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練直升機？
張起航愣了一下，詫異的道：“二叔，我們那個直升機現在還沒有完成全部的試飛流程呢，這……不合適吧？”
他不明白夏平岳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因為華騰工業集團開發的這款超輕型活塞動力直升機全程得到了舜耕軍區某陸航團的協助，張起航相信他對這款直升機現在的進展情況應該是有足夠了解的，在這個時候提出給京城軍區提供一批，先不說這個“一批”是多少、華騰工業集團是否可以向京城軍區提供這個裝備，單單說在沒有獲得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的情況下給軍隊提供裝備，如果在使用過程當中出了事故，這責任算誰的？
夏慕青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的關竅的，聞言，也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二叔的這個想法實在是不靠譜，不過看了張起航一眼，她終究還是沒說什么：讓張起航自己處理就好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面對張起航委婉的拒絕，夏平岳點點頭，他自然是知道張起航在擔心什么、為什么拒絕的，不過隨即，他也給張起航解釋道：“你們提供給舜耕軍區x陸航團、讓他們‘協助’你們進行測試的那幾架直升機，這段時間的使用和運行情況非常好，對于降低該團的日常訓練成本以及讓飛行員們保持飛行狀態都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得到了該團的一致好評。
雖然你們還沒有拿到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但我了解過，你們的全部試飛科目已經完成了75，只有一些極端狀況下的測試科目還沒有進行，而對于京城軍區陸航部隊的戰士們來說，那些極端狀況下的測試科目并不在他們的飛行大綱的范圍之內，所以……”
張起航明白夏平岳的意思了，他點點頭：“二叔，我懂了，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當然也希望這款直升機能夠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可問題在于我們沒有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啊，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向你們交付直升機。再一個，如果一個不小心出了飛行事故，到時候責任的劃分都是一地雞毛……到時候因為這個傷了雙方的和氣，那未免也不合算。”
一款還沒有拿到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的飛機，在飛行當中出事故的概率大不大？這個不好說，但反正是比那些已經拿到了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的產品出事故的概率要大的多，最重要的是，將來扯皮的時候自己不占理，法律也不會站在自己這邊：既然你都知道你們還沒有拿到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你為什么要偷偷的生產、偷偷的賣？所以沒說的，責任全都是你的！
但夏平岳是有備而來，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輕易被張起航說服？他點頭道：“我當然明白你的擔心，但如果這批飛機是雙方以‘進行相關測試科目’為目的捐贈給京城軍區的呢？”
捐贈？！
張起航被夏平岳的想法給氣樂了：這個夏二叔，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甚至連夏慕青都有些不高興了，覺得自己這個二叔簡直太過分：不能因為你是我二叔就在這里獅子大開口吧？
但夏平岳對于這種情況似乎早有預料，他接著說道：“當然，我也知道這10架飛機值不少錢，所以二叔當然沒有白拿你們好處的道理，這樣，京城軍區這邊會協助你們盡快拿到生產許可證和適航許可證，另外……”
說到這里，夏平岳微微一笑，接著說道：“如果戰士們對你們這款直升機的反饋良好，你們還愁接下來的訂單嗎？”
言外之意，別覺得你們吃虧了，實際上這是一個雙贏的建議：你們現在固然要付出一批直升機的代價，但某種程度上而言部隊其實是一個相當“頑固”的群體，當戰士們習慣了你們的直升機之后，其他人就算拿出了同樣的產品，也甭想進來。
不得不說，這個提議很有誘惑力，最起碼聽到夏平岳這么說，夏慕青的臉色頓時緩和了許多——以京城軍區受重視的程度，再加上華騰工業集團的這款直升機本身也不貴，不過100萬上下，將來軍隊一次性買上100架也不過才一個億RMB而已，這是小錢。
但張起航卻沒有被夏平岳的這番話給說服，他搖搖頭說道：“二叔，不是我小氣，也不是我舍不得，而是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就直接說了吧，如果咱們軍區的陸航飛行員們在駕駛我們的直升機的時候出現了訓練事故，就沖著我們的飛機沒有適航許可證和生產許可證這；兩點，板子都鐵定會打到我們的屁股上，這不是說一聲‘我們在協助華騰工業集團進行相關測試科目’就能夠解決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不能將存在安全隱患的直升機交到我們保家衛國的戰士的手上。”
開什么玩笑，這種事情絕對不能做！
而且國內研制雙座超輕型直升機的企業就華騰工業集團一家，張起航根本不怕競爭，現在國內七大軍區，哪個軍區不知道舜耕軍區裝備了一批可以用作陸航飛行員日常常規訓練以及入門級教學培訓用的超輕型直升機？
大家非但全都眼巴巴的望著舜耕軍區、等著舜耕軍區的反饋，甚至有性子急的已經跑去舜耕軍區“請教和學習先進訓練經驗”了，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只要按部就班的完成這款直升機的全部測試工作就是了，干嘛要去冒這個險？
“真的不行？”
夏平岳的臉上有些失望。
