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地球,隨著娛樂圈的演變,到了新千年以后,漸漸有了“人設”這個詞。
也就是藝人入行后,公司會對藝人進行全方位的包裝,很重要的一點,便是藝人在公眾視野中的形象定位。
這個形象不單是外在的樣貌,還有性格,處事的風格。
劉明量被稱為最適合當老公的男人,就有人設的意味在里頭,但這個世界的九十年代,人設還沒有被強化,公司對藝人的包裝,還停留在外形階段。
就拿李睜來說,進入時光唱片之后,上過幾堂指導課,但公司并沒有強行規定什么。
除開正式場合,他要穿著公司要求的服侍,避開話語中的雷區之外,與平時的他并沒有什么不同。
由此不難推斷,劉明量塑造出的形象,至少八成與他本人相符。
一個強大的男人,又有柔情的一面,概括起來就是英雄柔情!
無疑是萬千男人心目中,想要成為的那種男人,也是萬千女性心目中,最適合托付終身的男人。
可以說,這是娛樂圈最為精品的偶像之一,甚至可以把之一去掉!
即便是地球后世,也罕見藝人是定位這種人設,因為太難了。
強者的氣場,來自于一顆勇敢無畏的心,柔情,也是源自于內心溫柔,沒有內在的支撐,非要刻意塑造,反而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能夠成為國內歌壇人氣最旺的一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李睜并不會知難而退,對手越強,壓力越大,越是能起到試金的效果,也越是能激發他的斗志。
“老徐,你是想勸退我,還是想嚇退我?”李睜將一塊哈密瓜丟進嘴里,徐千秋深深看他一眼:“你會聽勸,或者被嚇退嗎?”
李睜笑了笑:“延后發片,再改發片期,我不要臉的嗎?”
“你和當年的劉明量很像,都有一顆無畏無懼的心。”徐千秋一點不意外,他給李睜具體介紹一下劉天王,是為了讓李睜知己知彼,可不是想要李睜改變主意,再說,他也知道不可能改變。
彼此交流過幾次,以徐千秋的老辣眼光,早看出了李睜骨子里那股子倔強。
李睜嚯了一聲,搖手道:“你可別捧殺我,實話告訴你,我選這個發片期,也是經過了好一陣糾結。”
徐千秋淡淡一笑,看看寧蘭:“決定了,三月份發片,具體時間呢?”
“我想提前公布發片時間,就放在三月第二周。”寧蘭看著李睜,李睜對上她的目光,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股決然,與上次交流時,寧蘭神色中的那股猶豫與糾結截然不同。
這位昔日的準天后,終于是下定決心了!
就李睜所知,莫菲發片期,固定是三月初,不是第一周就是第二周,隨后,兩名一線頂流歌手,會根據莫菲的具體發片時間,延后一周發片。
眼下,寧蘭要搶先公布,是要化被動為主動,將求戰變為接戰。
很明顯,這張專輯,寧蘭是鐵心要重回巔峰,乃至,超越巔峰!
“可以。”李睜給了簡單的兩個字。
沉默已久的風墨忽然嘆了口氣:“平靜許久的話語樂壇,又要風起云涌了。”
他抬頭道:“老徐,我就說,十二月只是預演,一群小仙打架而已,二三月才是正戲,各路大仙要出手了。”
徐千秋苦澀搖頭:“你這是興災惹禍。”
“沒錯!”風墨一點不避諱,眼中跳動興奮的光芒:“我本來就喜歡熱鬧,要是華語樂壇還和前兩年一樣死氣沉沉的,又怎么會激起我出山的沖動。”
徐千秋不理他,看著寧蘭道:“專輯的制作我不是內行,就不發表意見了,只說一點,老劉的那首歌,要么入專輯一二主打,要么就棄用。”
他口中的老劉是圈內大咖,若是收入專輯,卻不是主打,相當于別人賣了你的人情,你卻打別人的臉,不帶這樣做人的。
寧蘭沒有立刻接話,妙目看著李睜道:“之前電話里我跟你提過,那首對唱歌曲,女聲部分能不能交給我?”
