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雅萱愕然:“他...他自己都被公司雪藏,怎么幫我?”
龔日紅道:“只要許巧玲出面為你澄清,說雙兩小天后同天發片,同時公宣封后,是你們之間的約定,為的是相互促進,相互激勵,圈內對你的討伐聲就會弱許多。”
“許巧玲誰的話都可以不聽,但李睜開口,許巧玲定然不會拒絕,你別忘了,許巧玲是他一首捧紅的,許巧玲不止一次的說過,沒有李睜就沒有她。”
一頓聲,又道:“即便許巧玲這邊走不通,寧蘭若是愿意出面力挺你,說你公宣封后之前,問過她的意見,是她鼓勵你公宣封后的。”
“寧蘭作為天后,鼓勵公司同事,一個年輕歌手向更高目標發起挑戰,誰又能說什么?圈內對你的討伐聲也會弱許多。”
“在我看來,公司里任何人的話,寧蘭都可能不聽,唯有李睜是個例外,兩榜頒獎禮上,寧蘭可是當眾宣稱,李睜是她的命中貴人,慶功宴上,寧蘭也當眾說過,但有所求,無所不應。”
又一頓聲,再次道:“退一萬步說,許巧玲,寧蘭都走不通,只要李睜答應給寫一兩首歌,公司就絕對舍不得雪藏你。”
鄧雅萱面露恍然,旋即又化作糾結,難為道:“龔姐,要不你替我...”
龔日紅斷然道:“這件事我替不了你,你必須親自去求他。”
鄧雅萱聲音艱澀:“可我和他有過節,還不是一次兩次...龔姐,要不再等等,等周一...”
龔日紅截住她的話:“雅萱,你和他是有過節,但在我看來,并沒有深到解不開的地步,畢竟不是殺父奪妻之仇,你也沒有和陳茜一樣,做出堵他前途的事來。”
“說穿了,源頭還不是許巧玲,何靜蕓,寧蘭,你一個女孩子,有點嫉妒攀比心,這很正常,你給他低個頭,服個軟,必要的話,再當著他的面,給許巧玲三個打電話道歉。”
“再不行,為了前途,你給他跪下...”
“別說了。”龔日紅的話句句如針如刺,扎在鄧雅萱的心窩上,“跪下”二字,更是扎進了心窩里,她狠狠一咬牙,雙腮涌起一片潮紅,似想說句硬氣話,卻是生生地卡在喉嚨口。
憋了半響,她吐出一口濁氣,道:“等周一有了結果再說。”
說罷,一扭頭,在沙發里坐下。
龔日紅看著她留給自己的后腦勺,以及鴕鳥般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極度的失望之色,黯然一嘆。
周六,下午。
華璨音樂工作室,一間試聽室里。
蘇婷拿著一盒剛錄好的磁帶進來,插進收音機里,按下了播放鍵。
“你明亮的眼睛,好似天空閃亮的星星...”
很快,一個男子的歌聲傳來,以氣帶聲,每個字音都很清晰,顯然受過專業的聲樂訓練,音域不算很寬,但聲色不還錯。
“讓我將那心兒摘下,試著將它慢慢融化...”
接著,第二個男子的歌聲響起,唱的是《挪威的森林》,與第一個男聲大相徑庭,嗓音沙啞,音色也比較雜,不過節奏感還行。
“我怕來不及,我要抱著你...”
接著,第三個的歌聲傳來,唱的是《至少還有你》,乍聽之下,是一個女子的聲音,但細致聲就會發現,是一個中性化的男聲,聲音清澈明亮,帶了一股很強的穿透力。
“我是一片云,飛翔很遠很遠的地方...”
接著,第四個女子歌聲傳來,聲音很脆,帶了點娃娃音,因為是舞曲的緣故,氣息略微有些晃。
“你看那片海,是我的胸懷...”
接著,第五個男子歌聲傳來,渾厚有力,中氣十足,帶了一點點美聲的感覺。
“桃花盛放的季節,滿眼都是愛情的顏色...”
