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圣子這么小年紀都不聽我的話了,以后等你長大了,豈不是要騎到我身上?
咦?好像圣子活不到以后了,那沒事了。”
望月幽怨的看著王盤,郁郁不樂的說道。
但想到王盤馬上就要涼了,望月又一下子眉開眼笑起來。
“師尊,你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王盤嘆了一口氣,故作為難道。
“你這是逼著我做一個沖師逆徒啊,你給我等著,可惡老女人,欺我幼無力,等我長大后,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盤心中暗戳戳的想著。
“難辦?難辦那就不要辦了!”
望月嬌笑著,伸出手捏著王盤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拉扯出各種形狀。
王盤握緊了拳頭,好氣啊!
轉眼間,過去兩個月,神冥宗開始招收弟子了。
神冥宗每三年都會招收一批弟子,之所以這么頻繁,是因為宗內弟子損耗太大了。
有些是因為在外被人除魔衛道了,有些是被同門弟子當成了材料給煉了。
還有一些修煉出了岔子,直接把自己給整死了。
最好的死法或許就是被神冥宗內陰陽峰男女弟子抓住,采補致死的。
此外王盤嚴重懷疑,神冥宗之所以這么頻繁招收弟子,就是因為窮得叮當響,將前來參加入門弟子考核的人當成了免費的材料。
畢竟魔宗嘛,各種生靈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好的修煉材料,不管是修煉神通、功法、還是煉制各種法寶,都用得上。
神冥宗山門外,人山人海。
數十萬人匯聚在一起,哪怕明知道神冥宗每一次只會招收一千名弟子,其余人都會死,可他們還是如飛蛾撲火一般,前仆后繼趕來。
或許是對自己有信心,認為憑借自己的實力能夠脫穎而出。
或許是懷有僥幸心理,認為自己能夠活到最后。
“我為了修煉到金丹期,足足用了一百八十年,身為散修,沒有功法,沒有資源,金丹期就是我的極限。
但是我不甘心,憑什么那些修仙世家,宗門弟子年紀輕輕就能夠結成金丹!
神冥宗是我唯一的機會!
不需要測試天資,不需要守什么規矩,不在乎年齡,只要能通過考核,我就能成為圣地弟子!
我韓啼就是要一步一步爬到修仙界最高!
我要羽化登仙!”
韓啼眼中布滿血絲,內心瘋狂的嘶吼著。
“只有加入圣地,我才能報仇雪恨!
誰也不能阻止我加入神冥宗!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一個面目全非,還缺少了一條腿的青年混在人群中,卑微如嘍啰,四周的人不時向其投去異樣的目光。
一個眼珠灰白,面容精致的小女孩穿著粗麻布制成的衣服,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盲人小女孩四周空出來一大片區域,哪怕其余地方人擠人,也沒有人敢越雷池半步。
凡是靠近盲人小女孩百米,不管是普通人還是金丹修士,都無聲無息橫死。
“千姬,不要著急,很快就可以放開了吃哦。”
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身著一席橘紅色的長裙,大白天打著一把血紅色的傘。
傘面上垂落下一縷縷血紅色的氣體,兇戾無比!
身后跟著一群筑基至金丹期的奴仆,少女好似在自言自語。
但詭異的是,少女撐著的傘卻卻好似聽懂了一般,所有異象消失不見,就連傘面的血紅色也逐漸褪去,化為一把平平無奇的白紙傘。
“嗡!”
神冥宗山門前,大陣被開啟!
瞬間天象被遮掩,天地失色,太陽直接被掩蓋,所有顏色消失,只剩下黑白兩色。
一道道聲音從神冥宗山門內魚貫而出,排列成兩排。
一位位外門長老出現,每一位外門長老都是元嬰期,氣息恐怖無比。
天地在這一刻化為鬼域,陰風陣陣,鬼哭狼嚎聲回蕩,沖天的尸氣、血腥氣、陰氣混合在一起。
“這就是圣地嗎?真是強大啊!”
“我一定能加入神冥宗!”
“桀桀桀,我開始喜歡上神冥宗了,真是讓人迷醉的氣息啊!”
“這就是圣地的底蘊嗎?隨隨便便就能拉出數十元嬰,上百金丹修士。
果然,只是鐵打的圣地,流水的宗門。”
“不愧是圣地,就連空氣都如此清新,愛了愛了!”
一群前來參加考核的人有些騷動起來。
“肅靜!”
數位內門長老最后才出現,每一位最低都是化神境界!
其中一個長老陰翳的臉上浮現不喜,眉頭一皺,聲音如洪鐘大呂,直擊神魂。
讓不少人如遭雷擊,面色蒼白。
更有甚者,直接七竅流血,直接暴斃。
“所有人不準喧嘩,不準脫離退伍,不準東張西望,違者死!”
