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戲這玩意兒，其實在電影里頭并不算罕見。
往俗里講，或許嘴里不好說，但那點破事兒，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免不了暗搓搓地愛看。
這是市場需求。
像是90年代時候大部分好萊塢大片，一部電影下來不整個這么一出，它就不正常。
咱們這也不能免俗，別說港片了，其實咱們內地，在八十年代左右，神剪局以及其座下守山神獸河蟹還沒有稱霸天下之前，那也是開放得緊的。
那時候什么暴露啊，血腥暴力啊，怪力亂神啊，生猛得一批，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
往高深里說，其實有不少船戲，也是和電影里的人物塑造乃至主線的推進是緊密相關的。
最典型的，就是梁滿洲主演的那部《色戒》。
相信不少老色.....啊呸！
我的意思是，相信不少老學究們都曾經品鑒過這部橫掃了世界各國多個獎項，甚至拿下歐洲三大電影獎之一的威尼斯最佳影片獎的電影。
拋開有“色”眼鏡，在圣如佛的階段去品鑒的話，那幾段船戲還真的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沒有比這更能深刻而又隱晦展示那對男女主角之間地位轉變的方式了。
至于如今丁炙他們拍攝的《藥神》這部戲里頭也不在乎這兩種。
事實上，本來在劇本里安排，丁炙和文泳衫的這段船戲，其實也是介于可有可無之間的。
畢竟整個團隊里就一個這么一個女角色，而且又是由文泳衫這種熟透了的貓系美人飾演，程勇作為一個道德底線不算高的普通人，有點壞壞的想法和桃色的氛圍才是正常的。
當然，《藥神》本就不會用這個當做主打，其實這種題材，也不適合用擦邊球來吸引票房。
相反，過分渲染這段戲反而會和整部片的那種基調格格不入。
所以，劇本里本來的計劃，大概就是丁炙和文泳衫耳鬢廝磨，親親抱抱，然后鏡頭一轉，燈光一暗就過去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啥事了。
但是丁炙此時卻是靈光一現，直接在場中就喊了一聲“咔”。
這時候文泳衫尚且還一個鴨子坐在丁炙的大腿，伸頭想要親吻丁炙的姿勢也被他伸手抵住。
就單純這個場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就像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個貓系御姐給“反殺”了一般。
不過這幅有些怪異的場景也沒維持多久，丁炙很自然地拍了拍文姐姐的肩膀，提示她可以先起身了。
文泳衫這才跪坐著起身，感覺就頗為默契。
不知道為啥，在俯身準備起來的那一剎那，因為過于靠近，聞著丁炙身上那強烈的男性荷爾蒙的味道，文泳衫腦袋里莫名冒出一個念頭：怎么就搞得好像是在叫我換姿勢似的。
這無厘頭的想法一冒出來，她的臉上浮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粉意。
而副導演阿力像一個熟練的狗腿子，屁顛屁顛地三兩步跑了過來時，文泳衫也借機離開丁炙的大腿，等到她俏生生地站了起來時，不自然的神情已經恢復正常。
丁炙其實也算是文泳衫這幾年來，合作得比較頻繁的男演員了。
像是親吻，擁抱等親密戲份，作為演了有快有十幾年戲的文姐姐其實也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但是不得不說的是，丁炙確實是她打心底比較不抗拒的一個男演員。
當然，這不代表著她對丁炙有什么特殊想法，更多是從一開始算是處的不錯的小弟弟，到如今的朋友兼未來老板的態度罷了。
但怎么說呢，男生好色，其實女生也好色，這是人之常情。
像是丁炙這種“極品”，其實也沒有多少女生會抗拒和他親密接觸就是了。
甚至乎，在網上那些無聊的“最想要移液情的男明星”、“最受歡迎那啥幻想男藝人”之類的投票中，丁炙在這兩年以斷崖式的高票數，遙遙領先著其他男星。
這一點，是所有那些以刷數據啊，打榜見長的“哥哥”們的粉絲拼了命都沒辦法比及的。
最多人認同的理由，莫過于什么“那條公狗腰一看就很有力度”，“身體好”，“荷爾蒙選手”之類的，讓人不禁要感慨“穿條褲子吧集美”的騷斷腿理由。
事實上，就算丁炙為了程勇這個角色，拼命增肥，甚至肚腩都給整出來了，但是刨除那些迷惑性的肥肉，文泳衫方才上手磨蹭到他肩膀啊，腰身之類的部位時，依舊能感受到其中的力量。
嘖嘖嘖。
文泳衫這時候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鄒雨桐。
這時候仔細看，才發現鄒姑娘的眉眼可是從三年前剛認識時的青澀，變得如今這般越來越明人了。
她可是最早知道丁炙和鄒雨桐在一起的人之一。
似乎不知道想到什么似的，嘴角悄悄露出一絲有些奇怪的微笑。
而不遠處的鄒雨桐是似有所察地望了回去，然而卻沒有看到啥可疑的東西。
她可不知道某個老污婆突如其來的想法。
“阿力！剛才我說的，明不明白？”
丁炙交代了副導演一番后，這才抬起頭來，看到文泳衫似乎還在發愣。
“大文，你別愣著啊！過來聽我講！”
“哦哦！”
文泳衫湊上前去。
“這段船戲，咱們改一改......”
