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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云小區的房屋建的本就密集，棟距小，樓下通道狹窄。此刻圍了一群人就把路給堵住了。張揚走到這里，即便沒有駐足圍觀的心思，也不得不放慢腳步在人群中穿行。
“瞧瞧你倆干的這叫啥事？都是鄰居，有啥大不了的事一定要動手？”張揚穿過人群的時候，就聽到一個耳熟的聲音在說話。似乎就是剛才到樓上來叫于惠蘭的那個。
“現在怎么辦？你看看，把于阿姨的手都弄傷了！是不是要叫警察來處理啊？”那聲音又繼續道。
聽那人說于阿姨受傷了，張揚便扭頭向人群中間望去。隱約看到人群的中央似乎有幾個女人，不過人太多，也看不太真切。
“不要啊！”又一個女人叫道：“我也不是有意的！于阿姨，對不起啊，要怪都怪她氣我。”
“怎么怪我呢，要不是你推于阿姨，她會這樣？”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道。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一個高八度的聲音響起來，很明顯是于惠蘭。
“都散了吧，你們大家也是，看著兩個女人打架也不知道勸一下！瞎起勁啥？平時居委會組織便民活動怎么沒見你們這么積極？一個個都窩在家里不出來，這會兒都來湊熱鬧了？也不害臊！”
于惠蘭一陣夾槍帶棒的話語終于讓圍觀的人松動了一下，反正這會兒打架的也被拉開了，沒什么熱鬧可看了，被于惠蘭這么一說，便有人開始散去。
人群松動了，張揚終于看清中間的情形。于惠蘭被人扶著，正捧著自己的一條胳膊大聲地數落著一旁的兩個女人。那兩個女人都是一副頭發亂蓬蓬的樣子，衣服也有些散亂。個子高大些的那個衣服撕開個大口子，露著半邊肩膀，卻兀自歪著頭瞪著一旁個子小些的那個。而那個子小些的女人領口也被扯開了，露出粉色的胸罩，此刻正用雙手護著自己的胸脯，看起來那胸罩帶只多半也被扯斷了。
“你們兩個也是，女人家的，這么當街打架好看嗎？”于惠蘭數落了圍觀的人，又開始數落那兩個女人：“都是這么多年的老鄰居了，平時你兩家關系也不錯，什么事情不能說，非要動手？”
“她罵我……”
“好了，都住嘴！還不嫌丟人！”那個子大些的女人剛開口就被于惠蘭打斷了：“看看你們倆啥樣？都回去把衣服換了。有啥事明天到居委會來說！”
“那，于阿姨你不怪我們了吧？”那個子小些的女人顯然還有些擔心，畢竟剛才還有人威脅說要鬧到公安局去。剛才一時沖動打了起來，可是女人畢竟膽小，這會兒一聽說公安局便又怕了起來。
“好了，好了，都回去，有事明天再說！”于惠蘭現在急著把她們都趕回去，女人家打架無外乎抓頭發、扯衣服。于惠蘭心里明白，那些個圍觀的無聊家伙恐怕巴不得她們把衣服扯光了。現在架是勸住了，只要把著兩個打架的趕回家去了，那些人沒熱鬧可看自然也就散了。
那個子大些的女人聽了又向個子小些的那個瞪了一眼轉身走了，另一個見了也捂著胸口匆匆擠出人群跑了。
那扶著于惠蘭的女人見了便道：“于阿姨，就這么算了？你這胳膊……？”
“沒斷，我知道，這胳膊以前就脫臼過，剛才用力大了，又被拉脫了。一會兒要不行，可能還得去下醫院。”
這個時候打架的主角都走了，圍觀的人自然也就沒了興趣，和于惠蘭熟悉的居民也有同她打招呼，詢問胳膊傷情的，大多數人則是一哄而散。
張揚本來是不想湊熱鬧的，不過原本他走的時候就想和于惠蘭打個招呼的。現在看到她肩關節脫臼，作為醫生，他自然也不好袖手旁觀。于是當人群漸漸散去的時候，張揚便走過去問道：“于阿姨，你這胳膊是脫臼了？”
于惠蘭聽到有人叫他，抬頭看到張揚，驚喜道：“唉，張醫生，我咋把你這個高明的醫生給忘了呢？我們家雨桐扎針已經扎完了？”
“是啊，這會讓她已經睡了吧。”張揚說道：“你別動，我替你看看這胳膊。”
“哎，麻煩你了！”于惠蘭道：“有你在，我就不擔心了，還省得我跑一趟醫院，其實就是去醫院，我也還是找你，別人我信不著！”
張揚小心地檢查了于惠蘭的手，確定是肩關節脫臼了。
“于阿姨，你以前脫臼是什么時候的事情？”張揚一邊檢查一邊問道。
“很久了，有十幾年了！”于惠蘭想了想道：“快二十年了！”
“哦！”張揚慢慢活動著于惠蘭的手臂，又問：“這后來就沒有出過問題了？”
“沒有，就是那一次，再就是今天了。”
“哦，那還好！”張揚說著一用力，只聽“咔”的一聲微響，于惠蘭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叫痛，胳膊便已經接上了。
邊上原本扶著于惠蘭的那女人這時候問道：“于阿姨，這小伙是誰啊？”
“哦，王阿姨，他是來給我們家雨桐看病的張醫生，可厲害了！”
“哦，就是你昨天一直說的那個給雨桐看好病的醫生？這么年輕啊？”這個王阿姨顯然和于惠蘭挺熟，對于她家里的事情也知道不少。
“是啊！就是他。”于惠蘭繼續道：“別看張醫生年輕，醫術可是頂呱呱的，我們雨桐的病兩個多禮拜了，去了幾次醫院都沒看好，張醫生一帖藥，不到三天，我們雨桐就能自己騎車上學去了。”
“不簡單，不簡單！”那女人附和著于惠蘭道：“昨天聽你說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個老中醫呢，沒想到這么年輕……”
張揚也懶得聽兩個女人繼續夸贊自己，打斷她們道：“于阿姨，這關節是接上了，不過最近還是要小心，這手不能太用力了，你這十多年沒出過啥問題，看起來韌帶和關節膜囊受損應該并不嚴重。不過如果不注意，變成習慣性脫臼就麻煩了。”
“是啊！”王阿姨又搶著說道：“58號那個老劉，就是一碰就脫臼，后來還開了刀呢，可吃了不少苦，于阿姨你可要當心。”
“也不用那么緊張，于阿姨這傷養得好的話應該不會有明顯后遺癥。等過幾天恢復了，再做些適當的肌肉訓練，到時候再用金針和按摩做輔助治療，應該就沒什么問題了。不用開刀那么麻煩。”
“好了，今天問題不大了，于阿姨你回去休息吧，我先走了。反正我還要到你家出診，到時候我給扎針吧！”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于惠蘭又問：“我們家雨桐怎么樣了？”
“她已經睡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對她的病有好處。”張揚說完便向于惠蘭道聲別，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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