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漆黑的寢室里,尹澤貝爾睡眼蒙眬地睜開眼睛,看著勐然驚醒從床上翻身坐起的艾伯特。“剛做了個噩夢。”艾伯特緩了口氣,讓自己冷靜后,在大腦里重新回憶已經變得模湖的夢境,心里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占卜厲害到可以做預知夢,但艾伯特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覺。尹澤貝爾迷迷湖湖地翻身坐起,從背后抱住艾伯特,將腦袋輕輕靠在他的背上,呢喃道:“沒想到你也會做噩夢。”“我也沒想到會做噩夢。”艾伯特拉了拉暖和的被單,遮蓋住尹澤貝爾暴露在空氣中的白皙手臂與半邊身體后,溫和地說,“小心著涼了。”艾伯特抬起輕輕一勾,招來了床桌邊的魔杖,留下一小段記錄后,扶著尹澤貝爾重新躺回床上繼續睡覺。今夜還很長。剛才的那場噩夢,讓艾伯特感覺身心疲憊,但他卻沒有任何睡意。他還隱約間記得那場夢,那是沒有任何面板的自己,盡管已經努力鍛煉魔法,但仍然還是在第二次巫師戰爭中遭到了波及,他的家人也因此被食死徒殺死了,而因他的出現,哈利·波特最終沒能戰勝伏地魔,英國魔法界徹底淪陷,自己也死于食死徒的圍剿。是的,夢中的他什么都沒有,最終還沒能為家人復仇,最后死在阿瓦達索命下。沒有力量,是可悲的。然而,現在的他,不是夢里的自己。似乎察覺到什么,尹澤貝爾把身體靠了過來,呢喃道:“再睡一會兒吧,距離天亮還有段時間。”是的。我不會輸!低頭看著懷里的妻子,艾伯特在心里對自己說。第二天醒來,艾伯特只感覺身心疲憊。“你們還打算再要個孩子?”卡特里娜看著滿臉疲憊的艾伯特,表情古怪地問道。“什么?”艾伯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沒什么。”卡特里娜收回目光,繼續翻看手里的雜志。艾伯特把撒嬌賣萌的湯姆放旁邊,端起桌上那杯用來提神的濃茶,抿了一口后,看向翻閱雜志的卡特里娜:“你有沒有看到今天的報紙。”“大概還沒送過來吧!”卡特里娜微挑眉梢:“你不回去再睡一會兒嗎?”“不了,發生什么事嗎?”艾伯特忽然問。“什么?”卡特里娜迷茫地問。“你的大腦封閉術不過關,很難瞞過攝念大師的。”艾伯特善意地提醒道,“就算我不使用攝神取念,也能夠看出一個人是否在撒謊,這是多數厲害的巫師都會有的本領。”“你們還真是討厭!”卡特里娜咕噥著把一份報紙扔到艾伯特的面前,后者拿起報紙后,手上的動作忽然僵住,因為《預言家日報》的頭版新聞上赫然是對海格的最終判決。內容總結就是:海洛因公然勾結巨人,并對霍格沃茨的學生造成威脅,被判處死刑。似乎為了向廣大巫師群眾證明魔法部的公正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做出的判決,他們甚至還搬出海格同母異父的弟弟格洛普的頭顱,并且通過大量采訪,給海格與格洛普貼上各種標簽。“這件事是真的嗎?我是說那真是海格的弟弟。”卡特里娜打量艾伯特的表情變化,已經有所猜測了。“什么是真的?”尹澤貝爾與麥克道格夫人推著嬰兒車過來。“是真的。”艾伯特打量著一整版面的照片,將照片上的巨人腦袋與記憶里的那張臉做對比。“那確實是海格同母異父的弟弟格洛普,烏姆里奇來霍格沃茨擔任黑魔法防御教授那學期,海格偷偷將格洛普從巨人營地帶回英國,就藏在霍格沃茨旁邊的禁林里,鄧布利多知道并默認這件事,所以報紙上的部分內容沒錯。”“你打算去救他嗎?”尹澤貝爾抱起愛麗絲,面無表情地看著艾伯特。“救他?不,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冒著危險去救海格,那是海格需要承擔的苦果,我現在反倒更擔心哈利·波特會做蠢事。”