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老爺子的辦公室里，聽張起航說完，老爺子的眼睛微微瞇著，頷首道：“看來這幾年來，沒了部D的訂單，長豐集團的財務壓力比咱們之前想的還要大很多啊，要不然他們也不能給出這么也給條件。”
張起航點頭道：“嗯，我也是這么想的。”
“至于收購長豐汽車……”馮老爺子皺著眉頭道：“你覺得長豐集團能答應？”
“長豐集團能不能答應，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咱們能不能說服湘省。”
“你覺得湘省能答應？”馮老爺子有些不是很自信：“一直以來，長豐汽車可都是湘省的心尖尖、寶貝疙瘩。”
“您說的也沒錯，可現在的情況不一樣了，”張起航笑著道：“擱在前些年的時候，長豐集團生產的越野車根本不愁賣，生產出來一輛立刻就能賣掉一輛，利潤豐厚的不得了，每年給湘省上繳的稅費恨不得用卡車裝，那個時候的長豐汽車當然是湘省的寶貝疙瘩。
“當然了，”張起航說道：“第一，咱們是技術和產品提供方；第二，咱們是在幫湘省建立起一個完整的、未來收益豐厚的汽車產業集群，只要看看咱們魯省在華騰集團的發展過程當中受益多少，就能夠推斷出這個項目能夠給湘省帶來多少好處。
馮老爺子自然也聽出了張起航這番話其中的貓膩，不過他也不在乎，作為華騰集團的一份子，他當然首先考慮華騰集團的利益，笑著點頭：“倒也是這個道理，那就按照這個思路先跟長豐汽車方面溝通？”
接下來的談判中，代表華騰集團出面與趙杰的溝通的楊志軍首先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趙先生，對于貴方提出的‘對賭’的說法，我方并不是很認可，可能貴方的領導有什么誤會，我們華騰集團確實希望購買貴方手里的帕杰羅底盤和四驅技術，但對賭？呵呵……”
可沒辦法，誰讓之前就是自己出面的呢，現在領導將這件事交給了自己，自己根本就沒辦法推辭。忍著心中的無奈，趙杰微微低頭，對楊志軍說道：“楊總，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知道對于貴方來說，能夠從這樁合作當中獲取到的利益并不多，但請您相信，這已經是我們長豐汽車能夠拿出的最大的誠意了。
我給你們往大了估計，算他10個億！
可現在呢，這幾年來，長豐汽車還能從部D手中拿到多少訂單？
趙杰當然聽懂，所以他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趙杰這才松了一口氣，道：“請你聽我解釋，是這樣的，您也知道，這幾年來，因為我們長豐汽車的市場表現不太好，我們集團內部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咱們帶去了成熟的產品、技術、營銷乃至全國的市場，在這種情況下，湘省方面還要咱們出錢？
憑什么啊？
到底是合作了這么些年的伙伴，馮老爺子先是一怔，隨即猛然明白了張起航的意思：“你是說，讓湘省方面出錢？”
“哦？”
馮老爺子明白林建國的意思了，笑著點頭，不過他也有一些擔心：“可這么一來，咱們恐怕要出不少錢吧？會不會給集團帶來比較大的財務壓力？”
既然覺得長豐汽車方面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那么接下來的第一件事自然就是要讓他們擺正自己的位置、意識到在這件事上，是長豐汽車有求于華騰集團，而非華騰集團更需要長豐汽車。
楊志軍眉毛一揚，還是給了趙杰足夠的面子：“這個……怎么說？”
“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呵呵……倒也是這個道理，”
“出錢？”張起航瞪大了眼睛：“瞧您這話說的，咱們為什么要出錢？”
如果不是越野車實在是賣不動了，湘省方面又怎么會推動長豐汽車與波導手機的合作？而從當初的對長豐汽車有求必應、主動上馬送溫暖到現在推著長豐汽車與波導手機合作，這說明了什么？”
張起航道：“溝通當然是要溝通的，不過不著急，從長豐汽車方面提出‘對賭’這一點來看，我覺得他們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
馮老爺子想了想，點頭：“是這個道理。”
這就頂天了！
一個每年能夠給我們集團帶來10個億利潤的項目，我們集團當然會很重視，但我們華騰集團發展的蒸蒸日上，財務狀況健康，企業運轉良好，沒有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來跟你們‘對賭’吧？”
最后，張起航做出了總結：“說明在賺不到錢之后，長豐汽車自己的腰桿子都不硬了，長豐汽車在湘省相關領導那里也從小甜甜變成了牛夫人，而咱們的這次合作，就是再讓長豐汽車變成小甜甜。”
我也得跟您解釋清楚，我們提出的這個‘對賭’，其實與資本運作當中的‘對賭’有著本質的不同，請您以及張總相信，對于這次的合作，我們長豐汽車真的是懷著巨大的誠意。”
楊志軍就怕“你們也配跟我們玩對賭？！”這話說出口了，不過不說也沒關系，趙杰不傻，他自然聽的懂。
一邊說，楊志軍一邊搖頭：“趙先生，就算達到理想情況，你們一年從我們華騰集團采購8萬套動力總成以及配套的電子元器件，可這些總共才能夠給我們集團帶來多少利潤？
信不信只要咱們華騰集團吆喝一聲，各省前來接洽的領導能把咱們華騰集團的門檻都踩平了？”
至于這個項目成功之后能夠給華騰集團帶來的好處，張起航是干脆的閉口不談，一句話也不說。
實話實說，他也覺得領導們提出的“對賭”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對賭？你說對賭人家就要跟伱對賭啊？
憑什么？!
他甚至覺得楊志軍的話說的很多，就算這個項目一年能夠給他們華騰集團帶來10個億的凈利潤……實際上根本不可能有這么多……人家華騰集團也犯不上為了這點錢來冒這么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