最后,第六個女子歌聲響起,嗓音亮徹,猶如小溪流淌,轉彎的地方,略有些瑕疵。
六首歌放完,蘇婷關掉了收音機。
這半個多月,沈冠昌又錄了三十幾首歌,一半是駐唱歌手,一半是音樂學院的學生。
經過一輪的篩選,剩下九首,隨后,沈冠昌找上對應的歌手,交流過后,六人愿意接受特訓,如今的特訓由一個月縮短為半個月。
而今天,是對六人的最終考核。
倪厚道不在,就蘇婷,李睜二人,蘇婷道:“我的選擇是1號,3號,4號,1號,唱功好,音色也不錯,3號的聲音很有特點,4號的聲音比較適合流行樂,而且還善長舞蹈。”
李睜道:“我的選擇2號,3號,4號,重疊了兩個,有進步。”
蘇婷眼中閃過一抹愕然,若是3,4號被剔除,她一點不奇怪,可1號,明明是六人中唱功音色最好的,而2號,卻又是六人中最差的。
不等她異議,李睜就解釋道:“2號的唱功不怎樣,以傳統觀念判斷,音色也不好,但很有特點,樂感也很好,最關鍵的是,當下樂壇,我還沒聽到這樣的聲音。”
“至于1號,太正統了,圈內二三線歌手當中,一撈一大把,作為新人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蘇婷消化了一陣,翻了個白眼:“反正你都是有理的。”
李睜被她一副置氣的模樣逗樂了。
隨后,蘇婷找了等候在外的2,3,4號談合約,李睜利用這段時間,寫了三首歌。
等合約簽完,李睜又和他們逐一面談,給了2號多允,一首《他一定很愛你》。
這首歌是關于弱勢男人的感情習題,男人的外表看似堅強,但是在面對感情問題的時,仍然會受傷會疼痛。
當初歌神聽到這首歌時非常喜歡,最后是阿杜的制作人與歌神的御用制作人商量,歌神這才忍痛割愛,由阿杜唱這首歌。
后來,這首歌不出所料地大紅大紫,不僅釀禍了馬來西亞當年的幾乎所有音樂獎項,還拿下了香港十大經曲,并且在大陸有著極高的傳唱度。
在阿杜的代表作中,足以排進前三!
又給了3號梁秋莫,一首《別怕我傷心》。
這首歌是張信哲出道初期,最重要的一個作品,甚至可以說,張信哲情歌王子的稱號,有一半是因這首歌得來,也是張信哲流傳最廣的歌曲之一。
至于4號沈靜,李睜則是給了一首《日不落》。
原唱是瑞典的三人團體組合bwo空殼樂隊,演唱的英文歌曲《sunshine
rain》,于2005年發行后,在歐美音樂界大受歡迎,之后,重新填詞中文版本,成為了蔡依林的代表作之一。
這首歌在08年,入圍所有大陸音樂頒獎禮的十大金曲,并在好幾個頒獎禮上,成為年度最佳。
面談結束后,差不多已經是傍晚時分,李睜在幾個辦公室轉了一圈,只有蘇婷,薛冰在,便叫上他們一塊吃晚飯。
晚飯過后,蘇婷還有點工作,就回了工作室,李睜和薛冰則是去了附近一家桌球房。
一局戰罷,兩人坐在桌球臺邊上休息,邊喝飲料邊聊天。
薛冰道:“工作室馬上就要發片了,之后賬目進出會比較大,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惡補財務,當當出納勉強,要獨當一面還差得遠,是不是找一個專職會計?”
李睜點頭道:“行,不過有個要求,要深市本地人,最好還是有家室的。”
“明白,明天我就和蘇總說,人事部會把關的。”薛冰哦了一聲,隨后道:“對了,高校已經放假了,前些天班長給我打電話,說約了幾個高中同學,過幾天會來深市玩,你怎么說?”
李睜笑道:“什么怎么說,班長他們難得來玩一次,自然要盡地主之誼,我白天不行,晚上有什么活動,必參加,總費用2萬塊以下,我包了。”
薛冰豎了豎大拇指:“可以啊,財大氣粗,2萬塊,頂我半年工資了。”
李睜看了他一眼:“你先替我墊著。”
薛冰一口飲料差點噴出來。
“休息好了,開球!”這時,李睜手起掌落,重重一拍薛冰的肩膀,一震之下,一口飲料直接從薛斌嘴里噴了出來,把薛冰嗆得半死。
周一。
上午十點,上周銷量表出爐!