內門長老語氣嚴厲,說完后,直接讓神冥宗的金丹弟子帶著這一群人進入宗門。
沒有人敢違背內門長老定下的規矩,老老實實跟上,進入宗門內。
眾人走在一座巨大的橋上,整座橋都是由無數的白骨搭建而成。
橋的兩邊,都是黑色的霧氣,霧氣濃郁厚重,看著像是兩堵墻。
橋兩側的霧氣上,不時出現一個鬼臉,雙目血紅,貪婪的看向走在橋上的人。
一個普通人一個不注意,被人擠到橋邊,半邊身子闖進了霧氣中。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這個普通人的探進霧氣的半邊身子就直接消失了!
另外半邊身子倒在白骨橋面上,傷口處,密密麻麻都是咬痕!
不少人見到這一幕,打了一個哆嗦,看向白骨橋外的霧氣滿是忌憚,挪動腳步,離橋邊遠了一些。
“好濃郁的靈氣!”
當進入大陣,正式踏進神冥宗山門后,人群中,不少人被濃郁的靈氣震驚得失聲驚呼起來。
身為散修的他們,什么時候在如此濃郁的靈氣環境下待過,平時日子過得苦哈哈的,修煉都是依靠外界天地中那稀薄的靈氣,奢侈一點的則是用靈石修煉。
神冥宗是窮得叮當響,但怎么說也是圣地,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修行環境遠不是外界散修可比的。
不少人默默地離這些驚呼的人遠了一些,看向他們的目光中滿是嘲諷。
“嘩啦啦!”
一道道散發著黑霧的鎖鏈破空而來,直接貫穿了這些發出驚呼的人。
鎖鏈的盡頭,是一位位神冥宗的金丹弟子。
輕輕一拉,數百人直接倒飛出去,脫離了人群。
“啊!”
一道道慘叫聲響起,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下場是什么。
偉道方不知道自己在橋面上走了多久,只感覺渾身疲憊,腳下像是灌鉛一般,每一步都要耗盡全身力氣。
但偉道方卻不敢停下來,只能麻木的低著頭,繼續向前走著。
“夫...永遠...孩子...”
突然偉道方耳邊傳來聽不真切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女子。
“是誰在說話?是在叫我嗎?”
偉道方一愣,然后抬頭四處張望起來。
這一抬頭,偉道方整個人驚慌失措起來。
寬闊的橋面上除了自己之外,哪還有人!
“人呢?他們都到哪里去了?不要再玩了,出來,你們出來啊!”
看著腳下的森森白骨,橋邊霧氣墻上不斷凸起,好似要鉆出霧氣,來到白骨橋上的一個個鬼臉,偉道方慌了,開始大喊大叫起來。
“夫君!
夫君啊!
你到哪去了?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你為什么要躲著奴家?”
一道披頭散發,身著襤褸白衣的女人出現在遠處,女子每說一句話,身形就消失在原地,每一次消失再出現就跨越一大段距離。
距離偉道方也越來越近!
“啊啊啊,你不要過來啊!”
偉道方嚇得腿都軟了,后退兩步就跌倒在地上。
偉道方只是一個書生,好不容易攢夠錢財,經歷千難萬險耗時近六年,才到了神冥宗山門前。
見到這樣詭異的一幕,直接被嚇得面無人色。
之前人多的時候,偉道方還沒有那么害怕。
但現在白骨橋面上只有自己一個人,頓時繃不住了。
“啊啊啊!滾開!”
偉道方害怕的閉上了眼睛,胡亂的揮舞著手臂。
就這樣掙扎了好一會后,偉道方也累了,氣喘吁吁的喘著粗氣。
“沒事了?”
偉道方悄悄的睜開眼,四處打量,白骨橋還是那一座白骨橋,橋兩邊霧氣上的鬼臉也還是不能鉆出來,之前披頭散發的女子也消失不見,偉道方松了一口氣,慢慢站了起來。
“我找到你了!”
突然偉道方感覺背后有些滑膩,陰冷,此外好似有水草勒住了脖子,讓自己無法呼吸,一道帶著欣喜的聲音在偉道方耳邊響起。
“夫君,你不要奴家了嗎?
為什么要躲著奴家,你知不知道奴家找你找得好苦啊!
夫君不是說要永遠和奴家在一起,永遠愛奴家的嗎?
可夫君你為了進入神冥宗,為什么要將奴家送給人折磨致死?
奴家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夠狠下心?”
偉道方身不由己的轉過身,直面披頭散發,身著襤褸白衣,渾身濕噠噠,散發著惡臭的女子,二者距離不過遲尺!
女子伸出手,將覆面的頭發向兩邊撥開,露出一張浮腫,不似人形的臉龐。
沒有被衣服遮住的肌膚上滿是淤青和傷疤。
“你你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么會是你?!
假的,一定是假的,都是假的!”
偉道方眼中滿是驚懼,雖然女子面無全非,但偉道方卻一眼就認出了女子!
赫然是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
自從偉道方意外從他人口中得知了神冥宗的消息后,為了走上修仙一道,長生不死,偉道方已經魔障了,為了湊足盤纏,偉道方親自給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下藥,然后將其送到別人床上。
可她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里?
就算她死了,也不該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