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極!」
魯谷大吼,驚懼到了極點,這發生的太快了,那面鏡子中的黑眼威能更是超越了任何一種他所見的力量,如同界海深處的黑暗大風暴,所過之處,非仙王之力所能擋。
「你的悲啼惶恐而無力意志如同這片天地間的生靈,脆弱的不堪一擊"
宏大的聲音從天外而來,淡漠而冷酷,太響徹了,震耳欲聾,浩浩蕩蕩,如史前風暴,刮遍了九天十地,眾生都在顫栗,感覺腦海都要空白了,抬目望去,都被那驚世一幕所震撼。
長槍鋒铓無雙,仙王血濺遍星空、照亮大宇宙,每一滴都如同瀚海,讓眾生惶恐到了極點。
那太可怕了,半邊神能可沖霄漢、動乾坤的身子被釘在了一片宇宙的廢墟中,頭顱被貫穿,元神在瓦解,讓王血不斷滴下,清晰的眾生可見。
這樣的一幕,更是讓一尊與一龍一凰大殺的身影猛然一僵,長槍就在他們的戰場邊緣,那個仙王很熟悉,知道是誰的,可他卻不敢動彈,感覺自己被一種無比恐怖的東西鎖定了。
「咚!」
「咚!」
「咚!」
大宇宙震動,腳步聲不斷傳遞,像是有無上神明在天外徘徊,要踏入這方天地了,太壓抑了,如同天鼓在擂動,那種沉悶讓每一個聽聞者的身體都忍不住要炸開了。
「轟!」
一道身影降臨了,出現在大裂縫之外,那雄健的身姿仿佛超出了大宇宙,高大而巍峨,矗立在界外,俯視蒼生,俯視著一王一龍一凰,單手探來,抓往了長槍,將半邊尸體挑起,任由仙王血灑落,反倒是那露出的半截槍尖,仙王血淋漓,凄艷無比,將槍鋒染的觸目驚心,為那本就充滿了殺伐偉力的槍刃增添了一種驚人的血色。
「帝眼之下,終成螻蟻!爾等的尸山,本王來鑄就!」
殺音浩蕩,霸道絕倫,席卷天下,覆蓋乾坤,冷漠的充滿了無盡的寒意,讓眾生都在瑟瑟發抖,于顫栗中不斷膜拜,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抵消心中的無盡恐懼。
「安瀾」
數不清的生靈嘴唇發干,不斷吞咽著唾沫,這是怎樣可怕的一個生靈,身立宇宙之外,眸光傲視古今,單臂挑起半具仙王身,震懾的一尊王不敢動彈,一語出,宇宙靜,整個世間都只剩下了那霸道的音節在回蕩。
這是一個氣魄可蓋世的強者,要鑄起王尸之山,親手埋葬諸王,其音如意志,堅不可摧,視線所過,眾生皆伏,仿佛一尊滅世魔王!
沒人敢想象,也沒人敢抬頭,世間的萬物都在顫抖,哪怕是兩域撕殺的大軍都停止了。
就連那尊仙王都在忍不住發抖,臉色蒼白如紙,額頭豆大的汗水不斷滑落。
身為仙王,這世間沒有什么可以讓他產生畏懼,從古至今如此,但此時他卻被嚇到了,不敢抬頭看,更不敢探出神念,在那裂縫之外,王不只一個,殺劫之光與驚慌逃走的波動,哪怕他不用感應,都可清晰察覺。
這意味著,他們仙域可能要敗了,巨頭被殺,就是最好的證明。
大手退走了,徘徊聲也在逐漸遠去,唯有一條久久無法愈合的大裂縫停留在那里,刺目無比。
「仙之巔,傲世間,有我安父便有天,兒郎們,隨我打進仙域,覆滅群仙!「
安滄大吼,他太激動了,試問這世上,有什么比他父又殺了一尊王更讓他自豪。
「安祖無敵!」
有不朽同樣在大吼,不朽之王為他們撐起了一片天,仙王不下場,他們何懼之有!