第一,許巧玲,243182。
第二,姜姍闌,161823。
第三,郭逸夫,138291。
第四,黑蝴蝶樂隊,129381。
第五,岳鵬,99172
第六,云蕓,97281。
第七,遨游樂隊,82019。
第八,蔡康成,80172。
第九,蘇超,65192。
第十,童年,61829。
受到盜版上市的沖擊,以及各高校的畢業典禮落幕,許巧玲的專輯來了個四成的大跳水,不過饒是如此,折算過后,依舊拿下了單月131萬張的超高銷量,與何靜蕓一樣,成就默認四百金。
姜姍闌的單曲,上周只剩下五天的盜版保護期,比前一周下降了一成半左右。
三周半,累計銷量破近55萬張,單月超60萬張不成問題,唯一的遺憾就是,未能實現單月破20大關。
天王郭逸夫,憑借著強大的人氣,首周上市僅僅4天,拿下近14萬銷量。
相比于他上一張,同樣是在六月底發行的唱片,有了顯著的提升。
而上周兩榜新歌推薦,再度呈現五一黃金周時的亂局,風云榜與金曲榜,第五輪的只有兩首歌重疊,而第六輪,更是四首不同歌曲,分別來自排名第四至第七,四名歌手的專輯主打。
其中除了岳鵬,另三首專輯主打,均為抒情慢歌以外曲風。
上上周排在十幾位的童年,上周來到第十,他的專輯與黑蝴蝶樂隊,云蕓,翱翔樂隊一樣,為非抒情慢歌系,并且同期發片。
至此,上上周發片的四張非抒情慢歌系唱片,上周全部進入前十之列。
整個前十當中,非抒情慢歌系唱片占了六張。
至此,抒情慢歌系一統的格局,算是被徹底打破了。
而上上周排名第七的鄧雅萱,上周又來了個大跳水,銷量僅為43193,如此一來,她的單月銷量定格在了46萬張,未能破黃金!
至于蕭通,莫斯奇,林玥,張雯薪,上周銷量比前一周,均是下降了半成至一成不等。
面對著這樣一張銷量表,高層例會的氣氛又一次沉重了起來。
“鄧雅萱的專輯單月銷量滿打滿算也不到47萬張,默認110萬左右,低于當初劃出的120萬最底線,對于高棟良的問責,今天是不是該有個定論了?”
厲副總凌厲的眼神環視一掃,語氣低沉道:“此外,鄧雅萱公宣封后,現在已成眾矢之的,天王天后接二連三的出面表態,公司內部的處理,以及對外的說法,是不是也該有個定論了?”
“這種事,越拖對公司就越不利,到了最后矛頭從指向個人變成了時光唱片,公司其他歌手,都會受牽連。”
眾人一陣面面相覷,最后,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任總,任總面沉如水,掩在桌下的一對手掌捏成了拳頭。
他心中又怒又郁悶,怒的是鄧雅萱太不爭氣,13萬張的回購,單月都不能達成黃金,郁悶的是,他本想再回購一些,可財務總監說什么都不干了,因為賬面資金再流失,將無法保證朝陽和毛星宇的專輯宣傳費。
高棟良過去是他的助理,絕對心腹之一,高棟良一挪位置,他的威信就會大打折扣!
另外,鄧雅萱的轉會,是他談妥的,高棟良操辦的,在座高層心知肚明,要雪藏鄧雅萱,哪怕是暫時雪藏,也會打擊到他的威信。
對于上位者來說,最怕的就是威信喪失,那樣一來,以后說話就靈光了,更有下位之憂。
“任總,我還聽到一個消息,有不少唱片公司對許巧玲連續兩周拿下40多萬張銷量提出質疑,音樂協會已經開始著手查實,那兩周,鄧雅萱的專輯銷量忽上忽下,怕是也會成為查實的對象之一。”就在任總內心掙扎之際,鄭光明緩沉的聲音傳來。
這話一出,任總的心臟狠狠一跳,滿臉愕然。
而財務總監的臉色一瞬蒼白,眼中涌出驚惶之色,條件反射般出聲道:“鄭總,你這消息從哪聽來的,準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