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睜不答反問:“要是蘇婷知道了,會怎么處理?”
薛冰苦道:“公事公辦...歌手地下情,公司知道了也會裝糊涂,平日里主要靠經紀人督促,但一旦曝光,尤其是這種帶負面的,輕則淡出公眾視線幾個月,重則無限期雪藏。”
李睜哦了聲,點破道:“按照蔣一舟的歲數,屬于夕陽紅,淡出公眾視線未必還能回歸,或許歌唱事業到此為止,這事胖子會告訴你是因為私交,而胖子選擇替蔣一舟隱瞞,同樣也是私交,你去透給蘇婷,多少有點背叛的意味,你心里過不去。”
“可如果知情不報,萬一事情鬧開,甚至被媒體記者知曉曝光出來,會連累公司名譽受損,危機公關還要投入人力物力,作為公司股東兼高層,你既然提前知道了,又預見了可能性,卻隱瞞不報,于公是失職。”
“是以,你就左右為難了,對不對?”
薛冰不隱瞞地點頭:“此外,我覺得蔣一舟這事做的太不厚道。”
一個男人發達之后拋棄糟糠之妻,不違法卻是有違人們內心的道德標準,自古以來都是被鄙夷與唾棄的,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
李睜指指他:“那你做事就厚道了,左右為難了,就把選擇題丟給我做,這樣對胖子或者蘇婷,你都能心安理得地交代了。”
薛冰干笑。
李睜冷笑道:“以前兄弟還只是拿來還債,現在直接拿來扛鍋,你可以啊。”
薛冰嘴角抽了抽,低罵一聲,也不知道是罵誰,不給李睜繼續討伐的機會,拿起球桿走到球桌旁,俯身開球。
這一局,薛冰的狀態明顯好了許多,分數咬得很緊,最后只剩下一顆粉六一顆黑七的時候,領先了李睜3分。
李睜一個遠桿沒打進,粉六撞袋角彈出,吃了兩庫停在了當中的位置,母球離了兩尺,可以擊打中袋。
不能說是必進球,但難度不算很大,只要專心打進,就能拿下這局。
薛冰神色一喜,拿起巧克抹了抹桿頭,然后俯身瞄準。
運桿三長兩短,薛冰正要擊打之時,李睜的聲音傳來:“還是提前跟蘇婷打聲招呼吧,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薛冰動作一頓,扭頭看來,欲言又止,李睜擺擺手,示意他先打球。
薛冰重新瞄準,運桿幾下,又是將要擊打之時,李睜的聲音又傳來:“如果蔣一舟不是發達了就拋棄共患難的女友,你不會讓我來做選擇題,直接就瞞著了,對不對?”
薛冰沒有出桿,又看向李睜,坦然地點頭。
“就自動你小子...”李睜笑著搖一搖頭,擺手催促:“先打,打完這局。”
薛冰又開始瞄準,這次在運桿過程中,李睜道:“這種事不能聽他前女友片面之詞就下定論,當然,如果蔣一舟真是這種人,我和你一樣,肯定是鄙視的,不會和他做朋友,對女朋友尚且如此,對朋友可想而知,當初面試的時候要是知道,絕對不會簽他。”
說罷,話鋒一轉:“但這一次,我讓你提前跟蘇婷通氣,不是因為這個。”
薛冰第三次停下,奇道:“那是因為什么?”
李睜一臉不耐:“一個球墨跡半天,你到底打不打?斯諾克擊球也有時間限制的。”
薛冰翻了個白眼,懶得爭辯,第四次標準,運桿才兩下,李睜的聲音再度響起:“咱們開的是公司,而不是良山聚義的山寨,公司定下規矩...啪!”
這一次,薛冰沒再停下,李睜正說著,他一桿擊出,粉六被母球撞擊滾向中袋,彈袋角飛出。
李睜見狀奸詐一笑,繞著球臺走了小半圈,俯身瞄準的同時,出聲道:“別說話干擾我,輸要輸得有人品。”
薛冰差點吐血,他又不傻,李睜一次次催促他擊球,又在他瞄準運桿的時候說話,擺明了是形成干擾,這一擊失誤,有一半的因素是反復幾次,被搞得有點毛了。
詭計得逞也就罷了,還要反過來說現成話,能不能再無恥點?