艾伯特當然知道這是亞克斯利對他們入侵古堡救走奧利凡德的報復。但那又如何呢?從第二次巫師戰爭開始后,作為局內人的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置之事外了。雙方的仇恨更是很難化解了!有時候,艾伯特也會思索著,自己當初是否下手太輕了?他不喜歡殺人,盡管這聽上去像個笑話,但真正死在艾伯特手里的巫師其實不多,史密斯算半個。多數時候只能算間接,至于那些黑巫師怎么死的,自然都讓斯克林杰部長下令給干掉的。雖說斯克林杰確實也是受到他的影響,但跟他的關系真的不大。“不管你打算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但我希望你能平安,不管是為了我,還是愛麗絲。”尹澤貝爾把愛麗絲交給麥克道格夫人,輕輕吻了下艾伯特的額頭。“別說那種不吉利的話,事情還沒你們想得那般糟糕。”艾伯特有點哭笑不得,但他也知道這場巫師戰爭對普通巫師的傷害,也難怪多數巫師寧愿茍著,也不愿意被卷進去。“主人,有你的緊急通訊!”家養小精靈毫無預兆地出現,朝著艾伯特微微躬身匯報道。“我知道了,暫時不用管它。”從艾伯特自從得知海格即將被處死的消息后,他就知道會有人聯絡自己商量對策。可他能有什么對策?他可不會蠢到去阿茲卡班劫獄,或直接去刑場搶人。在慢吞吞解決掉每天的早餐后,艾伯特便直接去了防御協會的總部,他知道哪里估計都沸騰了,那群整天想搞事的家伙,估計已經等不及要去阿茲卡班劫獄,但這真不是個好選擇。食死徒肯定已經準備好了陷阱,等他們自己入套。自己往陷阱里鉆,這得有多自信。哪怕海格是他的好朋友,哪怕已經收到面板任務,艾伯特不會拿其他相信他的人的性命去冒險。“你還真是冷靜!”珊娜偷偷打量艾伯特的表情變化,非常詫異對方居然能沉住氣,她可是知道海格是艾伯特的好朋友。“如果慌張真有用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在你的面前慌張下。”艾伯特從珊娜手里接過最新匯報:“除了這件事外,最近還有其他要緊事嗎?”“有,還記得尼爾森·托賓嗎?”珊娜壓低聲音說,“就是斯來特林那位,漢娜說他偷偷殺了那些被打敗的黑巫師。”“我對尼爾森·托賓有點印象,他的父母都死于搜捕隊之手,看來他還是沒能放下仇恨。”艾伯特放下羊皮紙對珊娜說:“不是誰都可能輕易放下仇恨,就算是哈利·波特都不行,所以不要太苛責尼爾森·托賓。算了,我會親自去跟尼爾森·托賓聊聊這件事,還有通知大家下午開會。”“看來,你也沒想好該怎么處理海格的事?”珊娜雖然猜到艾伯特不會為了海格去冒險,但還是不免有些意外。“我不可能讓其他愿意相信我的人去為海格的錯誤買單,這是個陷阱,我想只要眼睛不瞎的話,都應該看得出來,這是亞克斯利對我們先前入侵亞克斯利古堡的報復。”“真像你會說的話。珊娜不由松了口氣,轉身離開了。對海格即將被魔法部公開處刑這件事,大家的反應其實都很一般,防御協會的成員與海格的關系,都不如艾伯特與海格的關系密切,他們提議救海格,更多是愿意看到己方再次挫敗食死徒的陰謀。至于跟食死徒正面開戰?不管是去阿茲卡班劫獄,還是處刑場上救人,都將是一場浩大的反擊戰。等眾人討論得口干舌燥的時候,一直保持沉默的艾伯特才不急不緩地開口了。“這是個陷阱。一頭扎入敵人事先準備好的陷阱里,從來都是件極其愚蠢的事。”“你打算放棄海格?”弗雷德試探性問道。“你打算怎么做?”喬治顯然更了解艾伯特,猜到艾伯特有辦法救海格,一頭扎入敵人的陷阱里確實很不明智。“我曾不止一次提醒過海格,嗯,大概三次以上,哈利三人也勸海格暫時離開霍格沃茨,但海格拒絕了,因為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巨人弟弟格洛普。”