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仁啊,我想著你的大隊再擴充一個中隊吧。”忠義堂里,朱開山向著王可仁說道。
“總隊長,您可算是松口了。”王可仁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就像是盼到自己多年未見的郎,那眼神里都冒著光。
王可仁中隊只剩下1個半的中隊的事兒,朱開山哪里不清楚,看著冷清起來的鷂子山大營,朱開山想了想還是決定擴充一下,這武器的事兒還是得給朱春山那邊知會一聲。
聽說冰城的中隊現在都是換上了手槍,那這些裝備總得有去處,長槍配短槍固然是好,但是冰城里背著長槍招搖不是給俄國人找不痛快嗎,還是運回來給鷂子山擴充比較好。
兩人正商議著細節,這就有保險隊員來報。
“總隊長,一線天那邊來報,說有人要見您,說叫丁連山。”
一線天是鷂子山的屏障,丁連山也是有本事,算是摸到了鷂子山最后的屏障才被發現。
“傳信讓他上來吧,是我的一個師弟。”朱開山吩咐一聲,腦子里琢磨著這個丁連山來找他是什么事兒?
忠義堂
王可仁拿著招兵的命令喜滋滋的給自己兩個中隊報喜去了,三江口招兵一個中隊還是好招的,周圍的村子哪個不想來朱家保險隊,吃朱家的糧,雖然是民兵,但是這待遇可是不錯,等干滿一年也有著搬到朱家村的資格,那邊的地據說都被朱家買了過來,去了還能分一片地,這可是好事兒啊。
王可仁打定主意了,這次招兵,身強力壯,獵戶優先,他的中隊老傳統可不能丟。
“連山,這次是?”
“恭喜朱師兄。”
“連山,這喜從何來?”
“徐大人現在可是升任關東三省的總督了,您這回可是要發達了。”丁連山滿臉喜色的朝著朱開山恭喜道。
“關東三省總督?”朱開山有些不解,這關東三省有清以來實行的便是“旗民并治”,屬盛京將軍官兒最大,節制著黑省將軍和吉省將軍,兩方將軍底下節制各府的同知,現在這東三省總督是?
“朱師兄,您不知道,這朝廷下了令往后三省沒了總督,這旗民并治的條例算是廢了,往后這徐大人便是最大的官兒。”
“那這徐大人升任總督和我有什么關系。”朱開山還是不解,也怪丁連山進來就恭喜,事兒都沒說明白。
“怪我,師兄這是徐大人給您的親筆信,您看看就全部明白了。”丁連山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封信,交給了朱開山。
丁連山揣摩的沒錯,徐世昌的確是抱著招募朱開山的意思,給的官職也是不低,齊齊哈爾巡防營的統帶,信里面全是招攬之意,但也說明白了,往后這朱家保險隊算是要正式并入巡防營,這讓朱開山有些猶豫。
“朱師兄,這徐大人還專門讓我請您進一次奉天。”
“入奉天?”朱開山又猶豫了,入了奉天就是案板上的肉,要任徐世昌揉捏了。
“連山,此時不急,你先在鷂子山住幾天,此時我還得再琢磨琢磨。”朱開山說著就喊上賀老四,讓他主持鷂子山的事務,而朱開山則是騎上烏騅,帶上手槍隊,前往小青山,這事兒的確得和朱傳文商議一下。
整個鷂子山,這種大事兒能商議的人可以說是沒有,自己這幫兄弟,打起仗來各個都是嗷嗷叫的主兒,但是說起事兒來,一個個扭扭捏捏。給朱開山的意見,除了賀老四、曹德忠能有些見地,其他人只會說:“大哥,我們聽你的。”
小青山
這些日子,朱傳文也從曲正乾口中打探到了他想推薦的兩個人。
一個叫楚可求,按曲正乾的說法,是個動手極強的人,改良過徐壽制造的蒸汽機,對機器的制造極其癡迷。
另一個叫毛光廷,算是深得徐建寅真傳,對化學的研究極為深厚。這人的命算是老天給的,當初無煙火藥大批量制作的時候,剛好患了病,就在自己的宿舍躺著,要是沒患病估計和徐建寅一樣,罹難了。
“老曲,我的意思是這樣的,要是他們愿意來我是舉著雙手歡迎,待遇也是和你一樣,負責煉鋼廠的技術,你們三個分工不同,你負責鋼鐵的煉制,這個楚可求,往后這機器的制作他說了算,要是他真能改良蒸汽機,我看啊,我這面粉廠的器械也不用買了,直接由我們自己做。”朱傳文直接當面給曲正乾保證道。
“東家,那這毛光廷?”