“啪,啪!”李睜不疾不徐,運桿節奏把握的很好,兩次穩穩出桿,接連將粉六和黑七送入袋中。
末了,很裝逼地對著桿頭吹了口氣,朝著薛冰投來一個名為“看到沒有,這就是水平”的眼神。
薛冰臉色發黑,嘴角努動,最終吞下了這口悶氣,他太了解李睜了,這時候不管他說什么,李睜絕對就一句:“輸不起了是吧。”
兩人到邊上的坐下,李睜吸了口汽水,接著之前的話道:“公司定了規矩,那就要人人遵守,還要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華璨馬上就要收購ty唱片,成為跨過公司,公司規模越大,越要靠規則管理,否則豈不是亂套了。”
“去年孔燕音,四伏天樂隊剛發了首張專輯,正當紅的時候,不就因為負面新聞曝光被處罰雪藏半年。”
“你設想一下,要是在那之前,有過歌手受到了公司高層的偏袒與包庇,孔燕音與四伏天樂隊還會認罰嗎?恐怕轉會的就不是孔燕音一人,四伏天樂隊也會另謀東家。”
薛冰消化了一陣,默認點頭,伸了個懶腰,玩笑道:“公私分明的道理我懂,就是碰到具體的事兒,還沒法做到你這樣絕對理智。”
李睜看了他一眼,緩緩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向來幫親不幫理,跟你說白了吧,蔣一舟拋棄患難女友就算是真,只要他能搞定他前女友別鬧事,我頂多鄙夷一下他的人品,公司該給他的資源不會克扣,他的專輯主打我照樣會給他寫,但是,他若是違反公司規定,那該怎樣就怎樣,我不會包庇他半分。”
“道理很簡單,蔣一舟不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只是雇傭關系,他有多少價值,公司在他頭上投多少資源,而他違規了,就會侵犯到公司的利益,公司的利益也就是股東的利益,你們這些股東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認可的朋友,也成不了公司股東。”
“你所謂的公私分明,在我這里,不過是朋友和雇員之間的取舍。”
說罷,起身一拍薛冰的肩膀,下巴朝著球臺揚了揚:“開球去...”
周二。
薛冰一早到公司便是去了蘇婷的辦公室,把他所知蔣一舟的情況說了說。
誰知,蘇婷還沒來得及找蔣一舟談話,東窗事發了。
天天娛樂報頭版爆出了蔣一舟負面新聞。
隨后的午間娛樂新聞,又播放了記者對蔣一舟前女友的采訪。
蘇婷當機立斷,沒在等蔣一舟進公司談話,直接讓董菲找了幾家合作媒體,接受了電話采訪,明確表示,對于蔣一舟的情況,公司正在核實了解之中,在結果之前,停止蔣一舟一切商務活動。
發達之后拋棄患難女友另尋新歡,這事不犯法,但前世地球“陳世美”,這個世界“汪以清”遺臭千年,就知道社會影響有很壞了,堪比紅杏出墻。
對藝人來說,是殺傷力最大的幾類負面新聞之一,同時還會連累到公司的圈內名聲,是以,反應一定要迅速,態度一定要堅決,以免過度發酵。
周四,亞域公告牌換榜,最新一期榜單,《江南style》再度蟬聯榜首,點播次數再創新高,151萬次,突破150萬大關。
也是這一天,韓國排名第一的娛樂報,娛星報頭版貼出了一張大幅照片,某大學校慶,操場中央,超過500師生齊舞《江南style》。
這是《江南style》走紅之后,目前為止最大規模的一次的正式演出。
到了周六,國際百強榜換榜,《江南style》再度名次跳躍性上升,從上周第七攀上了第二。
這是亞域歌手,首次進入百強榜前三。
此外,《江南style》還問鼎了發國,荷國等7個國家的音樂榜單,以及進入18個國家的音樂榜前五。
而之前《nobody》在百強榜前十短暫地待了兩天,同時進入過歐南北米域7個國家的音樂榜單前五,12個國家的音樂榜前十,盡管也算在亞域之外小紅了一把,但與《江南style》相比,就有點小巫見大巫了。
轉眼又是周一。
