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呼吸內科的事件之后,張揚也不會主動跑到別的科室去收治病人了。畢竟選擇到哪里看病是病人的權利,他也不想把中醫科和其他科室的關系都搞得很緊張。
不過這會兒病人問到他頭上了,他也不會退避。
“嗯,你們說的這個小遠得的是什么病?”
“腰椎錯位”宋佳瑩指了指一旁病床上的小男孩道:“那個就是小遠,最近經常喊疼,不能久坐。”
張揚看了看病床上那個男孩,約莫十三四歲年紀,長得虎頭虎腦的,眉宇間卻偏偏有一種憂色。
“腰椎錯位?”張揚道:“怎么造成的?都有些啥感覺?”
“小孩子喜歡玩球,跟人撞了,摔的吧?”那母親也不十分肯定。
男孩看著張揚,又看看母親,卻并不說話。
母親卻急了,道:“醫生讓你說你就說啊,看我做啥?”
張揚見了便道:“慢慢說,先說說怎么發現的?都看過些什么醫生?醫生都怎么說?”
男孩還是沒說話,母親卻嘆了口氣道:“醫生也看過好多次了。最早的時候小遠說手麻。我帶他看醫生,是個中醫,醫生說是頸椎問題,于是給他扭頸,小遠就說不麻了。我以為這樣就好了,也沒太當回事。可是過幾天,他又說手麻,我只得又帶他去看西醫,照了個X光,說是頸骨、腰骨有些彎曲,這一次治療時間比較長,前前后后跑了二十來次,總算是又好了。
可是沒想到,過了不久,小遠又說手麻,還總說困,偏偏晚上又不好好睡覺,學習成績也下降。而且總是坐立不安的。沒辦法,我就又帶他去看病,這一次看了個骨科大夫。可大夫說小遠沒事,只是精神緊張,肌肉拉近,說是沒關系,注意鍛煉,也要注意休息,自然會好的。
我以為真的就沒事了,可小遠卻越來越坐立不安,我想這都是心里問題就說了他幾次,后來他倒是安靜些了,可是前幾天,大概是做作業坐得久了點,他忽然站都站不穩,還喘大氣,像是透不過氣來,又喊疼。我就慌了,帶他來這兒看病啊,又拍了片子,說是腰椎移位,要開刀固定。”
那女人說著拿出那張手術告知單道:“可是醫生你看看,這個上面寫得那么嚇人,這么多危險,哪一條我也承受不起啊!這個字讓我怎么簽啊?”
張揚看看那小孩,心里嘆了口氣,這個真是庸醫誤人啊,母親也是聽了庸醫的話,以為孩子都是心里因素,多半還訓斥了孩子,弄得孩子都不敢說不舒服了。
“小遠,喜歡玩球吧?喜歡足球還是籃球?”張揚聽完那女人的話便轉向那小孩,和顏悅色地問道。
“嗯,我喜歡踢足球。”男孩略有些怯生生地答道。
“踢足球啊?不錯,小遠怕不怕摔跤?”
“不怕”小遠答了一句,又學著一副大人樣道:“男人摔疼了不哭!”
“那你跟我說說,你手麻,都是怎樣一個麻法,還有什么感覺?”
“就是手指尖有些麻,先是左手,后來右手也麻了。胳膊也沒力氣。再后來腿也覺得沒勁,老想睡覺,可是又睡不著。”小遠說完有些緊張地看了一眼母親,似乎生怕她責備自己。
“沒事,現在有什么感覺,說給叔叔聽。”張揚有道。
小遠又看了那女人一眼,見母親點頭才道:“就是坐的時間長了后背疼,還透不過氣來,頭發暈。”
“嗯,好”張揚道:“小遠,現在你站直了彎腰用手碰地,叔叔看看你能不能碰到,慢慢來,別急,要不行就告訴叔叔,別勉強。”
小遠聽了便依言彎腰觸地,小孩子身體還柔軟,確實可以做到。
之后張揚又讓小遠做了幾個下蹲之類的動作,小遠也都一一做到了。
張揚讓小遠做這些動作,只是透過這些動作來觀察小遠的狀況,人體發生異常,他的動作也會有異常人。這也是觀察病癥的一種輔助手段。
“你們在干什么?”張揚正在觀察著小遠的情況,忽然一個醫生走了進來,見到這情況,便問道:“那手術告知單你都簽了沒有?這孩子要盡快安排手術!”
那醫生說著看了看張揚道:“你是誰?跑這兒來干什么?”
張揚見那醫生年紀倒不大,看起來卻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心里有些不爽。不過他也不想和這里的醫生起沖突。便道:“我是張揚,中醫科的實習醫生。”
“你就是張揚?”那個醫生似乎微微愣了一下,隨即道:“你的手伸得是夠長的啊。上次到呼吸內科去搶病人,這回怎么著?又把手伸到我們神經外科來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一個小小的中醫實習生,就到處指手畫腳地。我勸你安分點!你們中醫科也就給那些老年慢性病調理調理還行,其他的,還是讓我們這些真正的醫生來吧!”