“他不是對化學有研究嗎?我給他單獨開個實驗室你覺得怎么樣?”朱傳文笑著說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光廷說不準拖家帶口的就回來投奔您。”曲正乾一聽,樂的找不到北。
根據曲正乾自己所說,他這個人屬于事事通,但是事事不精的人,這倆人是他的好友,屬于喜歡鉆研的人,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自打徐建寅去世倆人都是屬于處處碰壁的人物,不是張之洞和盛宣懷不重視他們,而是他倆總是有些自己的想法,這讓本就有些入不敷出的官辦企業難做了,現在屬于在官辦里混吃等死的做派。
“老曲,那就麻煩你寫信了,讓他們來冰城的漢耀找我就行,我估計這一來一回也得到6月了吧。”朱傳文說道。
“東家,我這就寫。”曲正乾滿臉的喜色,對于未來和自己的好友共事可是充滿著期待,在他看來,朱家已經有了騰飛的基礎,再攤上朱傳文這樣一個上進的東家,他們的抱負有望啊。
安排好了小青山的事兒,朱傳文帶著自己的那一小隊人馬向著鐵路建設的工地走去。
“衛蘇!”朱傳文朝著自己的一代護衛喊道。
此時的衛蘇像極了包工頭,頭上戴著竹子編制的安全帽,拿著圖紙對著建設的工人們指指點點。和衛蘇那是有些日子沒見了,就連今年過年,衛蘇都是在三江口過的,主要是鋼軌和枕木都堆放在三江口,他作為鐵路建設的負責人很是不放心,所以算起來,和朱傳文有著小一年沒見了。
衛蘇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再看見朱傳文,三句話并作兩句話,趕緊給工人們交代完,小跑著過來。“東家!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這個東家來看看?”朱傳文開了個玩笑。
“哪敢啊,東家,你看,還有1個多月,這鐵路準能建好,往后咱回冰城,也有火車可以座了。”衛蘇很是興奮,鐵路的從無到有都是他在跟進,這種建設的喜悅,他是第一次嘗到,很踏實的一種感覺。
“哈哈,那就好,我在春山叔的采購清單里還看見一列客車車廂,是你搞的吧。”朱傳文也是樂呵呵的問道。
這火車頭、貨運車廂、客運車廂都是找俄國人下的訂單,從去年就下了,朱傳文還看去過,現在正停在冰城的火車站,等鐵路修通了就可以直接開到小青山,給俄國人交鐵路的使用費,這也是滿洲支線的運量問題,整個滿洲支線稱不上繁忙,尤其是從貝加爾湖到冰城這條線路。重要的物資運輸都是先繞圈送到海參崴,再從海參崴運到冰城,絕大多數時間,這條線路也就是滿足些客運的需求,俄國人啊,也樂得多收一筆錢。
“是啊,東家,我想著這煤場以后不是挺重要的,你來的機會多,總不能坐在煤堆頂上或者火車頭里吧。”衛蘇笑著說道。
“挺周到!”朱傳文見到衛蘇這嘴就合攏過,看得出來,對衛蘇的工作那是滿意的很。
原本朱傳文還糾結這煤場的負責人,現在是能確定了,就是衛蘇!
衛蘇、熊振都是朱傳文曾經的護衛,兩人的活泛、機警是沒得說,現在,熊振成了冰城工會的骨干,不好抽調,要不然朱傳文還打算把熊振也調過來,兩人一起負責這煤場,剛好一文一武的搭配。
不過看這衛蘇把建設鐵路的事兒搞的井井有條,朱傳文也是放心全權交給他,這煤場的守衛還是再從林老八的隊伍里選人吧。
在衛蘇的介紹下,朱傳文也是認識了從詹天佑那邊帶來的兩個已經三十多了的兩個留美幼童,可能是大小受到的磨難太多,看起來老成的很,說起話來也是條理清楚,頭頭是道。
朱傳文也像他們提出了建設從煤場到鐵礦廠的建設需要,兩人面露難色。
“怎么,有困難?”朱傳文問道。
“不是,詹總辦那邊這京張鐵路的修建可能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還想著等這段鐵路建設完就啟程回上海。”兩人說道。
朱傳文沉吟了一會兒,本來他還有著招攬的心思,但聽見倆人說著話,知道,這人看來是留不住了。
“東家,其實還有個辦法。”衛蘇說道。
“跟著他們這段時間,看圖的事兒我也學會了,可以麻煩勘測隊先把路線設計出來,這草原上修建鐵路可是比平原上方便多了,鐵礦廠到煤場這段路我知道,路上沒河,也沒山,只需要從牧場的周邊打個彎兒就能進去,所以只要有圖,我就能建出來。”衛蘇此時拍著胸脯保證道。
再接下來就是衛蘇和倆人的交流了,兩人分出一人,一個留下來繼續負責鐵路的建設,另一個則是帶著勘測隊前往煤場的終點,對第二段鐵路進行勘測設計。
“衛蘇,這段時間成長不少啊。”等衛蘇和兩人交流完,朱傳文夸獎道。
“東家,您這就過了,我這幾斤幾兩你不清楚,這還不是跟在你身邊學的?這鐵路建設的錢到最后能結余不少,剛好給這勘察隊許諾出去,往后就不用求他們了。”衛蘇得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