「殺!」
有白衣男子長嘯,大旗一掃,血
光遮蓋日月,如同無邊血幕,震的仙人喋血,群星不斷墜落。
「我們就知道,我界的古祖是戰無不勝的,哪怕面對多了一倍的對手,都可無敵天下!」
異域的大軍太瘋狂了,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發光,戰意高昂,一往無前,跟隨著血色旗幟,鋪天蓋地在星空中推動,讓仙域的生靈又驚又懼。
「吼!兩個孽畜!」
遠方,一道巨大的轟隆響徹了起來,那是一個無比巨大的兇獸,看不出是什么種族,但它的身體被轟穿了,胸口出現了一個前后透亮的大洞,伴隨著歲月的彌漫,讓他的整個身體都有老化的趨勢,這讓那位仙王徹底大怒。
「不成王,皆為螻蟻!」
那尊仙王徹底的狂暴了,哪怕被一龍一凰糾纏,被仙鐘轟擊,它都在進行壓著打,十兇可戰仙王,但那只是可戰,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滅殺仙王的元神。
「地板王而已,我界的古祖看都不看你一眼,完全不屑于殺你,與其說我倆是螻蟻,孰不知你也是個螻蟻!」
「孽畜,今日不殺你們,永不回仙域!」那尊仙王不知是被氣的怒笑,還是被安瀾無視所產生的憤怒,如今若是再拿不下這一龍一凰,他的臉面將會徹底丟盡。
此時,就連西天門的方位,兩波王都被震撼到了。
「混賬,二十多個打九個還打不過?!」齊虞的臉簡直黑到了極點,若不是他在借諸王滅世大陣阻擋那詭異的魔影,他早就殺向界海了,就算如此,西天門也岌岌可危,隨時都可能被打破。
「你們也去,覆滅了群王!」昆諦大笑,聳立在宇宙中,沒有靠近西天門。
他要一人鎮守異域,加上仙域空虛,只要葬地不出,問題不大。
而此時,葬地那邊同樣有了動靜,界海中的波動太劇烈了,他們想察覺不到都難。
一尊又一尊身影從沉睡中復蘇,遙望界海的方向,黑色光束所過,群王逃躥,沒人敢停留。
那種光束的威能太驚人了,可殺仙王,可劈開界海,讓諸般殘界接連消散。
「那就是他們找到的東西嗎」
呢喃般的低語聲響起,讓諸王的前方出現了一個身形嬌小柔弱的女子。
她不算高大,也沒有太強的恢宏氣勢,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只是立在那里,就讓群王的眸光充滿了尊敬。
若是昆諦在此,一定會忍不住暴跳。養雞的,界海中的無上巨頭,絕對的霸主,是能在界海中橫行霸道的古老強者之一,曾掀起了無盡的腥風血雨,殺的諸王聞風喪膽。
對于世間的王而言,大清算是一種大災難,可對于這種人而言,他們才是真正的清算者,或許很多王都想不到,那樣的一個霸主,會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最關鍵的是,這個生靈太古老了,古老的可以在葬地的王中都能稱宗做祖。
事實上,對于葬地這種血脈相承者,養雞的還真是一位祖宗。
「我們要參與嗎?」有王看向最前方的女子問道。
「你們暫時不用管,異域有古怪。」養雞的很平靜,眸光劃過逃躥的諸王,在九王頭頂的帝鏡上停留了一下,緊接著落向了界海深處,像是要望穿一切朦朧與迷霧。
若有王立在前方,一定可以發現,這位老前輩的瞳孔深處卻閃動著一縷猜疑與深深的忌憚。
忌憚的不是帝眼,而是界海的深處。
諸王都在輕點頜首,就連身上散發著的戰意都漸漸的熄滅了,這很葬地,他們除了睡還是睡,雖然有些手癢,總想找人切磋切磋,可老祖宗都發話了,他們也只好做罷。