張揚今天只是來找宋佳瑩的,實在沒有想與這里的醫生起什么沖突。要不是病家問到自己了,他也不見得會插手這里的病人。可是這個年輕醫生的態度太惡劣了,竟然說什么交給真正的醫生處理,言下之意就是他們中醫科的都不算醫生了。
“馬醫生,”宋佳瑩一看這個醫生說話不客氣,連忙出來說道:“張揚也是因為這位阿姨問他才幫著看看的。”
“宋護士,這個我就要說你了!”那姓馬的醫生又一本正經地道:“平時你工作也算挺認真的。可是怎么能讓你男朋友來影響工作呢?上班的時候還叫男朋友來,這樣還能干好護士工作不?”
“馬醫生!”張揚忽然惱了,如今的張揚潛意識里已經對宋佳瑩有了維護之心。本來他就認為這個小遠的病,這樣輕易定下開刀的方案是過于草率了,如今見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指責宋佳瑩,便有些火了,喊了這么一句,身上不由自主地就騰起了一種霸氣。
“你說這個小遠要開刀,”張揚道:“我姑且不說你開刀對不對,可是你連病癥都沒弄清楚就說開刀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馬醫生剛教訓完宋佳瑩,不妨張揚忽然這樣說,抬頭看了他一眼,卻莫名地感受到一種壓力,壓得他忍不住想要避開。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趕忙強自鎮定心神,反問道:“笑話?我們給他做了全面檢查,拍了CT片子,難道你就這么讓他做幾個動作,還比先進的儀器還厲害?”
一聽馬醫生這話,張揚就笑了,這個時候抬出儀器來,可見心虛。
“儀器是死的,人是活的,任何時候儀器都只能是輔助作用,要不然還要你這個醫生干什么?”張揚笑道。
“你!”馬醫生的語氣明顯一滯,又賭氣似的道:“好,你說!我怎么弄不清病癥了?”
“這個小孩腰椎確實有移位,這不假。”張揚道:“為什么么前面的幾個醫生認為沒啥問題呢?因為這錯位非常小。但是他有時候反應又那么劇烈,范圍那么廣,為什么?你一定會說是壓迫神經了。這也沒錯,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之所以會這樣不適是因為錯位的不僅僅是腰椎。”
張揚接著道:“小孩是運動傷害,屬于急性損傷,但是錯位并不嚴重。只是耽誤了一些時間,給矯正增加了難度。但是你開刀,即使把腰椎矯正了,還有頸椎,還有胸骨,你再一一開刀?為什么一定要讓孩子受這個罪呢?”
“你……”馬醫生指著張揚道:“簡直是信口雌黃!CT拍出來都沒發現頸椎錯位,你就這樣看看就知道了?你以為你是神仙啊?”
“我說過了,CT只是工具!”張揚冷冷地道:“CT只是提供參考的,判斷有沒有錯位的還是醫生。每個人的身體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各有各的區別。設備再先進,落在庸醫手里,也成了一堆廢鐵。”
張揚越說霸氣越足,壓得馬醫生有些透不過氣來。嘟囔了半天終于道:“你、你不要搗亂,這是我們神經外科的病人。我的診斷就是腰椎錯位,需要手術固定。你個中醫實習生來搗什么亂?”
“笑話,你的診斷?你的診斷是錯誤的也要病人來承擔?”張揚冷笑道:“別忘了病人家屬還沒有簽字,你敢做這個手術嗎?你敢保證手術一定成功嗎?不要總拿科室說事,治不好病人啥科室也沒用!”
“還說不是強詞奪理,”馬醫生似乎終于抓住了張揚的語病:“哪個醫生敢說動這個手術百分之百成功,絕無風險?手術一定有風險,這是科學,你知道嗎?”
“有什么不敢的,”張揚語氣輕蔑地道:“這個手術根本不需要做,你說的那些風險萬全都是可以避免的。”
“哈哈、哈哈、狂妄!”馬醫生也怒了:“你有本事治好這個小孩,不開刀?前面那么多醫生都沒治好,你一個中醫實習生憑什么?”
張揚為微微一笑,道:“憑我一顆醫生的心。治這個孩子的病不難,我只要三分鐘就能治好,保證立竿見影。”
“我不想搶你神經外科的病人”,張揚道:“我要治病很簡單,我治好了,請病人去一樓掛號廳掛一個中醫科的號就可以。”
張揚看著馬醫生,那神態簡直咄咄逼人。
馬醫生一時被逼得不敢與他對視,轉而對那中年婦女道:“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相信他,讓他治,治不好,我也不管了,你就另請高明吧!”
那女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本就不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雖然聽張揚說三分鐘就能治好兒子對她很有誘惑。可是聽那個馬醫生的意思,這個年輕醫生只是個實習生。而且要是選擇他,無疑就得罪了神經外科,以后他們也不管了,這讓她一時實在無法拿定主意。
中年婦女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把眼光投到了宋佳瑩身上。兒子住院這兩天,她一直覺得這個小護士是個心腸極好的女孩,中年婦女此刻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般地看向宋佳瑩道:“姑娘,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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