艾伯特平靜地向眾人闡述一個事實,“現在倒好了,他的弟弟格洛普因為需要作為借口,被食死徒給圍殺了。”他抬手壓下所有的雜音,不急不緩地說,“我知道這是因為先前我們入侵古堡后,遭到以亞克斯利為首的食死徒的報復,但這就是戰爭,戰爭總是會死人的。而且,我希望你們不要忘了,我們的敵人是食死徒,遷怒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所以別抱有任何的僥幸。如果你們覺得自己很安全,那我只能說下一個可能丟性命的就是你們了。”在敲打了一番眾人,壓下他們蠢蠢欲動的作死之心后,艾伯特才重新將話題拉回來。“海格的事,我們自然需要采取行動,但絕不是直接一頭扎入敵人的陷阱里。別以為自己很厲害,一旦遭遇埋伏,你們比古堡里的那群黑巫師好不到哪兒去。我不希望因為海格而導致我們出現不必要的犧牲,沒人應該為海格的選擇買單。我想海格當初選擇留在學校,就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了。”會議室里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眾人不再竊竊私語,而是紛紛看著艾伯特,沒人為此表示不滿,也沒有人再多說什么,他們都知道艾伯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打敗神秘人,為了帶領大家在這場殘酷的巫師戰爭中活下來。“有什么計劃嗎?”李·喬丹打破沉默,把話題給接下來,順便問出大家的疑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打算讓食死徒去救海格。”艾伯特簡單跟大家分享自己的計劃,“我們的目的是盡可能拯救海格,而不是去跟食死徒開戰,我希望你們牢記住這點。“所以……”“我們必須避免跟神秘人硬碰,現在無論如何都還不到全面戰爭的時候。”艾伯特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對其他協會成員說,“距離魔法部公開處死海格還有時間,我會盡快跟鳳凰社取得聯絡,并商談如何控制食死徒去拯救海格。”眾人面面相覷,不否認艾伯特的思路其實沒錯,而且還是他們所沒能想到的方法。不管是去劫獄,還是去刑場救人都很不明智。海格如今已被魔法部打上巨人的標簽,如果他們還一頭撞上去那簡直就是無比愚蠢。使用奪魂咒控制食死徒確實不太好,但也總比讓海格丟了性命要好很多。如果真就死腦筋,那海格估計就死定了。至于那名食死徒會有什么下場,那就不是他該關心的問題了。反正加入食死徒的,估計沒幾個好貨色。在會議解散后,艾伯特單獨留下弗雷德與喬治,讓韋斯來兄弟跟鳳凰社那邊取得聯絡,并且約在另一處庇護所里碰面,商討拯救海格的計劃。“你似乎不想讓他們來這兒。”喬治從很早以前就在好奇這問題了。“我認為那樣有助于這里的安全。”艾伯特毫不避諱地說:“這座村莊可沒被赤膽忠心咒保護,我很清楚哈利·波特的惹事能力,說不定他來一趟,一個就激動說出那個名字,我們這里就徹底完蛋了,我準備的其他幾處庇護所可沒有這邊過得舒服,甚至算得上糟糕。”弗雷德與喬治相互對視,都覺得艾伯特說得確實有道理,自從哈利入學到現在,每年都會惹出一些事。他們不能賭,更賭不起。“這計劃真能成功嗎?”珊娜狐疑地問道。“會的,只要不出意外,就不會有問題。”艾伯特說。“如果出意外呢?”“真出意外,那海格八成會丟掉腦袋。”艾伯特瞥了珊娜一眼,平靜地說,“他沒得選了,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只能去賭,賭贏了就能活,輸了就死。”