事實上,若他們真想干擾,在過往的那些年代里有
太多的機會,但卻沒有這么做,一直與世無爭,未嘗不是有人在鎮壓的結果。
身為王,怎么可能沒有雄心勃勃的霸主,甚至還有想要一統葬地的,只不過那種刺頭都被抓走了。
「那到底是什么眼睛!」
「很重要嗎!」
此際,在太初古礦外的一片戰場上,兩道身影正在相互搏殺,每一擊,都可讓至尊顫栗。
「王長生又變強了啊,這次竟然可以擋那小怪物了!」
一群支援而來的至尊驚喜,看著那持長生戰戟與小仙王大殺的身影,都悄然松了一口氣。
這個怪物殺的群仙隕落,仙尸墜了快二十尊了,剩下的幾位仙聞風喪膽,見之就逃,在一個至尊面前將仙的顏面丟的一干二凈,若非如此,他們怎么可能步入這個怪物的戰場。
但王長生也撐不了多久了,已經有多處被打的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
其實王長生也不愿意來,他打不贏是正常的,若是真的打贏,仙域的人自己都會率先掀桌子。
就像是,編織一個謊言,需要千萬個謊言來原,他貼著至尊的標簽,若做著捶小仙王的事,那才是真正的離譜。
「真的來自帝嗎,既然是盟友,就沒必要隱瞞。」
「不知道,我界古祖言稱是帝眼。」
王長生沒有再傳音,心中實則驚的不輕,就連身形都露出了一處破綻。
就在此時,遠方星空中的太初古礦發生了劇震,一道瑞光沖出,引發了另一片星空中的成片尖叫。
「快,攔住,那是長生藥!」
石昊不知從哪個洞口鉆了出來,渾身是血,身邊跟著一個同樣急促的黃金獅子,像是剛經歷了一場血戰。
一語出,八方震,讓這片區域的至尊和剩下的幾位仙都被那道沖出的瑞光吸引了,誰也沒想到,太初古礦里面竟然還有長生藥!
有至尊想要去追,卻被一道劍光劈成了兩半,「小輩們搶奪即可,爾等螻蟻插什么手!」
「小仙王!「
一群人又驚又恐,抬眼看去,才發現王長生不知什么時候被打飛了,血灑長空,一臉的無力。
「這混蛋,誰來擋他!」仙域的眾人都開始了后退,根本不敢上前,早就失去了與之一戰的勇氣。
一尊聞訊而來的人仙更是干脆,剛剛趕來,被小仙王的視線所觸及,結果掉頭就走。
還有人不知被誰打了下來,落到了這片戰場,一身血跡,身形踉踉蹌蹌,提著一柄斷尺,直接向場中獨尊四方的小仙王殺了過去。
「敗了啊,擋不住了,所有的戰場都在潰敗,哈哈哈,這個紀元要完了,我已經看到了席卷仙域的黑暗!」
那道人影披頭散發大叫,言語悲涼,眸子血紅,周身散發著黑霧,模樣有些癲狂,神智似乎受到了影響。
「轟!」
一只拳頭推了過來,推動日月乾坤,轉動輪回,毫無征兆的將其轟穿了,讓仙血灑遍這片區域,就連對方身下的龍,都早已變的血紅,經歷了那么多的大戰,它不知道沐浴了多少至尊和仙的血液。
「敗了?」
一眾人環視遠方的天地,生靈一片接著一片的墜落,有仙,有至尊,還有其他生靈,整個太初古礦方圓億萬里都是殺戮場,讓血雨一遍又一遍的灑落,慘烈的讓人心生惶恐。
同時,這像是一種感染,更多的生靈開始了逃走,有人沖出星空,有人逃進界墳。
甚至,最為恐怖的是,在那九天上方的宇宙裂縫中,也有驚世血光在激蕩。
一桿青
銅大戟在時空中顯化,轟擊在虛空上,將一個狼狽逃走的身影劈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背部更是裂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差點將他直接劈開。
