡研究員聽上去越發的開心了，他的好心情即便是隔著開了免提的電話都能夠感受的道：“早在三年前，我就開始研發符合咱們魯省以及南方丘陵地區這種小地塊使用的、可以配套小型手扶拖拉機和小四輪拖拉機使用的、可以收割小麥、水稻甚至是砍玉米稈、高粱桿的小型收割機，這個收割機在去年的時候就完成設計定型，還有自動打捆的功能……”
“去年就完成設計定型了？”胡研究員的話還沒說完，張家功就連忙問道：“這么好的東西，我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如果有這種好東西，身為一家縣級農機公司的一把手，自己應該早就知道了才是，可問題是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就顯得格外詭異了。
一說起這個，胡研究員的語氣瞬間低沉了不少：“你沒聽說過，是因為領導們認為這個東西的造價太高，而且效率太低，沒什么推廣的價值，所以……”
“你等一下，”張家功連忙打斷胡研究員的話：“你這個東西的造價是多少？效率又是多少？”
他心中有種不太秒的感覺：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剛剛白白歡喜了一場？
“以現在的原材料價格來算，成本大約在1200至1500元之間吧，”胡研究員不好意思的說道：“因為成本太高，那些宏業機械生產廠家至少要賣到2000元以上才有利潤，世紀的售價甚至可能超過2500，這也是研究所的領導們不肯推廣我這個研究的原因所在，相比于旋耕機、開溝機等等這些機械，這個東西實在是太貴了。
至于收割效率，如果是配套8馬力手扶拖拉機使用，每小時可以連續收割小麥4.5畝，如果是配套12馬力小四輪拖拉機使用，每小時可以收割小麥6.2畝，別說和那些動輒每小時收割上百畝的大型聯合收割機相比了，就算是與那些每小時收割四五十畝的中型聯合收割機也完全沒有可比性……”
胡研究員的話還沒說完，張起航就已經聽呆了。
張家功和張家林的反應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一個成本在1200至1500、售價在2500左右的東西，在適配不同的農機之后，一個小時竟然能夠收割4到6畝的小麥？！
堂兄弟倆都是農村出來的，對于農村的情況實在是熟的不能再熟，以幫忙收割一畝地收10塊錢的費用來算，哪怕每天只能收20畝地，一天就是200塊，整個麥收時節差不多可以干上10天，那就是2000塊錢，去掉柴油成本，最少可以賺1600。
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如果一天能夠收30畝地，一個麥收時節就可以賺3000塊，去掉柴油成本，等于就將收割機的硬件成本賺回來了，這個東西可以使用很多年，也就意味著今后每年都是凈賺的。
更別說胡研究員還說了，除了可以收割小麥之外，這個東西還可以收割水稻、玉米稈、高粱桿……
魯省這邊有在收割了小麥之后在麥田里繼續種玉米的習慣，到了秋天，收了一幕之后，玉米稈的收割也是個麻煩事，起碼是在瑯琊地區，現階段還沒有任何的機械化手段，都是貼著距離地面差不多10公分的位置，人工砍斷玉米稈，等曬干了之后再用獨輪車一趟趟的推回家，或者是請個三輪車、小四輪拖拉機一趟拉回家。
砍玉米稈是個很累的活計，因為鮮玉米稈不但很重，還很結實，砍起來很費勁，最要命的在于寬大玉米葉的邊緣像是小鋸條一般的鋒利，一個不小心就在皮膚上拉出一道血珠子，如果再流點汗，那滋味……嘖嘖，簡直了！
這么說來，起碼是到了秋天的時候幫忙看玉米稈也是個很賺錢的生意啊。
張家功和張家林兄弟倆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閃爍著相同的這生意，有的做！
張家功的反應最快，他連忙問道：“胡研究員，你搞的這個收割機，是屬于你的還是屬于研究所的？”
“這個……應該算是研究所的吧？”胡研究員不是很確定的道：“畢竟錢都是所里出的，測試場地、設備也是都是所里幫忙協調的……張經理，你問這個干什么？”
雖然是搞研發的，但胡研究員終究不笨，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哪能察覺不到這件事不簡單？
張家功也不藏著掖著，坦率的說道：“是這么回事，我有個朋友，想要開發一款符合咱們魯省情況的小麥收割機，這不，我就找上了你……胡研究員，不如咱們坐下來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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