本來文泳衫還在心里調笑著丁炙，這突然改戲不會是怕老婆吧。
但是慢慢聽著，也就聽下去了。
丁炙的意思是，這段本來程勇和劉思慧“成就好事”的這一段，改成了“未遂”會更流暢一點。
因為在某種程度來講，劉思慧要是和程勇“成一對”了，反而俗套了，而且會讓劉思慧這個角色在整個團隊里的關系變得有些失衡。
這個時候文泳衫才明白，丁炙這時候改戲份，確實不是說怕鄒雨桐看著難受，更重要的，還是戲劇的合理性。
“這里，大文你的動作要更加地機械化，我說個俗點的類比，樓鳳接客知道吧，就是要那種類似于工作的那種疲憊性，把情、欲的部分再往里收一收。”
而文泳衫也是專業的，被丁炙帶到狀態里面后，也會嘗試著思考。
“那樣，我可能會比你更急一點，甚至會拉扯你的衣服，因為我的孩子還在屋子里睡覺，我怕吵醒孩子，所以想要盡快地完成這項“工作”。”
“對！然后我會一把推開你，你在這個可以頓一頓，眼神也可以放空一下，然后提議我要是放不開，可以去樓下的賓館。”
兩人在一字一句地磨著臺詞。
副導演阿力作為一個合格地工具人，在一旁偶然插上一句，提出一些關于鏡頭和打光的建議。
這一場景，其實在《藥神》劇組里很常見。
丁炙是這部片名副其實的“大腦”和“心臟”，但其他演員同樣是“創作者”，尤其是章毅這種老演員對于自己角色的意見，丁炙通常都會很尊重。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演員，所以知道很多時候演員本身的想法，其實也很有意思。
在丁炙主導大方向的前提下，演員們在大框架里的有限“自我發揮”其實也是丁炙所愿意看到的。
不遠處的鄒雨桐看到這幅場景，看著丁炙一臉嚴肅地工作模樣，不由得歪起頭來，手中的劇本被卷成一卷，在好看的下巴處無意識地一蹭一蹭的，居然有些看入迷了。
認真工作的自家男朋友實在太帥氣了。
至于之前那飛來橫醋，此時卻也已經消失了。
還真就是一陣一陣的。
反正嘛，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很“不妙”的表現，明顯是戀愛腦了。
她也會生氣，也會偶然不為人知地“小作”一下，這些都和她如今日漸成熟的“御姐”風外表有些不搭。
但怎么說呢，就目前為止，丁炙給予她足夠壓倒一切的安全感。
“好了！大概都懂了吧！各就各位！”
丁炙交代好事情后，目光橫掃過在場的工作人員，沉聲說道。
進入到工作狀態的他，可是名副其實的片場暴君，現場的工作人員大多是跟過丁炙幾部戲的了，差不多都變成他的形狀了，基本都不用太多囑咐。
待到目光掃到鄒雨桐的時候，丁炙的眼睛偷偷地一眨，算是打了個招呼。
鄒雨桐也眨了眨，回應了過去，然后嘴角抑制不住地想要上翹。
丁炙那邊交代完畢，重新開始拍攝。
前面還是同樣的動作，所以拍攝從劉思慧洗完澡進門開始拍起。
如今“動機”和“結果”不一樣，相應很多細節上也不同，就像是此時文泳衫進來的表情，之前還帶著些許的羞澀和不自在。
這會兒，那分羞澀消失不見，換成了幾分匆忙和“熟練”。
說起來，丁炙從《窺探》開始，就曾經有對朱以隆有過一番“野蠻式”的調教，到了后面《我腦中的橡皮擦》里，對于鄒雨桐的開竅也提供了莫大的幫助。
《紅海行動》里，姜璐霞的情緒戲也是丁炙的“假設法”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幾部戲下來，他對于調教演員，已經初步有了一些方法。