李睜怔了怔,寧蘭三月第二周發片,電視劇也差不多時候上映,對寧蘭的專輯倒是一個不小的額外宣傳資源。
只不過,這首對唱歌雖是經典,但以寧蘭重歸巔峰的雄心來說,卻還是差了點分量。
“沒問題。”
女聲部分的人選,本來就沒定,整個公司里頭的女歌手,寧蘭無論是級別,還是唱功,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更何況彼此還有私交。
寧蘭有意,李睜自然不會拒絕。
“不過...”一頓聲,想了幾秒,他繼續道:“是否入專輯一二主打,再說吧,回頭讓我聽聽劉老師的那首歌。”
“好,明天上午我就去和喬總商量,最快下午就能正式專輯立項。”寧蘭微微頷首,又想起了什么,道:“洛副總監那邊我已經回掉了。”
不等李睜問為什么,又解釋道:“洛副總監手下兩員大將朝陽,樊星和你有過節,我過去了又是和你競爭關系,還是算了吧。”
李睜笑笑,這事他不想多發表意見,但從個人情感來說,他的確不希望寧蘭轉投洛副總監。
吃完東西,四人又回了酒吧大廳,喝酒聊天了一陣,李睜把何靜蕓的情況說了說,三人一致觀點,何靜蕓應該去華格唱片。
最直接的理由,尼索有莫菲,滾雪有蘇雅箐,華格女歌手這塊相對較弱,何靜蕓去了會受到更大的重視。
此外,還有一條隱晦的理由,華格唱片對藝人的管制相對寬松。
差不多十一點,寧蘭扛不住困意,去酒吧后頭的房間休息,李睜起身告辭,去了商務酒店。
沈冠昌睡得很沉,李睜開門進來,他只是睜了睜眼,然后又睡了過去。
李睜索性往沙發里一縮,拉條凳子墊腳,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李睜和沈冠昌去了樓下的餐廳。
簡單的一人一碗肉絲面,各加一個荷包蛋。
李睜吃完后,抹了抹嘴:“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沈冠昌沉默了一陣,才道:“我想找份臨時工,熟悉一下環境,然后再定方向。”
李睜嗯一聲:“還是按照上次說好的,半年之內,吃住我幫你解決,這個房間你可以住三天,我等下會補交房費,三天內你先把租房搞定,房子看好通知我,月300塊標準。”
“好。”沈冠昌咬咬牙:“等我賺了錢,連本帶利還你。”
李睜知道他要面子,笑著一點頭。
寧蘭的效率很高,不,應該說喬莉的效率很高。
寧蘭上午找了喬莉,下午,喬莉就把寧蘭的專輯立項搞定了。
寧蘭的發片,定在3月9日。
與當初李睜定春節前一周發片時一樣,消息一出,公司內部一片震驚,四點半,喬莉代表公司對外宣布之后,圈內一片驚嘩!
三月份,不光是莫菲的固定發片期,還是兩個一線頂流的固定發片期。
寧蘭選擇三月第二周,就猶如空降一般,直接卡在了莫菲與兩個一線頂流的當中。
本就發片密集的三月份,一下子變得無比擁擠。
可預見的,一場國內歌壇混戰,又將展開!
正如風墨所說,12月只是一群小仙打架,3月才是各路大仙出手!
而在3月之前,還有一個2月,李睜與劉明量同期發片,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話題正變得越來越火熱。
滾雪唱片。
蘇雅箐從休息室走出來。
從經紀人的口中,得知了寧蘭的發片時間,再經過經紀人的一翻勸說,蘇雅箐對與寧蘭同期發片的心思動搖了。
她的臉色不太美,之前已經在公司內部放話,音樂總監也點頭了,眼下無法兌現,面子肯定不好看。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如何說服羅雨生。
她深知,羅雨生作為圈內詞曲大咖,是個很驕傲的人!
懷著糾結的心思,蘇雅箐獨自走過一條長長的廊道,到了另一間休息室的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羅雨生坐在一張椅子上,神色專注地看著一份曲譜。
“雨生...”
聽到一聲輕喊,羅雨生才抬起頭來,眼神中透著一股溫柔。
看蘇雅箐的臉色,他疑道:“怎么啦?”
蘇雅箐拉了條椅子在他身邊坐下,又糾結了一陣,才說了寧蘭的發片時間。
羅雨生瞇眼道:“3月9日...這一場硬碰越來越有意思了。”
蘇雅箐無奈:“莫菲說不定也是這一周發片。”
羅雨生點點頭:“你和莫菲還沒有正面較量過,正好,這一次決個勝負,壓過莫菲,雅箐,你就是當今華語樂壇第一女歌手。”
看著羅雨生心馳神往的樣子,蘇雅箐心中好無力,咬咬銀牙,還是道:“雨生,兩大天后硬碰,很可能是兩敗俱傷,況且,就算已經不是當年,寧蘭一線人氣還是有的...”
