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這你這會兒忙不忙？能回來一趟不？”
電話里，張家林的聲音聽上去竟然頗有些開心。
開心？
張起航有些驚訝，連忙問道：“忙倒是不忙，爸，什么事？”
電話里，張家林的嗓門越發的洪亮了：“咱們家的建筑機械定型了，你回來一趟，商量一下咱們家這個產品該怎么推廣啊？”
原來是這個！
之前自己建議家里搞的那個小型建筑機械，比如一次只能攪拌三四百升混凝土的、可以掛在拖拉機后面拖著走的小型混凝土攪拌機，比如一次起吊重量只有幾百公斤的小型吊車，比如用拖拉機改裝的混凝土輸送車……等等這些小型建筑機械。
自打那次張起航和張家林、張家功兄弟倆說了這個建議之后，兄弟倆就心動了，覺得收割機這個東西的銷售季節性太強，自家除了做收割機之外也確實是需要做點其他的東西，以維持工廠的運轉，兄弟倆一商量，覺得張起航的建議不錯，既然建議不錯，那就干吧！
在忙活了幾個月之后，終于定型了。
幾個月的時間聽上去有點短，但技術都是成熟的技術，又是直接花錢請的省里建筑機械設計單位的高手幫忙設計的，而且像是那個拖掛式攪拌機，單次的最大攪拌量才幾百升，不管是對材料的要求還是對設計的要求都很低，又是有高手出售，速度當然就快了。
張起航聞言，趕忙點頭：“沒問題，爸，我這就過去。”
反正公司也沒什么大事，張起航二話不說，和楊志軍打了聲招呼直接翹班。
趕到縣城自己家的那個工廠，就看到自己老爹和四大爺正站在院子里，滿面紅光的對院子里的那兩臺建筑機械指指點點，看到張起航來了，張家功立刻沖張起航招招手示意他過來：“起航，快過來看看，這就是咱們做生產的產品，怎么樣？還不錯吧？”
語氣中滿是驕傲。
這兩臺機械，一臺是電動吊機，一臺是敞口式混凝土攪拌機，從技術含量上來說真的沒什么，但到底是自家的娃，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起航就看的格外順眼，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四大爺，這倆東西的性能怎么樣？進行性能測試了嗎？”
“當然要測試啊，這可是要上市場上銷售的東西，不測試怎么樣？”張家功的臉上又是驕傲，又是自豪，他首先伸手指了指眼前的這個混凝土攪拌機，說道：“我和你爸親眼盯著看的，這個攪拌機，連續工作了12個小時，沒一點問題；還有這個吊車，也是連續工作了12個小時，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只是進行了12個小時的測試？
張起航皺了下眉頭，說道：“四大爺，只是這一個測試項目可不行啊，咱們國家應該有相應的測試標準……”
張家供連連點頭：“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后來我們也都按照相應的標準測試了，都沒有問題……也正是確定了沒有問題，我才讓你爸喊你過來，商量一下該怎么推廣、怎么把這些東西賣出去。”
張起航看了眼前的這兩臺設備一眼，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略一沉吟之后，向張家林和張家功問道：“爸，四大爺，推廣不是問題，我想知道的是，咱們家現在的產能與多大？就這兩個產品，一年能生產多少？
還有，爸，四大爺，您兩位別怪我問的直接，我就想知道，您兩位對今后咱們家今后業務的發展是怎么考慮的？是以輕型建筑機械為主，農業機械為輔，還是同時并重？”
張家林和張家功對視了一眼，竟然沒有立刻開口。
看到這種情形，張起航立刻意識到：有情況。
果然有情況……
“這件事，我和你爸還真考慮過，”張家功開口了：“也認真的一起討論過，咱們家現在也算是有點底子了，那么今后的路到底要怎么走？是建筑機械和農用機械二選一，還是同時并重？”
張起航點點頭，等著張家功繼續往下說。
“后來我們討論出來的結果是順其自然……”
“順其自然？”
張起航有些驚訝。
“對，就是順其自然，”張家林把話接了過去：“農業機械的發展前景我和你四大爺都看好，可建筑機械的發展前景，我和你四大爺也都比較看好，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順其自然，你不是說一家公司的產品不能太單一么，否則抵御風險的能力太低。
我和你四大爺也認同你的話，同時我們也覺得，既然單一產品抵御風險的能力太低，那就干脆兩個都做，訂到將來做大做強了再考慮這些，真到了哪一天，大不了咱們將公司拆分成兩家，然后交叉持股。這樣一來，就算一個行業不行了，但靠著分紅，也能保證另外一家子衣食無憂。”
厲害了呀！
張起航沒想到自家老爹和四大爺竟然商量出來這么一個辦法，心里當真是欽佩不已。
“至于產能，”張家林接著說道：“之前我們采購了幾臺剪板機、折彎機以及切割機，所以效率提高了很多，我和你四大爺大致的計算了一下，如果全力開工的話，大概每年能夠生產5000輛攪拌車和12000輛小吊車。
當然，這是在不生產收割機的情況下的產能，不過我和你四大爺商量了，如果這些小型的建筑機械賣的好，大不了以后我們再擴大產能就是了……現在在咱們村和你姥姥他們村，不知道有多少人求到了咱們的頭上，想要進咱們家的廠子干活呢。”
說起這個，張家林一臉的自豪。
張起航就連連點頭，對于這種情況并沒有感到意外。
這些年來，自己父親和四大爺在村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接人待物都是沒的說的，又是本村的人，所以只要能進來，工資什么的就有保障，而且七拐八拐的也都能扯上親戚關系，所以，對于去張家的工廠工作，村里的人不但沒有什么排斥心里，反而還是巴不得呢：難不成張家林和張家功還好意思坑自己村的人？他們在村里的名聲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