上周是余再榮的單曲上市第四周,盡管已經提前達成默認七百金,成功亞域封王,但整個亞域音樂圈對于他上周的銷量依舊是翹首以盼,想要看看,這位被稱為“咸魚叔”的油膩大叔,究竟能夠蹦的多高。
然而,首先等來的卻是另一個消息,雖然已經有了結果,只是遲早的事兒,但還是讓圈內一片驚呼。
華璨集團以6千萬現金,其中1千萬作為注資,5千萬作為折現,成功收購ty唱片百分之51股份,從而成為華國第一家跨國唱片公司。
從五月開始,隨著李睜國內封王,酷炫來襲等六人接連發片,拿下滿月平均默認3.3個白金的成績,舒甄國內封后,未來少女亞域封后,四伏天樂隊攀上亞域一線頂流,華璨集團的市值扶搖直上,賭約之前已然超過8個億。
而現在,fly
grils亞域封后,余再榮亞域封王,華璨成功收購ty唱片,市值再度飛躍式飆升,保守估計,不會低于10個億,足以進入亞域前十之列。
這還是不包括李睜的作品,若是李睜作為華璨第一大股東,與華璨簽上一份為期5年的合約的話,華璨的市值會在13億以上!
要知道,李睜的作品去年一年為他個人帶來了3千萬左右的收入,而如今的李睜一連捧起了三名亞域超一線,達標亞域詞曲大咖,甚至是亞域最當紅的詞曲人,還達標國際詞曲小咖,作品的市場價比去年翻了近一倍。
曙騰唱片。
大班椅里的吳漢,指間夾著一根燒了半截的香煙,升騰的煙絲配合他暗沉的臉色,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朦朧,給人的感覺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之中。
他坐在那一動不動,宛若被點穴了一般,直到香煙燒到手指,這才吃痛地哆嗦了一下,驀然轉醒。
單手扶額,發成一聲長嘆,嘆氣中蘊含的滿滿的落寞與悔意。
從啟動資金1千萬,成長到市值過10億,華璨僅僅用了不到1年半的時間。
曙騰唱片作為華璨的第一個合作伙伴,本可從龍青云直上,按照當時蘇婷的報價,曙騰唱片可用百分之55的股份換取華璨百分之10至12的股份,若是達成,如今曙騰唱片所有股東的身價將膨脹3倍,還能站在巨輪上,瞭望大海,展望未來。
卻是一念之差錯過了。
錯過了便錯過了,再也抓不回來。
十點,國內上周銷量表出爐!
余再榮繼續蟬聯榜首,銷量203837,在徹底出了盜版保護期之后,依舊守住了20萬大關。
稍后,亞域各國上周銷量情況陸續匯總而來。
余再榮在小韓,35萬多張,在島國,33萬多張,亞域各國,38萬多張。
相比前一周,下降幅度明顯,但銷量數據仍然驚人。
總計銷量,126萬多張,折算滿月實際銷量近6白金,1.6計算,成就默認9個半白金。
這個成績,達成了亞域歌手級數變更前,專輯封王封后的標準,即便是歌手級數更新之后,也是專輯一線頂流的標準。
堪稱恐怖!
到了晚上,亞域外的銷量情況揭曉。
上周在歐,南北米域銷量合計122萬多張。
發行24天,386萬多張,在發行后者四周,每周銷量都是呈現上升趨勢。
“紅遍小韓,紅遍亞域,紅遍全地星。”
這句豪言壯語是余再榮發片前喊出的,當時所有人都當句天大的笑話,視余再榮嘩眾取寵,時至今日,前兩條已然兌現,最后一條,也已經看到了兌現的曙光,不,應該說已經兌現了五成以上。
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跡,正在變成現實。
周二。
李睜慣例踩著上班點到公司,稍作休息,進了練聲室。
練聲才不過一刻鐘,被手機鈴聲打斷,李睜一看是尼索的座機號,便接了起來。
“說話方便嗎?”那頭傳來莫菲的聲音,聲音中透著一絲罕見的焦慮。
李睜下意識地皺了皺眉,說了聲方便,然后問:“什么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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