羅雨生罕見地打斷道:“雅箐,你要有信心,這幾周的銷量表你也看到了,如今國內唱片市場已經不是當年,足以滿足同時出現三張周銷20萬以上的唱片。”
蘇雅箐螓首輕搖:“這不是明智之舉,我想推后一些,放在三月底,或者四月初發片。”
羅雨生眼中閃過一道電光:“為什么?你怕了莫菲,還是寧蘭?雅箐,這是你最好的一次登頂機會。”
“我封后才一年多,這張專輯是我封后后的首張,必須謹慎。”蘇雅箐實在是底氣不足,兩個天后一個準天后撞一塊,在她看來跟自殺沒區別。
寧蘭要瘋,她不想陪著。
羅雨生盯著她,眼神變得犀利,一字字道:“我的作品不輸任何人,你的人氣也不輸任何人,你我相加,退避的應該是莫菲,或者寧蘭改期,而不是你。”
蘇雅箐看到他眼中強烈的戰意,內心也是一陣掙扎,片刻后,還是把心一橫,咬牙道:“我決定了,三月底或者四月初,雨生,這張專輯對我很重要,希望你理解。”
說罷,起身而去。
羅雨生看著蘇雅箐離開的背影,眼中怒火跳動,不過片刻后,當蘇雅箐停步回頭,投來抱歉的一眼。
羅雨生對上她的目光,眼中的怒火瞬間熄滅,從蘇雅箐的明眸中,羅雨生看到的不僅是歉意,還有一份柔弱的懇求之意。
待蘇雅箐出去后,羅雨生愣然地坐了好久,最后搖頭發出一聲輕嘆。
李睜本想乘著頒獎禮開始前回家一趟,現在不得不取消了。
寧蘭發片時間定了,專輯錄制滿打滿算只有兩個月。
其中出席各大頒獎禮要占掉大半個月,以及他自己的專輯三周宣傳期。
也就說,寧蘭這張專輯的錄制期內,他能夠在的只有兩個星期左右。
而現在,寧蘭的歌曲一首還沒定。
1號錄音室。
李睜聽了劉大咖的作品小樣,歌曲水準肯定不會差,卻是如寧蘭當初說的那般,只是挑剩下的歌曲,并非力作。
打個比方的話,就如同前世地球,那些天王天后專輯中的非主打歌曲。
用來提高專輯整體水準沒問題,但要作為主打,稍顯欠缺了些。
另外,這是一首標標準準的抒情慢歌,唱起來柔情似水,這類歌曲,今年的唱片市場,銷量都是中偏上,卻罕有出彩的。
與寧蘭的決心,或者說野心不符。
于是,李睜直言道:“寧姐,大家熟了,我也不和你說虛的,這首歌作為主打,只要別碰上過分強勢的唱片同期,你沖一沖白金有希望,但指望更高,那就...”
寧蘭聽懂了意思,看著他道:“我也同你說實話吧,我之所以下定了決心,兩點,其一,是你刺激了我,也可以說是,我想通了你的話,躲避強強碰撞,信心嚴重不足,又怎么能重回巔峰,你選了與劉明量同期,給我的震動很大。”
“其二,我也受了一些外界的刺激,最近一段時間,我看了不少娛樂報,把我和趙永康作對比,因為他封了準天王,還把我和一個新封的小天后,以及一個一線頂流女歌手對比,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人人可以踩上一腳的軟柿子,我的準天后頭銜還戴著,但我知道,圈子里已經沒有幾個人真心認可了,我這頂帽子,說是紙糊的也不為過,如果我可以我寧愿摘下來,但你也知道,頭銜戴上就摘不下來,你只能為了捍衛這個頭銜而戰。”
“另外,蘇雅箐的經紀人給李霞打了電話,說蘇雅箐的專輯已經錄制了一半,問我什么時候發片,要不要一塊,這種羞辱,我忍不了!”
說到最后,她的臉色有些白,一對玉手不自覺地緊握了起來。
李睜的臉色也是變得嚴肅起來,他并不覺得寧蘭是死要面子,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在最底層的時候,你可以忍辱負重,但到了寧蘭的高度,即便有些過氣,但從演出商給的報價,12萬至15萬一場商演,說明她依舊是扎扎實實的一線,至少中游。
這個時候,任人羞辱,任人挑釁,卻是無動無衷,那不是忍,而是懦弱,卑微!
“李睜,這張的專輯兩首主打,我想拜托你,請你幫我這一次...”寧蘭看著李睜,眼中透出一抹懇求之色,緊緊咬著銀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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