「無殤!」魯谷咬牙,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其中的一只手臂不知為何,早已經消失,傷口處黑霧彌漫,不祥而詭異,讓一尊巨頭都無法恢復。
他想逃向九天,從這里進入仙域,但那群王八蛋就盯上了他,對其他人不管不顧,尤其是無殤,脫離了帝鏡,對他進行追殺。
「轟!」
就在此時,兩片大磨盤突然從虛空中閃爍了出來,一片在上,如蒼天在下壓,一片上升,如無邊幽冥在浮現,轉動起來,仿佛輪回大磨,要碾碎一切。
「逆轉古今!」
「一世成空!」
有可怕的生靈在出手,接連打出了兩種蓋世法則,將魯谷覆蓋了,讓他整個人都仿佛要消散了。
但魯谷確實很強,身為巨頭,世間的王能殺他的并不多,單手拍擊,神通如海,硬生生的擊穿了時空法則的束縛,整個人的形體又重新穩定了下來。
這邊的攻擊剛剛結束,一道人影再次壓來,雄姿英發,大戟霸氣無邊,仿佛攜諸天之勢壓來,讓萬道崩塌,讓億萬法則消散,重新壓制了他的法力。
魯谷的身體放大,法相撐開天地,頭頂磨盤,腳踏幽冥,身形雖在顫動,可他卻撐住了,單手轟擊大戟。
然而,就在此時,一面不朽盾也拍了過來,披頭蓋臉,毫不留情,打的面部血肉模糊,要四分五裂了。
「安瀾小兒!」
魯谷大怒,肩膀撞擊,想要震碎不朽盾,可安瀾一擊后便開始了后退,蛄祖又頂了上來,手掌如刀,劍光呼嘯,劈的時空浪潮如銀河傾泄。
這是驚人的一幕,三尊不朽之王在對一位接連天地、聳立在海面上的巨大生靈進行圍攻,不是拼命相搏,而是有著一種讓人難以忘懷的默契。
就像是群狼飼虎,圍而蠶食,上一個退出,下一個接上,輪流而來,讓那巨大的身影遍體鱗傷,王血染紅了那片海域。
「啊」魯谷想要發狂,他太后悔了,不該聽信帝杖的消息就匆匆趕了回來,現在他想拉上一個人陪葬都做不到,該死的無殤頂在了最前面,扛下了他的所有攻擊。
「轟!」
魯谷被轟的踉蹌倒退,整個身上劍傷密密麻麻,血流如注,再也難以支撐,要開始倒下了。
可就在此時,一道前所未有的劍胎猛然劈來,有草字訣的鋒芒、平亂訣的斬神、仙劫劍訣的浩大弒仙之光,伴隨著時與空的流動,一劍震古爍今,將那接連天地的巨人從上到下都劈開了。
大戟震蕩,長槍猛刺,兩種殺機緊隨而來,什么亙古不滅,什么仙王不朽,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兩片磨盤合攏了,化成了一種囚籠,將那殘缺的仙王血肉全部收了起來。
「蛄!」敖晟震驚,眼睛瞬間紅了,這可是他費盡心思請回來的一位老前輩啊,兩個同道一個被蛄擊殺,一個被圍殺在了九天的帝關中,如今界海回歸的巨頭也死在了那三人的圍攻之下。
這是天要滅他嗎!
「回仙域,不要硬拼,他們也撐不了多久了!」
有仙王大叫,他們都在逃躥,不信邪想要抵擋帝眼的都死了,但不是沒有效果,剩下的六王速度不如以前了,就連承載那顆眼睛的鏡面都裂開了一條條裂縫,要崩開了,顯然,那顆眼睛的層次太高,王級想要催動,不可能沒有代價。
就像是真仙催動仙王器一樣,數個仙合一都會被抽的一干二凈,更何況是一個
死物。
世間萬物都是公平的,想要獲得力量,必然要承受巨大的代價。
事實上,代價確實有,但那群王明顯不擔心,他們本就是黑暗的產物,再污染一遍,難道還能變白?
無非是仙金的報廢,讓他們心疼。可與收益相比,那都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