張起航嘆了口氣，說道：“二叔，這不是能不能通融的問題，這是原則性問題。”
某汽車制造企業拗不過某部隊領導的懇求，向該部隊捐贈了一批性能不錯的越野車的事情，張起航可都記著呢，有些好人好事是真的不能隨便做的——至于為什么作者只寫到這，是下面的情節鐵定404，咱們就不說了。
“好吧……”
眼看著張起航這么堅持，夏平岳也不好再說什么，他嘆了口氣，郁悶的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倒是夏慕青，有點看出來自家二叔的情況了，輕輕的扯了扯張起航的衣袖。
張起航點點頭，輕聲說道：“不過二叔，那個直升機是不能給你們了，不過我倒是可以捐贈10輛‘陸上公務艙’給你們，改善一下你們的出行條件，您看……”
這也是張起航此前與夏慕青商量好的，既然二叔從舜耕軍區調到京城軍區來任職了，那么于情于理，自己都要表示一下，10輛“陸上公務艙”商務車的價值高達小300萬，這么重的一份賀禮，如果夏平岳還不滿意，那張起航就真的不知道該說點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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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我能拿來開玩笑嗎？”張起航笑瞇瞇的說道：“當然，如果您覺得沒有必要，那就算了……”
“誰說沒有必要？”夏平岳立刻打斷張起航的話，眉開眼笑的道：“10輛陸上公務艙是吧？雖然少了點，但也差不多了……”
對于給安2/運5運輸機換裝渦輪螺旋槳發動機這件事，張起航還是很重視。
在仔細思索了自己之前“以采購量換技術”的想法之后，張起航覺得自己有些想當然了：雖然1000馬力級別的渦輪軸發動機在軍事方面的用途不是那么廣泛，但自己憑什么就認定了伊夫琴科設計局和克里莫夫設計局肯做這個技術交換呢？
對于連質量好一點、可靠性高一點的民用汽油發動機都造不出來的華夏來說，克里莫夫設計局和伊夫琴科設計局在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之后，為什么不會打著狠宰自己一刀的心思實現他們的利益最大化？
而且身為技術宅，如果什么東西都要靠跟別人交換，那豈不是給技術宅逗人？是以當天晚上，張起航就特意給謝爾蓋·伊佐托夫打了個電話……
“您準備給安2以及你們國家的運5運輸機換裝渦輪螺旋槳發動機？這個想法不錯，”聽了張起航的話，謝爾蓋·伊佐托夫立刻對張起航的這個想法表示贊同：“安東諾夫設計局在80年代的時候就有這么一個想法，現在蘇聯已經停產了安2和配套的發動機，如果能夠有一家公司提供更換發動機的服務的話，以這兩款飛機的保有量，這的確是個非常賺錢的生意。”
“是的，我也是怎么想的，”張起航先是肯定的點頭，然后才說道：“但是伊佐托夫先生，現在有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國家沒有一臺1000馬力級別的渦輪螺旋槳發動機，所以我想知道，您對這個項目有沒有興趣？”
謝爾蓋·伊佐托夫的聲音明顯的興奮起來：“你準備開發一臺1000馬力級別的渦輪螺旋槳發動機？”
張起航笑了笑，說道：“準確的來說，普拉特·惠特尼加拿大公司的PT6A系列和PT6B系列是一個很好的學習對象……”
“普·惠加拿大的PT6A和PT6B？”謝爾蓋·伊佐托夫愣了一下，隨即說道：“那與克里莫夫設計局的TV3117系列和TV7117系列不是一回事么？”
張起航聞言，頓時愣了一下，隨即一拍腦袋：“我真是糊涂了。”
在同一臺核心機的基礎上發展出渦輪軸和渦輪螺旋槳兩個大系列的發動機，而在每個系列之下，又有不同功率的發動機以滿足不同的市場需求，這種看似將效益最大化的做法其實并不只是資本主義的專利，社會主義國家的企業也是。
身為克里莫夫設計局的第二代總設計師，謝爾蓋·伊佐托夫對于普·惠加拿大的這兩大王牌系列的產品當然不陌生，而他主持研發的TV3117系列渦輪軸發動機以及TV7117系列渦輪螺旋槳發動機與普·惠加拿大的PT6A系列渦輪螺旋槳發動機和PT6B系列渦輪軸發動機也是同樣的技術思路，對于在同一個核心機的基礎上發展出渦輪軸和渦輪螺旋槳兩大系列、同時有著足夠大的功率覆蓋范圍這一點，謝爾蓋·伊佐托夫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拍完了腦門，張起航點頭道：“就是這么回事，現在我想知道，伊佐托夫先生，你是否愿意接過這個任務？”
電話那頭的謝爾蓋·伊佐托夫沒有說話，好一會兒，他才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下，你要求的功率覆蓋范圍是多少？”
張起航毫不猶豫的說道：“從600馬力到1300馬力。”
之所以將起始功率定在了600馬力，是因為咱們國家已經在渦軸8的基礎上以“軸改槳”的方式發展出了渦槳9，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不要去跟渦軸8和渦槳9搶飯吃了。
“這樣啊……”
聽到張起航要求覆蓋的功率范圍，謝爾蓋·伊佐托夫也是松了一口氣：即便是最高的1300馬力，也遠遠低于TV3117系列的1500馬力的起始功率，也就是說，這個系列的發動機不會與俄羅斯的TV3117系列渦輪軸發動機、TV7117系列渦輪螺旋槳發動機形成競爭關系。
雖然已經離開俄羅斯了，但熟知俄羅斯現狀的謝爾蓋·伊佐托夫，還是希望能夠多給自己的母國留一點競爭力，既然張起航避開了克里莫夫設計局的功率覆蓋范圍，謝爾蓋·伊佐托夫的心里就沒有什么愧疚了，他立刻說道：“我沒問題，除了功率覆蓋范圍之外，您還有什么其他的的具體要求嗎？”
“除了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之外，我希望您能夠在油耗、使用壽命以及整體制造成本方面多多想想辦法，”張起航也不客氣，說道：“大修周期至少要達到1500個小時，能夠達到2500乃至3000個小時那就更好；油耗和整體制造成本也要盡可能的低。”
又要便宜，又要使用壽命長，還要油耗低……
謝爾蓋·伊佐托夫苦笑起來：“您可真會提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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