對于那些摸不準自己情緒表達的年輕演員，丁炙用的是一套方法。
對于文泳衫這種非科班出身，自己摸爬滾打多年的野路子，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在這段時間的搭戲，以及方才的講戲里頭，丁炙就差不多摸透了文泳衫的戲路大致是怎么樣的，自然也就有了“因材施教”的感覺了。
而文泳衫雖然說不上演技有多么地高超，和丁炙更談不上什么“棋逢對手”，但是在一些情緒的細微轉換，還是可以完成度非常高的。
尤其是丁炙那個“樓鳳”的類比，雖然粗俗，但是很有效。
這一條戲拍下來，和之前曖昧和粉色占據上風，摻雜著幾分尷尬的氛圍一轉，就變成了單純剩下尷尬的和搞笑的氛圍了。
尤其是劉思慧開始使勁脫程勇的那件襯衫，結果再一次卡在了頭上，好不容易給擠出來后，然后袖子還卡在程勇腋下的那一幕，更是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最后，在要解開程勇褲腰帶的時候，程勇終于一個發力，把對方甩到了床上。
“夠了！”
劉思慧怔怔地看著天花板放空了幾秒。
蕾絲睡衣下白的耀眼的纖細大長腿晃了一晃，仿佛一塊死肉一般。
要硬說起來，丁炙和文泳衫其實有過兩次“床戲”，另外一次是文泳衫在《追捕》里飾演他女兒的時候，那時候文泳衫那雙大白腿也是吸睛得很。
不過那一次丁炙撫摸對方時，眼睛里流露出的，是仿佛在觸摸著嬰兒一般的小心翼翼和愛惜。
這一次，卻是純純的尷尬。
“勇哥，你是不是在這里放不開？”
發怔了幾秒，劉思慧直起身來，依舊冷靜地看向程勇。
“樓下有個賓館，這樣，我們去開個房。”
“額.....不是。”
劉思慧邊說著，一邊從衣柜拿出衣服，準備更換。
“誒！別拿衣服！”
程勇似乎在甩來劉思慧后，清醒了不少，看到她還想拿衣服，有些急了，一把奪過丟在床上。
然后目光在劉思慧沒什么表情的俏臉上盤旋了兩圈。
有些猶豫和頹然地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說完，仿佛是怕自己后悔一般，搶先快步走了出去。
劉思慧明顯一愣，緊接著跟著他走了出去，眼看程勇已經快走到門口了。
“勇哥！”
程勇在門口處豎起食指，“別太大聲！別吵到孩子睡覺！”
這個時候的他，依舊是那有些邋遢的長發和胡茬子，但是那張嚴肅的臉和偶然瞟向屋里小女孩房間的眼神卻無比地認真。
同樣是這樣的一張臉和一雙眼睛，方才有多輕浮和猥瑣，此時就有多么地認真和干凈。
“好了，我走了，好好休息！”
程勇又輕聲說了一句，輕輕帶上了門。
劉思慧直到大門閉上，才完全反應過來一般，低頭，目光婉轉間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好！咔！”
工具人依舊履行著他的職責。
方才已經“遠去”的“程勇”，這時候又重新開了門走了進來。
快步走到了監視器旁邊，和大家一起細細看起了回放。
和之前安排的“男女之欲”的船戲相比，更改過后的這場“未遂”的船戲，反而更有味道了。
尤其是程勇最后的突然收手，非但沒有假正經的感覺，而是更有一種有血有肉，真正普通人的感覺了。
比之前不知道好出多少來。
看到最后，丁炙這才滿意地露出了笑意。
“好，這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